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脈絕學(xué)
龔承從花街浪回來,就發(fā)現(xiàn)桌子上放著一本書,打開一看竟然是《空輪》,于是瞧著正在榻上打坐的沈明問道:“這是什么?”
沈明睜開雙眼,平和的說道:“天脈絕學(xué),你不是一直想要嗎?”
龔承被沈明的這種對話口氣扎心了,他是一直想得到《空輪》,沒少去藏經(jīng)閣附近轉(zhuǎn)悠,奈何里面有個封神,讓他一直不得手。如今,沈明就這么輕易的把《空輪》放在桌上,還用著這么日常的口氣說話,仿佛這就不是天脈絕學(xué),而是一本地攤言情話本。
龔承道:“你當(dāng)這是言情話本呢?我是很想要?!?p> 說著,龔承拿起秘籍翻開看了幾頁,又眼巴巴的瞧著依舊在榻上打坐紋絲未動的沈明,“你哪弄來的?藏經(jīng)閣里的封神休沐了?”
沈明嘆了口氣說道:“你哪兒來那么多為什么?大師兄給的,你要練就偷偷的練,不要張揚(yáng)出去。”
龔承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沈明說道:“大師兄給你的?”
沈明覺得今天要是不給龔承解釋清楚了,大概率龔承是不會輕易讓自己歇下的,于是就對龔承說道:“鏟除天羅宗的事,長老們很滿意,嘉獎大師兄入藏經(jīng)閣修習(xí)一日,大師兄過目不忘,把《空輪》默寫下來了。”
龔承說道:“這大師兄對你還真不是一般的上心。不過,話說回來,你連天脈絕學(xué)都舍得共享,說明你還真是把我當(dāng)你親姐夫。”
沈明說道:“你來天脈不就是為了天脈絕學(xué)嗎?沒事就去藏經(jīng)閣附近轉(zhuǎn)悠,憑你一身本事,總不能是為了學(xué)天脈那幾套劍法來的。藏經(jīng)閣有封神在,你不便進(jìn)去,如今得了這絕學(xué),你好好練便是了。你遂了心愿,也可早日下山與我長姐成親?!?p> 龔承說道:“也好,我們一起練就是了。我娶你姐還真是娶對了,不費吹灰之力,內(nèi)弟就助我夢想達(dá)成?!?p> 沈明看著龔承略帶得意的表情說道:“你娶我姐的好處多著呢。我不練《空輪》,你自己慢慢練吧?!?p> “你不練?!為什么?”龔承滿臉疑惑。
“你哪兒來那么多為什么?”沈明就是受不了龔承這個話嘮,不過此刻沉思了一下后對龔承說道:“這三個月你能不能護(hù)著我些,我不想受傷?!?p> 龔承一聽,臉上的表情就像是開了花:“什么什么?再說一遍。平日不是很要強(qiáng)的嗎?這回怎么讓我護(hù)著了。放心,你就是不說這話,我也得護(hù)著你,我可是要娶你姐的人。”
沈明說完這話也覺得很尷尬,此刻聽完他這番話,就更不想說話了,結(jié)束尷尬最好的方式就是結(jié)束對話,放下床幔,睡覺!
龔承何等聰明,哪有人放著天脈絕學(xué)不學(xué)的,除非他手上有與天脈絕學(xué)相當(dāng)?shù)男g(shù)法或者是超越天脈絕學(xué)的術(shù)法,那多半就是九幽禁術(shù)了。沈明不想說,龔承自然也不會難為他,好好護(hù)著沈明就是了,畢竟,護(hù)好沈明也是未婚妻給龔承的任務(wù)。
天羅在冥境鬼蜮這幾日消耗過大,此刻有些體力不支。
蔭郁的大樹下,天羅倚靠著樹干,汗卻打濕了衣衫。
陽人不能食用冥境之物,何況天羅這副身體在與小吉對戰(zhàn)時,已經(jīng)傷了筋脈,這兩日滴水未進(jìn),花輕嵐看出天羅體力上有些支撐不住。
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走來了一老一小。
天羅看著那兩個人有些意外,這兩日他已經(jīng)看到不少冥人了。由于是在冥境,這些冥人并非是虛影而是實的,只是你一眼能認(rèn)出這是冥人而非陽人。
此刻走到大樹下的這一老一小,確實是兩個大活人。
天羅瞧了她們二人一眼,便又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少年”拉著婆婆坐在天羅身旁,于是怪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冥境的一棵樹下,落腳了四個大活人。
過了一陣子,那“少年”從她們隨身帶的行囊中取出兩張餅來,將其中一張餅掰成兩半,一半遞給了自己的婆婆,另一半留給自己,并把另一張完整的餅,遞給了正閉幕眼神的天羅。
天羅聞著餅的香味,緩緩睜開了眼,看著眼前這個“少年”遞過來的餅,有點意外。再看了對方幾眼后,天羅接過餅吃了下去。
婆婆對那“少年”說道:“咱們自己的東西都不夠吃,你還給別人?!?p> 那“少年”說道:“自從來到這個鬼地方,我們好久沒見到人了,留一張餅也撐不了幾日?!?p> 天羅也三天沒吃飯了,這張餅也算是救命的糧食了,吃完以后,他看著眼前這個“少年”說道:“你女扮男裝是躲什么人嗎?”
