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尋求三紋壽藤的消息,很快從乾元堂傳出。
一時之間,各大茶樓有了新的話題供閑客們掰扯。
而有心之人順著消息來源細(xì)一查探,這發(fā)布消息的人,乃是孫家第三代的后輩,同代排行老四,被譽稱為儒雅之士的孫家四少爺,孫文澤。
孫家
“砰!”
“胡鬧!”中年男子狠狠地拍著桌子,吐出一口濁氣。
乾元堂的動靜,中年自是知曉了,他想不到自己的兒子居然這么糊涂,莫不是在白鹿書院讀書讀傻了!
“爹,為什么您和叔叔伯伯們就只盯著家產(chǎn)呢?”
一襲白衣的孫文澤不是很能理解父親孫厚才。
這些天他為了爺爺?shù)氖路喠嗽S多古籍,連帶還與書院方面飛鴿傳信了幾次,這才知曉三紋壽藤此間最為容易獲得的延壽藥材。
“夠了!你。”
孫厚才起身凝視著自己孩子,指著孫文澤的手無奈地垂下甩了甩。
“文澤啊,你從小就聰明機(jī)靈,學(xué)識更是其他同輩遠(yuǎn)遠(yuǎn)所不能及的,可到了關(guān)鍵時刻怎會如此分不清狀況?!”
“爹,那可是我爺爺!從小疼惜我、愛護(hù)我,看著我長大的爺爺!”孫文澤語氣深沉,他從未見過父親這樣的一面。
“是,沒錯,不僅是你爺爺,還是我爹!”孫厚才話語一轉(zhuǎn),“可是,你爺爺活得已經(jīng)夠久了!”
孫家第二代四位,從大到小,依次名為厚德、厚學(xué)、厚才、厚禮。
但到了這一關(guān)頭,他們壓根就不想再給老爺子延壽,因為只要孫東海在世一天,無論他們兄弟誰都難有出頭之日。
“爹,您以前不是這樣的。”孫文澤搖頭,滿臉失望,“您以前時常跟孩兒說做人要知孝悌懂倫理。”
“前年您送我去書院之時甚至還告誡過我要做個君子,明禮德秉正思!”
孫文澤話出,心中亦是萬分難受,這些都曾是他那慈愛的父親親口教導(dǎo)他的。
“你!”
老子被兒子教訓(xùn)還是頭一回,孫厚才氣的不行,揚起手掌,欲要動手。
見此,孫文澤并無退縮,微掀衣擺,雙膝跪地,“孩兒頂撞父親,實乃不孝,父親大人理當(dāng)管教。
“但爺爺也是孩兒的長輩,于情于理,哪怕只有一線生機(jī),孩兒也定當(dāng)竭盡全力為爺爺爭一爭!”
聽著兒子鏗鏘有力的話,孫厚才閉眼搖頭,抖了抖衣袖,無奈地?fù)u頭進(jìn)了后廳。
“唉,你若愿意去做,那便去吧。”
孫厚才離去,孫文澤仿若無知,仍然垂著頭呆跪在地。
為什么,為什么哪怕這樣,父親還不愿放棄執(zhí)念呢?
暗中思忖,孫文澤這是第一次和他爹做對,是博弈也是試探。
可孫文澤終究是落了下成,孫厚才松口的原因除了他之外,還有更重要的兩點。
一、三紋壽藤極難尋到;
二、孫家自老爺子衰弱以來,二代之中當(dāng)屬孫厚才勢頭最盛。
也就是說,他爹現(xiàn)在完全是無所謂的態(tài)度,任孫文澤怎么折騰都行。
“少爺!少爺!”
屋門外一道欣喜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半晌才瞧見說話的人,是個三房院內(nèi)的管家,被孫厚才賜名孫治。
他滿頭大汗沖進(jìn)院內(nèi),見著孫文澤一人跪在前廳,卻是無暇多想。
“文澤少爺,三紋壽藤有消息了!”
“什么?!”
