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說,元魂境大能真的為他們李家報仇,找回場子。
那么大可以直接說一聲便是,完全沒有必要把他們仇人的人頭都給送上來。
這可是壽宴,是大好的日子,若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看到一顆人頭,多么晦氣?
李家老太太完全是楞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些什么。
她倒是不想收下,可是卻是做不到。
她只能是對著身邊的仆從說道:“快去把大人的賀禮拿過來收下?!?p> 林炎聞言,卻是再次冷哼了一聲。
他站起身,伸手指著李家老太太,淡淡道:“我要你親自來拿?!?p> 李家老太太面色一變,她今天壽宴,她可是壽星,可現(xiàn)在要是直接用自己的雙手去捧著這顆人頭,怎么想,她心中都接受不了。
在大喜的日子,手上沾染了鮮血,這還怎么辦?
李家老太太看著林炎那淡漠的表情,卻是知道,即便是沒有什么情緒,元魂境一言,那便是如同命令一般,毋庸置疑。
她只能是從自己的位置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了吸水羅的面前。
可她要接下這一顆人頭之前,卻還是有一種很是膈應(yīng)的感覺,她完全不想接受。
她再次猶豫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吸水羅卻是直接一把將裝有人頭的盒子丟了過去。
李家老太太急忙接住,她怎么敢讓這人頭落在地上。
畢竟這可是元魂境大能所送上的“賀禮”,若是掉在地上,豈不是她不想接受這一份賀禮,不給元魂境大能面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腐爛腥臭的味道,直接竄入了李家老太太的鼻子之中。
她低著頭看向自己手中的這個盒子,眼神閃爍。
可到底,她還是李家的老太太,活了那么多年,也算是一個老狐貍了。
她當(dāng)即強行擠出了一抹笑容,笑著說道:“多謝大人所送上的禮物,我李家受之有愧,不過也只能收下了?!?p> 可是,李家所有人心中都不是個滋味。
一顆人頭,他們李家竟然還要美滋滋的收下,而且還是要受之有愧?
但是現(xiàn)在他們能有什么辦法?
李家老太太捧著人頭盒子,壓根不敢低頭去多看一眼,顫顫巍巍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紙上,便是一把將人頭盒子丟給了自己身邊的仆從。
“你們難道不想看看,這究竟是誰的人頭嗎?”
?17:49:24
李家老太太根本就不想把這人頭盒子打開來,她怎么可能想要知道這是誰的人頭。
她就算是想知道,也不是此時此刻,正在她壽宴之上的時候。
她當(dāng)即笑了笑,搖頭道:“小姑娘說笑了,我現(xiàn)在還不想知道,不過這是前輩送我們李家的,無論是誰的,我都能夠欣然接受?!?p> 吸水羅卻是淡淡一笑,“若是我說,讓你打開看看呢?”
吸水羅或許是經(jīng)過了洛家山一行,她徹底蛻變了,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幼稚。
若是之前,她或許根本說不出如此絕情的話。
可是現(xiàn)在卻是不一樣了,在林炎的教導(dǎo)之下,她卻是已經(jīng)徹底成長了起來。
她知道,血債就是要血償。
而且,若是她做不到狠心,那么對于他們來說,整個洛家上下的怨恨,便是無法徹底的安息。
她多年以來,做了無數(shù)的噩夢。
其中甚至有說,他們洛家的護衛(wèi)找上門,斥責(zé)她的沒用,她只能是無言以對。
她倒是想要報仇,但是她根本沒有實力。
如今,她已經(jīng)是有了報仇的機會,若是繼續(xù)這樣唯唯諾諾,那她還能對得起洛家上下九百多條人命嗎?
吸水羅看著李家老太太,眼神堅定,卻是又冰冷。
李家老太太直接揮了揮手,畢竟這不是林炎所說的話,她自然是不愿意遵守。
“不用了,之后再看,現(xiàn)在就不看了?!?p> “我說,讓你現(xiàn)在打開看看。”吸水羅沉聲道。
她的語氣,完全是沒有絲毫緩和的余地。
而李家老太太瞥了一眼坐在座位上的林炎,林炎雖然一言不發(fā),可顯然是站在自己徒弟那一邊。
她只能是深吸一口氣,強忍住自己的晦氣感覺。
她重新拿過了人頭盒子,隨即便是緩緩打開了來。
可突然間,她的臉色便是變得蒼白如紙,手一抖,直接把人頭盒子給丟了出去。
人頭滾落而出,在地面上不斷滾動了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四周的賓客都低頭看了過去,他們無比好奇,這是誰的人頭。
可隨即,他們一個個也是震驚了起來。
“這不是那個李家小少爺?shù)娜祟^嗎?”
