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尚山石的打聽,知道了李小娟家大概的位置。周日上午,我和曹文騎著自行車就去了。說實話,這真是個好哥們,這種又尷尬又需要保密的事情,都是我們兩個結(jié)伴而行。我們很快到了目的地,這是縣里面一個局的家屬區(qū),因為辦公的地方多年前已經(jīng)遷到了新址,之后上班的人就陸陸續(xù)續(xù)的都搬家到單位新地址附近,住戶已經(jīng)不是很多了,這里就顯得稍微有些破舊。我們兩個稍微打聽了兩三家就問到了李小娟家的住址。
到了院子門口,曹文突然決定不進去了,讓我自己一個人進去。我問他為什么,他說這也不是同學關(guān)系,他去了身份很尷尬。我說:“咱們經(jīng)常一起上下樓、一起打球,她肯定認識你?!辈芪乃阑畈辉敢膺M去,我氣的指著他說:“你這個不砍兒貨!(方言:形容不怎么樣,不靠譜的意思)”
院子里面四面都是一排排的小平房,按照之前問到的位置,我在進大門右手邊第三間房間的門上輕輕地敲了幾下,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人,我猜測應該是她父親。我說明來意,表明了是李小娟的同學,她朝里屋喊了一聲,李小娟就出來了。她看到我顯然沒想到會是我找她,愣了一下才說:“你怎么來了?進來吧?!睅е揖偷嚼镂萑チ恕?p> 這是一間典型的女孩子房間,和想象中的閨房樣子差不多,干凈整潔的房間,掛著幾張港臺明星的海報。一個老式的木質(zhì)辦公桌是她的課桌,整齊的堆放著學習的書本,桌子上的玻璃板下面壓著幾張照片,有她個人的也有和同學的合影。我在桌子一側(cè)的椅子上坐下,她坐在平時學習的椅子上,我們兩個都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怎么開口。他父親端了個白瓷杯子進來,招呼我讓我喝茶,就退出房間,還把門帶上了。
我稍微平復了一下尷尬的心情,先解釋為什么來找她:“這兩個月都沒怎么看到你,本來不想來打擾你,但是一想都要考試了,今后還不知道會在哪里,就想來和你聊聊天?!薄芭?,太突然了,我沒想到你能來找我,我以為你都已經(jīng)忘記我了。”她略微臉紅的說:“你學習好,肯定能考個好學校,我估計考不上。所以。。?!彼m然話沒有說完,我已經(jīng)明白了她想表達的意思。我趕緊安慰她:“我好什么啊,要是真好的話,就不會上補習班。你也不用太擔心,大不了補習一下?,F(xiàn)在開始擴招了,比以前考大學容易一些了。”她輕輕地探口氣,同時也點了點頭。
我看著沉默的她,沐浴在早晨的陽光里,她圓圓的臉蛋還長著密密的一層絨毛,眼神無處安放,時左時右的轱轆轱轆的轉(zhuǎn)著,我突然有一種看一個小妹妹的感覺。她尷尬的招呼著我喝水,我掀開蓋子,一股濃濃的茉莉花香味沖出來,淺淺的喝了一口??此龥]有開口的意思,我只好繼續(xù)說:“你報了什么學校?省里的還是外地的?”“我這成績哪里敢報外省的,都報的是省里的學校。”她語氣有些自卑。“學習這件事就是一個積累的過程,功夫到了就熟能生巧了。”我雖然覺得這種開導式的對話有些不舒服,但是還得勉強繼續(xù)下去:“我自己的經(jīng)驗就是花功夫去琢磨,一旦掌握了規(guī)律就學起來容易多了?!?p> 她顯然對這樣的話題興趣不大,我看了看她的書桌,問她:“你平時看小說嗎?”“哦,看一點。”“看什么小說?”“瓊瑤的書。”我輕輕地笑了,問她:“你怎么還看初中生看的書啊,小女孩才看這樣的小說。”她被我說的有些臉紅,解釋道:“像那種名著小說,看不進去,覺得沒意思。你看什么小說?”“通俗的就看金庸古龍的,金庸的小說全套快看完了,有兩三套找不到,要不然早看了。名著類的確實有些看不進去,就看過《紅與黑》《少年維特之煩惱》。像《包法利夫人》那種的,我和你一樣,都看不下去?!彼凵窭镉行╅W亮的東西,說:“你給我講講《少年維特之煩惱》都說什么了?”
我大概講了一下故事情節(jié),主人公愛上了一個姑娘,但是女主角卻是另外一個人的未婚妻。經(jīng)過復雜而漫長的過程,兩個人分分合合,最后男主人看到了村莊里面多個人的各種不幸,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值得留戀的了,就自殺了。她聽我用三五分鐘大概講述了梗概之后,用惋惜的口氣說:“聽過這個書,但是沒看過,這故事太悲慘了。”我附和著說:“是啊是啊,不能多看,看多了心理負擔大?!蔽译[瞞了我看這本書的起因。我本來想問問她關(guān)于黑豆的情況,又感覺非常不合適,念頭閃現(xiàn)了一下就過去了。
大概坐了四十分鐘的樣子,我胡亂的說了一些話,自己都搞不清想說什么。他們院子里人多起來,來來往往的影子從玻璃窗前晃過。他父親也從窗子往返了兩三次,我起身告辭。她象征性的挽留我吃午飯,也沒有過多挽留。出門看到她父親,說了聲叔叔再見就趕緊走了。
我一出門,看到曹文在路邊的陰涼處蹲著等我,一臉很無聊的樣子。看到我出來了,迎上來問我怎么樣。我沒好氣的說:“能怎么樣,想知道還部一起進去!”“呦,脾氣還不小。給你創(chuàng)造單獨相處機會,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薄皾L吧你,等你有這樣的事情需要我當燈泡的時候,看我怎么收拾你?!蔽覒崙嵉耐栖囃庾??!皠e生氣啊,怕了你了。我請你晚上吃炒餅,行了吧?”曹文在身后喊我,我沒理他騎車就往家里走,大腦已經(jīng)在想去哪個館子吃炒餅了。我自己沒有考慮到,這樣的來訪是一次失敗的行為,不但沒有合理的說清楚兩個人的關(guān)系,反而更加的曖昧不清。
我當時覺得朋友是在左右為難的時候從后面推你一把的人,而女孩子是讓人感覺美好的癢癢的一種存在,當然,這種感覺中不包括李紅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