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蘇心悅口中的薄幸之人沈易都在吃飯的時候問了一句:“蘇心悅什么時候回來。”
沈明道:“難得你這種涼薄之人還懂得人情冷暖?!?p> 沈易說道:“你這是跟兄長說話的態(tài)度嗎?”
“少拿兄長身份壓我?!鄙蛎髡f道,“你在地劫殿的風流史自成一個話本,從你做天羅起,你染指的姑娘有多少,你自己數(shù)過嗎?”
沈易看了一眼龔承說道:“他說的話本從哪兒來的?”
龔承的眼睛看向別處,摸了摸后脖子說道:“那誰知道呢?!?p> 沈晴看了一眼這幾個男人說道:“吃飯!”
蘇心悅回來后就把瓊芳之巔的情況給幾個人說了一下。
沈明聽說崔峰排除了風險,這才放下心來。
涂山花月回九尾狐族的領(lǐng)地探望母妃白萱。
涂山花月年少離家出走之時,他弟弟才剛出生兩個月,這次回去已經(jīng)是個七歲的小孩子了,知道跟哥哥搶玩具了。
狐族九王送給離王涂山珺的紅珊瑚觀賞樹,已經(jīng)被涂山花月七歲多的弟弟小岑掰壞了,折斷的紅珊瑚散落在地上。
涂山花月是離王之妻白萱的長子,自然就是世子。
小岑也就是和涂山花月?lián)寭屚婢撸瑒e的是搶不過涂山花月的。
涂山花月對這個弟弟也就是那么回事,沒回來之前特別想念弟弟,想的是他小時候任憑自己擺弄,如今小岑長大了,不再聽涂山花月擺弄了。
涂山花月叉著腰對小岑喊道:“小岑,你給我把紅珊瑚撿起來……”
小岑道:“我不!這是我的地盤?!?p> “你再說一句!”涂山花月用幻術(shù)變出一只大老虎嚇唬小岑。
小岑登時就嚇壞了,“你有本事嚇唬我,沒本事對付三尾虎。母妃說你離開家這么多年,就是被三尾虎傷了,你就會拿老虎嚇唬我,有本事把那只三尾虎殺了……”
“殺就殺!我堂堂一個離王世子還收拾不了那三尾的冥獸?”
說完,涂山花月收了幻術(shù),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小岑看到他哥哥走了,心里很開心,終于沒人和他搶地盤了。
涂山花月被三尾虎害的在碧血湖待了七年,早就對三尾虎一肚子怨氣,而且他覺得自己的幻術(shù)進步很大,現(xiàn)在幻化的豬,頭都是圓的了!
涂山花月一個人從狐族領(lǐng)地出來,去了同陽鎮(zhèn),本來想找個地方吃上一頓。不想,正看見幻化人形后的三尾虎走在街上。
冤家路窄!
涂山花月心想:當年就是因為你,老子才淪落到如此下場,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三尾虎走在街道上,也留意到了身后跟著一個人,所以故意在街上繞路,他不是為了甩開后面的人,只是為了看下是誰在跟著他,才在街巷拐了幾個彎,就發(fā)現(xiàn)是那只小九尾狐跟著他。
三尾虎把小九尾狐引到離同陽鎮(zhèn)不遠的焦林里。
涂山花月很滿意樹林這個地形,九尾狐從小就在樹林里長大,他懂得怎樣利用樹林的地形保護自己,可是涂山花月想簡單了,對面的三尾虎根本不在意地形。
涂山花月明明覺得自己藏的很好,可當前面的三尾虎轉(zhuǎn)身說話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暴露了。
三尾虎道:“你這只九尾狐跟了我一路,想干什么?”
涂山花月從樹干后現(xiàn)身:“你還記得我?”
“記得,好多年前的事了,你居然沒死?”
“都怪你,要不是你,老子何必在湖底待了這么多年!”
