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果果發(fā)怒
“愚蠢的婦人,你以為你今天的所為,我們就都要妥協(xié)嗎?你以為有了宗族的說話,你想把家產(chǎn)怎么分就得怎么分嗎?你還以為這是你的后宅嗎?以為有爹在當家的這個位置上,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我告訴你,安大夫人,爹說安家的繼承人是誰,那就是誰,沒有兒子怎么樣?女兒就不能繼承家產(chǎn)了嗎?何況你還是一個外人,你嫁進安家,不代表你能繼承安家的家產(chǎn),你聯(lián)合宗族里的長老又怎么樣?沒有族長的同意,這家產(chǎn)分布條約書還是廢紙一張!你猖狂蠻橫,在這安府一手遮天,你莫不是以為人人都怕你,讓你一個人在那蹦跶?我告訴你,安大夫人,我們都在看著你一個唱戲呢!獨霸舞臺的滋味怎么樣?被人當成丑角的戲子怎么樣?”
“安家的繼承人位置,只有我不想要,沒有人能從我手里奪過去,你也不行。而之前你蹦跶的那么歡,都是我縱容你的!而如今,我不想縱容你了,安大夫人,你就祈禱著我娘被你這么一推不會有事吧!如果我娘有什么事,我可能想象不出來這個安府還會不會存在,你,安大夫人,還,會不會存在!”
安果果威脅著大夫人,一字一句很緩慢,削尖的指甲直戳著大夫人的心口,沒戳一下,大夫人的臉色就要發(fā)黑一分,安果果的心情就要暢快一下,可是想到她娘被推到在地上的情景時,安果果又恨不得活生生剝了大夫人的皮,扔到大街上去,讓她永遠這么沒臉沒皮的活下去。
娘當時捧著肚子痛的在地上哀嚎,圓潤好看的臉上瞬息蒼白,額頭的豆大汗珠不斷地落下,而身下開始流出一灘血,紅艷艷的染滿了安果果的眼,吵鬧的廳堂里立馬安靜了下來,隨之是紛紛猜測,驚慌害怕,沒有人去扶起她娘。那一刻的安果果全身發(fā)寒發(fā)顫,冷眼瞪視著,她的內心充滿了害怕茫然,使不出力往前走,去扶那摔倒在地上,已經(jīng)痛得快要昏厥的娘。
直到,來到她身邊的珍姨娘用力的推了她一把,并且大聲罵她懦弱,她才清醒過來,同手同腳的跑過去扶,嘴里驚慌地大喊著婢女小廝,大喊著大夫,吼叫著廳堂里的人出去,都出去,內心不斷地告訴自己,不會有事,不會有事,她娘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而肚子里那個,那個更不會有事。
安果果吼著,眼淚就那么嘩啦啦的流下來了,撫摸著娘冰冷的手,她不敢去動半分,她怕自己一動,就會出現(xiàn)她想不到的后果。
而在場的所有人中,要數(shù)最冷靜的就是珍姨娘,不知道她從哪拿來了一小節(jié)人參,她掰開了娘的嘴巴,把那節(jié)人參塞了進去。
有了人參,算是可以吊命,安果果顫抖著聲音對著珍姨娘說了聲謝謝,要不是有珍姨娘推了她一下,并且拿出人參,只怕再晚些的話,安果果充滿怒火仇恨的眼神奮力的瞪向不知被誰絆倒在地上的大夫人。
要不是現(xiàn)在還不知道娘的情況怎么樣,安果果一定要讓大夫人也嘗嘗這種滋味,可惡惡毒的老虔婆。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在等待的時候,那如同天籟的聲音,救贖了安果果,她那憤怒的理智慢慢歸攏,平靜的站起來,好給大夫騰地方。
大夫是一名六十幾歲的老者,鶴發(fā)童顏,一身白衫,有幾分仙風道骨,幫娘診脈時,臉色和煦,卻在左手換到右手時,臉色變得嚴肅,隨之又掰開娘的嘴巴看了看,了然的點點頭,接過跟著而來的小童遞來的手帕,每個手指頭都擦干凈后,才慢悠悠的站起來。
大夫環(huán)視了一周后,才把視線落在安果果的身上,撫著雪白的胡須,輕嘆口氣,才道:“想來小姐就是這位夫人的女兒吧!夫人已有七個月的身孕,而這次受了驚嚇動了胎氣,好在有人參吊命,要不然就后果不堪……唉,現(xiàn)在夫人情況還是不太好,小姐是否讓人把夫人送回房里呢?我也好再診一次脈?!?p> “身孕?八個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老爺已經(jīng)過世了,這不可能的,這個賤人怎么會懷孕了呢?怎么就懷孕了呢?”
