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妖,青山綠水,暢談仙俠,倒也自在。
到了傍晚時分,暮色蒼茫,晚風徐徐,陳歡上下打量著朱八的腿腳,饒有興致地說道,
“昨夜在山神小廟之中,你曾夸夸其談,說你豬婆龍一族上天入海,無所不能,今夜我想領教一番,看看究竟是你飛得疾,還是我跑得快!”
說著,他凝神定氣,丹田之中金光璀璨,“小丹”四周劍氣氤氳,《正氣歌》心法開始徐徐運轉,身上衣裳也無風鼓蕩了起來,他嘿嘿一笑,
“怎么樣,敢比一比嗎?”
朱八心中一凜,卻也毫不退卻,笑道:“行,今夜,我就讓你見識一下黑風妖的飛天本領!”
說著,他縱身一躍,騰空而起,只在天邊化成了一條黑黝黝的豬婆龍,周身靈氣奔涌,四下里黑風漫卷,蓄勢待發(fā)……
陳歡連連咋舌,驚奇不已!
口中一聲“開始”,一人一獸立即飛馳而出,霎時就不見了蹤影。
一抬腿,陳歡體內(nèi)的劍氣便飛速流轉,《正氣歌》心法更是超乎往常地運行,心神入境之后,所有的煩惱轉瞬即逝,就像一個人丟掉了沉重的包袱,身心忽然都變得輕松暢快,跑起來也就更加迅捷了。
整個人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在大路上奔馳起來……
比賽開始不久,陳歡還能清晰看見,頭頂有一道狂風呼嘯的黑影,約摸半個時辰以后,他只能隱約地看見前方的天邊遺留下的一抹黑點,不久,那黑影甚至了無痕跡,完全失去了蹤影!
見狀,他不禁連連搖頭,
“果然不是吹的……”
第二天早上,陳歡風塵仆仆,一路趕來,只見朱八早就已經(jīng)等候在路邊的一個茶水攤上了!
“這么快?!”
不僅如此,還換了一身干凈衣裳,身前擺著新鮮的水果,看起來,似乎是新摘的……
他回頭笑看著陳歡,饒有深意地說道:“昨夜路過一個園子,我順手摘的,可惜沒熟,不過也挺可口,來嘗嘗!”
陳歡悻悻地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他身旁,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果子,酸溜溜地說道,
“不吃,太酸了!”
朱八啞然失笑,說道,
“我看呀,你這是心里發(fā)酸吧??”
陳歡又羞又氣,側過頭去,這時,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清香襲來,他眉頭微皺,偷眼打量,只見朱八的頭發(fā)還沒有干透,而身上也沒有了昨日的汗臭!
“他竟然還洗了個澡?!”
這一刻,陳歡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偷眼看了看不遠處的攤主,見他并沒有注意,便伸出了一個大拇指,低聲說道:“不愧是黑風妖,這一手飛天本領,果真是了不起!”
朱八喝了口茶水,淡然一笑,自豪地說道,
“俗話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如若近身格斗,我可比不過你,但要比這跑路、追人的輕功,我能甩你十座山!”
盡管輸了比賽,但聽得這話,陳歡心中卻頗為受用:
至少,我劍法高明,終究不是一無是處!
兩個少年白日里游山玩水,暗夜里比試斗法,日子過得無比暢快……
一路北上,陳歡二人游歷到了屏山縣。
此時,天色已晚,城中燈火輝煌,街上人來人往,陳歡大喜過望,咧嘴笑道,
“風餐露宿了這么多天,終于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
朱八卻神情黯然,欲言又止……
最后,他鼓起勇氣,朗聲說道,“我必須走了!”
陳歡正當興致勃勃,等著和他一醉方休,突然聽得這話,就像頭上澆了一盆冷水,頓時愣住了。
面對陳歡疑惑的目光,他沉聲說,
“據(jù)我所知,每到年關之時,蜀山弟子都有出山游歷的規(guī)矩,此去蜀山已經(jīng)不足百里,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遇上幾個手持寶劍的煞星,所以,我只能陪你到此了……”
他拍了拍陳歡的肩頭,道了一聲“保重”,轉身就走了。
望著他的背影,陳歡心中一急,兩眼通紅,痛聲急呼,
“此去大漠,千里萬里,你我兄弟一場,不知何日才能再見,一杯送別酒,總該有時間喝吧?”