說完,涂山花月使用幻術(shù),天空立刻陰云密布,明明剛剛還是白天,現(xiàn)在仿佛是黑夜,整個樹林都暗了下來,林中彌漫著大霧,視線只有幾米范圍。
三尾虎在樹林里一笑,這笑聲陰森恐怖:“小狐崽子,你就這點伎倆?!?p> 說著,三尾虎的手就抓住了涂山花月的肩膀,涂山花月覺得自己的幻術(shù)已經(jīng)很厲害了,沒想到還是被三尾虎識破了,一下子被三尾虎拿住了。
涂山花月在人間也就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上嘴咬三尾虎的手腕,不得不說三尾虎對戰(zhàn)沒見過這種伎倆,畢竟三尾虎對戰(zhàn)的都是成年人,哪有這種小孩兒,三尾虎的手臂被咬后,不得不松開了掐住涂山花月的手,但也因為憤怒,三尾虎松開手后第一時間,反手就是一掌,正打在涂山花月的胸口。
涂山花月被這一掌擊中,直接被打飛出去,撞在后面十幾米遠的一棵樹干上。
由于沖擊力過大,樹干出現(xiàn)了裂縫,涂山花月一口血吐了出來。
咳咳……咳咳……
三尾虎沒有要放過涂山花月的意思,慢悠悠的朝著涂山花月走過來。
涂山花月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這一掌,此刻根本就動不了。
正這個時候,涂山珺趕了過來,飛落至兒子身旁,看了看涂山花月傷得不輕,又看了正走過來的三尾虎一眼。
三尾虎看到涂山珺來了,止住了腳步。
冥獸對人和狐族還是分的很清楚,別看涂山珺是幻化了人形,但這根本瞞不過三尾虎。
眼見面前多了一只成年九尾狐,三尾虎還是謹慎了一些說道:“我是捅了狐貍窩嗎?”
涂山珺惡狠狠的看著三尾虎說道:“七年前,你傷了我兒子,今天你再次傷他,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三尾虎道:“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p> 說完,三尾虎一個發(fā)了光柵術(shù)。數(shù)十個光柵直接朝著涂山珺飛來,涂山珺一個后翻躲開了這些光柵,這些發(fā)著白光的光柵順序插在了剛剛涂山珺站的位置,這要是躲不開,豈不是被數(shù)十光柵穿體而亡。
涂山珺使出‘離落’,只見漫天的離卦卦符朝著三尾虎飛了過來,數(shù)不清這是多少離卦的符咒,總之每一個符咒打在三尾虎身上都足矣致命。
三尾虎不得不游離飛躍來躲避這數(shù)不清的離卦符咒。
三尾虎喘著氣說道:“傳聞九尾狐族有位離王殿下,幻術(shù)登峰造極。”
涂山珺道:“你還算有點見識?!?p> 涂山花月整個人都有些迷離了,狀態(tài)很差,他倚坐在樹下用心識召喚沈易。
此刻,沈易本在九幽宗,忽然空中傳來了涂山花月的呼救:“干爹,救我……”
沈易聽到召喚后,馬上顯現(xiàn)在樹林中。
此刻,沈易看到涂山珺與三尾虎正在交手,涂山珺的‘離鏡’讓三尾虎頓時陷入咒術(shù)幻境,三尾虎是冥境高級冥獸,一般的幻術(shù)很難困住他,像涂山花月這樣的幻術(shù),在他面前就是小兒科。但是眼前的涂山珺,在九尾一族也是頂級高手了,即便三尾虎能破的了涂山珺的幻術(shù),也難以克服他合過來的象術(shù),萬象變幻如鏡花水月,離鏡就是將象術(shù)與幻術(shù)結(jié)合,再施加多重幻境。
三尾虎正努力破解咒術(shù)之境時,胸前突然中了一掌,這一掌幾乎將他的內(nèi)丹震碎,好在三尾虎還是有些修為的,這一掌只是把他的內(nèi)丹震裂了。
內(nèi)丹破損,沒個十年八年的好不了。
三尾虎正愁找不到涂山珺,涂山珺擊來的這一掌也給了三尾虎反手的機會,三尾虎反手一掌也打在了涂山珺身上,但畢竟三尾虎中招在先,氣力受損,這掌打到涂山珺身上也看不出什么明顯的傷來。
涂山珺朝著沈易說道:“帶我兒子先走?!?p> 沈易看了下那一狐一虎,抱起涂山花月就匆匆走了。
三尾虎自知不敵涂山珺,趁著這一回手,趕緊溜了。
涂山珺也沒有追他,這個時候,一群九尾狐族的人也找到了涂山珺。
涂山珺本就是狐族的離王殿下,家丁們只是追不上離王的腳力,這才姍姍來遲。
“離王殿下,您沒事吧。”
“沒事?!?p> 沈易抱著涂山花月趕回了九幽城,涂山花月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
龔承在府內(nèi),遠遠瞧見沈易抱著涂山花月,便追上去問道:“怎么了?”
