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七星教?!”
“那是不是邪教嗎???!”
……
聽到明月姐妹亮出身份,眾人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人們紛紛抽身避開,和她們畫開了界限,好似看到了洪水猛獸!
見狀,陳歡咽了口唾沫,嘀咕道,“七星教……難道比魔族、妖人還恐怖?!”
明月掃了一眼滿臉敵意的正道中人,冷然說道:“不錯!我們確實出身于七星圣教,但和諸位一樣,我們也是被人引誘至此,盡管……”
不等她說完,沈夢秋冷哼一聲,憤而怒斥,
“賊喊捉賊!你覺得,你們的花言巧語,還會有人相信嗎?”
她握緊手中的長劍,憤然質(zhì)問,
“妖女,你就明說吧,把我們引入這迷魂陣中,究竟意欲何為?”
聽得這話,含羞只氣得雙頰血紅,暴跳如雷!
她瞪視著沈夢秋豐挺的身材,暴怒道:“你這個胸大無腦的傻妮子,你的腦容量什么時候才能和你那傲人的雙峰相匹配?!!”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尷尬,沈夢秋面色微紅,惱羞成怒,頓時長劍橫胸,厲聲大罵:“孽障,你們不用再做困獸之斗??!”
解釋,往往多余!
明月、含羞相視一眼,心知,正道一脈對于七星教存有太多的偏見,就算再是多費唇舌,也沒有人會相信!
所以,也就不再做多余的解釋,只是默運真氣,潛心戒備,等待著正道的群起而攻。
就在這時,整座墓室鏗然巨震,幾個出口驟然封閉,緊接著,空氣里無端升起一股股令人窒息的玄寒……
雷震白眉一皺,咆哮著提醒道:“大家擔(dān)心,可能又有寒魄真氣來襲!”
然而,事實卻并非如此。
極端的玄寒之中,只見墓室頂部,寒玉床的正上方瑩瑩有光,又黑又亮!
氤氳之間,墻壁上的長青藤徐徐變黃、枯萎,只留下盤根錯節(jié)的暗黃色藤子,輝光之中,線條緩緩流動,一副奇異的圖畫亦彎彎曲曲,慢慢生成,浮現(xiàn)在了墓室頂端。
等到光線刻畫完畢,眾人才看清了圖騰的輪廓,那竟然是一副絢爛的鳳凰圖騰!
黑暗的墓室之中,只見那只鳳凰雙翼雄展,體態(tài)遒勁,鳳首昂揚,嘴里還銜著一顆玄黑的珠子,正發(fā)出幽幽的火焰,好似剛從九幽地獄飛馳而出……
盡管那只是一副圖騰,但卻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好似從黑暗之中,窺視著蕓蕓眾生的惡魔!
陳歡看得毛骨悚然,咽了口唾沫,顫聲問道:“師父,那……那是什么鬼東西?”
徐青平搖頭無語,卻見鄒麒面色嚴(yán)峻,沉聲說道:“這是黑鳳凰,乃是魔道的重生圖騰!”
話音剛落,玄寒再度加深,墓室里的眾人頓時渾身一顫,暗叫不好。
陳歡內(nèi)視丹田,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修為已經(jīng)被封住,頓時嚇得驚慌失措,
“師父,我好像運轉(zhuǎn)不了真氣了!”
徐青平環(huán)顧四周,沉聲說道:“這是寒魄之靈!此物一出,元嬰期以下修為的人,根本調(diào)運不了真氣!”
這時,墓室里似乎隱隱有人在呻吟、在說話,好似蚊蠅飛過,怎么也無法聽清楚,幸虧云麟獸耳力驚人,只見它大叫一聲,飛奔到了墓室的角落里,對著長青藤粗大、臃腫的根結(jié)連連狂吠著。
大家滿心好奇,簇?fù)碇吡诉^去,先看見眼前一幕的姜虎頓時“哇呀”大叫,只嚇得花容失色,手腳冰冷。
后續(xù)的人也無不嚇得面色煞白,失聲說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來,這里竟然跪著一個人!
然而,他的模樣又可怖、又可憐……
只見他皮肉干癟,渾身上下,已經(jīng)只剩下一副皮包骨頭,頭部完全就是一個骷髏,眼、耳、鼻早已經(jīng)萎縮,頭皮上只有幾根白頭發(fā),好似寒冬里,長在房檐上的枯草!
活似一個恐怖的“活死人”……
至于手、腳,肩背早已經(jīng)被長青藤侵襲,化成了暗黃色的藤條!
望著眼前這一幕,在場所有人不由得心口一悶,無比壓抑!
陳歡哪里見過這么恐怖的場面?頓時呼吸凝滯,頭腦癡呆,渾身僵直……
望著老人赤條條地跪在這里,周身被長青藤吞噬,一動也不能動,簡直不知道,他已經(jīng)煎熬了多久?