“不對啊,之前不是說,前輩出手幫李家報仇嗎?”
“你們難道還不懂嗎,這不是李家的仇人,不對,李家的仇人或許......”、
四周眾人都不敢去碰李家小少爺?shù)念^顱,只能讓這一顆頭顱不斷滾動,在地面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血痕遍布小半個宴席場所,而四周眾人紛紛退避,寧愿是擁擠在了一起,也不愿意去觸碰一下這人頭。
甚至,一個個都遠離這一顆人頭。
李家眾人都憤怒了,他們不知道為什么,這竟然是他們小少爺?shù)念^顱。
這不僅僅是晦氣了,還是當(dāng)眾打了他們李家的臉。
在他們壽宴之上,送上了他們李家少爺?shù)念^顱?
這是完全不給他們李家的面子,這兩個人,哪里是來恭賀什么壽宴的,完全就是來壽宴之上找麻煩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四周眾人也是明白了過來。
他們一個個遠離,完全不想?yún)⑴c到這一場紛爭之中。
哪怕是之前無比客氣的黑山他們這一群玄丹境,也是瞬間遠離了麻煩的中心。
他們知道,這對于李家來說,或許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
“我們告辭!”
“我家里也有事情,再見!”
“李家老太,抱歉了,下次再來恭賀?!?p> 甚至有一些膽子小的,竟然直接趁亂就離開了。
而其余剩下的人,他們雖然是沒有離開,可是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nèi)羰乾F(xiàn)在離開,那么李家度過了這一次為難,之后必定是要秋后算賬。
而他們現(xiàn)在這個時候,完全沒有必要說是離開,畢竟在旁邊圍觀,也不會冒犯到元魂境大能。
只是,他們到底還是需要小心翼翼一些。
全場有不少的人,可此時,場上卻是無比的安靜。
只見,一聲冷笑傳來。
李淼已經(jīng)徹底安奈不住自己的怒火了,現(xiàn)在兒子的頭顱也出現(xiàn)了,他終于是可以暴發(fā)了。
他從之前就已經(jīng)猜到,這是自己兒子的頭顱,不過現(xiàn)在看到這一切,卻還是有一種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感覺。
他當(dāng)即站起身,朝著李策異的頭顱走去。
所有人都在看著李淼,畢竟他們知道,這是李淼的兒子,而且還是唯一的兒子。
這個李家少爺白白胖胖,實力還到了筑元境六重,李家定然是沒少傾斜資源在這個李家小少爺身上。
可現(xiàn)在這個時候,李家的辛苦白費了。
這也不是最重要的,重點是李家竟然招惹了一個元魂境大能。
而且這元魂境大能來到壽宴之上,還直接送出了一顆人頭,這必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無論是對于李家來說,還是對于林炎來說,這一筆債,定然是要用鮮血來洗刷。
李淼此時已經(jīng)走到了李策異的頭顱面前,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兒子的頭顱捧在了手中。
他的眼角,有一滴晶瑩的淚水,緩緩落下。
無論如何,他早就知道,可也必須要在李家眾人面前把戲做足。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也是直接揮手,用自己的衣袖,緩緩擦拭人頭上的鮮血,打理人頭雜亂的頭發(fā)。
甚至,他到最后,還緩緩把李策異的眼睛閉了起來。
他做完這一切,渾身顫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依舊老神在在端坐在座位上的林炎。
他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而不僅僅是他,整個李家上下,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眼中閃爍著怒火。
李家老太太癱軟在地上,她伸出手,完全已經(jīng)顧及不到林炎的身份了。
她當(dāng)即怒斥道:
“你給我等著,我李家和你無冤無仇,你竟然斬殺我們李家的少爺,還將這人頭送到了我的壽宴之上!”
李淼也是直接一個閃身,來到了林炎的身邊。
他的身上,有著一股強大的氣勢,宛若即將噴發(fā)的火山一般。
他冷哼一聲,四周桌椅全都飛了出去。
“前輩,我知道你是元魂境大能,可若是今天不給我李家一個交代!”
“恐怕此事是難以善了!”
林炎環(huán)顧李家眾人一圈,眼神所過之處,完全沒有任何一個人膽敢和他對視,紛紛低下頭。
縱然他們心中都很是憤怒,但是林炎畢竟是元魂境大能,他們怎么敢發(fā)火?
