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然過去了一個時辰。
在此期間,他的心神雖在運行北冥神功,但注意力卻一直都在無崖子身上。
故此睜開眼的瞬間,他便正好接住了往前一倒的無崖子。
“嗬……嗬……”
無崖子滿臉大汗淋漓的喘了幾口氣后,才在秦煜的攙扶中緩緩坐起身。
此時的他仿若變了一個人似的,本來潔白俊美的臉之上,竟布滿了一條條縱橫交叉的深深皺紋,滿頭濃密頭發(fā)已盡數(shù)脫落,而一叢光亮烏黑的長髯,也都變成了白須。
直到此刻,秦煜心中的戒備才盡數(shù)散去,他輕聲叫了一聲‘師傅’。
無崖子瞇著雙眼,有氣沒力的一笑,道:“終于大功告成了!乖徒兒,由于你已經(jīng)學(xué)過北冥神功的關(guān)系,故此福澤深厚,我這一身內(nèi)力已盡數(shù)傳給你了!”
“盼你如若進來前所說那般,殺掉丁春秋!”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用力從左手指上脫下一枚寶石指環(huán),給秦煜套上了右手大拇指上。
接著看著這枚扳指,頷首笑道:“好……好!你是我的第三個弟子,見到蘇星河,你……你就叫他大師哥?!?p> 秦煜輕輕點頭。
無崖子顫顫巍巍的探手摸了摸他的頭頂,虛弱道:“我知道,你發(fā)現(xiàn)了逍遙派武功的秘密,只是……想要集齊那門神功卻難上加難,所以,勿要放在心上。你只需再練個三五十年,必然會達到先天之境,到了那時,有沒有《不老長春功》也都一樣了!”
話落時,他從自己懷中緩緩取出一副卷軸輕輕放在秦煜手中,又道:“你說你是看了她的留言才學(xué)會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如此說來,她想來已經(jīng)恨我入骨,既如此,你便去一趟縹緲峰靈鷲宮,去找另一個女子,只說無崖子對她不起,盼她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將逍遙派武學(xué)盡數(shù)傳于你!”
“至于這卷軸,罷了……倘若有緣,你能見到西夏那個女子,便將這畫交付她,屆時,她自然全都明白了!”
逍遙子說完這一段話時,已經(jīng)氣若游絲,他眼含笑意的最后看了一眼秦煜,輕聲道了幾聲‘好’后,終是含笑而去。
秦煜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逍遙子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拿開,又將他擺為五心朝天的姿勢,朝著門口喊道:“大師兄!”
蘇星河似乎早已等在門外,此刻他話音剛響起來,蘇星河便疾步走了進來。
哪怕他心中早有預(yù)料,可當(dāng)他看到已經(jīng)一動不動垂頭坐在那里的無崖子后,還是淚涌雙眼,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秦煜等了一小會,直到他抬起頭來時,才說道:“大師兄,師傅臨走時已經(jīng)將我立為逍遙派掌門人,眼下,我有件事情吩咐你!”
蘇星河淚眼朦朧的看了一眼秦煜手中的扳指后,連忙再次拜下,抽噎著說道:“蘇星河拜見掌門人,還,還請掌門人吩咐!”
秦煜輕輕點頭后,開口道:“去找?guī)淄八畞?,我要將師傅冰凍起來,如此可保尸身不腐,日后自有方法讓他老人家?fù)生!”
蘇星河聞言時心頭一震,急忙抬起頭道:“你,你,你所言是真是假?”
秦煜笑了笑,道:“我自然不會騙你!”
“好!”
“好!”
“我這就去尋水來!”
他一連說了兩聲好后,便用袖子一抹眼淚,急急忙忙起身就小跑著出了木屋。
秦煜在他離開后,便將手放在無崖子額頭,默默念了幾遍《太陰煉尸術(shù)》中的拘魂束魄法。
這段法咒是一種禁術(shù),無需道家真氣便可施放,但卻會損耗自身十年陽壽!
但是只要念出,便可將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的人的三魂七魄封印在肉身當(dāng)中沉眠,但時效只有一年!
秦煜也是突然間福至心靈想到以后可以讓無崖子去給旅行社打工,畢竟他所學(xué)繁多。
琴棋書畫,醫(yī)卜星相,工藝雜學(xué),貿(mào)遷種植等,無崖子樣樣精通,如此人才,正是旅行社所需要的人。
在他念完咒的時候,蘇星河便率先提著兩桶水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四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
當(dāng)他們將水桶全都放在無崖子尸身前時,蘇星河便將他們又趕了出去。
而后目光灼灼的盯著秦煜。
秦煜當(dāng)即提起一桶水從無崖子的頭頂澆了下去,如此兩桶水后,無崖子已渾身濕透。
他當(dāng)即將斬尸劍拔出,綠光霎時照亮整間木屋。
蘇星河見到這一幕,不由驚呆。
秦煜將長劍輕輕貼附在無崖子的肩膀上后,剎那間,他的尸身上剎那間便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層。
站在一旁的蘇星河見到這一幕后,神情又是一驚。
秦煜回頭吩咐道:“別傻站著,將所有水都澆在師傅身上,如此才能凍的通透結(jié)實!”
蘇星河聞言點頭,急忙將地上的其他八桶水一桶一桶全都澆了上去。
半響后,無崖子整個身軀都被凍在一層一指厚的冰層當(dāng)中。
“噌——”
秦煜收劍歸鞘,對著蘇星河道:“去找一輛馬車來,咱們將師傅運往天山靈鷲宮!那里四季如冬,可保師傅尸身不腐!待到一年后,他自可復(fù)活!”
已經(jīng)見到秦煜以長劍冰凍無崖子尸身一幕的蘇星河,聽到他的話后不敢不信,急匆匆的便又離去。
想到找尋馬車估計耗時不短,秦煜便坐在無崖子身旁,閉上眼睛運行起北冥神功,以此來查看自身的狀態(tài)。
同一時間,萬劫谷中,曹正淳端坐木椅上,手中端著一杯茶,在他半瞇著眼睛,輕輕吹著從茶盞中冒起的熱氣時,依靠兩條拐杖站在他面前的惡貫滿盈段延慶,也是依靠腹語術(shù)沙啞著說道:“督主,鳩摩智在谷外求見!”
曹正淳頭也不抬的說道:“他已經(jīng)將少林的七十二門絕技都帶來了嗎?”
段延慶道:“想來應(yīng)該全帶來了!”
曹正淳一聽這句話,便抬起頭來來,陰惻惻的道:“想來?”
段延慶心中一慌,急忙道:“我這便去問!”
“哼!”
曹正淳冷聲一哼,道:“罷了,讓他進來吧!”
段延慶急忙便要轉(zhuǎn)身。
但就在他轉(zhuǎn)身之際,曹正淳不帶一絲感情的陰柔聲音也在他身后響起:“段延慶,你要明白你的身份,在你兒子練會六脈神劍以及一陽指之前,你要用心幫本督主做事,否則,本督主便讓你們父子倆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到!”
段延慶沉默良久,最終說道:“屬下記住了!”
說罷,他一拐一拐的出了門。
曹正淳看著他的背影,不禁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