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峰,坐落于乾清山西北的沃野之中。
由于頂天立地,拔地而起,渾然天成,酷似一塊從天而落的巨石,常年紫氣氤氳,光彩照人,因此,又被世人稱作是女媧補天之時留下的仙石,故而得名!
陳歡心急如焚,御劍而飛,晝夜兼程,不久之后,終于來到了這個決戰(zhàn)之地……
百里之內(nèi),鳥聲不聞,獸影不見,一股股肅殺之氣已經(jīng)彌漫在空氣之中:
“看來,一場百年難遇的大決戰(zhàn),即將在這里上演了!”
果然,穿越叢林,來到女媧峰下,只見旌旗蔽空,人頭攢動,密密麻麻:
魔道、玄門,兩方人馬早已匯集而來;
靈氣氤氳,法寶遮日,各類修真兵器令人眼花繚亂;
硝煙滾滾,殺氣彌漫,一場驚天動地的血戰(zhàn)一觸即發(fā)!
令人意外的是,兩軍陣前,卻擺著一個偌大的擂臺,臺上燃燒著氤氳黑氣,逼迫著雙方遙相對望,寸步不前!
“那是在搞什么名堂?”
陳歡眉頭微皺,大感好奇,嘀咕道,
“莫非,修真界決戰(zhàn)之時,都慣用如此的陣仗?!”
龍魂劍,靈氣沖天,實在過于惹眼!
為了避免招搖過市,隔著老遠,他就偷摸收了寶劍,跟隨著路邊的一些散修人士,探頭探腦,一路尾隨而來。
偌大玄門,除了玄天宮、乾坤門,以及凌霄城之類的一流宗派,蜀山、青城山、鐵劍門之類的二流門派不在少數(shù)!
至于紫云觀、天豐道場、三清閣等等,諸如此類的三流門派,更是不計其數(shù)!
甫一收到《除魔檄文》,人人自危!
有道是,唇亡齒寒,危急關頭,誰也不能置身事外,因此,整個玄門正道,幾乎傾巢而出……
萬劍門一亡,玄天宮成了無可爭議的正道領袖,高舉除魔大旗,位列整支隊伍之首,大纛醒目!
此刻,烈日當空,旌旗漫卷,乾坤門、凌霄城分列兩邊,拱衛(wèi)在側(cè)!
至于蜀山、青城山等二三流門派,則依次排開,各有自己的旗幟、營帳……
俗話說,雞有雞窩,狗有狗窩!
然則,無門無派的散修人士,盡管人多勢眾,可惜,由于無門無派,既沒有旌旗,也沒有名目,只能尾隨著會盟隊伍,站在最不起眼的末端!
陳歡左右游弋,想要撥開人群,找到鄒麒或是沈夢秋……
奈何,此時,只見前方人影綽綽,四周密密麻麻,看他們的裝束各不相同,并非出自同一個門派,似乎來自五湖四海,三教九流,顯然都是修真界的散人修士!
無奈之下,他只得隨意尋了個道士,微微稽首,問道,
“這位道兄,敢問玄天宮在哪里?”
一聽玄天宮之名,身邊眾人無不肅然起敬,那人拱手回禮,指了指不遠處的草棚,笑道,
“但凡后來投奔的弟子,都要重新登記,由本門弟子一一引見!”
“這么麻煩?”
陳歡一怔,側(cè)頭看去,果不其然,不遠處有個臨時搭建的草棚:
里頭有一群年輕道人,衣著不一,除了玄天宮門人,還有乾坤門、蜀山等各個名門正派的弟子,正在迎接前來會盟的人士:
顯然,這是為了專門迎接那些漂泊在外的本派弟子!
他大喜過望,道了聲“謝謝”,歡天喜地地趕了過去,微微拱手,問道,
“敢問道兄,玄天宮大營在什么地方?”
迎賓少年上下打量著他,拱手回禮,遲疑著問道,
“閣下師承何派?探尋玄天宮大營……意欲何為?”
“門派?”
陳歡一愣,不禁一時恍惚!
此時此刻,他只不過是一個無家可歸的閑散浪人,又有什么門派?
于是,一臉尷尬,苦笑道,
“不瞞道兄,我無門無派!”
聽得這話,那人眉頭一皺,立刻拉長了臉,指了指那些衣衫不整的散修人士,撇嘴罵道,
“既是無門無派,你來這里瞎湊什么熱鬧?”
說著,他轉(zhuǎn)過身去,立刻變了個笑臉,繼續(xù)迎接起了熙熙攘攘,相繼趕來的各門各派弟子。
“狗眼看人低!”
望著這一幕,陳歡心中暗罵,心中更是充滿了深深的厭惡!
他滿腔赤忱而來,就想找上玄天宮大營,為除魔大業(yè)出一份力!