朱八渾身一顫,頓時僵住了,他苦笑一聲,回過頭來,調(diào)侃道,
“只盼著,當我喝得爛醉如泥,再一次化身成一頭怪獸的時候,沒有嚇到了你!”
聽得這話,陳歡不禁啞然失笑。
他驚喜欲狂,上前一把摟住了朱八的脖頸,尷尬地笑道,
“再也不會了!”
入了城,二人避開熙熙攘攘的人群,專走偏僻的位置,最后尋了個冷冷清清的小店,哪知,甫一踏進大堂,朱八頓時臉色驟變,顫聲說道,
“怕什么來什么,這下完了!”
陳歡一愣,側頭一看,只見身邊空空如也,朱八扭頭就溜了!
“什么情況?!”
他運目一看,只見店里空著不少桌子,只西北角臨窗的一桌,坐著五個人,當中有個中年男人,胡子拉碴,形容猥瑣,身穿一襲灰色道袍,手邊放著一根修長竹杖,乍一看,好似一個艄公!
與他同桌的,則是四個青年,兩男兩女,看起來也都十八九歲的年紀,卻是意氣風發(fā),眼含精光,人手一柄寶劍,顯然都是劍道一脈……
“難道……他們就是蜀山弟子?!”
陳歡心口砰砰直跳,也來不及多想,扭頭就跟著逃了出來。
二人循著夜色,一口氣逃到了城外的樹林里,陳歡上氣不接下氣,問道,
“人家又沒發(fā)現(xiàn)你,你跑什么?”
朱八面色蒼白,搖頭說道,
“行走江湖,一切都不可大意!”
他一臉驚惶,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你剛剛注意到墻角那個猥瑣道人沒有?別看他看似其貌不揚,實則修為精深!”
陳歡有些不以為然,看他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笑了笑,說道,
“不會吧???!”
卻見朱八皺眉說道,
“我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他的袖口鑲嵌著一道金絲,那是實打實的‘真人’,修為深不可測!”
他摸著噗通直跳的胸膛,顫聲說道,
“四個蜀山煞星,已經(jīng)夠我受的,加上這么一個真人,我哪能不扭頭就跑!”
他回望了一眼陳歡,哭聲說道,
“得了!這杯送別酒,咱們改日再喝,老豬我先行一步,就此告辭!”
就在這時,半空里傳來了朗朗笑聲,
“別急嘛!先喝了這杯送別酒,再走不遲!”
話音未落,樹梢之上,寒芒璀璨,酒館之中的幾個青年已經(jīng)駕馭飛劍,疾馳而來……
與此同時,前方人影綽約,那個猥瑣男人竟然先行一步,拄著那根竹杖,一瘸一拐地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
前有強敵,后有追兵……
朱八環(huán)視四周,哭聲一笑,說道,“這下,真的完了!”
聽得這話,陳歡悔恨難當,滿心自責,若不是他一再強留,事情也不致于此。
不過,簍子既然是他捅下的,自然就由他出面來補!
陳歡上前一步,拱手一揖,朗聲說道,
“諸位道長,突然來訪,不知有何貴干?!”
駕馭飛劍的是一個相貌英俊,神采飛揚的男子,聽得這話,他召回飛劍,幾個青年也飄然落下,各自分散開來,圍住了陳歡二人。
他兩眼炯炯,注視著面前二人,手摁著腰間寶劍,擲地有聲,說道,
“近來,屏山各地頻頻有少女受到侵害,縣府衙門已經(jīng)張榜通緝,懸賞緝拿采花大盜!”
聽得這話,朱八松了口氣,顫聲說道,
“看來,這是一起連環(huán)奸污案?這么說,此事應該歸縣府衙門管呀!”
那個男子凝神注視著他,嘴角上揚,冷然一笑,說道,
“這話是不錯!不過,經(jīng)家屬反饋,每個受害人在后續(xù)幾天之內(nèi),形容枯槁,萎靡不振,漸漸死去。這么看來,這個案子不單單是一起奸污案……而是有人在此采陰補陽,興風作浪!”
他頓了頓,劍眉直立,眼中掠過一股肅殺之氣,沉聲說道,
“有目擊者稱,犯案之人是兩個年紀輕輕的男子,依我看來,你二人行跡匆匆,神色慌張,尤其可疑!”
