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四章 釋然
把手里的工具遞給阿霞,示意她去下包子,我跑進屋里去接電話。
我有預(yù)感,感覺應(yīng)該是小乖或富娃給家里給的電話。
接起來,一聽到是個女聲,我的心就先涼了一截。
再細細一聽,才聽出來,原來竟是阿彩。
說的也是小乖的事情。
“媽,小乖的學(xué)校,決定了嗎?他想上的那所,你們讓他上嗎?”
我無奈笑笑:“我們決定不讓他上了。”
阿彩過了幾秒,才回道:“為什么呀?是因為學(xué)費嗎?”
沒回答,我先問她:“那你覺得,他應(yīng)不應(yīng)該上那個學(xué)校?”
阿彩的聲音,有些無所謂:“其實要我說的話,雖然那所學(xué)校,沒什么用,但去上上也是可以的?!?p> 一聽這話,我有些奇怪道:“這話怎么說?”
阿彩笑笑:“不管怎么說,多學(xué)些東西還是有用的。而且嘛,現(xiàn)在家里又不是沒錢,能讓孩子上,就多上些唄……”
聽到她竟稱呼小乖‘孩子’,我有些好笑道:“你又才比他大幾歲,竟叫他孩子?”
阿彩笑笑:“我現(xiàn)在都掙錢了嘛,當(dāng)然能叫他孩子了……”
聽到阿彩的話,我終于對之前一直對小乖心軟的事,釋然了……
其實最近,我的心里每每都很不好受。
自從小被奶奶寵大,又不被爹媽待見后。
我早就暗暗下決心,長大后,自己一定要做個兒女公平對待的媽媽。
以前,我總覺得自己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
但最近一段時間,我一直在懷疑自己。
懷疑自己也是重男輕女媽媽中的一員。
可此時聽到阿彩的話,我突然釋然了。
是啊,之前不管是對阿霞苛刻,還是對阿彩嚴(yán)格,都是因為當(dāng)時家里的經(jīng)濟條件不允許,我才會那樣的。
若阿霞現(xiàn)在還在上學(xué),我想,不管她再怎么鬧著不去學(xué)校,我也不會同意的。
所以,我還是比較公平的……
我并沒有很寵著小乖的……
心里愉悅之下,我又跟阿彩閑聊了很大一會,才悠悠掛了電話。
一出去,早已開吃的阿霞,很是有意的打趣我道:“喲,誰的電話?。堪盐夷敲磮?zhí)拗的媽媽,竟說的眉開眼笑的?”
笑瞥她一眼,我笑罵她道:“瞎說什么呢你?不就是阿彩的電話嘛。我只是自己心情好,跟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了?”
阿霞撇撇嘴:“哎喲我的媽呀,你可不要說這樣的話。你可不知道,我們剛來的時候,你的臉色有多難看。那會,我還以為你舍不得讓我們吃包子呢?”
瞪她一眼:“是呀,我就是舍不得你們吃我的包子,那你現(xiàn)在就出去吧,別吃我家包子了……”
旁邊席蕊很配合的,上手就要搶阿霞手里的包子。
看得阿霞笑罵道:“嘿,你個小白眼狼,還知不知道我是你媽了?竟然敢搶我的包子?”
席蕊仰著頭,大聲喊道:“我是奶奶一伙的,當(dāng)然幫著奶奶了?!?p> 剎那間大家又笑做了一團……
笑罷又閑聊了一會,衛(wèi)鎖就回來了。
看著他,我先沖阿霞擠擠眼睛,才擠兌他道:“阿鎖呀,之前的打賭,你可沒贏呢?!?p> 衛(wèi)鎖呵呵笑道:“那是你贏了?”
我被他說的一噎,半晌沒回過神。
真計較起來,衛(wèi)鎖雖然已經(jīng)輸了,但我也不一定贏的。
想通這點,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奇怪的點。
小乖的消息,是月亮告訴我的,而衛(wèi)鎖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卻也不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挑挑眼,我看著他問道:“你是怎么知道小乖的消息的?”
衛(wèi)鎖笑笑:“早上你剛出門,富娃就打電話過來說了(我倆出門順序時間都不一定,一般衛(wèi)鎖要是需要在家吃早飯,走的都比較晚,碰巧他最近的活,人家不管早飯)……”
我撇撇嘴:“那你也沒早點告訴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挺擔(dān)心他的?!?p> 衛(wèi)鎖無辜的瞪大眼睛看著我:“我中間又不能回來,總不能就因為要告訴你這個,再請個假回來?”
又被一噎,使勁瞪他一眼,才不理他的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阿霞。
一轉(zhuǎn)過頭,剛一臉看戲模樣的阿霞,趕緊吸吸鼻子,放空臉上的笑容。
那邊月亮也是很是有眼色的,立馬就站起來,說家里還有事,要先走。
阿霞立馬附和著,也得回家了。
給本來沒什么氣的我,又硬生生新生了些氣出來……
衛(wèi)鎖卻一點沒注意到的,很是熱情的把月亮他們送了出去。
看著他們?nèi)齻€說說笑笑的背影,我心里又是一堵。
這時,席蕊突然走過來,擠進我懷里,軟糯道:“我陪著奶奶?!?p> 瞬間我就完全被治愈了……
時間就這么一天一天過去了,我和衛(wèi)鎖總被不同的人,時不時的告知小乖的所在及狀態(tài)。
當(dāng)時,我倆都很是心有靈犀的表示,是我們同意過的。
可看到他竟真的又一直在那干了下去,一點自已回來的意思都沒有,雖然我贏的概率又大了些,但我心里到底不舒服,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
轉(zhuǎn)眼又過了一個月,席蕊已經(jīng)開學(xué)離開了,一般的學(xué)校也都過了入學(xué)的時間。
期間小乖的消息依然源源不斷的傳來,他自己本人,卻是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我更是有些心寒了,對小乖的容忍又降了一些。
不管怎么樣,既然事情已經(jīng)成了定局,他到底要為自己的未來考慮,這么一直呆在一個小飯館里算個什么事?
就在我對他的不耐愈多,心疼愈少時,阿彩突然傳來了一個好消息。
當(dāng)然,這次的消息,還是通過電話傳來的。
這些天,正到了大棚育苗的時間,我每天一個人,或偶爾加個衛(wèi)鎖或阿霞,一塊忙碌,在家的時間,真的很有限。
每天都是一睜眼,就拿塊饅頭出門,中間也只隨便在娘家吃一口,晚上則每每都黑的看不見道時,我才開始回家。
因?qū)嵲谑抢壑?,一回來,我根本沒有一點點的精力,看個電視或者聊個天的,所以也沒主動跟阿彩打個電話。
這天天還沒亮,就在我又要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電話響了。
雖然心里萬般不愿,但到底不能裝作沒聽見,我還是急匆匆的拿起了電話,中途我還在祈禱著,希望沒什么事,能快快結(jié)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