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朱妙錦思考著要不要躲一下的時候,朱祁鈺的爺爺奶奶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而趙氏也走到了門口迎接。
“兒媳見過公爹公婆,公爹公婆萬福金安?!敝旄卟┓驄D也是笑著點頭回應(yīng)。
攙扶住了朱高博的妻子徐氏,三人一起走了進來,這時朱祁鈺的小姑朱妙錦,見避無可避也只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對著朱高博夫婦見禮說道:
“妙錦見過爹娘?!?p> “哼,這就是你跟我說的去學(xué)堂了,我說今天早上你怎么那么積極,我還以為你改性子了,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p> “一會回去了,你自己去祠堂跪上兩個時辰。”
朱高博有些生氣的罵到,他倒是生氣朱妙錦來看朱祁鈺,主要是你不能曠課來看朱祁鈺,下午放學(xué)了在來不行嗎?
而朱祁鈺的母親趙氏也立馬出來打圓場,對著朱高博說道:“公爹,妙錦也是太擔(dān)心鈺兒,畢竟這次鈺兒受傷足足昏迷了三天,如今醒來了妙錦第一時間來看看也正常?!?p> “您看是不是就免去了著責(zé)罰?!?p> “對對對,我就是因為太擔(dān)心小鈺兒了嗎,所以才連學(xué)堂都沒有去,一大早便來看望小鈺兒的?!?p> 這個時候她當(dāng)然不會說,是因為不想去學(xué)堂,所以才來的這里順便看一下朱祁鈺,等到學(xué)堂大門關(guān)閉了,她就可以跑出去玩了。
不過她這話在場的人,除了朱祁鈺以外沒有一個人信的,至于朱祁鈺為什么會信,當(dāng)然是因為他相信他小姑的人品。
他小姑可是說了,只要一會幫她開脫一下,在爺爺奶奶哪里去給她說說好話,等他好了他小姑請他吃羊肉。
至于說吃什么羊肉,那當(dāng)然是吃青角羊的肉,而且是管飽的那種,你看看這難道還不能證明,我小姑對我的愛嗎?
他朱祁鈺自然不是那收了錢不辦事的人,當(dāng)即淚眼婆娑的對著朱高博說道:“爺爺你就原諒小姑這一次吧,小姑她也是因為擔(dān)心鈺兒,您要罰的話那就罰鈺兒好了?!?p> 朱高博當(dāng)然不為朱祁鈺這一招所動,就朱祁鈺這點道行,還有些不夠看的,不過朱祁鈺看這一招不頂用。
立馬轉(zhuǎn)頭看著徐妙琳說道:“奶奶您就不管管我爺爺他?!?p> 這一招果然立馬就奏效了,徐妙琳被趙氏扶著來到了床前坐下,拉著朱祁鈺的手,轉(zhuǎn)頭瞪了一眼朱高博。
對著朱祁鈺說道:“好了沒事的,有奶奶在看誰敢罰你小姑?!?p> 朱祁鈺聞言則是立馬諂媚的對著徐妙琳說道:“奶奶威武!”
朱妙錦也是立馬露出了笑容,又跑到了朱祁鈺的床前,對著朱祁鈺一陣擠眉弄眼。
至于朱高博心情就有些不美麗了,本來是件小事,現(xiàn)在不一樣了,這涉及到他作為一家之主的威嚴。
于是對著徐妙琳說道:“老婆子你,”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見徐妙琳輕輕的嗯了一聲,朱高博便立馬話風(fēng)一轉(zhuǎn)說道:“你這事做的對,是我考慮不周了?!?p> 朱祁鈺聞言直接沒有憋住,笑出了聲來,跟他一樣笑了的是他奶奶徐妙琳,而周圍的其他人比如趙氏和他小姑朱妙錦,則是強行忍住了。
不忍住不行,朱祁鈺年紀小老爺不會說什么,至于老太太他也不敢說什么,但是她朱妙錦和趙氏則不行。
她兩個要是敢笑,那老爺子罰他倆個她們可是沒有話說,不過就是忍得有些難受罷了。
這時趙氏也主動去給朱高博搬來了椅子,恭敬的請公爹坐下,自己則來到了徐氏的身邊服侍。
這時朱祁鈺的小廝朱祁山,帶著大夫朱子毅走了進來,今天的朱子毅依舊是一身青衫。
進來后朱祁山先是,對著朱高博夫婦等人行禮道:“見過大老爺、老夫人、夫人、小姐”
然后才伸出右手,四十五度角對著朱子毅說道:“這位是回春堂的朱大夫?!?p> 正當(dāng)朱子毅打算行禮的時候,朱高博出言打斷了他,“朱大夫您還是先來看一下我孫兒的情況吧?!?p> 朱子毅聞言也只能拱手稱是,這時徐氏也在趙氏的攙扶下,起身來到了一邊坐在來朱妙錦搬來的椅子上。
給朱大夫騰出了空間,朱子毅上前先是老規(guī)矩,扒開眼皮看了一下眼球,然后坐在了朱祁山搬來的椅子上。
伸出手拉過朱祁鈺的右手,將手放在了手腕處閉上了眼睛,大約過了有兩三分鐘,朱子毅將朱祁鈺的右手又放了回去。
輕輕撫摸了一下胡子,朱子毅站起來對著朱高博夫婦說道:
“從脈象上看公子已無大礙,不過適才公子小廝來言,稱公子傷口處時不時傳來陣痛?!?p> “三日前,是我親手給公子進行的包扎,當(dāng)時用了三瓶金創(chuàng)藥,按理說如今應(yīng)當(dāng)基痊愈了,如今看來有傷口感染的可能!”
