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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陳世子

第四十四章

大陳世子 倚窗看不盡雪 2332 2023-03-29 00:34:57

  事情還沒有結束。僅隔一天時間,郝紹儀又找到了我。

  這次相見的場景,和上次如出一轍。只不過這次比上次更加急切,更加危險。

  士卒連招呼都沒打,野蠻地推開了門,披堅執(zhí)銳的士卒涌了進來。原本窄窄的空間立馬就擠滿了士卒。他們橫沖直撞地搜尋著什么。目中無人。

  住所的下人,全被集中在住所的院子外。秋夜里,寒氣逼人,下人都發(fā)著抖,卻還是低垂腦袋,不敢抱怨。

  就連平時沉穩(wěn)的小雅都被嚇得花容失色。沒端好的果盤,摔了一地,四濺的瓜果,惹人注目。取代此時氣氛的,是士卒的叫嚷聲。

  茶尚余溫,我聽到了郝紹儀在門外的號叫聲:“他們的臉,一個一個看清楚,不要放跑了任何一個人?!?p>  小雅的俏臉泛起擔憂,她慌張地問我:“世子大人,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我沒理會小雅,自己又翻了一頁書,輕嘆道:“今晚夜色真美呀?!?p>  遍天繁星,忽然明亮起來,閃耀的銀河,還是美得讓人濕眼。

  “對啊,今晚的夜色真美。”

  門咯吱的響了。郝紹儀就站在門口,側臉映襯著碎玻璃閃著的光,附和著我的話。

  我合上了書,轉頭看著他。

  他冷默的說道:“嚴公子,聽說上次你在大牢里大發(fā)雷霆。”

  我沒有否認。問道:“你是為趙廷之的事還是為大牢的事?”

  他搖頭,竟然都不是,對話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直到一個士卒來到郝紹儀身邊,低聲嘀咕了幾句,郝紹儀才有重新拾起對話的興趣。

  可是他表面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袖手旁觀的路人一樣。冷寂的秋夜里,平添了一份寒意。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嘆道:“還是來晚一步,哈哈哈?!?p>  說完,他踱步到我桌前,取出一枚官印,溫柔地輕撫一下,悄悄放在桌上,官印輕敲桌角,發(fā)出清脆的叫聲,這個竟是我之前還給他的官印。

  他平靜說道:“這個官印,嚴公子未免還得太急了吧?!?p>  “不知道郝大人是什么意思?!?p>  以我認識的郝紹儀,他不會平白無故還給我官印。

  他大笑說道:“哈哈哈,嚴公子,聽說你可是最近招惹到了池家?!?p>  見我沒有反應,他又說道:“有了這枚官印,我可以以大理寺的名義保護你。嚴公子啊,嚴公子啊,我可是非常的好奇,就靠你,一個無權無勢的江南世子,會用怎樣的方法抗衡池峪得?!?p>  我看著郝紹儀,問道:“恐怕你交給官印的目的沒這么簡單吧!”

  只有好事沒有代價的事,不像郝紹儀的風格。

  “沒錯?!?p>  他一只手壓住官印,靜靜看著我,目光一直貫穿到心臟。冷冷說道:“我來找兩個人?!?p>  無數(shù)個遐想穿過腦海,我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答案了。

  郝紹儀突然提高音調問道:“那兩個下人,菀兒和雯兒,她們在哪?”

  我故作疑惑的問道:“我也不知道她們在哪?我也好奇?!?p>  郝紹儀冷笑一聲,說道:“嚴公子不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那個京都小巷的老太醫(yī),你想必已經(jīng)見過了吧?!?p>  我并不意外,京都不僅有雄偉的闕樓,還有數(shù)不盡的密探。我的一舉一動,在郝紹儀眼中都是洞若觀火,沒什么好奇怪的。

  “不知道這兩個下人犯了什么事。”

  “與狀元之死案相關,你說嚴不嚴重。”

  我大吃一驚,不可置信的說道:“這怎么可能?”