聽得這話,陳歡氣不打一處來,頓時冷哼一聲,憤而怒罵道,
“胡說八道!”
“照你這么說,是不是滿大街的年輕人,都有嫌疑?!”
那個男子一步步逼了上來,笑著問道,
“俗話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若是光明正大,何必一見我們,扭頭就跑?”
這話一出,陳歡被噎住了,朱八急中生智,說道,
“店里太冷清,快過年了,我們想換一家熱鬧點的,討個吉利!”
陳歡大喜過望,連連附和。
就在這時,那頭的一個女弟子急聲大叫,
“師兄,當心!你身邊那人其實是一只黑風妖!”
陳歡和朱八相視一眼,嚇了一跳,側頭一看,只見那個女弟子手中竟然托著一面明晃晃的鏡子,在月光的映襯下,愈加熠熠生輝,鏡面上,影影綽綽浮現(xiàn)出了一只黑風妖的輪廓!
“照妖鏡?!”
一見此物,朱八嚇得驚慌失措,忙不迭渾身氤氳,身形變化,立刻現(xiàn)出了本體,伴著一股陰風,縱身一躍,即將騰空而起……
見狀,那個男子怒斥一聲,
“無恥妖徒,快快受死!”
話語之間,只見寒芒閃爍,鏗然一聲,寶劍出鞘,他凌虛御風,好似半空中有著無形的臺階,就那么踩著虛空,
“噔噔咚”
徑直攀升而上,手中寶劍,徑直戳向了正在飛騰的朱八!
陳歡愣住了,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他來不及做出太多思量,只能站在朋友一方!
于是,周身劍氣噴薄,手中龍驤出鞘,長劍劃過天空,勁氣一連三擊,月色之下,仿佛憑空閃過一道雷電……
男子面色驟變,驚聲說道,
“雷霆三擊?!”
望著這一幕,那頭的竹杖道人不禁也眉頭微皺,瞪大了眼睛!
眼見身下劍氣漫卷,寒氣吞吐,危急關頭,男子只能反手回擊,手中長劍凌空回旋,同樣刺出了三劍!
然而,他人在半空,無處著力,頓時一個趔趄,摔了下來,好在他經(jīng)驗豐富,功底深厚,總算平穩(wěn)落地。
這頭的陳歡可就不好受了,三劍相擊之下,一股股磅礴勁氣透體襲來,只讓他氣血翻騰,渾身戰(zhàn)栗,胸口好似受了三下大錘,疼得喘不過氣!
原以為,拖延了片刻,以朱八爐火純青的飛天術,可以順利逃出去,誰知道,就在他堪堪現(xiàn)形的剎那,那頭的照妖鏡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
伴隨著真氣加持,靈訣開啟,一道刺目的輝光直射天際……
朱八立刻就像中箭的大雁,“撲騰”黑色雙翼,狠狠地摔了下來!
這一刻,陳歡心如刀絞,也顧不得經(jīng)絡震蕩,胸口疼痛,拎起寶劍,迎著對面的男子就戳了過去。
哪知,手臂剛抬,寶劍卻怎么也戳不動了……
他抬頭一看,只見眼前戳著一個猥瑣男人,自己的手中無堅不摧的寶劍竟然被他夾住了……
只用手指!
陳歡心中一寒,運力一抽,卻紋絲不動,不禁又驚又怕,顫聲問道,
“你……你是誰?!”
那人眉頭緊鎖,上下打量著他,反問道,
“你小子又是誰?怎么會使我蜀山秘技?!”
這時,幾個青年弟子齊心協(xié)力,一人駕馭照妖鏡,一人操縱捆妖索,很快就把朱八捆綁得一動也不能動了!
陳歡心中又氣又急,回頭大罵道,
“喂!你們快放了我朋友!”
他兩眼通紅,額頭青筋暴起,憤而咆哮道,
“以多欺少,仗勢欺人,算什么本事?!”
聽得這話,竹杖道人微微用力,抖手一抽,就把龍驤寶劍奪了過去。
陳歡則一個趔趄,幾乎摔了個狗吃屎!
