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蘭特清了清嗓子,對班納說:“今天來,不僅僅是想請你吃個飯,關(guān)鍵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闭f著,伯蘭特看向了菲卡吉雅。
班納吃飽喝足,聽到伯蘭特的話,抬起頭來,也看向了菲卡吉雅。
菲卡吉雅看到他們兩個人都看著自己,知道這是讓自己說話,能不能脫離苦海就看自己能不能打動他們了。
“你們也來到剛果很久了,你們看到了,這個國家有多么封閉、多么落后、多么貧困……”伯蘭特和班納聽著,也點點頭。
“現(xiàn)在我還年輕,所以還有幾分姿色,這是上帝給予我的禮物,但是在這封閉、混亂的貧民窟,美麗是對我最大的懲罰,我出生時,就沒有父親,媽媽是個妓女,在我十四歲時生病去世了,我們沒有能力去治,我媽媽年輕時是個漂亮極了的女人,我親眼看著她從一朵嬌艷玫瑰,逐漸枯萎,然后慢慢凋零。”菲卡吉雅喝了口酒,接著道。
“所以我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勞動養(yǎng)活自己,脫離美麗對我的詛咒,但是這里是非洲、這里是剛果、這里是貧民窟,這里不是什么法治社會、文明社會,我一個女人做不到自保,難免被玷污,直白點說,我早就不干凈了,但是我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天天茍活,也許等我老了,不再美麗,也干不動活了,我對男人們失去吸引力,那時候我才能安靜的躲在角落,一個人孤獨(dú)的等死?”菲卡吉雅的聲音變的有些嗚咽。
班納和伯蘭特聽著也很難受,他們幾乎能想象到這樣悲慘的一生,如果一個女孩她不夠強(qiáng)大,那么美麗對她來說只是一種詛咒,這個強(qiáng)大不僅僅是指她自己,也有她的家庭。
班納的感觸很深,聽著菲卡吉雅的闡述,想想自己的遭遇,不禁感嘆命運(yùn)弄人,忍不住問道:“那今天來是想和我們說什么?有什么可以幫到你的嗎?”
菲卡吉雅接著說道:“有一次,一個外國的男人花錢上了我,事后他看著我,說我很有潛力,去好萊塢一定賺到大錢,所以我就記住了這個名字,我相信這是個能改變我命運(yùn)的地方,但是我又對未知的地方感到恐懼,哪怕它被描述的那么美好,所以我希望有人能帶我去,能夠在那邊關(guān)照我,我愿意為此付出自己的一切……”
伯蘭特點點頭,這妹子想的還挺多,沒有腦子一熱就攢錢買機(jī)票去美國,還知道找個人罩著她,要是她真那樣做了,一個黑戶能不能接觸到好萊塢都不好說,更不要說整大錢了,好萊塢吸引了多少帥哥美女,最終能夠出名賺大錢的有多少?運(yùn)氣、能力缺一不可,最重要的還是關(guān)系。
班納低著頭不知道想著什么,而菲卡吉雅抬起頭,期待的看著兩人,等待他們的回復(fù),伯蘭特的心情也有些復(fù)雜,一個女孩想要脫離苦海,追求名利,這有錯嗎?伯蘭特說不出反駁的話,但是人性這東西經(jīng)不起考驗,就算送菲卡吉雅進(jìn)了好萊塢,可能也不會有好命運(yùn),可能是進(jìn)了另一個狼窩。
在美國,有錢就能辦很多事,靠著關(guān)系和富蘭克林或許能為她砸出一條路,但是為了什么?自己花了代價,菲卡吉雅會記一輩子嗎?她能付出什么代價?僅僅只是肉體上的歡愉?或許能夠憑借這份恩情,悉心調(diào)教,能夠滿足一些陰暗的欲望,可是伯蘭特自認(rèn)為沒那么邪惡,這種事他沒那份能耐,沒那份心機(jī),更沒那個想法。
伯蘭特在尋找一個,能夠說服自己去幫助菲卡吉雅的理由。
“那你叫我出來是干什么?你覺得我有這個能力?”班納突然抬頭看向伯蘭特。
伯蘭特早想到班納會問這個,不慌不忙的回道:“你肯定不是一般人,至少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原因待在剛果,但是我覺得你一定會東山再起的,肯定會有能力幫到她的,更何況菲卡吉雅最開始的目標(biāo)是你來著,你不會沒發(fā)現(xiàn)人家經(jīng)常盯著你看嗎?”
“……我有女朋友了……”班納一下有些尷尬了,接著又看向伯蘭特,點點頭道:“借你吉言了?!辈m特也點點頭,回以肯定。
班納接著對菲卡吉雅說:“現(xiàn)在我還沒有能力幫助你,但是以后我有能力了,一定會帶你離開剛果的。”菲卡吉雅感激的點點頭,班納這樣的表態(tài)已經(jīng)讓她很滿足了,至少有了個盼頭,這些年的磨礪讓她看人有幾分準(zhǔn)度,尤其是看男人,她覺得班納是個好人、老實人,應(yīng)該不會糊弄自己。
接著菲卡吉雅看向伯蘭特,她看出伯蘭特在打自己的算盤,不像是班納那樣容易感動的人,這樣的人感動歸感動,同情歸同情,可是保留著自己的理性,他還沒有找到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但是菲卡吉雅相信,這樣的人做出了決定,反而更加可靠,因為如果他答應(yīng)了,那是因為他真的能做到。
“我不能給你太多的保證?!辈m特謹(jǐn)慎的回道:“我會給你弄到去美國的機(jī)票,還有一張綠卡,這些東西算是我的一份投資,因為我不認(rèn)為你現(xiàn)在有能力向我支付代價……”
菲卡吉雅忙說道:“我……”
“你的身體?”伯蘭特打斷她的話,“嘿,姑娘,不要那么貪心,一步一步來。還有,不要把你明碼標(biāo)價,把自己的身體當(dāng)成一件商品,哪怕你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干凈了,你這是對自己的侮辱,也是對我的侮辱?!?p> 伯蘭特又說道,語氣中帶著嚴(yán)肅:“你以為好萊塢是什么地方?那是天堂嗎?那是她的外表,如果你真的把你當(dāng)做一個妓女,把自己明碼標(biāo)價,只會讓自己變的比妓女更加廉價!”
接著他從煙盒里掏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聲音低沉說:“男人的極大幸運(yùn)在于不論在成年還是小時候,他必須踏上一條極為艱苦的道路,不過這是一條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則在于被幾乎不可抗拒的誘惑包圍著,她不被要求奮發(fā)向上,只被鼓勵滑下去到達(dá)極樂。當(dāng)她發(fā)覺自己被海市蜃樓愚弄時通常為時太晚,她的力量在失敗的冒險中已被耗盡?!?p> “我希望,帶你去美國是給了你一個文明的環(huán)境,一個能施展力量的環(huán)境,而不是讓你找到一個蜜罐去墮落……這就是我的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