  “京都水深。子恕啊,你都不知道這件事牽扯多廣?!?p>  太子,三皇子,池峪得,會是誰?七零八落的往事,裂了一地。

  雖然我已經(jīng)知道小菀有問題,但是當我得出真相的時候,難免還是有點失望。到底哪一面才是她的真面目,以前的情感流露,難道都是假的?她們與那個案件有什么關聯(lián)?

  我一只手扯住桌幾上的官印。奪了過來。其實我也想更接近真相。

  “郝大人,你想讓我繼續(xù)查下去嗎?”

  郝紹儀放下了壓著官印的手,冷笑一聲,說道:“你也可以繼續(xù)查下去?!?p>  “可以?”

  他好像并不關心案子真相,冷冷說道:“我只想要那兩個人,菀兒和雯兒,其他的事,我不會再繼續(xù)查下去,也不想繼續(xù)查下去,你想繼續(xù)查下去就查下去,隨便你?!?p>  “郝大人為何如此重視這兩個下人?!?p>  “她們可不是下人,她們也絕不能離開大陳?!?p>  郝紹儀的堅持讓我泛起了好奇。真相背后又涌現(xiàn)了迷霧。

  郝紹儀直截了當解釋道:“這兩個人,只有一個是薛弧延的女兒,另一個卻是北齊皇室的公主。”

  “怎么可能?如果是皇室公主,帝下怎么會賞給我做下人?!?p>  “因為當時不止帝下,連陳國大理寺都不知道其中一個是皇室成員,北齊消息封鎖做得太好了,薛弧延也因保護公主不周,被降職了?!?p>  我手止不住的顫抖,原來這么久以來,我都是和北齊公主相處在一起。

  我又問道:“誰?哪個是北齊的公主?”

  “你那個是小雯的,是北齊的公主,另一個,是她的貼身護衛(wèi),你不會真把她們兩個當成姐妹了吧?”

  心沉入海底,像大醉了一場。

  “還有啊,最近大理寺查獲了好幾起針對江南世族的暗殺,嚴公子,把北齊公主當奴仆,還能逃過暗殺,你真是命大啊?!?p>  郝紹儀的話像海浪,一波勝過一波,盧懷方之前的警惕,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好像沒想停下來,繼續(xù)說道:“要不是京都守備森嚴,而且還有我的人暗中保護你,恐怕你早就死在京城了?!?p>  “他們?yōu)槭裁促M盡心思要殺我?”

  “這還不簡單,因為北齊公主在你府上。他們必須不擇手段地救出公主。甚至西市的大案,都是他們想逼你現(xiàn)身?!?p>  現(xiàn)在終于又撥云見日了。雖然還有許多疑問藏在我心里,但是我已經(jīng)不關心了。既然北齊公主被我送走了,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了。

  郝紹儀側過身留給我了一個側臉,他欲言又止的話,勾起我無限遐想。如果單純只是靠北齊的耳目,是不可能救出小菀和小雯。除非能和京都里某個大人物達成秘密協(xié)議,才能救出北齊公主。

  我心里默念出一個名字:“難道是池家嗎?”

  我著急地問郝紹儀:“那個京都的太醫(yī),他被你們抓了嗎?”

  郝紹儀很滿意我現(xiàn)在慌張的樣子,平淡答道:“你說他呀,他已經(jīng)被關押在大理寺的大牢里了,他顯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看樣子只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工具罷了?!?p>  有些事總是發(fā)生得太過于匆忙。像心頭抹不去的霧霾。

  郝紹儀正要走時,又補充道:“嚴公子,這件事,對大理寺已經(jīng)結案了,我們只要抓到北齊公主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你想查就查吧,就是想查出幕后真兇也隨你,可我不能保證會替你抓捕他們。因為,大理寺是陳國的大理寺,不是你的大理寺。”

  情非得已,也身不由己。來到大陳,一件件,一樁樁,我已經(jīng)見太多了。京都水深,人生無常。我們不過都是滄海一粟罷了。

  我又一次獨自坐在窗前,等著日出。我曾經(jīng)給小菀算過一簽,是大兇。我望著漫漫長夜,祈禱著她倆的歸鄉(xiāng)路能一帆風順,即使我們間有過猜疑,可我還是會像朋友一樣擔心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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