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勃·金看著走過來的壯碩年輕人,不斷激起心中的戰(zhàn)意。
他餓著肚子,他需要不斷催動情緒去提升戰(zhàn)意。
他回想了一遍今天的一切,妻兒的命運都在他的鐵拳之上,今天是死斗,他與眼前的年輕人只有一人能活著。
他死了,他的妻兒無人照顧,所以今天他必須贏,在不斷地自我鼓勵和回憶悲劇的人生,讓他的情緒攀升到巔峰。
然后他的胃絞痛了一番將他帶會現(xiàn)實,他又想到今天他還餓著肚子,他好想吃一塊牛排,就一塊兒。
人的一生能夠戰(zhàn)斗的次數(shù)是固定的,戰(zhàn)斗越多身體越差,總有一天油盡燈枯。
金本就不堅定的斗志被饑餓摧毀了,他逐漸暴躁起來。
金看著對面張揚的年輕人,眼中出現(xiàn)自己年輕的時候,嶄新的身體,從沒受傷的拳頭,活力四射的心臟以及依舊充滿韌性的血管。
他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幻覺了,他太饑餓了,他太可望勝利了。
他看著對面年輕人張揚的舉起雙手,周圍的觀眾大聲喝彩,大喊“殺了他”。
如果是他年輕的時候,他看著這種欠教訓的年輕人他會不屑一顧,并覺得好笑。
可是現(xiàn)在,他靜靜的看著他,好像著迷一樣,怎么也擺脫不了他自己的年輕虛影。
這些小伙子總是在拳擊場里占盡上風,倒下的都是像他一樣的老伙計。
年輕小伙越來越多,源源不斷,老家伙們紛紛倒下。
越來越多,難以抑制的,不可阻擋的,年輕人!
想到這,金的戰(zhàn)意終于盎然,他向前走動,摘下頭頂?shù)拿硭Τ鋈ァ?p> “吼??!”金大聲的肆意的發(fā)泄著瘋狂。
所有人都靜下來了們,對面的年輕人也被嚇一跳,這是什么野獸。
回音震蕩不已,肆意沖擊著地下拳擊場。
“給他換上一樣的拳套!”金怒吼著。
“我不要占年輕人的便宜”
“我要公平公正的勝利!”
樓上的大老板聽著金的怒吼,微微失神。
他看著那個曾經(jīng)的王者。
他通過給木沙限制戰(zhàn)斗方式,以及厚拳頭,讓觀眾誤認為金占盡了便宜。
但只有他是知道金餓著肚子的。
他不明白,為什么中年后打著假賽以及爛拳的金會這么較真。
今天可是在地下拳擊場,這可是生死戰(zhàn)!
裁判看向高處,大老板注意到他的眼神,拉開落地窗的窗簾,漏出身形向他點點頭。
裁判給金換上了和木沙一樣的厚拳套。
大老板看著金,覺得他是不是做錯了,應該給他足夠的錢讓他吃飽。
收債的人也是他安排的,要的就是看似對木沙不公平,其實暗中讓金狀態(tài)不佳的方式,讓木沙第十場戰(zhàn)斗能夠更加慘烈。
......
“哇,這老家伙叫什么,嗓門真大。”
木沙輕聲嘀咕。
雙方準備完畢,裁判揮手
“生死拳賽,現(xiàn)在.......開始!!”
木沙正準備向前,突然看見對面的龐然大物,一瞬間到他面前,四目相對,身軀扭轉(zhuǎn),一擊俯沖腹拳。
木沙的猛地彎曲身體,接著下巴又遭受到金的一擊上勾拳。
“砰!”
木沙高高昂起頭顱,他在這一瞬間失去意識了,雙手自然垂落,雙膝無力緩緩跪下去,上半身任然直直的昂著頭,鼻血四濺。
金沒有進攻,他習慣了正規(guī)賽事們,一時間沒想到這場比賽只有生死才是結(jié)束!
......