天羅對于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是不關(guān)心的,問這么一句,完全是出自于一餅之恩。
“女扮男裝很明顯嗎?”那女孩問道。
這姑娘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天羅瞥了一眼這姑娘道:“我耳不聾、眼不花,你這還不夠明顯嗎?”
這姑娘嘆了口氣說道:“也是。出來匆忙,扮的也不像。”
天羅覺得這姑娘是憨的可愛,說話聲音細(xì)聲細(xì)氣的,哪點像個少年的樣子,也就是騙騙鬼吧,騙人是沒戲的。
婆婆和那姑娘說道:“別和外人說太多。”
天羅聽到婆婆這么說話,便接過話來,“不和人說話,難不成和鬼說話嗎?這地方能有幾個人?。∵€‘別和外人說太多’……”
天羅說完看著眼前的姑娘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答道:“小容”
天羅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和陌生人說了這么多“廢話”。大概就是這幾天沒說話,有點閑了,或者是吃了人家餅嘴軟,多說了兩句吧。
這個時候,不遠(yuǎn)處有陰差押著一行人走過去。
花輕嵐拍了拍天羅,用手指著前面那一行人說道:“這都是去地劫鬼城的?!?p> 天羅看了一眼花輕嵐,示意我們可以動身了。
于是天羅起身與花輕嵐一道,在那一行人身后,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
小容和婆婆仍舊坐在樹下,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這兩個人。
天羅跟著花輕嵐在冥境鬼域里走了很久,才到了地劫鬼城。
鬼域建筑不計其數(shù),想想西境有多大,就知道冥境并不小。西境不止一座城,幽冥也不止一座鬼城,陰陽對立平衡。
天羅不知道為什么地劫殿的接引法陣把自己傳送到了那么荒涼的鬼域沙漠里,明明下了絕殺,不是應(yīng)該將人直接送到地劫殿嗎?但是想這么多也沒有用,好在地劫鬼城近在眼前。
十位判官提前接到通知,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往地劫殿走了。
天羅第一次看到蔚為壯觀的地劫殿時,還是被宏偉氣勢震撼了一下。
在西境,天羅的生活只有黑夜,夜里看到的建筑本就模糊不清,與白天觀殿完全不同。冥境沒有陽光,但冥境的輝光卻可讓人看清瓊樓金闕。
地劫殿可謂是九間朝殿、富麗恢宏,幽冥鬼域共有十位鬼王,每位鬼王各有一殿,殿堂奢華,可想而知。地劫殿后面的建筑群則是地君的寢殿和日常居所。
九位判官都已經(jīng)進(jìn)了地劫殿,只剩下鬼乙判官跪著往地劫殿走。由于判官鬼乙大人跪著走路慢,等花輕嵐和天羅走到地劫殿門口的時候,這仨撞了個正著。
天羅見眼前這人行為舉止如此怪異,便調(diào)侃他道:“這是殘疾?”
鬼乙大人本為地劫殿十大判官之一,論地位遠(yuǎn)不至于如此,此刻抬頭看了一眼這二人,不看則已,這一眼看去反倒是嚇了一跳,鬼乙大人頓時有些驚慌失措,眼神不知道落在何處才好,不經(jīng)意的一瞥,正瞥見天羅手腕上的生死契,于是馬上收斂了情緒,對天羅冷冷的說道:“有空關(guān)心別人,不如好好關(guān)心下自己?!?p> 鬼乙說這話的時候,原本目光平視,加上他又是跪著走路,聽著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但這話剛說完,他又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抬起頭用不屑的眼神瞧著天羅:“你現(xiàn)在活得還不如我呢!”
花輕嵐看著跪在地上的鬼乙判官,轉(zhuǎn)頭對天羅說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他為什么跪著走路?我告訴你,因為地劫殿的地君不殺跪著的人,所以,他每次來地劫殿的時候,都是跪著來跪著回,保命而已。”
天羅不屑的一笑,“死而死矣,大不了就灰飛煙滅,何足懼也!竟活的這么卑微。”
鬼乙判官竟然也揚(yáng)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我是怕灰飛煙滅,你呢?是求死不能!還有功夫和我說風(fēng)涼話呢!”
天羅正要發(fā)火,花輕嵐拍了一下天羅的肩膀說道:“我們進(jìn)去吧?!?p> 天羅此刻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花輕嵐對地劫殿也太熟悉了!這一路輕車熟路,暢行無阻……
兩個人走進(jìn)了地劫殿,殿上的九位判官分列兩側(cè),大殿正中的位置是地君的王座。
判官們看見兩個人走了進(jìn)來,紛紛行禮說道:“參見地君!”
沈明開始修煉九幽禁術(shù),這八十一天內(nèi)他不能受傷,龔承也開始修煉空輪。
玉竹園的竹子被夏日的熱風(fēng)吹拂的莎莎作響,知了在外面叫個不停,正值晌午,隔壁玉桃園的兩位師弟睡得正酣。
沈明和龔承各自在自己的床榻上打坐,同是修行,法門不同。
園外,一陣嘈雜聲過后,隱約能聽到幾個人大聲說話。這番動靜吵醒了玉桃園兩位午睡的師弟,沈明和龔承也同時睜開雙眼。
沈明說道:“聽著好像是姜博容。”
龔承直接把鞋穿好,一邊往門外走,一邊給沈明說道:“有他在,準(zhǔn)沒好事,你在屋里待著,我去看看?!?p> 沈明這個時候哪還可能繼續(xù)打坐,也就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