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鄭秋獲救不久之后,秦瓊和尉遲恭也先后成功脫離險(xiǎn)境,配合那些迎上來的官兵,將各自身后追來的道士圍殺。
之所以能夠做到如此,是因?yàn)猷嵡镌谲f上高樓的那一刻,就將他們的力量盡數(shù)返還給了他們。
但是他們并不知道鄭秋已然安全,心中皆是狂震。
公子他……不會已經(jīng)……
絕對不會這樣的,否則我不可能沒有絲毫感應(yīng),一定是被那妖僧抓住了。
原本最好的辦法是讓我和敬德(叔寶)斷后,拼死將那三人拖住,公子定然能夠安然脫險(xiǎn)。
只要公子無恙,我們就不會徹底死去,不過是損些根基,消失些許年月而已。
可偏偏,公子他要分散而逃,即使是在沒有交戰(zhàn)的經(jīng)驗(yàn)和技巧的情況下,也沒有過多調(diào)用我們的實(shí)力,而是選擇了平均分配。
到了現(xiàn)在,更是自知逃脫無門,將力量悉數(shù)歸還給我們,讓我們逃出生天。
作此等想法,他們心中的感動(dòng)和自責(zé)無以復(fù)加,沒有絲毫遲疑,風(fēng)一般地向著鄭秋所在的方向追去。
二人在半路相遇,一句話也沒說,僅僅是一個(gè)眼神,就看懂對方的意思。
此番,哪怕是神形俱滅,萬劫不復(fù),也絕對要救回主上。
二人微微點(diǎn)頭,都心照不宣,趕路之余,更是不顧形象的向百姓打聽鄭秋的去向,抓住就問,氣勢兇悍得如同強(qiáng)盜。
好在很多百姓都知道他們是誅鬼英雄,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據(jù)實(shí)相告。
但是他們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徑直趕往知府衙門,連通報(bào)都不曾有,就直接強(qiáng)闖了進(jìn)去。
終于,他們在大廳看見了鄭秋,沖過去就半跪在鄭秋面前,抓住了鄭秋的胳膊。
“公子,都怪我二人護(hù)主不力,竟然讓公子陷入如此危局,我們該死啊!”
“胡說什么?對了,你們都沒事吧?起來讓我看看!”
對上鄭秋關(guān)切的眼神,二人心中更加感動(dòng),瞬間熱淚盈眶。
“沒事,我好得很!”
“俺老黑也是,皮糙肉厚,還能出什么事不成?”
秦瓊和尉遲恭先后回應(yīng),而鄭秋也是微微一笑,隨口道:“但你臉黑??!”
“先前我二人還以為公子只是說些客氣話,沒想到公子竟然真的待我們?nèi)绱巳屎?,都是我二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從今往后,我二人愿為公子出生入死,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短暫的發(fā)愣之后,三人便笑作一團(tuán)。
鄭秋看著兩人還死抓著自己的胳膊不放,一臉嫌棄地轉(zhuǎn)過頭去,強(qiáng)眨了兩下眼睛,緩和著其中的酸澀。
這些大老爺們,一個(gè)個(gè)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成何體統(tǒng)?
人家漂亮姑娘那叫梨花帶雨,你們這叫什么?
天打雷劈??!
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云泥之別?
心中正念,便看見又有一人出現(xiàn)在大堂之外,他當(dāng)即就把手抽了出來。
“不用扶了,我這傷還沒到站不住的地步!”
義正言辭的說著,他就一拐一拐地向外迎去,“江大小姐你怎么也來了?沒有回江府嗎?”
江靖溪沒有回答,只是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一會,淡淡道:“看來先生并無大恙!”
這話說的,什么叫并無大恙?
我這樣子你看不見嗎?這可是為了和你打招呼才強(qiáng)撐這起來的。
還有,別人來都是又流淚又抓手,你這反應(yīng)不對啊,哭這個(gè)步驟省了也就省了,好歹摸摸小手啊,你倒是去了個(gè)干凈。
感情我舍命救你,你是一點(diǎn)都不感動(dòng)??!
真是女人心,海底撈。
心中感嘆,但他還是說出了感謝的話,“還好,幸得大小姐及時(shí)請來張道長相救,這才僥幸撿回一條小命!”