元魂境大能有多強?
只是動動手指,在場絕大多數(shù)人便是無法抵擋,只是氣勢外放,便是能讓在場所有人跪伏在地上。
元魂境大能,實力就是恐怖到了如此程度。
一個人,便是讓整個李家抬不起頭來,即便是憤怒,也只能壓抑自己的怒火。
林炎環(huán)顧了一圈之后,便是把目光落在了李淼的身上。
他冷笑一聲,緩緩道:“無冤無仇?”
“本座告訴你們,讓我的徒兒受委屈,就是你們最大的不該,這就是本座和你們最大的仇怨?!?p> 他的聲音如同雷鳴一般,不斷擴散開來,在整個宴會廳回蕩了起來。
李家眾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一個個臉上出現(xiàn)了驚恐的表情。
這就是元魂境嗎?
他么以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高看元魂境了,可林炎發(fā)威之后,他們才真正理解,元魂境大能的恐怖實力,遠超他們的想象。
不過就是一句話而已,竟然就有如此威勢,簡直超乎他們的想象。
林炎冷哼一聲,轉(zhuǎn)過頭,表情便是立馬變得溫柔了下來。
“秋水,說說吧,你來告訴他們,你們究竟有什么仇怨?!?p> 吸水羅微微頷首,她緩緩走了出來,眼中閃過一抹追憶之色。
她的眼眶漸漸濕潤了,布滿了紅血絲。
過了很長時間,她都在沉默之中,有些事情,只要回憶起來,便是會讓她痛苦到無法呼吸,失去言語的能力。
她不說話,周圍眾人都只能是靜靜地等待著。
林炎上前一步,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吸水羅的肩膀。
吸水羅頓時回過神來,對著林炎點了點頭,張開了嘴巴。
“不知道大家可還記得,二十年前,洛家有洛陸生入明炎王朝為宰相?”
眾人聞言,眼中都閃過一抹追憶之色。
不過很快,眾人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個個臉色驟變。
“明炎王朝宰相洛陸生,曾幾何時,在明炎王朝如日中天,乃是帝王面前紅人。”
“豈止是這樣,當(dāng)初帝王對洛陸生極為看中,哪怕是洛陸生多次在朝堂之上沖撞帝王,帝王也不曾有任何不滿的情緒?!?p> “洛家,吸水羅,洛陸生,難不成,他們是一家人?”
“可我怎么記得......”
吸水羅看向四周,眾人的議論紛紛也傳入了她的耳中。
她緩緩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怒色。
“沒錯,當(dāng)初我父親洛陸生,當(dāng)朝宰相,帝王面前紅人,治理王朝,立下無數(shù)功勞?!?p> “我洛家也因此而崛起,如日中天?!?p> “可就在那一天,噩耗突然降臨,有人在朝堂之上,當(dāng)眾揭穿我父親多條莫須有的罪名,扣上叛國之罪,陷害我的父親。”
吸水羅忽然間把手抬了起來,指著李淼。
她的眼中怒火中燒,仿佛要用眼神殺了李淼一般。
她沒有經(jīng)歷過當(dāng)初朝堂上所發(fā)生的事情,只是后來聽父親的朋友所說。
可她能夠想象得到,當(dāng)初的父親,究竟是有多么的絕望以及委屈。
洛陸生將自己一生都奉獻給了明炎王朝,兢兢業(yè)業(yè),協(xié)助帝王治理王朝,立下無數(shù)功勞。
可是到了,竟然是被誣陷叛國。
“叛國?”
“何其可笑,我父親在明炎王朝,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何必叛國?”
“可是,李淼,你可還記得,當(dāng)初我父親選擇用什么方式自證清白?”
李淼呼吸一滯,他自然記得這些事情。
只是現(xiàn)在被當(dāng)眾揭穿出來,縱然今日的事情過了,今后也有無數(shù)人議論他陷害當(dāng)朝宰相的事情。
謠言,最為可怕。
他們李家的面子,局勢,都會受到莫大的影響。
“休得血口噴人,我并未冤枉你的父親,一條條罪證,我都有證據(jù)可佐證!”
吸水羅聞言,不屑一笑,直接打斷了李淼的話。
“可笑的罪證,不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已。”
“聽說,當(dāng)初洛陸生為了自證清白,在朝堂之上自決。”人群中,不知道有誰突然間說了一句。
林炎當(dāng)即冷哼一聲,“你們可真是厲害,黑白顛倒,讓當(dāng)朝宰相自決于朝廷之上?”
他的話,讓眾人再次退避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