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琴公子出冰川
這一日,天現(xiàn)異象。
日月同現(xiàn),有皎皎明月自極北冰川之地升空而過,天道隱現(xiàn),化作一七弦琴橫空不知幾萬里。
一少年一身紅衣,自一座冰樓中走出。
身后跟著一白一綠兩位侍女。
白裙侍女懷抱七弦琴,飄散若仙;綠衣女子手握長笛,似精靈出世!
“這塵世的空氣,雖混濁不堪,卻是有溫度的,不像我們琴樓,總是一片清冷!”
公子公子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
“琴樓一夢數(shù)十載,卻不知當(dāng)年故人,是不是還活著!”
紅衣公子突然記起當(dāng)年那個(gè)麻衣年輕人,一步一幻滅,讓整座琴樓如臨大敵;數(shù)十年后,又有一位白衣背劍的江湖俠客,只是一劍便讓樓里那位吐血數(shù)十年!
第一次,他只有十歲,他看著那位麻衣少年,只是恐懼;
再后來,白衣出劍,他已成年,那是他又一次感受到恐懼,可以那次除了恐懼,竟然還有著幾分敬佩,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期盼,卻不知期盼著什么。
他覺得每個(gè)人都是生存的權(quán)利,也應(yīng)該有選擇的權(quán)利!
天道就在那里,有人選擇道是對天道的敬畏;有人選擇破道而出,那也是人的自由,自己為何要阻止,有什么理由阻止?
“白兒啊,你覺得我們十二樓的存在是不是一個(gè)錯(cuò)誤?”
他突然問了一句。
白衣侍女悚然一驚,臉色大變,急忙道:“公子,莫要胡言!”
“不得自由,在樓里如此,樓外還是如此,這樣活著,真的好沒意思?。 ?p> 少年邊走邊嘆,一步步向冰原之外走去……
兩世湖,茅屋內(nèi)!
步致道伸出右手,向湖面一抓。
湖外一只大手從天而降,一只繞著湖心飛舞了好久的紙鳶便被一把抓走……
“三年后,絕情谷……”
卻正是數(shù)月前月恒所留。
“極北冰原,琴樓有人出世了!”
步致道看著那道緩緩消散的琴影。
“墨先生?”
楊亭、素子站在老人左右,同樣看著天空突然出現(xiàn)的異象。
“是,也不是!”
……
冰原之地,三人看似緩慢,卻一步踏出已在數(shù)里之外,不是縮地成寸,勝似縮地成寸。
“公子,我們要找的人是誰?”
“一個(gè)用槍的讀書人!”
“他怎么了?”
“有人說,他竊取了不屬于他的東西,打破了不該打破的東西!”
“什么?”
“哦,其實(shí)沒什么,就是威脅到了某些人的地位!”
“我們要?dú)⒘怂俊?p> “殺不了!”
“哦,那我們找到他干嘛?勸他?”
“勸不了!”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我們又為什么要出來!”
“因?yàn)椤?p> 少年停頓了一會(huì)兒,苦澀道:“大人們博弈,我們就要做一下馬前卒!”
……
“劍圣登天后,這人世便只剩下了我!”
老人佝僂的腰身瞬間挺直,猶似一桿標(biāo)槍,道:“他們想借墨子瑜之事,引我現(xiàn)身!因?yàn)樗麄冎?,我必然不?huì)坐視墨子瑜被殺,因?yàn)槟予な抢^劍圣以后唯一打破天道的存在,雖然現(xiàn)在還很弱小!”
“那么,您是要出手了?”
楊亭看向老人!
“不,我若出手,必然會(huì)引起那些老怪物現(xiàn)身,我現(xiàn)在還沒有把我一次性殺光他們而不引起那位的注意!”
老人露出抹狡猾的笑,拍了拍楊亭的肩膀,道:“年輕人,知道為什么我要定下三年之期嗎?”
“不知道!”
楊亭茫然搖頭,隱隱覺得不妙。
“這三年,我和素子陪你走一趟江湖!”老人慷慨激昂!
“好啊,好?。 彼刈优氖謿g呼。
“為什么我覺得你好像在利用我?”
楊亭撓了撓后腦勺。
“年輕人就是聰明!”
老人笑吟吟看著楊亭,道:“他們要博弈,棋子多的是,而我只有一個(gè)徒弟,我又舍不得,正好你來了,正好最近又悟出了最純粹的劍意,茫茫天道,一劍刺之,多好的棋子?。 ?p> 老人捋須而笑。
“那啥,您老人家先忙,我覺得我傷還沒好,啊,胸口疼……”
楊亭捂著胸口,一臉痛苦。
“現(xiàn)在這年輕人啊,一點(diǎn)都不懂得體諒老人,素子啊,記住,以后少跟這樣的人來往……”
老人一副語重心長。
“哎……知道了,師父!”
素子甜甜的笑著。
博浪沙,十里亭!
“他們出世了!”
老道士看著天空,道:“這是十二樓第一次有人出世,誰也不知道他們具體有強(qiáng)!”
“當(dāng)年劍圣一人一劍,壓的十二樓銷聲匿跡,如今劍圣登天而去,什么魑魅魍魎都出現(xiàn)了!”
“這世間,還有一個(gè)醫(yī)圣!”
白帝眼神幽邃,道:“別忘了,那位可一點(diǎn)不比劍圣遜色,甚至猶有過之。當(dāng)年要不是因?yàn)槟承┰?,這人間四樓估計(jì)早就不存在了!”
“醫(yī)圣一日不現(xiàn)世,這十二樓就一日不敢出手,多拖一日,我們就多一份勝算!”
木青接著道:“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除掉魔主,攻占天水城,平滅天機(jī)城,鏟除富貴城,攘外必先安內(nèi)!”
“我這個(gè)江湖共主,這些年有些仁慈了,他們已經(jīng)忘記了當(dāng)年的血腥殺戮!”
白帝悠悠而嘆,一股君領(lǐng)天下的氣勢稍縱即逝。這一刻,他就是主宰天下的帝王!
天水城!
魔主一只手掌輕輕按在歐陽紫衣頭頂。
歐陽紫衣跪拜在地,瑟瑟發(fā)抖,汗流浹背。
鄒忘站在二人一里之外,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嘴角帶笑。
“鄒先生,你說這世上怎么會(huì)有如此愚蠢之人?”
魔主看向鄒忘。
“欲望!欲望可以蒙蔽人的心智,可以令人瘋狂,從而看不清局勢,做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鄒忘侃侃而談。
“哦,莫非先生就沒有欲望?”
“呵呵,當(dāng)然有,只不過我可以控制欲望,從而不被欲望所控制,這就是我比他們聰明的地方!”
“先生是如何看出我不曾受傷的?”
“看不出,猜的,只要有一分可能,那便會(huì)是十分確定!”
“先生,果然是智者!”
魔主看著鄒忘,突然詭異一笑,道:“先生如此智慧,著實(shí)令人不安?。 ?p> “木青智慧通天,也不過白帝手下一兵頭罷了!”
空氣瞬間壓抑,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從兩人身上散發(fā)而出。
歐陽紫衣被壓倒在地,猶如一灘爛泥。
好久,好久,兩人突然放聲大笑。
先生知我!
主上繆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