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新朋友
另一個,是我在這邊認識的新朋友、新鄰居。
她家就住在我家正南邊靠西兩家,兩口子跟我們的關系都還挺好,人也都很實在。因著他家兩個孩子都比阿霞大(大的叫阿秀,小的叫阿云),他倆年齡也比我倆要大個十來歲,所以我們只叫他們秀爸媽。
秀爸是個很老實,老實的有些懦弱的人。
他跟我爹一樣,是個木工,手藝還很是不錯。
但他卻從來沒想過,要運用他的手藝掙錢,來改善改善家里的條件。倒不是說,他不做木工,事實上,他的木工活,比我爹接到的還要多,但很糟的一點,是他從來不收錢。
我不知道這種情況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但自從我知道他會木工后,看到的都是拿著木料,上門求助的人。
而他呢,幾乎來者不拒。而且他很是公平,對所有人都一樣的標準。關系好的不收錢,關系一般的,吃頓飯,關系很不好的,但凡人家說幾句好話,他也一文不收的免費幫忙。
更有趣的是,秀媽對此,也沒有一點意見,每次有人上門求助,她不僅從來不反對,要是秀爸不太樂意,還會幫著人家說些好話。
所以,結果就是,他們一家過的窮,過的很窮。窮的還維持著,之前大鍋飯的生活水準。
有時候窮的厲害了,或者家里緊用錢的時候,秀媽也會逼著秀爸去掙錢,但到底怎么掙,掙多少錢,她卻又什么都不管。
所以,他們一家,只能靠那四人份的地,來維持著一家人所有的生活。
以上所有,有些是我在跟他們聊天的時候知道的,有的卻是我親眼目睹的。
也是在我親眼目睹,秀爸免費幫了人家忙,還被我無意中,看到人家在吐槽他傻的時候,我才終于明白,他們是怎樣一家人,也才決定跟他們當朋友的。
我的日子多姿多彩,衛(wèi)鎖的生活,也很是豐富。
自種大棚菜后,他也跟之前不怎么聯(lián)系的人,都有了聯(lián)系,不僅他總去人家家里,他還把他的朋友帶回來家里過。
他總共找了固定的三四個人,一塊打牌——升級。
這三四個人,都是隊里的,除了衛(wèi)計,剩下的,我都只是眼熟的交情。
因為他們在打牌過程中,免不得要喝水抽煙的,那幾個家里也都是家大業(yè)大的,人口不少,難免這個嫌那個棄的。而我家里,阿霞不在,再不放星期的話,家里就只我、衛(wèi)鎖和小乖三個人,所以漸漸,我家就成了他們打牌的固定場所。
看的多了,我也慢慢學會了打牌,在三缺一的時候,也常上場救救急。
轉眼又是一年,到了阿彩中考的時間。
阿彩的學校在鎮(zhèn)上,中考的場所卻在縣城,雖然之前,她已經(jīng)跟隨學校的安排,去縣城考了體育,且得了滿分,但中考畢竟不同與往,在她中考的當天,我和衛(wèi)鎖,還是騎著摩托車,去了縣城。
等我們找到地方的時候,阿彩已經(jīng)在學校安排的地方吃過飯,開始睡午覺了,一看到我們,她很是驚喜。
看著她穿著校服裙子,我很是奇怪。
因為這兩天正好下雨了,外面還是有點冷的,她也不是沒帶褲子。
一走到外面,我就問道:“阿彩,你怎么穿的裙子?你都吃過飯了?我還想著,帶你出去吃好的呢!”
聽到好吃的,阿彩眼睛亮了亮,但還是嘆氣道:“我都吃過了,你們也不說早點來。”
說完,她湊到我耳邊道:“我那個來了,褲子臟了?!?p> 說完,還偷偷瞥了一眼衛(wèi)鎖。
我笑笑,先讓她回去,又馬上跟衛(wèi)鎖出去買了兩條新褲子給她送了過來。
雖然近幾年,家里條件好了些,但我之前節(jié)儉的習慣,一點都沒改,阿彩也一樣,省吃儉喝,還總不嫌棄的穿著叔叔他們捎回來的舊衣服。
新褲子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阿彩一看就很喜歡,馬上就換了過來。
我又問她要過之前弄臟的褲子,才跟衛(wèi)鎖又回到了家。
很快,中考成績出來了,加上體育,阿彩考了五百一十多分,在她們學校,也是年級前十名。
她這個分數(shù)說高不高,比縣里最好的學校差幾分(縣一中),又說低不低,在別的學校,都能免學費。
這段時間,在衛(wèi)計或多或少的影響下,我已經(jīng)有點重視阿彩的學習了,不再只任她發(fā)揮了。
跟衛(wèi)計商量了后,我們去找了一個,同村在縣一中教學的朋友。
向他說明情況后,人家給出了很明確的答案。
想上縣一中,可以,但得交兩千塊錢。
一出門衛(wèi)計就說道:“可以的,兩千塊錢不算多,要知道,縣一中在咱們省都能排的上號的,要是外縣的,這個分數(shù),沒個一萬,進不去的?!?p> 我也知道縣一中是個好學校,叔叔就是在那里考上的大學,要是阿彩的成績能上,我肯定不會說什么,但要掏錢上,還得兩千塊錢,我還是多少有些心疼。
最后,我還是對衛(wèi)計說道:“衛(wèi)計,不然,我回去問問孩子?”
衛(wèi)計有些惱火:“你這個東西,問孩子干什么?你想掏就上,不掏就不上,都是大人的事。再說了,你準備怎么問?問她想上哪個學校?她那么小,又知道些什么?”
我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還是不痛快,便又道:“到底兩千塊錢了,我總得回去跟衛(wèi)鎖商量商量。”
衛(wèi)計瞪了我一眼,不再說什么,只氣沖沖的離開了。
我不知道他在氣什么,畢竟是我家的事,得我自己掏錢啊。
回到家,跟衛(wèi)鎖一說,衛(wèi)鎖便無所謂道:“那就上個免學費的學校唄,都是學校,有什么區(qū)別?不都是老師教,個人學嘛?!?p> 得,跟這個學渣,更沒什么好商量的。
其實,在內心里,我很想家里出個大學生,所以才會跟衛(wèi)計一塊去問人,但舍不得錢,也是實實在在的。
最后,我還是決定問阿彩。
說到阿彩,她還真是乖巧,一中考完,就天天去地里看西瓜,整天騎著那輛破自行車,一大早就出發(fā),還自帶水壺和干糧,直到天黑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