撫摸著手中寶劍,竹杖道人慨然贊嘆道,
“真是一柄好劍啊,可惜,寶劍依舊,人面已非!”
他瞥眼看了看陳歡,說道,
“想不到,多年以后,龍驤劍又有了新傳人!”
陳歡一愣,不由得心中一喜,急忙拱手一揖,問道,
“前輩……莫非您也認識我?guī)煾感烨嗥剑?!?p> 聽得這話,那人一把丟還了龍驤劍,擺了擺手,說道,
“貧道不認識什么徐青平,只知道正邪和對錯!”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朱八的身邊,憤而怒斥道,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既然和妖魔鬼怪為伍,甚至如此稱兄道弟,足見你正邪不分,不可救藥!”
說著,他冷然囑咐道,
“李乘云,先殺了這只畜牲,再將這小子帶回蜀山,交由戒律堂的主事處分!”
那個先前和陳歡打了一戰(zhàn)的男子一愣,滿臉詫異,
“可是師叔,這小子并非我蜀山弟子?。?!他仗著手中有微末道行,就與妖魔為伍,在屏山地界為非作歹,咱們一劍殺了就是,又何需交由戒律堂?!”
這一刻,陳歡的心頓時涼了,他看了看束手就縛的朱八,不禁泣聲說道,
“老豬,都是我害了你呀!”
聽得這話,朱八“嗚嗚”長嘯,雙眼睜的極大,好似在說,
“要死一起死,我才不怕!”
陳歡瞥眼看了看眼前這些人,不禁又氣又急,罵道,
“我才不想死!”
他仰望著朗朗蒼穹,憤然說道,
“夢想不曾實現(xiàn),就算閻王爺親自來了,老子也不把這顆項上人頭輕易給他……”
聽得這話,竹杖道人微微一怔,饒有興致地盯著他。
李乘風卻嗤然一笑,說道,
“這事恐怕由不得你,也由不得閻王爺,而在我蜀山!你勾結妖魔,奸污婦女,殘害無辜,我這就殺了你,替天行道!”
說著,他拎著寶劍,一步步走了近來。
見狀,陳歡渾然無懼,厲聲問道,
“人靠一張嘴,樹靠一張皮,如今,我們兄弟二人落在蜀山手中,還不是全憑你添油加醋,顛倒是非?!”
他冷然一笑,撇嘴說道,
“我看呀,指不定,有人賊喊捉賊,卻栽贓陷害,把我們當成替罪羊,也說不定呢?!”
聽得這話,李乘云眉頭一皺,氣得鼻歪眼斜,怒罵道,
“臭小子,你胡說什么?你有什么證據(jù),說我們栽贓陷害?!”
陳歡立刻反問道,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我們就是奸污案的兇手?!”
他握緊寶劍,毫不退縮,厲聲質問,
“就憑你們?nèi)硕鄤荼姡窟€是,背后有偌大的蜀山派撐腰?!”
李乘云被噎了一下,急忙改口,指著地上被捆綁得“死豬”一樣的朱八,說道,
“妖人殘忍歹毒,今日有目共睹,你們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你還有什么惡事不能做?!”
聽得這話,陳歡氣得幾乎就要跳上去咬死他!
正在這時,他急中生智,舉了個例子,
“去年,我有幸遇見谷蘭先生,承蒙他老人家指點一二,當時,我偶然間注意到,他身邊就有一只白猴,名叫侯伯平,這只猴子通人性,有靈氣,他們一起練劍、論道,如同良師益友!”
他頓了頓,慨然長嘆道,
“谷蘭先生勾結妖魔,世人默默無聲,不與置喙!如今,我有一個知己良朋的黑風妖,你們就要上綱上線,這個世界怎么如此不公平?!”
一旁的女弟子嗤然一笑,“谷蘭先生道法通天,似你這等無名小卒,又怎能與之相提并論?!”
聽得這話,陳歡怒目圓睜,
“道法精深,背景強大之人,就可以為所欲為,凌駕于道德和法規(guī)之上!寂寂無名之人,同樣犯錯,就被抓著不放,口誅筆伐,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義和公平嗎?!”
這話一出,那個女弟子啞然無聲,李乘云再一次被鎮(zhèn)住了。
一旁的幾個青年也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見狀,陳歡心中暗喜,
“想不到,借著谷蘭先生之名,隨口撒了個謊,竟然鎮(zhèn)住了所有人!我真是太聰明了!”
