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同盟
已是黃昏,殘陽如血。
跪坐在屋內(nèi)的少女掩面抽泣著,而和她對坐的少年只是怔怔的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抽動的頻率慢了下來。
她似乎是累了,哭泣的聲音也漸漸變得微不可聞。
終于她停了下來。
她抹去了眼角已經(jīng)干涸的淚痕,然后揉了揉眼睛,接著用沙啞的聲音緩緩開口。
“讓你見笑了。”
她想了想,還是補上了一句話,“主要是很久沒有見到能讓我這樣傾訴的人了......所以?!?p> 少年這時才張開那因為長時間抿著而已經(jīng)粘在一起的嘴唇,嘶啞的說。
“你第一次穿越是不是在五年前?”
看著少女那突然瞪大的眼睛,他繼續(xù)飛快的開口,沒有給少女說話的機會。
“那天你親身經(jīng)歷了某種讓你無法忘懷的巨大創(chuàng)傷,然后......”
“簽訂了契約......”
少女呢喃著接過少年的話。
“果然啊......”少年眉頭低垂,雙手卻緊緊抓著沙發(fā)的表面。
現(xiàn)在他愈發(fā)覺得他的穿越是個陰謀。
“你是怎么......?”
少女剛想開口詢問,但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聲音變得驚訝起來。
“你也是這樣嗎?”
少年抬頭看了看少女那有些黯淡的神情,苦笑著點了點頭,然后說:“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
說罷他站起身來,擺了擺手,示意著少女跟著他,然后兩個人一起上樓來到了他妹妹的房間前。
少年開口:“五年前,我還有幸福美滿的一家人,雖說父母經(jīng)常拌嘴,妹妹還有些調(diào)皮,但我們一家都很幸福?!?p> “直到那場車禍?!?p> 他喃喃自語,然后緩緩地推開了房門,帶領(lǐng)著少女走了進去。
此時映入少女眼簾的一張醫(yī)療床,一個瘦弱蒼白的女孩一動不動的躺在上面。
她驚訝的抬手捂住了嘴巴,猛的回頭看向少年。
“這......就是你妹妹?”
他沒有回答,但少女能從他那充滿柔情的眼里得到答案。
“她這是怎么了......?”
“昏迷不醒,植物人。”
少年的話語很平靜。
他緩緩走的女孩身邊,輕輕的撫摸著她那消瘦的臉龐,動作輕柔,好像生怕自己弄疼了她。
“那天我們一家四口都在車上,但因為車禍,我的父母當(dāng)場死亡,她也變成了這樣。”
少年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周圍各種各樣的醫(yī)療機器,然后臉上升起一絲苦笑。
“醫(yī)生說醒來的希望極其渺茫,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隨即他看著女孩的神情變得懊悔,眼里充滿了愧疚和心碎。
他嘶啞著嗓子說道。
“因為我知道是自己害了他們?!?p> 看著少女那變得不解的眼神,少年緊握著病床欄桿的手指更加的用力,指甲都緊緊的扣入肉里,留下道道印痕。
“因為我的愚蠢,導(dǎo)致他們被奸人所害......”
“還是被我們曾經(jīng)最信任的人......”
他咬牙切齒,眼中暴起噬人的寒光,手不自主的緊緊扣住自己的那空蕩蕩的胸口。
“那是我一生的痛?!?p> 少女看著眼前憤怒的少年沉默了,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手不由得顫抖著,嘴里喃喃著:“為什么我們命運都如此悲傷......”
少年卻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地平息了情緒,默默的幫女孩按摩著身體四肢,舒展身體。
“然后我也遇到了那個改變我們一生的祂?!?p> 少女沒有驚訝,似乎早就猜到了祂的身份一般。
少年繼續(xù)說道:“然后我也簽訂了契約,被祂送到了你口中的異世界,但又有些不同?!?p> “那是一個死亡的世界,什么都是死的,連呼吸都能嗅到死亡的味道?!?p> 他撫摸著胸口的大洞,然后一把脫下上衣,露出那現(xiàn)在變得結(jié)實勻稱且看上去充滿爆發(fā)力的身體,以及,
一個貫穿胸口的大洞。
團團濃郁的黑霧在洞中涌動,似乎迫不及待的想鉆出來,但每次都會撞擊到一層透明的薄膜然后被擋下。
少年指著自己的胸口,然后說道:“這是那個世界給我留下的禮物......”
他頓了頓,注視著少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讓我變成了不死人?!?p> “和你一樣?!?p> 也沒等少女出聲,他自顧自的繼續(xù)說:“唯獨不同的是,我的死亡會丟失我的人性,和我積攢的靈魂......”
“這就是為什么你會覺得我墮落了或者被奪舍的原因吧?!?p> 他注視著少女看不見的火焰面板輕聲低聲,“因為我現(xiàn)在的人性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p> 說罷他看著少女那驚恐的眼神不禁莞爾一笑,故作兇狠的散發(fā)著自己的那種腐敗,陰沉的非人氣息。
可哪知少女雖然剛開始被嚇得打了個哆嗦,但隨后立馬就回復(fù)了冷靜。
她冷冷的看著少年,眼里流露出一種看到小孩子頑皮的意味。
“你要是真的被它們占據(jù)了的話,我早就死了,它們可沒有偽裝一說?!?p> 少女清冷的聲音響起,好似她此時已經(jīng)回復(fù)了平時的模樣,“那些東西腦子里只有殺戮和掠奪?!?p> “切。”
少年裝著不爽的表情撇過頭去,沒有讓少女察覺到他那總算是哄好了的表情,然后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然后他蹲伏在少女面前,注視著她。
“所以我們是一樣的......”
他輕聲說,神情動容,語氣溫和。
“你現(xiàn)在的愿望是什么?”
“我要斬斷不死,這也是九娘大人的愿望?!?p> 少女?dāng)蒯斀罔F的話語響起,那是一種絕對不會更改的意志。
“那我要找尋方法拯救我的妹妹,以及恢復(fù)我丟失的人性?!?p> 少年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我?guī)椭銛財嗄阃贄壍牟凰?,你幫我找到救回我妹妹的辦法?!?p> 少年笑著伸出了手,舉在半空中,仿佛如兩個人第一次見面一般,等待著少女的回答。
“我是莫聞,不死人,失去人性之人?!?p> “那么讓我們結(jié)成同盟吧?!?p> 少女注視著他,看著他眼里那璀璨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說。
“我是坂野真禮,龍胤之仆,狼血?!?p> “讓我們結(jié)成同盟吧?!?p> 然后冰冷的神情瞬間融化,笑容燦爛的宛若綻放的向日葵,眼神中都蕩漾著笑意。
“那么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家人(DARLING)啦!”
七月敗犬
至此第一卷就結(jié)束了,竊火者莫聞和狼血狂舞者坂野真禮終于初步信任且結(jié)為同盟,將開啟他們未來的征途。 那么下一卷就是現(xiàn)實的災(zāi)難了。 希望有讀者看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