鄒麒顫抖著伸出手來,捧起他胸前掛著的一把銀質(zhì)長命鎖,沉聲說道:“大家屏住呼吸,不要說話!”
霎時,墓室之中便安靜了下來,就連云麟獸也乖巧地趴在了一旁。
這時,只聽那個老人支支吾吾,沙啞而又低沉,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快……”
“求你了……快……殺了我吧!”
“我求你……求你……殺了我吧……”
縱然醫(yī)治過許許多多疑難雜癥,但看見這等慘狀,姜虎不禁還是兩眼通紅,為之顫抖!
她眼中含淚,蹲下身子,從袖子里取出十余只藥瓶,一字排開,然后,小心翼翼地尋覓、按摩起了老人周身的經(jīng)絡(luò)……
同時,每按摩、理順了一處的經(jīng)脈,她就用掌心將一粒藥丸摁在一處,并用真氣煉化、催入到了老人的體內(nèi)。
含羞瞇眼細(xì)瞧著老人的身軀,連連嘖舌,沉吟著說:“看這長青藤侵蝕的面積,至少應(yīng)該也有三十年了!”
“慢說渾身筋肉被侵蝕時的痛苦,單是這三十年暗無天日的禁錮,渴了不能喝,餓了不能吃,那也是生不如死的生活……”
“還有……他身體所需要的養(yǎng)分都是由這長青藤來供給!其實,這些養(yǎng)分,就是來自于他被長青藤侵蝕的手腳、身體和血液,換句話說,他是在吃自己的血和肉!”
這時,稍稍有些見識的人接口說道,
“不錯!與此同時,這三十年間,他的肚腸也都慢慢退化、腐爛,化成了藤蔓的根莖,真不知道,那是一種多么痛的領(lǐng)悟啊……”
話到嘴邊,所有人不禁都打了個寒戰(zhàn)!
含羞長嘆一聲,嘀咕著問道,“你究竟得罪了哪路神仙,這才受此天下至苦?!”
話音未落,沈夢秋氣得咬牙切齒,瞪視著她,說道:“除了七星邪教,又有誰能夠犯下如此人神共憤的惡事?!”
她握緊手中寶劍,恨恨地說道,
“你不用再假惺惺了,等到真相大白,我一定會殺光你們這些人面獸心的魔鬼!”
含羞卻冷哼一聲,笑道:“沈大小姐,我勸你,千萬不要亂放屁,免得砸到你的腳后跟!”
聽得這話,沈夢秋氣得雙頰通紅,黛眉扭曲,卻又斗不過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眼見那位老人在微微抖動身體,鄒麒急忙蹲下身子,憐憫地看著老人的身體,問道:“老人家,您究竟是誰,怎么會淪落至此?”
經(jīng)得姜虎的悉心照料、診治,老人的血氣已經(jīng)略微好轉(zhuǎn),但他體內(nèi)的器官卻早已經(jīng)退化,化成藤條的手腳也已經(jīng)無可恢復(fù)!
這時,只聽他沙啞著說:“我是……我是‘郭松國’的國王……阿盧左,還有墓室中,這個美麗的姑娘……她……她是我的王妃!”
聽得這話,在場眾人頓時一愣,他們是修真問道之士,見識淵博,其中更是不乏飽學(xué)之士,卻從未有人聽過一個郭松國之名!
鄒麒也滿臉疑竇,嘀咕著問道,“那是什么地方?!”
老人繼續(xù)解釋說,“郭松國,是……是我們家族自己的建立的小城邦,地處南疆的西南山林,只有五千多口人,國王之位……每十年由族里選舉而生!”
“‘郭松’,在我們的母語里,意思就是快活、逍遙、幸福,我本來不會說漢語,是我認(rèn)識蓉兒以后,她教給我的,她還教我詩篇里的《關(guān)雎》《蒹葭》,做了我的王妃以后,她還教我寫漢字……”
說到這里,他枯萎坍縮的眼窩里甚至流出了淚花。
望著這一幕,所有人都感慨萬千!
這一定是個風(fēng)花雪月,美麗溫馨的故事,只是……
結(jié)局為何如此悲慘?!
接著,老人用斷斷續(xù)續(xù),起伏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們相親相愛,無比快活……”
就在此時,寒玉床旁驀然浮現(xiàn)出一個中年人,他面有怒容,厲聲怒罵道:“老不死的,你說夠了嗎?”
眾人側(cè)目一看,只見他眼放精光,靈氣吞吐,身穿一襲鮮紅的長袍,身材英武,面貌俊朗,儀表堂堂,簡直就像武神下凡!
不過,他那一身艷麗的紅裳,再加上耳邊裝飾的一朵紅花,仔細(xì)品味之后,讓人覺得,他仿佛又像一位等著拜堂的新郎!
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一見此人,大家不禁瞠目結(jié)舌,整個墓室頓時鴉雀無聲。
他負(fù)手而立,冷冷俯視著地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阿盧左,顫聲呵斥道,
“你說夠了嗎?!”