沈易一邊往東院走,一邊說道:“花月被三尾虎打傷了?!?p> “啊?”龔承也跟著進了東院,“好端端的怎么和三尾虎交手了?”
沈易把涂山花月抱到他的房間,放在床上,隨手為他診了下脈說道:“內(nèi)傷不輕?!?p> 龔承看了一眼孩子,又看向沈易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間召喚我,我去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受傷了,就在離九幽城不遠的那個林子里。涂山珺和三尾虎交了手,他讓我先帶花月回來?!?p> 龔承道:“有涂山珺在,照說涂山花月不該受傷?!?p> “估計是涂山花月先撞見的三尾虎,涂山珺是后來才去的?!?p> “那個涂山珺怎么樣?”
沈易道:“九尾狐族的幻術(shù)在涂山珺這里已經(jīng)出神入化,他趁三尾虎中了幻術(shù),擊中了三尾虎一掌,不過也被三尾虎反手打了一掌。表面上看去什么事都沒有,可我覺得,他傷的也不輕?!?p> 涂山珺出了焦林。
下人早就把馬車停在了林子外,涂山珺上了馬車后,下人將車簾蓋好,浩浩蕩蕩一行人往狐族領(lǐng)地走去,這陣仗和人間的王爺出行差不多。
車子才剛剛起步,涂山珺坐在車內(nèi)一口血吐了出來,他剛剛當著三尾虎和沈易的面,只是把內(nèi)傷強壓了下來。涂山珺壓住這內(nèi)傷一來不想讓沈易擔心,他想讓沈易趕緊帶兒子走,二來涂山珺也是想讓三尾虎知難而退。
三尾虎果然也是忌憚了,內(nèi)丹一裂本就傷的不輕,結(jié)果自己實打?qū)嵉囊徽拼蜻^去,那老狐貍竟然沒事,三尾虎也有些慌了,匆匆而逃,他畢竟沒和涂山珺交過手,只是聽說過他的實力,不知涂山珺實力深淺,只得撤走。
照三尾虎的性子,只要他傷好了就要找涂山珺報仇,可涂山珺這實力,三尾虎根本摸不準,輕易也不敢揚言復仇的事。
龔承找沈晴要一些強心補血的藥,沈晴才知道涂山花月受了傷,于是也過來看。
這會兒,小容也坐在床邊,看著不省人事的涂山花月十分擔心。
沈晴拿了幾包草藥走進來。
小容見狀,起身從沈晴手中接過草藥包:“給我吧,我拿去讓丫鬟煎藥?!?p> 說完,小容出了房間。
沈晴看了沈易一眼,龔承順手把房門關(guān)好。
龔承說道:“我聽我娘說過,九尾狐族和人不一樣,狐族內(nèi)傷嚴重的就會打回原形,而后沉睡很多年,直到身體恢復,這樣是為了保護元神不因身體消耗過重而受損?;ㄔ逻@傷要是不及時治,恐怕也會沉睡很多年?!?p> 說完,龔承又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涂山花月。
沈易看了龔承一眼說道:“神后大人可說了要怎樣醫(yī)治?”