這時,竹杖道人迎了上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
“谷蘭先生隱居多年,不問世事,豈是凡夫俗子能夠遇見?你有什么證據(jù),能夠證明你所說的一切?!”
陳歡冷哼一聲,說道,
“你們也沒有證據(jù),證明我們就是屏山奸污案的幕后兇手!”
竹杖道人笑了起來,
“不錯!但你勾結妖人,卻是不爭的事實!”
這下,輪到陳歡啞口無言了!
李乘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笑道,
“勾結妖魔,那可是殺身大罪!”
就在這時,朱八咧嘴一笑,用并不怎么清晰的聲音說道,
“我是主人的坐騎!”
這話一出,陳歡立刻反應了過來,急忙點頭附和,說道,
“對對對,這只黑風妖就是我的專屬坐騎!”
不過,這種臨時編造的謊言,顯然只能哄騙小孩子!
李乘云怒目圓睜,厲聲質問道,
“既是你的坐騎,那他的身上為什么沒有攝靈鎖?”
陳歡吃了一癟,支支吾吾說道,
“還來不及上鎖!”
這話一出,那頭的幾個青年修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李乘云氣得兩眼通紅,罵道,
“你當妖獸坐騎是一扇門???還上鎖?!”
陳歡搔了搔后腦勺,遲疑著說,
“我……其實我過幾天正打算著給他上鎖!”
這話一出,幾個年輕修士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李乘云瞥了一眼陳歡,厲聲怒斥道,
“你給我閉嘴吧!傻子都看得出來,你對妖獸坐騎一無所知,不用再這里閃爍其詞了!”
他對著竹杖道人拱手一揖,建議道,
“師叔,這一人一妖,心懷叵測,還是殺了吧?!”
聽得這話,陳歡心中一凜,只好轉變策略,改用感情攻勢,哭聲說道,
“唉!原以為,堂堂蜀山,乃是名門正派,今日一看,也不過是欺凌弱小,濫殺無辜之徒!”
說著,他徑直坐在了朱八的身邊,慨然長嘆,
“算了吧,這個蜀山,我不投也罷,咱們今夜一起慷慨赴義,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李乘云嘴角上揚,冷笑道,
“等你死了,我看你還能不能這么正義凜然!”
卻見道人眉頭一皺,大感好奇,詫異地問道,
“這么說,你是投我蜀山而來?!”
陳歡也懶得抬頭,撇嘴說道,
“我若是不投蜀山,我們兄弟也不會經(jīng)過屏山,也就不會碰上了你們這幾個喪門星??!”
聽得這話,竹杖道人咧嘴一笑,說道,
“似乎也可以說,有緣何處不相逢?!”
他看了看陳歡,又瞧了瞧朱八,擺手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放了吧!”
這話一出,幾個青年修士無不愕然。
李乘云頓時急了,提醒道,
“師叔,這可是一只黑風妖!”
道人拄著拐杖,一瘸一拐走向了城中,頭也不回,朗聲說道,
“話是沒錯,可這位小兄弟也說了,那是他還沒有上鎖的坐騎!”
李乘云又氣又怒,卻又不敢忤逆師叔的旨意,只能咬牙切齒,恨恨地瞪視了一眼陳歡,無奈地吩咐道,
“放了吧!”
眼看朱八終于擺脫捆妖索,再次變成人形,安然無恙,陳歡喜極而泣,哽咽著說道,
“老豬,我以為你要被煮了……”
朱八兩眼通紅,泣聲說道,
“真想不到,咱們還可以劫后重生……”
看他們又哭又笑,李乘云冷哼一聲,罵道,
“別高興太早!奸污案一天不告破,你們一直都是第一嫌疑犯……”
陳歡怒氣陡升,正要反擊,卻見朱八笑臉相迎,拱手說道,
“當然,我們一定盡力配合,幫著諸位抓到兇手,洗清嫌疑!”
看著李乘云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陳歡心口憋著一肚子氣,暗罵道,
“一副人模狗樣,橫什么?!”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事到如今,他只能跟著這幾個蜀山門人,逶迤走進城中,侍機抓住真兇!
僵尸哥哥
感謝遮天三十帝,一路陪伴,挺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