望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這個人,鄒麒卻瞬間懵了!
他渾身戰(zhàn)栗,兩手顫抖,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哽咽著問道:“三叔公,真的是你嗎?”
原來,此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玄天宮耆老,鄒家前輩,鄒叔烈!
修真界之中,人稱鄒家三松之一,“寒松真人”!
鄒叔烈并不回答,長袖輕揚,衣擺飄搖,旁若無人一般,徑直走到阿盧左面前,蹲下身子,冷笑著說,
“在這里蹲了三十二年,你依然改不了這自以為是的臭脾氣!”
他頓了頓,伸手抬起阿盧左那干巴巴的下頜,問道,
“老不死的,你以為蓉兒那是愛你嗎?哼,她那是怕你,怕你手下那五千多對你唯命是從的子民……其實,她愛的是我……”
說到這里,他兩眼通紅,憤而咆哮,
“是我!”
這一聲怒吼,震得滿室震顫,人人噤若寒蟬!
藉著恢復(fù)的那一絲氣力,阿盧左極力哭嚎,立時反駁,
“不,她愛的是我!”
看到這兩個人,為了男女情愛,爭風(fēng)吃醋,有人成了長青藤的傀儡,不人不鬼;
有人名聲掃地,不道不魔;
在場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感慨萬千……
這時,鄒叔烈一把捏住了老頭的脖頸,陰惻惻地質(zhì)問道,
“好,你既然說,蓉兒愛的是你,那她嫁給你以后,為什么沒有再笑過?為什么不到三年,她就英年早逝了?”
見阿盧左一時回答不上來,鄒叔烈突然怒吼道,
“因為蓉兒她不開心,因為她的心里只有我!”
說著,他手上用力,掐住阿盧左的喉嚨,怒喝道,
“你這個天殺的老不死,黃土埋到脖子根了,還不知廉恥地霸占了我的蓉兒……”
說到這里,他氣得渾身顫抖,咆哮道,
“今天,我要親手布陣施法,讓蓉兒從死里復(fù)活!然后,我們一同拜堂成親,并且,還要當(dāng)著你的面洞房花燭……我要你眼睜睜看著,看著我們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聽得這話,眾人一片嘩然!
不過,含羞、明月卻黛眉微皺,瞥眼看了看墓室頂部的“黑鳳凰”圖騰之后,隱隱明白了一切……
就在阿盧左被掐得氣息奄奄的時候,鄒叔烈停手了,他微微稽首,笑著說:“失敬了,我的證婚人!”
目睹著眼前的一切,鄒麒更是面色慘白,他顫巍巍地走上前,咽了口唾沫,難以置信地問道:“三叔公,你究竟怎么了?你……是不是讓邪教的人誘惑了,還是讓妖族、魔族控制了?”
鄒叔烈站了起來,上下打量著鄒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萬分地說:
“是躍鯉呀,多年不見,你又長大了,也變得有出息了!知道嗎,三爺爺在你這般大的時候……還只知道讀書、研經(jīng),還什么也不懂呢,真是后生可畏??!”
他兩眼通紅,哽咽著說,
“你爺爺、你父親、你大哥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也會替你高興的!”
聽得這話,鄒麒急聲說道,
“若是他們知道,您老人家如此行差踏錯,他們會不安的?三叔公,您究竟怎么了?是不是七星邪教把你操控了???!”
只見鄒叔烈苦笑一聲,沉聲說,
“孩子,不用去責(zé)怪世界誘惑了你,還是應(yīng)該捫心自問,初心是否堅定!”
鄒麒一陣茫然,急忙說道:“既然如此,躍鯉相信,三叔公決不會忘記玄天宮門規(guī),也不會忘記了家族誓言,更不會忘記了修真之初心!”
看他一臉天真,鄒叔烈無奈地笑了笑,轉(zhuǎn)身走回到了寒玉床邊,深情凝望著床上靜靜躺著的婦人。
鄒麒三五步跟了上來,湊近他的身旁,再一次低聲問道,
“三叔公,您老人家是不是被什么人控制了,或者中了什么失心邪毒?你告訴我,回山之后,我一定稟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鄒叔烈苦笑一聲,說道:“孩子,實話告訴你,早在三十六年前,我就中了無可救藥的劇毒……”
鄒麒面色蒼白,急忙問道,“那是何毒,竟然如此厲害?”
只見鄒叔烈長嘆一聲,說道,
“情毒!”
說著,他溫柔地?fù)崦鹆巳劐哪橗?,喃喃自語道,
“不然,以你三叔公現(xiàn)今的修為,又有誰能控制我?又有什么能夠誘惑我?”
聽得這話,在場諸人面面相覷,默然無聲……
陳歡懵懵懂懂,心里嘀咕著說道,
“世間哪有什么情毒嗎?去,你這老不羞,神神叨叨的,唬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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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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