誰知道,堂堂玄門第一,正道領袖,竟然厚此薄彼,區(qū)別對待!
望著那人滿臉堆笑,迎來送往的模樣,陳歡心灰意懶,苦笑道,
“看來,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我是陳歡是高攀不起了……”
他笑了笑,神情黯然,默默走進了那些散修人士的隊伍之中。
就在此時,有人訕訕而笑,說道,
“罷了!名門正派,也沒什么了不起!”
陳歡一愣,回頭看去,只見那是個四十出頭,一身麻衣,頭發(fā)蓬亂的男人……
他徐徐走來,拍了拍陳歡的肩頭,笑問道,
“怎么,老弟剛剛落腳呀?”
看他一身邋遢,陳歡并沒怎么放在心上,不過,他初來乍到,心中掛念著前方的情況,也就盡量微微稽首,恭聲問道,
“敢問道兄,你可知道,前方戰(zhàn)況進行得怎么樣了?”
那人瞥眼看了看他,搖頭說道,
“我看糟糕得很!”
他取下腰間酒葫蘆,扒開塞子,咕咚咕咚灌了幾口,苦聲說道,
“前些日子還互有勝負,自從連云來了之后,我方再也沒有人能夠與之爭雄了!”
那人看陳歡年紀輕輕,以為他見識淺薄,便繼續(xù)解釋道,
“連云此人,刀法無雙,修為精湛,乃是風云雙煞之一,自從劍魔風嘯天死后,他可算是風云堂第一高手了!”
說著,他送上葫蘆,笑道,
“別整天哭喪著一張臉,來一口酒吧,包你開心快活!”
陳歡倍感尷尬,然則,盛情難卻,只得勉強接過,喝了一口!
這時,男人又從隨身攜帶的布袋子中一掏……
說來奇怪,他竟然變戲法一般,取出了一件竹制癢癢撓!
隨即,插到后背使勁的抓了起來,頓時滿臉舒暢,笑著問道,
“老弟,你要不要也試一試?這東西可舒服了?。 ?p> 見狀,陳歡一臉尷尬,搖了搖頭,
“多謝!”
他抬眼張望著密密麻麻的前方隊伍,遲疑著問道,
“我很奇怪……如今我們?nèi)硕鄤荼?,為何不趁勢而上,一舉進攻,將魔族全部消滅?”
“笑話!”
那人撇嘴一笑,娓娓說道,
“我巍巍神州,泱泱華夏,自古就是禮儀之邦,魔族既然在陣前擺出了生死擂,我玄門正道,又豈能畏畏縮縮,避而不戰(zhàn)?”
“生死擂?!”
陳歡一愣,眉頭微皺,大感詫異,問道,
“陣前擺擂,不就是比武較技嗎?怎么又定上了生死?”
見陳歡一無所知,那人嘿嘿一笑,說道,
“老弟,不知你注意到了沒有?那擂臺中央,安置著一口黑鼎,里頭燃燒著滾滾黑煙,看似尋常,實則危險,因為,那是大名鼎鼎的‘煉魂爐’,出自云上天境!”
他徐徐走來,沉聲說道,
“但凡走上了擂臺,只有勝者才能活著離開,敗者則會被丟進煉魂爐,屆時,肉身瞬間消亡,靈魂永遠受苦,故而,叫做生死擂!”
聽得這話,陳歡面色驟變,只嚇得面如土色,不禁咽了口唾沫,顫聲說道,
“這是殺人誅心哪!”
那人兩眼放光,點頭說道,
“不錯!黎亦龍正是借此震懾玄門正道……”
“連日來,我玄門之中已經(jīng)有不少高手葬身于煉魂爐中,此招一出,不僅殺了許多正義人士,也狠狠挫敗了我正道門人的銳氣!”
他眉頭緊鎖,拳頭緊握,咬牙切齒地說道,
“真是讓人痛心疾首,黎亦龍這一招,的確高明呀!”
“不好!”
正在這時,陳歡眉頭一皺,心中暗暗發(fā)毛,急聲說道,
“此刻,玄門精正道英盡出,各門各派勢力空虛,黎亦龍若是假設擂臺,以這些高手在此掩人耳目,另外再派出一支精銳之師突襲各個門派,豈不是唾手可得?”
他心急如焚,失聲問道,
“道兄,你知道玄天宮大營駐扎在哪里嗎?此事十萬火急,我必須親自稟報!”
聽得這般動靜,附近的一些散修道人紛紛側(cè)目看來。
見他火急火燎,一臉嚴肅,那人也嚇了一跳,說道,
“我以為天塌了呢!”
他一臉懶憊,用手中的癢癢撓指了指東面,苦笑道說道,
“如果我記得沒錯,玄天宮大營,就駐扎在前方的虎頭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