孫文澤臉色一喜,就要起身,旁側(cè)候著的孫治第一時間上手將少爺扶起。
“孫叔,此言當(dāng)真?”
“小的不確定,但消息是從黑市傳出來的!”
孫治來孫家的時候,孫文澤還小,后者知書達(dá)禮把他當(dāng)叔叔看。
“黑市?”孫文念叨了一句,感覺有些希望。
青山鎮(zhèn)的黑市上經(jīng)常有奇珍異寶出售,只是價錢相較正常藥鋪寶樓要貴上一倍。
“孫叔,帶我去一趟。”
未多加思考,二人徑直出門。
后廳的孫厚才踱著步子現(xiàn)出身影,瞇眼看著兩人的背影,嘴角微微揚起。
“文澤,讓爹看看你在書院都學(xué)到了什么?”
剛才父子那般對話,孫厚才最后其實是佯裝發(fā)怒,為的就是想試探孫文澤后續(xù)的反應(yīng)。
孫治臨時帶來的消息,改變了局面。
不過卻讓孫厚才可以看得更遠(yuǎn)。
往好了講,孫東海成功續(xù)命,立功的也是他們?nèi)浚煌鶋牧苏f,哪怕孫文澤尋不到藥,也吸引了其他三家的目光。
“這段時間,可以好好謀劃一番了?!睂O厚才眼中閃過精光。
再說孫文澤二人,出了正門便直接駕車往黑市趕去,卻未曾留意到在孫家院外晃悠的年輕男子。
從手中的黃皮紙袋中掏了一把莓干,放入嘴中咀嚼,年輕男子目送馬車離開,“好戲開始了?!?p> 這人正是姜恒,他在知曉乾元堂孫少爺?shù)恼鎸嵣矸莺?,便開始布局。
黑市的消息就是他委托人放出的,這只是引起孫文澤注意的第一步,接下來能否順利交易,就得看孫文澤的魄力。
姜恒后續(xù)還準(zhǔn)備了很多環(huán)節(jié),為的就是不泄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畢竟在這當(dāng)口,連在茶樓消遣的尋常百姓都知道孫家二代們對家產(chǎn)十分眼熱,除卻孫文澤在的三房外,其余三家定會在此事上加以阻攔。
姜恒若是不謹(jǐn)慎一些,說不定會惹上殺身之禍,以他現(xiàn)在剛?cè)脲戵w期的水平,還做不到光明正大的事了拂衣去。
“倒是沒想過白鹿書院有這種好東西?!?p> 姜恒在孫家外晃悠,真實目的是想借助鴻蒙古圖查探一下孫家有什么他目前急需之物。
索性,沒費多少工夫。
將紙袋折好放入懷中,姜恒朝著路的另一個方向走去,不多時便消失在了街頭巷角。
青山鎮(zhèn)黑市
“喲?孫少爺!可算把您給等來了?!?p> 黑市里的鋪子地攤有不少,孫文澤二人所在之處,店主是個光頭大漢。
“在哪交易?”
孫文澤直截了當(dāng),如此貴重的東西肯定不在對方身上。
“嘶,哎喲,最近這脖子有點酸?!惫忸^沒有接話,反手捏著后頸。
“噠!”
不用另外招呼,孫治直接丟了一小袋銀子到柜臺上。
“哈哈,這怎么好意思呢?”
光頭順勢將袋子扒下,隨意塞進(jìn)了抽屜,身子壓在臺面上,低聲道,“四??蜅??!?p> 孫文澤眉頭一皺,就這?
“哦,對了,孫少爺,您家叔伯剛才也來了,恐怕正在去那邊的路上?!?p> 一手搭上了孫文澤的肩頭,光頭笑嘻嘻地補(bǔ)了句,便坐回了位置。
“后面那句免費?!?p> 瞟了店主一眼,孫文澤帶著孫治離開了黑市。
直到入了馬車,他才從衣領(lǐng)間取出一小截根須,指尖一碾,一聞,入嘴一品。
孫文澤肩頭微松,輕喊道,“孫叔,去四海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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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吃妞妞的小胖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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