金看著跪著昏倒的年輕人,回過神,微微喘氣。
他的胃依舊絞痛,以致他的拳頭使不上勁,卻依舊將對方擊暈。
等他想起這是場生死戰(zhàn)時,對方早已搖晃站起后退,拉開的距離。
過了一會兒,年輕人終于緩過勁來,使勁搖晃頭,再用手臂擦去鼻血,殷紅染滿小臂。
他靠近了,擺出拳擊姿勢,他的手像是鋼鐵組成的零部件,由強力的彈簧驅(qū)動,不斷發(fā)出重擊。
一會兒擊打金的肋骨,一會兒擊打他護著頭部的手臂。
等金回擊時靈巧的跳開,金知道這把棘手了。
年輕人開始了他眼花繚亂的表演,他的戰(zhàn)斗是一場藝術(shù),全場觀眾喝彩。
俯沖打擊,搖擺回閃,不停來回擊打著金的身體,連綿不絕的砰砰聲回響在拳場,拳拳到肉,充滿節(jié)奏感。
金并沒有眼花,他在護在頭部前的雙臂縫隙中,雙眼快速移動鎖定,冷靜的觀察著。
就是現(xiàn)在!
快速前跨一步,一擊左刺拳打中木沙面門,接著便是勢大力沉的右擺拳。
一套組合拳打完后,準備再來一擊自下而上的上勾拳,這一擊打中基本可以宣告比賽結(jié)束。
就在此時他胃部絞痛,步伐一軟,沒有打到木沙。
木沙抓住機會搖擺閃身后退,緊接著再次向前,一擊俯沖腹拳,將這個硬漢打的單膝跪地。
金快速站起,木沙欺身上前,又一擊擺拳。
金快速矮身躲避,看著直朝他頭骨打來的拳頭,鬼使神差的沒有繼續(xù)低頭,而是拔高一段讓這拳打在他臉上。
他本可以繼續(xù)低頭,讓年輕人的拳頭打在他堅硬的頭骨上,使他的指頭像自己年輕時一樣斷裂。
他知道對面的年輕人不在乎,他會和自己年輕時一樣,忍著劇痛打完這一場。
但是他想起自己的人生,便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這一拳頭。
饑餓加上信念的動搖使得金搖搖晃晃。
甚至產(chǎn)生了嘔吐感。
第一回合結(jié)束,雙方回到角落。
“金肌肉硬了,他贏不了的,我壓他輸,100金幣。”
“金動作快不了了,他是個老家伙了,木沙輸了我賠雙倍,按金幣算!”
他聽到一個離他很近的觀眾這樣議論。
“金,你怎么了,動起來伙計,我知道你的實力不止如此。”
曾今的助理老伙計為他擦拭著手臂。
“說實話老伙計,我很餓,我已經(jīng)很久沒吃飽過了,我很想吃一塊牛排,就一塊?!?p> 在老朋友面前他也不再抱著自尊了。
“什么?你瘋了,今天是生死戰(zhàn),你怎么能餓著肚子參賽!”
助理忍不住大聲喊道。
“噓,老伙計,別大聲喊,我沒錢吃飯了,打完這場我就有錢了,打完我就吃一塊上好的牛排,再把剩下的錢交給奧黛麗?!?p> “為什么不找我,難道我會不借給你嗎?”
助理終于忍不住了,他早就知道金生活不寬裕,作為曾經(jīng)的助理,他好幾次想借錢給他,他主動去給他錢無疑是對老朋友的不尊重,他一直在等,但是金從來沒找過他。
他知道這是老朋友礙于臉面,金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是金在意他老朋友的看法。
“我不想和真正的朋友產(chǎn)生任何金錢上的瓜葛,你懂得?!苯鸫┲謿庹f道。
助理沉默了,金這一番話并不是再說他不親近他,他年輕時就說過。
所有的摯友關(guān)系,都是從摻雜利益開始變質(zhì),他不想失去摯友。
所以從前他們就明算賬,當然喝酒吹牛時的賬單另算,他們還沒嚴謹?shù)竭@一步。
“鐺!鐺!鐺!”
鈴聲響起,他們要回到賽場了。
“老伙計,打贏了我請你吃牛排,吃最好的牛排!”
金回頭看著老伙計,笑了一下,這是他這幾年來第二次笑,笑容依舊難看。
......
