午夜,福安村,一處屋院
今晚的天空未有云彩,月光皎潔而明亮,漫天的星辰忽明忽暗的交相閃爍著。屋外不知何時早已沒了聲響,穆熙一直在等,她在等著自己的丈夫過來開門,她想要他抱著她告訴自己沒事了??墒菬o論她怎么等,柜門都始終未曾有過動靜。直到天色越來越暗,直到柜門的縫隙再也看不到一絲光亮,穆熙再也忍不住內(nèi)心的悲痛嚎啕大哭了起來。
“娘親,你怎么哭了呀?”懷中的慕容如初悠悠的醒來,竟是發(fā)現(xiàn)穆熙在哭。聽見女兒的問話,穆熙頓時收斂了哭聲,一邊抹淚一邊說著:“沒事,娘親沒哭。”可是,盡管這么說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一邊抹,一邊不停的流。
“娘親別哭!是不是壞人欺負你,如初替你教訓(xùn)他們!”黑暗之中,慕容如初聽著穆熙一直不說話,只是不停的抽泣,竟也忍不住跟著哭了起來。就這樣,母女二人緊緊相擁著不斷哭泣。
二十年后,福安村,一處屋院
“如初,你長大了!”望著眼前亭亭玉立身著婚服的少女,穆熙的眼里不禁噙滿了淚水。如初很漂亮,和穆熙年輕的時候一樣,只是她的眉眼似乎更像父親一些。
“娘親……”慕容如初眼睛微紅,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很快,她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以后和母親在一起的時間也越發(fā)的少了。
穆熙今年已經(jīng)五十六歲,當(dāng)年的芳華早已漸漸隱退于她的美骨之間,歲月的痕跡也早已爬上了她的面龐。
“傻孩子,大喜的日子,怎么還哭了!乖,不哭哈,想娘親的時候,就回來看看娘親!”穆熙滿臉慈愛的望著,伸出她那有些生繭粗糙的手指輕輕擦拭著慕容如初的淚水。這些年,她一人撫養(yǎng)女兒長大,吃了不少苦頭。
福安村,如初橋上
“吉時到!新人起轎!”隨著一聲高昂的吶喊,頓時鑼鼓喧天,鞭炮起舞,一對不長不短的婚禮隊伍擁護著紅金色的婚轎緩緩向前駛?cè)ァ?p> “雨澤,如初結(jié)婚了,就在咱們常在的如初橋上出發(fā)了?!蹦挛跬鴿u漸遠去的婚禮隊伍,眼圈泛紅。而后轉(zhuǎn)過身去,望向橋下,眼里逐漸浮現(xiàn)起曾經(jīng)那個抓魚的男人。
“噗嗤~”突然,穆熙不由得輕笑出聲,那是她突然想到有次如初調(diào)皮,往橋下丟石塊,專心捕魚的慕容雨澤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不小心跌倒,那狼狽的模樣別提有多滑稽。
下一刻,穆熙突然感到內(nèi)心一陣抽痛。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還是不能釋懷。慕容雨澤的模樣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有所模糊。相反,他那英俊帥氣的身姿,早已深深纂刻在了穆熙的心中。
“如初,人生若之如初見?!蹦挛跽驹跇蛏相哉Z:“雨澤,我是不是很乖。這么多年來,我一直都有乖乖聽你的話?,F(xiàn)在女兒已經(jīng)長大了,所以我可以來找你了對嗎?”
一陣微風(fēng)拂過,穆熙的臉上掛滿了笑容,笑得是那么的燦爛。
穆熙只覺得心間一抽,兩眼發(fā)黑,搖晃的身形頓時失去了平衡。下一刻,竟是意外失足跌落于如初橋下……
湖水的涼意瞬間襲來,透過體表直透心間,伴隨著醍醐灌頂般的失重,一只螞蟻的觸角突然抖動了分毫。
熊孩子拿著鋤頭掘了巢穴,汽油燃起的火焰燒得尸橫遍野,這只螞蟻原本早該死了,可現(xiàn)如今卻意外生還。
是夢嗎?
不管了!
反正這只螞蟻肯定是記不得那些事情,它現(xiàn)在只是一只螞蟻,現(xiàn)在獨活的它得去尋找新的蟻穴,找到屬于它的圈子。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
螞蟻也能做這樣的夢嗎?
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