龔承嘆了口氣說道:“要用人的心血來喂。”
“心血?”沈易問道。
“嗯?!饼彸悬c了點頭,“用心血來喂九尾狐,他會很快恢復,你和涂山花月有血契在身,你的心血是最好的補藥。但你也要想清楚,這樣做對你身體的損傷不小,你的功力沒個一年半載也恢復不到常態(tài)。修行之人,心血是最為寶貴的?!?p> 沈易看了看涂山花月,想起平日里涂山花月總是圍在自己身邊叫著“干爹……干爹……”
沈易早就把涂山花月這干兒子當親兒子養(yǎng)了,于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都說孩子是父母心血養(yǎng)大,還真是應(yīng)了這句話?!?p> 沈易摸了摸涂山花月的臉蛋,“誰讓你喊我一聲干爹,欠了你個小崽子的?!?p> 沈易說到這里站起身,對著沈晴說道:“姐——”
沈晴明白沈易的意思說道:“好,我去準備下?!?p> 一會兒功夫,沈晴拿了引血刀、瓷碗和紗布,隨后離開了房間。
沈易接過引血刀,解開自己的衣衫,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刀插進自己的心,血順著引血槽緩緩流了出來,龔承托著瓷碗接著沈易的心血。
心血對每個人來說,既寶貴又有限,沈易的心血滴了碗底淺淺的一層,龔承就對他說:“這點已經(jīng)夠了?!?p> 沈易的嘴唇此刻已經(jīng)泛白。
龔承將碗端到涂山花月跟前,掰開他的嘴給他喂下。
隨后,龔承又為沈易包扎了傷口。
沈易艱難的走到床前,坐在那看著涂山花月。
龔承說道:“沒那么快醒過來,別著急?!?p> 這時候,小容也端著藥走了進來。沈易見她進來,忙用衣衫遮住傷口。
“你怎會這樣?”
小容連忙把藥碗放在桌上,揭開衣衫去看沈易的傷口。
龔承站在一旁說道:“把藥給沈易喂下吧,強心補血的藥,他吃正合適?!?p> 小容把藥碗遞到沈易跟前,喂沈易吃藥,眼淚止不住的滴下來。
沈易說道:“哭什么,我沒事。養(yǎng)孩子哪有不費心血的?!?p> 小容道:“你們爺倆都受傷,我心里難受?!?p> 龔承道:“沈易這么冷血的人,怎么會討到這么賢惠溫柔的夫人,羨煞旁人啊?!?p> 沈晴這會兒進了屋門,對著龔承說道:“還不走?”
“走走走,這就走?!饼彸泻俸僖恍?,說著就往門外走去。
出了門,沈晴對龔承說道:“明天再過來看看吧?!?p> “明天應(yīng)該能醒?!?p> 龔承和沈晴一邊說著,一邊往院外走去。
涂山花月次日果然醒了過來,不過聽說干爹喂了心血給他,涂山花月還是很感動的。
沈易在九幽宗修養(yǎng),小容就在他身旁照顧他。
沈明和龔承過來探望沈易,沈易坐在床榻上和那兩人商量起去封陵的事。
小容此刻正好進屋,沈易立馬裝作傷的很重的樣子躺在那。
龔承馬上就懂了,和沈易說道:“好好養(yǎng)傷,過兩日我們再來看你?!?p> 小容道:“我就給他送個藥,不妨礙你們的?!?p> 龔承一笑說道:“是我們妨礙你們了,弟妹,好好照顧沈易,他這傷不容易好,得慢慢養(yǎng)。”
沈明指著佯裝傷重的沈易,想揭發(fā)他的傷沒那么重,但是他還沒機會說,就被龔承推推搡搡的給帶出屋去了。
沈易冷血歸冷血,這會兒也沒忘了撒嬌,這男人撒嬌最是要不得,沈易就臥在床上,小容端著碗給他喂藥。
出了東院,龔承拉著沈明說道:“你這個人怎么這么不懂風情?!?p> “他就是裝病,害小容白擔心。他這個人真是——”
還沒等沈明把話說完,龔承就搶過話來:“你這個人真是書呆子,你不懂不要影響別人。”
“你跟沈易,你們倆算是半斤八兩?!闭f完,沈明拂袖而去。
正巧這個時候,沈晴走了過來,看到龔承站在這里望著沈明遠去的背影,于是問道:“看什么呢?”
“你弟弟這么個榆木疙瘩,再遇上蘇心悅這樣的女漢子”龔承說完還砸了咂嘴,“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組合?!?p> 涂山花月這幾日也緩過來了,離王府的人來九幽宗接他。
沈易猜到離王涂山珺傷得不輕,就讓涂山花月跟著離王府的人先回去了,其實就是為了讓涂山花月回去看看他的父王。
三尾虎傷了內(nèi)丹,回去后就躲起來養(yǎng)傷了,天劫鬼王斑大人最近也是甚少露面,低調(diào)了許多。
沈易在園子里走動,沒了涂山花月那熊孩子,現(xiàn)在和小容親近,都方便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