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爺爺?shù)牟∈莻?/h1>
現(xiàn)已是深夜,沈家除了些戒備人,仆人們大多休息了。
白日里喧鬧的沈家此刻歸入了它一天中最平靜的時候。
皓月當(dāng)空,皎潔月光漫天灑下,穿過層層樹葉,在地上投下一個挨一個的斑駁影子;微風(fēng)輕拂,枝葉搖晃,花草搖曳,園子里的水池蕩起一陣陣漣漪,波紋徐徐展開,直至歸于平靜。
楊逸帆落后沈君棠半步,靜靜地跟著她。
因為剛剛沈閻的話,讓兩人之間的氣氛顯得甚是微妙且尷尬。
沈君棠平日里雷厲風(fēng)行的,擺出一副女強人的模樣,但她現(xiàn)在只覺著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一般,滾燙滾燙的。
她頓了頓,道,“楊逸帆,要不你自己走回去吧。”
“???”楊逸帆一怔,面色有些為難,搖了搖頭,“還是你送我吧,我不認(rèn)識路。”
沈君棠有些詫異,一臉的難以置信,“不是走過一次了嘛,還不認(rèn)識?”
這種赤裸裸的嘲諷好似小時候做題做錯了,老師質(zhì)問的那句“這題不是講過了嘛,還不會”一樣有殺傷力。
要是換了別人,肯定因為自尊心作祟,客套兩句自己摸索路去了。
可楊逸帆不懂臉面之用。
他還一臉平靜的說道,“我是路癡,不記路,更不識路?!?p> 這借口,太卑劣了。
沈君棠冷笑一聲,鄙夷地看了看楊逸帆,偏偏楊逸帆臉上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直看的她懷疑自己了。
既然楊逸帆都說到這份上了,加之她臉皮沒到楊逸帆那種程度,沈君棠只得領(lǐng)著他回住宿之所。
兩個人一前一后,在沈家的游廊里左拐右拐。
這里是沈君棠自小生活的地方,她閉著眼都可以走對路,而楊逸帆則是全神貫注,生怕自己走丟了。
至于在沈家動用源氣探路,只要楊逸帆沒瘋想法,就不會做出這種腦癱行為。
畢竟在一些大家族里,肆意釋放自身源氣,那是會被視為對這種家族的挑釁。
若是嚴(yán)重了,極有可能引出那種百年不出世的老家伙。
他們對家族臉面之事看的比性命還重要許多。
更別提楊逸帆這種喜歡茍住不浪的人了。
這會兒不知怎么的,沈君棠突然嫌棄起沈家占地巨大的宅子了。
感覺自己走了好久了,怎么還沒到?。?p> 她記憶猶新,剛剛領(lǐng)著楊逸帆來的時候似乎不是這樣的。
尷尬的氣氛讓她恨不得找個裂縫鉆進(jìn)去。
沈君棠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說兩句話緩解一下。
這浪蕩子雖說人品不咋的,但本事還是有的。
既吸引住了萬人迷的林筱幽,又將身中詭異的爺爺救醒了。
說起來和自己也算是變相的關(guān)系匪淺。
沈君棠想破了腦袋,最后得出結(jié)論,她和這種浪蕩子能聊的話題屈指可數(shù)。
總不能說著浪蕩子感興趣的異性問題吧!
她思忖了下,選了一個不算尷尬又富有知識的話題。
“楊逸帆,自從爺爺生病后,很多有名的煉藥師都來看過,皆是束手無策。你是怎么治好的?”
楊逸帆神情一滯。
這個話題好有深度,希望下次不會再聊了。
他權(quán)衡了一下,開始胡謅了起來,“沈老爺子體內(nèi)的問題是源氣太過于炙熱了,簡單點來說就是上火了?!?p> “上火?”沈君棠秀眉一皺,不理解。
“這個詞對你來說可能太過于高深了?!睏钜莘活櫳蚓囊啡说谋砬?,摸著下巴,一臉正色。
“說的再簡單點兒,就是他太熱了,把自己熱昏迷了?!?p> 這么一說,沈君棠似乎是聽懂了,點了點頭。
她想到了一種病,癥狀和楊逸帆解釋的差不多,所以直接就帶入了。
看她點了頭,楊逸帆繼續(xù)道,“我選擇了對癥下藥。因為他太熱了,所以我就給他祛熱,幫他緩一緩?!?p> 因為有一種病帶入了,所以沈君棠理解的很快,點了點頭。
繼而好奇地問道,“那在治病的過程中,我怎么看你也熱起來了?”
這次她是真來了興趣,不是單純?yōu)榱司徑鈿夥铡?p> 畢竟若是她能學(xué)會了,以后就可以自己給爺爺治病,而這個浪蕩子也可以離開了。
一個女生對一個男生的第一印象如果很差,基本上就很難扭轉(zhuǎn)過來了。
而沈君棠對楊逸帆的第一印象可以說是極差極差了。
更別提沈閻醒來第一句話居然是看好這家伙。
看好個屁??!
雖說沈君棠不明白爺爺那么苛刻的人怎么會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小子說這種話,但這極大的加劇了她對楊逸帆的討厭。
楊逸帆還不知道眼前這個一臉好奇的可愛妞兒,腦子里正想著怎么學(xué)會了他的本事就把他掃地出門呢,還樂呵呵地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
“我為了救老爺子,算是舍己為人吧!把他體內(nèi)的那股有問題的源氣引入自己的體內(nèi),幫他承受痛苦。”
眼看沈君棠聽的認(rèn)真,楊逸帆還給她仔細(xì)分析。
“你想想,一個人的痛兩個人承擔(dān),是不是會緩和許多?”
聽著還挺有點兒狗屁道理的。
沈君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眼看自己說的她有八成信了,楊逸帆下了最后一劑猛藥,神色一變,有些心有余悸的道。
“剛剛就是緩的太厲害了,幫老爺子承受了太多,差點兒就永遠(yuǎn)睜不開眼了。”
“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老爺子居然醒了。雖然還有些問題,但已是無傷大雅,再有幾個月的時間,應(yīng)該就可以病除了?!?p> 沈君棠一聽,立刻躍躍欲試了起來。
按照楊逸帆的說法,爺爺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候。
至于還有些問題,應(yīng)該都是小毛病了。
兩人說著說著,已是到了家仆住的庭院了。
沈君棠不方便進(jìn)去,她笑道,“謝謝你,楊逸帆。經(jīng)你這么一說,我明白了爺爺?shù)牟∈鞘裁戳??!?p> 這句話是衷心的。
楊逸帆一怔,他自個兒還沒明白呢。
語氣有些遲疑,他問道,“你明白是什么了?”
“當(dāng)然了?!鄙蚓挠行┬◎湴?,“爺爺他呀,其實就是感染風(fēng)寒了,體內(nèi)瘀火積聚,這才導(dǎo)致了昏迷?!?p> 楊逸帆嘴角抽了抽。
這話,但凡懂些病理的人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