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帝放開她，仔細端詳著她的臉，五官一模一樣，卻又有哪里不一樣。錢串串說：“皇上，您的鳳凰姑娘一定是世上最美麗的女子，但是我卻不是，我是汪寶慈，海寧汪泉的女兒。如果鳳凰姑娘知道您這樣，一定會難過吧？”
光帝身體震動了一下。
他不是個低智商的人，怎么會不知道人死不能復(fù)生，眼前這個女子只是像，但是并不是，他猛的松開手，退后幾步，簡直不知道剛剛自己做了什么?！?p> 錢串串接著說：“皇上至情至性，不必懊悔，寶慈心生佩服，如此長情的人，鳳凰姑娘如果在世，夫復(fù)何求？”
光帝垂下頭，低聲說：“你不是鳳凰！”
眾人暫松了口氣。
可是光帝接著說：“就算不是，朕也要你回宮，不再讓你離開?！?p> 賀蘭亦心頭一跳，頭一次對父親說話嚴(yán)厲起來：“父皇！”
光帝不敢看他的眼睛，兒子的心思他如何不明白，只是對左右命令到：“宣汪泉女兒汪寶慈進宮，等候封賞?！?p> 錢串串卻突然笑了出來，摸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皇上，既然如此，民女只好明著跟您說了，寧愿死，不入宮。”
賀蘭亦未動，卻對孤鶴與雷虎各使了一個眼色，他二人收到，就準(zhǔn)備出手。雷虎心里哀嘆，這女子真是禍害，竟然要害得王爺與皇上反了。不過只要是他的決定，不論對錯，一定遵守。
光帝臉色發(fā)白：“你竟然與她當(dāng)年一樣，拿自己的生命威脅我，不愿意做我的妃子？”
錢串串捏緊了匕首，心突突直跳，但是眼神很絕決：“我與鳳凰姑娘的選擇一樣?！?p> 光帝突現(xiàn)暴戾之氣：“你若敢死，朕就殺了汪家所有的人?！?p> 汪海棠早在一邊忍不住了，惱了：“我就姓汪，是她侄女，我全家寧死，也不讓我姑姑入宮跟你這昏君?！?p> 光帝眼紅狂笑：“好，好，那朕就先殺了你。”
說著令親兵就去拖汪海棠，賀蘭佑要去護，吳妃拉著他，含著淚眼對著他搖頭，他想了想罷了手。
賀蘭亦卻伸手將親兵攔了去，將汪海棠拉在自己身后，咬牙說：“父皇，二十年前，鳳凰姑娘去世，你遷怒于我跟我母親，將我們打入冷宮度過十年，今日你又為一個跟她長得相似的女子冒天下之大不諱，想強娶她！兒臣這條命本該二十年前就在冷宮死了，今日冒死也要保護寶慈姑娘和她家人。父皇若要用強，先賜死兒臣?！?p> 說罷，雙膝跪地。
汪海棠望望保護自己的賀蘭亦，再望望縮在吳妃身后的成王，神色黯淡了。
賀蘭佑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錢串串不知道自己為何，也望望跪在地上忤逆父親、冒著被殺頭的危險保護自己的賀蘭亦，再望望心虛的賀蘭亦，有些失落。
不過她鄙視的自己：“這人為了自保寧愿殺了自己，難道還對他抱有希望嗎？何況他也許真的不是賀天佑。”
光帝咬牙說：“好，好，今日你們都反了，都攔著朕的好事，別以為朕不敢殺你，來啊，給我將德王摘去王冠，貶為庶民，趕出京城。孫妃同罪?！?p> 賀蘭亦眼中傷痛，望了望錢串串，低下了頭認(rèn)罪。
錢串串丟下刀，走向他，跪在了他的身側(cè)，輕輕摟住了他。
賀蘭亦身形一震，伸手也摟住了她。
錢串串在他耳朵邊輕聲說：“傻瓜，你又何必？”賀蘭亦微笑著說：“為你，也為我父皇?！?p> 賀蘭亦也想用自己的前程和性命換來父皇的醒悟，不要再鑄成大錯，被后人罵。
就在這生死關(guān)頭，吳府外傳來通報聲：“皇后駕到！”
說罷，胡皇后領(lǐng)著一行人匆匆走了進來，后邊跟著孫妃和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湯貝琳，意外的還有汪英、寧氏這一家人。
一見錢串串這張臉，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胡皇后壓了壓心智給光帝行了行禮說：“皇上，臣妾有一事啟奏，本宮聽說有人貌似鳳凰姑娘，便請湯監(jiān)正一卜兇吉，不想他卻告訴了本宮了一件大事。”
眼見這廳中聚得人越來越多，光帝不由得心里煩悶，強壓怒火說：“什么事？”
胡皇后使了使了眼色，湯貝琳說：“寶慈姑娘貌似錢夫人不是偶然，恐怕是有緣由的?！?p> 大家都奇了。
湯貝琳說：“當(dāng)年我為欽天監(jiān)副正，失火那晚，正巧出宮辦事。但是走時錢夫人就身懷六甲，即將臨盆。而事后抬出尸首堪驗的時候，錢夫人小腹卻是平的。也無嬰兒蹤影?！?p> 胡皇后接著說：“本宮去查后發(fā)現(xiàn)，失火那晚，在欽天監(jiān)附近值勤的就是汪泉?！苯又粲⑸锨敖又f：“奴才汪英，見過皇上。家父汪泉回京時帶著寶慈妹妹，只說是京中納妾庶出的，寶慈親母因病早已在京城去世。這次我入京，專門去拜訪了父親昔日的同僚舊友，卻聽說，寶慈的母親卻并未去世。正是這位楊夫人?！?p> 楊夫人的眼睛始終盯著錢串串的臉，先給光帝跪下，然后說：“奴才并非是寶慈姑娘親母，是乳母。寶慈姑娘正是老爺收養(yǎng)的女兒，為了對外俺人耳目，接我入府侍候小姐，對外宣稱說是她的母親，說我是納的妾室。后來老爺回離京，卻不忍我與丈夫兒子離別，就放我歸家了。”
光帝吸了口氣頹然靠在椅背上：“你們說出了這番故事，想向朕說明什么？”
湯貝琳說：“皇上，寶慈姑娘，就是錢夫人的親生女兒?。 ?p> 錢串串暈！
這故事越來越復(fù)雜了，真是狗血，不過這可信度高，不然自己為什么跟那鳳凰姑娘長得那么像？
汪英接著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說：“父親臨終前交了個小盒子給我說是有關(guān)寶慈的身世及她的親生母親之迷，說是待合適的時機才能拿出來。臣覺得時機到了，請皇上開啟?！?p> 上邊封條是汪泉的親印，汪英從來沒敢打開。
光帝一打開，里面赫然是一枝精致的珠釵和一封信，上邊的滴蠟泛黃，保存完好。
看著這個珠釵，光帝潸然淚下，仔細撫摸著，往事歷歷在目。
打開這封信，真相大白。
一生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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