“一定不是老爺?shù)模欢ú皇抢蠣數(shù)?。?p> “說,到底是哪個野男人的,你們到底瞞著我什么?又對老爺做了什么?”
“嘿嘿嘿,這是懷孕?明明就是發(fā)胖了??!庸醫(yī),庸醫(yī)……”
“你們別想,這安府的家產(chǎn)是我的,是我和我女兒玲瓏的,誰也別想染指,誰也別想,通通給我趕出安府去,趕出去……”
大夫人在聽到大夫說二夫人懷有身孕,已經(jīng)七個月時,人像是得了魔怔,立馬瘋瘋癲癲起來,要不是有安玲瓏在一旁扶著,只怕都要沖過來了。
“原來是懷孕了,我道是這肚子怎么這么大呢?而且這半年來一直呆在房里,不經(jīng)常出來,原以為是為老爺吃齋念佛呢!不過,二夫人可真是聰明啊!竟然在夫人那么多的耳目下,留下了老爺最后的遺脈。唉,這一胎也不知道二夫人懷的是什么,要是是一位小少爺就好了,這樣安府的就是小少爺?shù)?,那就跟夫人沒有關系了!真叫人期待啊……”珍姨娘表現(xiàn)的很鎮(zhèn)定,但是扇風添柴的火候把握的很好,尤其在大夫人魔怔的時候,說了這些話,更是讓大夫人要立馬發(fā)狂。
“那不是老爺?shù)暮⒆?,不是老爺?shù)暮⒆?,是野種,野種,打死她,打死他,打死這不要臉的女人,她讓老爺蒙羞,讓老爺蒙羞……”大夫人叫喧著,平日里的端莊嚴謹全然消失,披頭散發(fā),安玲瓏和秦嬤嬤死命的拽著。
“惱羞成怒就是這個樣子的!明明是老爺?shù)暮⒆?,卻在那誣陷,自欺欺人也不過如此啊!何況是誣陷老爺?shù)拿??死者已死,你生者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真替老爺寒心那!”珍姨娘湊到大夫人的面前,看著大夫人那雙已經(jīng)瘋狂的眼睛。
“夠了,鬧夠沒?”安果果越聽,臉色越黑,對著叫喧的大夫人一個巴掌扇過去,同時警告珍姨娘注意言語。
“好,好,好,我會注意的,我站在一旁看著總行了吧?”珍姨娘笑笑,站到了一只旁觀的云姨娘和辛姨娘的身邊,還不忘給她們鄙夷的一眼。
“你打我?安果果,好大的膽子,你還有沒有長者為大的觀念?我就算不是你的親娘,但我也是你的母親,何時要輪到你來打我?”大夫人一被安果果打醒,就對著安果果質問,對于自己全然狼狽的模樣完全不顧。
“我打你又怎么樣?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我打你還算輕的,讓你長長記性,免得以為隨便拉出哪一個人,都能任你為所欲為……”安果果說的正起勁,被大夫打斷了接下來的話。
“小姐,你們的小廝和丫鬟怎么不動呢?要是再這樣下去,這位夫人就沒命了?!贝蠓蛞娮C了一場家斗,還是很平靜的在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