“這個老家伙拳頭真重,要是他還穿著8盎司的拳頭,估計今天就交代在這里了?!?p> “小心,木沙,這個人的身體瀕臨奔潰,但是他的意志已突破生理極限,他是個優(yōu)秀的戰(zhàn)士。”
老族長回應道。
......
第二回合開始時,比賽依舊一面倒。
金偶爾能回擊兩下,但木沙已經(jīng)變得謹慎了,再也沒有給金回擊的余地。
只是半分鐘后,由于木沙的過渡自信,在他打出兩擊刺拳后沒有回退,繼續(xù)打出第三拳。
金兩眼放光,機會來了!
他并沒有用刺拳打出僵直,再配以勾拳的組合拳施以重擊的方式,他體力不多了,必須節(jié)省體力。
看著時機,一擊勢大力沉的勾拳向木沙砸去。
他將胳膊扭成拱形,使拳頭更堅實。同時把旋轉(zhuǎn)身體的全部力量施加在拳頭上。
這就像是沉睡的獅子,突然像閃電般伸出爪子來。
下巴挨了這一拳的木沙,立刻像石柱般倒了下去,砸起一片沙土。
這一次金沒有猶豫,生死戰(zhàn)沒有倒地保護,他閃身上前,騎在木沙身上掄起了拳頭,一拳一拳砸在木沙面龐,拳頭每一次落下,木沙身下的沙土便濺起一次。
場面極為殘暴,木沙從昏迷中硬生生被打醒,但是在一次次重擊下,他的身體不受控制。
金的拳頭愈來愈孱弱,他的體力耗盡了。
木沙終于有機會從一次次眩暈中保持清醒,一拳揮出砸在金腹部,金被這力道砸的身體短暫拖離地面,順勢站起身來。
木沙和金喘著粗氣,終究是年輕的木沙率先恢復過來,即便是被連續(xù)重擊半分鐘,他的體力依舊比金充沛多了。
帶著滿臉血,沖向金,這一刻他們都不在防御,雙方拳頭互掄在對方頭部,重擊聲不斷,拳拳到肉。
賽場上回蕩著急促而沉悶的擊打聲,四周漸漸安靜下來,充滿著慘烈的氣氛。
雙方的拳頭如雨水般落下,每一次打擊都會從頭部震出汗水,灑出血水。
終于,金無力再揮拳,手臂軟了下去,木沙依舊揮拳,他的意識也不再清醒,只剩本能的揮拳。
“轟!”
金的身軀重重的倒在地上,野獸倒下了。
他眼神委靡,腫脹的眼皮阻擋了視線,在恍惚間他看到了奧黛麗
“金,來吃牛排了,上好的牛排哦!”
奧黛麗在他額頭親吻,金笑著閉上了眼睛。
......
場地立馬出現(xiàn)幾個光明系牧師,他們是唯一被允許上臺的魔法師,因為需要他們確定比賽的勝利,以及對勝者的搶救。
“金,已死亡!”
隨著牧師的聲音傳出,現(xiàn)場爆發(fā)出轟鳴聲,仿佛要掀翻這地下拳擊場。
木沙已經(jīng)失去意識,不過并沒有生命危險,隨著牧師的治療,他體內(nèi)的光明和生命魔力也被調(diào)動,緩慢修復身體。
......
一個昏暗的房屋里,奧黛麗雙臂抱膝,怔怔的看著門口。
突然,一陣風吹滅了只剩一小節(jié)的蠟燭。
她心里沒來由的一緊,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莫名的悲意。
“怎么會突然傷心,不會的,他只是去參加拳賽了而已,他一生參加了無數(shù)的拳賽,他不會有事的?!?p> 奧黛麗低聲呢喃,眼角的淚卻停不下來,她似乎有了什么不好的感應。
過了一個小時
“咚咚咚”
沉重的敲門聲響,奧黛麗跳起來打開房門,劇烈的動作使得營養(yǎng)不良的她差點摔倒。
然而打開門后,站在門口的不是他的丈夫,而是一個渾身是傷的年輕人,以及金的老助理,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