略微的停頓了一下,朱子毅接著說道“不過傷口是否感染,在下還需要拆開細布,看一下公子傷口的愈合情況,才能在做判斷。”
朱高博聞言則是一臉的凝重,如果說是單純的流血受傷,還好治療一些,可是一旦是傷口感染,那可就不好治療了。
而此時朱祁鈺的臉色也是異常的難看,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時代,一旦傷口感染,便很難以治療,多數(shù)時候都是將傷口處的肉給割掉。
但是這在頭頂之上怎么割,一旦誤碰到了神經(jīng)多半,不是變成癡呆就是直接腦死亡。
趙氏等人聞言頓時,黯然淚下就差給朱祁鈺蓋上白布了。
這時朱高博也終于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嚴,對著朱子毅一禮后說道:“還請先生盡力施為?!?p> 說完對著還站在屋內(nèi)的眾人說道:“都跟我出去到外面等著,說完便第一個走了出了。”
眾人聞言一個個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而朱祁山則是先端來一盆清水,給朱大夫凈手。
然后關(guān)閉了門窗,不過沒有出去而是站在了門口候著,朱子毅先是在水盆中清洗了雙手。
中間還用上了某種不知名的藥材,對對雙手進行清洗,而朱祁山這個時候立馬上前將水換掉。
朱子毅從隨身攜帶的小箱子里,取出一把剪刀來,對著朱祁鈺說道:“接下來還請公子不要亂動,以免誤觸傷口。”
“先生放心祁鈺明白。”
見朱祁鈺確實一動不動的躺在哪里,朱子毅反倒是說道:“公子不用那么的緊張,放輕松一些沒事的。”
朱祁鈺聞言深呼吸了幾下,這才對著朱子毅說道:“先生我準備好了。”
朱子毅這才用剪刀,剪開了包在頭頂?shù)募毑?,動作輕柔的將細布揭掉,露出了頭頂上一個巨大的傷疤。
只見朱祁鈺頭頂之上,一個半個拳頭大的黑乎乎的血痂,可以看的出來金創(chuàng)藥還是很有用的。
這么大的傷口都已經(jīng)結(jié)痂,但是現(xiàn)在血痂的周圍隱隱有血液滲出,應(yīng)該是后續(xù)有所誤觸受傷。
看到這里朱子毅但是也送了一口氣,不是感染炎癥就好,傷口被碰到開裂都是小事,看情況半瓶金創(chuàng)藥就行了。
小心的清理了傷口,又將傷口處的頭發(fā)減掉,然后從箱子里取出金創(chuàng)藥,小心撒在能看到血絲的地方。
然后又從箱子里取出一塊細布,著細布是用滾燙的熱水煮過有曬干了的,然后一邊包扎一邊對著朱祁鈺說道:
“公子且放寬心,傷口已經(jīng)基本結(jié)痂愈合,至于公子先前說的陣痛,應(yīng)到是不小心碰到了傷口,使得傷口處有些崩開?!?p> “我已經(jīng)重新敷上了金創(chuàng)藥,萬幸的是傷口沒有發(fā)生感染,后續(xù)我再給公子開一副預(yù)防炎癥的藥,公子后續(xù)記得按時吃藥即可?!?p> 頓了頓又說道:“公子這幾日飲食應(yīng)當(dāng)注意,不吃辛辣食物的同時也不能飲酒?!?p> “祁鈺謝過先生,此后定當(dāng)注意飲食忌口……”
朱祁鈺的話還沒有說完,趙氏就已經(jīng)走了進來,并且打斷了朱祁鈺說道:“朱先生放心,我這幾天一定會注意鈺兒的飲食的,至于酒水他還小,是斷然不會讓他飲用的?!?p> 原來是朱祁山,看到朱先生說朱祁鈺只是傷口有些許開裂,并不是傷口感染炎癥,便立馬打開了房門,告知了正焦急的守候在門外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