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對孟繁塵言語中的怒意毫不在乎,返身過來抱住孟繁塵,“第一次感覺如何?用了幾個?呵呵,那可是我花大價錢搞來的進口貨,分了你一半,夠意思吧。”
“什么第一次?還用了幾個?”孟繁塵心中大吃一驚,如遇雷擊,隱約感覺他和韓迎秋之間的誤會不只是暴露身份那么簡單。
孟繁塵不等梁歡回答,迅速起身打開自己衣柜,拿出表白當天隨身帶著的手包查看。半包全是外國字的“小雨傘”赫然在目。
這是上一世他沒有看到過的東西。那時他臥床養(yǎng)病,畢業(yè)后的行李都是梁歡等室友幫忙收拾的。這些東西肯定是被人偷偷拿去用了。
孟繁塵愣了愣神,暗自回憶向韓迎秋表白當天的情景。
那天汛期將至,天空剛剛下起小雨,他精心準備了燭光晚餐,約韓迎秋到了附近一家規(guī)模很小但是很有品味的西餐廳和酒吧聯(lián)營店。
老板是孟繁塵同鄉(xiāng),以很“便宜”的價格把整個餐廳租借給了孟繁塵。孟繁塵早早來到餐廳,精心安排了菜品和燈光、音樂。
到了約定時間,韓迎秋獨自打傘走進餐廳,但似乎有些心事,對孟繁塵刻意營造的浪漫氛圍沒有絲毫察覺。
吃完牛排,孟繁塵準備表白,借口去上廁所來到了后廚,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鮮花和戒指。
在餐廳老板小提琴伴奏聲中,孟繁塵手捧鮮花,心情激動的走向心愛的姑娘,腦海中還得意的暢想著兩人畢業(yè)之后的生活規(guī)劃。然后,他看到韓迎秋憤怒的站起身,含著眼淚跑出了餐廳。
他拋下鮮花,起身追了過去。韓迎秋一把將他推開,丟下一句“別再來找我,我們結束了。你讓我覺得惡心?!比缓笈芟蚬卉囌?,消失在了越來越大的雨水中。
突如其來的這句話有如一把利劍,刺穿了孟繁塵的心臟,讓他失去了全身的力量,站在雨中一動不動。
餐廳老板見他全身被雨水澆透,跑過來將他拉進餐廳,給他找來換洗的衣褲。孟繁塵沉默不語,失魂落魄的任由同鄉(xiāng)擺布,換了衣服,當晚睡在了餐廳,第二天下午才返回宿舍。
上一世,孟繁塵此時心如死灰,沒有對韓迎秋所說的那些話產(chǎn)生懷疑。等他人到中年,心中起疑,專門派人調(diào)查韓迎秋的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她的任何消息了。
她有如一個精靈,突然消失在了茫茫人海當中。但手下反饋回來的消息當中,并沒有她結婚的記錄。她一直沒有再談戀愛,一直是獨身。
孟繁塵那時才知道,韓迎秋或許說了謊,并沒有真的“厭惡”他,沒有忘記他們兩人的那段朦朧初戀。孟繁塵深悔當初沒有早些求證這些消息,這成為他人生中最大的遺憾。
孟繁塵回過神來,再次看向手包。拉鏈是打開的,那些“小雨傘”的粉紅色包裝分外醒目。孟繁塵記得很清楚,那天他沒有打開過拉鏈。
這意味著什么?或許拉鏈是韓迎秋打開的,她也看到了手包里面這些“醒目”的東西。
孟繁塵恨死了自己的粗心,如果上一世他早些看到這些東西,或許誤會早已澄清。他一把揪住梁歡的衣領,將他拖出宿舍,“來,咱們到陽臺好好加深一下感情。”
梁歡嚇得面色發(fā)白,拼命掙扎,“別啊,有話好好說。我可沒有得罪你,你別沖動啊?!睆男〉酱螅簹g沒少被孟繁塵“加深感情”,每次都被揍的鼻青臉腫。
孟繁塵低喝一聲“閉嘴”,不管不顧的將梁歡拉上了頂樓陽臺。不少同學拿了被褥到陽臺晾曬,孟繁塵稍稍有些意外,停頓了一下腳步,又快速將梁歡拉到陽臺背陰處一個角落,抬手給他肚子上來了一記重拳。
梁歡躬身呼痛,連連求饒,“大哥,你打人總要有個理由吧,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改還不行嗎?!?p> 孟繁塵從手包中取出那些“小雨傘”扔到梁歡身上,“這些東西是誰讓你放我包里的?別說你自己放的,我知道你沒有這么無聊?!?p> 梁歡面露遲疑,心中暗呼冤枉,他還真就是一時無聊,發(fā)了“善心”,拿好東西跟兄弟分享一下。
孟繁塵握了握右拳,在梁歡眼前晃了晃,“用不用我?guī)湍慊貞浕貞洝!?p> 梁歡向后一閃,連連擺手,“不用,真不用。你先把拳頭收起來,容我想想?!?p> 孟繁塵連聲追問,“你買這些東西給誰用?有誰看到過?有誰跟你說過什么?還有,我和迎秋的事情,你有沒有跟家里談論過?那天晚上我約迎秋去西餐廳的事,你跟誰提過?”
孟繁塵的連環(huán)追問讓梁歡有些錯覺,仿佛自己犯了滔天大罪,正在接受警察訊問。他討厭這種感覺,卻不敢反抗孟繁塵的暴力壓迫。
梁歡有些惱火的反問道:“你和迎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那天晚上你不是睡在外邊了嗎?你被人家始亂終棄了?”
“滾,我們沒你想的那般齷齪?!本攀甏?,人們的思想還十分的保守,婚前性行為并不被社會主流思想認同。孟繁塵怒火再起,順勢在梁歡膝蓋下方足三里穴上踢了一腳。
那處穴位不會致命,也不會對身體造成永久性傷害,可一但被擊中或者不小心磕碰到,足以痛的要命,民間俗稱“麻筋”。
梁歡痛的冷汗直流,知道孟繁塵應該是動了真怒,情急之下,連忙將那天晚上前前后后發(fā)生的事情回想一遍。
“我想起來了,那天顧舒玥來過,她還提醒我,快畢業(yè)了,跟女友告別一定預備好安全措施,不要搞大別人的肚子。得了這個提醒,知道你要去和迎秋約會,我便順手把那東西放進了你的包里?!泵鎸γ戏眽m的怒火,梁歡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他的“青梅竹馬鐵閨蜜”。
顧舒玥的父親顧雄是他們秦城有名的土豪,靠武力壟斷港口和礦山起家。
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剛剛暴富的普通百姓對政府官員存有天生的畏懼。財富并不能給他們帶來安全感,反而會增加他們內(nèi)心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