“張道長并非我請,我還沒有回到江府,就遇見了知府大人,事關(guān)重大,我便告訴了知府大人,隨后就由知府大人去帶兵救你。”
這時(shí),李昂也走了過來,解釋道:“我是通過山河印的感應(yīng)知曉城中有修者爭斗,心中擔(dān)心,便帶人去查看,沒想到碰到江家家主,一聽是先生遭遇了襲殺,火速帶兵增援,只是到頭來什么忙也沒有幫上,不過能看到先生無恙,我也是寬慰不少。”
“在下能夠躲過此劫,還是仰仗大家的幫襯,小生在此多謝了!”
鄭秋向二人行禮,李昂連忙攙扶,而江靖溪也是落落大方地回了一禮。
“先生無事便好,府中還有事情處理,小女子就先行告辭了!”
“好,我還有傷在身,就不遠(yuǎn)送了,大小姐慢走!”
鄭秋略表歉意,但還沒等江靖溪轉(zhuǎn)身,便臉色一白,一抹鮮血從嘴角溢出,身體向前倒去。
江靖溪花容失色,下意識的就要將其抱住,但只是剛剛張開懷抱,秦瓊和尉遲恭就從兩側(cè)將鄭秋扶住,怎一個(gè)眼疾手快了得。
“公子,你怎么了?”
對上二人關(guān)切的目光,鄭秋痛苦的眼神中又多了無盡的哀怨。
我不求你們?yōu)槲页錾胨?,肝腦涂地,赴湯蹈火,我只求你們做個(gè)人啊!
明明就要軟著陸了,你們多得哪門子事啊!
心中有苦難言,視線凝聚在江靖溪那傲人的胸脯上,終究是含恨閉眼,暈死了過去。
“公子……先生……快醒醒啊……”
亂七八糟的聲音在耳邊回蕩,等他再次睜眼的時(shí)候,所在之地已經(jīng)不是大廳,而是一處客房,自己正躺在床上,床前是秦瓊和尉遲恭,以及知府李昂。
“先生感覺如何?”李昂搶先湊上前來問道。
他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腰酸背痛,體虛乏力。”
“醫(yī)師說,先生雖然沒什么皮外傷,但是內(nèi)傷卻是不輕,想必是在逃跑過程中被那和尚的拳風(fēng)所傷,靜心休養(yǎng)幾日,也便好了?!?p> 李昂解釋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zhuǎn)。
“既然先生醒了,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先生可知,襲殺先生的是何許人也?”
“不知,還請大人明示。”
“唉!”李昂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奈道:“天下修者以儒釋道三家為修行正統(tǒng),行正事,除奸惡,但是修行體系并不代表正邪,亦有弟子自甘墮落,為禍?zhǔn)篱g。
他們自稱為人外人,而他們的組織稱為天外天。
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一個(gè)怎么樣的組織,有多少人,又是怎么個(gè)管理法,只是知道,他們信奉率性而為,秉承天性的理念。
說得好聽,但實(shí)際上就是一群毫無人性的畜生,一旦被他們盯上,就是一場噩夢,不到他們滿意,就絕不會罷休!”
李昂說得義憤填膺,而后又關(guān)心道:“聽說他們是因?yàn)橛内す砘鸩耪疑舷壬?,恕本官冒昧,先生身上真有此物??p> “幽冥鬼火?”鄭秋眉頭微皺,模樣像是聽過,但又不曾了解。
李昂明白,隨即解釋,“幽冥鬼火乃是排名第十的神火,是一種罕見的寶物,若先生有的話,將其交出,也可保安寧,或者是轉(zhuǎn)手給官府,既能換一筆錢財(cái),也能夠置身事外,只可惜沒有,也不知那些賊人是哪里聽得謠言,把先生逼到如此地步!”
鄭秋面色蒼白如紙,秦瓊和尉遲恭也是欲言又止,場面陷入一片死寂。
沉默了許久之后,終究是被李昂打破。
“不過,先生盡管放心,那伙賊人再怎么猖狂,也絕對不敢直接闖入府衙,以防萬一,本官會加強(qiáng)守衛(wèi),先生且在這里安心養(yǎng)傷,至于剩下的事情,便由本官去想辦法,絕對不會讓那伙賊人傷到先生哪怕半根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