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yuǎn)至近,方見小鎮(zhèn)真容。
自過森林土丘之后,便進(jìn)入了一片平原,沿順著小路,逐漸也就走進(jìn)了這座偏遠(yuǎn)之地。
小鎮(zhèn)不大,名為南新鎮(zhèn)。
建立已有兩百二十三年,沒有戰(zhàn)亂侵?jǐn)_,人口因此也富足一些,足有數(shù)萬。
和附近的小鎮(zhèn)也是互通有無。
雖不至于人人生活富足,可是吃飽穿暖,卻也足夠了。
走在不大的主干路上,周恒擴(kuò)展著精神力,不斷的擴(kuò)散,收集著情報。
氣味,聲音,波動。
數(shù)百米內(nèi),一切信息都在周恒的心中融匯,不斷的被推演,推算。
最終得出一條條信息。
“吁!”
行走不過片刻,便有酒樓,片刻功夫,就有馬夫牽馬,小二牽引客人。
“這酒樓不怎么樣?!?p> 朱長逸小聲嘀咕一句,也未敢大聲。
他現(xiàn)在不比之前,身邊沒了護(hù)衛(wèi),若是因為妄語而被打,怕是這位便宜師傅也不會管。
“一個小鎮(zhèn),能有如此紅火的酒樓已是不錯,莫非你還想吃草打獵?”
周恒顯然心情不錯。
自來到此界,已有數(shù)日有余。
期間可以說是粒米未進(jìn),甚至因為森林太大,一個活物都沒有看見。
雖然不過一日未進(jìn)餐食,可到底還是需要擬補(bǔ)一些精氣。
空著肚子,到底不爽。
咕~
話音剛落,朱長逸的肚子就傳來一陣響聲。
“師傅,我自然不想吃草?!?p> 朱長逸面色一紅。
他的武功不高,可也是鍛體境界的好手,氣血消耗自然要比普通人高出不少。
這數(shù)日被追殺,本就沒吃上幾口熱飯,現(xiàn)在更是一日未曾進(jìn)食,看似臉色不錯,實際上已經(jīng)虛得很了。
“要是在……”
朱長逸心中連連嘆氣。
“好了,這幾天就先住酒樓吧?!?p> 周恒打斷朱長逸的胡思亂想,向前走去,馬上就有小二過來迎接。
“二位爺,里面請!”
眼前二人,一人衣裳破舊的很,甚至還帶著泥水干涸的污漬,可其內(nèi)的綢緞華服也依稀可見。
眼力見,是他們的基本功。
更別說另一位青年,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種莫名的氣場,肯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小二衣著雖不光鮮,卻也不破舊,滿面笑容的將周恒和朱長逸迎進(jìn)客房。
步入客房,入目之地很是整潔。
就連朱長逸這般明顯是富貴公子的人都不住點頭,心中較為滿意。
裝潢華麗是其次。
真正做到處處整潔,沒有污漬,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否則武者人人五感敏銳,即便裝潢在華麗,難道要強(qiáng)忍著惡心吃飯?
“小二,上酒菜!”
周恒點完菜之后,便是輪到朱長逸,二人合計點了一大桌,得有五十余道,姑且才算是夠。
小二有些驚訝,卻也見多不怪。
這天下尚武之風(fēng)濃烈,身上帶有功夫的人多了去了,此種人氣血消耗最是距離,點的自然也就多。
“好嘞,您稍等!”
小二記下賬單,連忙退去,招呼后廚,進(jìn)行做菜。
而在等待時間,一些小菜也都陸續(xù)的上來,用作墊胃的休閑。
片刻之后,菜陸續(xù)的上齊了。
“咕咚!”
一杯米酒入肚,伴隨著肉食菜肴被消化,一股暖意緩緩上升。
不過片刻后,朱長逸就休息去了。
“茫茫氣機(jī),溫養(yǎng)吾身……”
見得朱長逸離開,周恒也不在意,而是繼續(xù)以精神力感知著周遭的一切。
感知,是生命接受外界信息的手段。
人為靈長之最,更是如此。
自一出生起,便在不間斷的接收來自色彩,聲音,情感,等等信息。
若是武者則是更甚。
更不要說,如今以周恒的精神力,其所能夠接收,甚至是索取的信息量有多么的可怕。
是以,自進(jìn)入小鎮(zhèn)。
到此時輕飲慢食,不過十?dāng)?shù)分鐘。
周恒就已經(jīng)總結(jié)出了符合養(yǎng)身境界級別的養(yǎng)練之法,且在心中,鍛體,乃至于練血境界的法,都已經(jīng)有了些許眉目。
……
又是一天過去。
大雨過后的濕氣已經(jīng)完全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天上那輪大日帶來的,無與倫比的熾熱,無窮的光熱自上而下,燒灼著大地。
南新鎮(zhèn)南方,一處測算大概只有一千多平米的宅院之內(nèi),屋檐有著裊裊炊煙升起。
宅院內(nèi),分布很是簡單。
入院,便是空地林園,是練功的地方。
靠后,則是連成一片的瓦礫房屋,是周恒和朱長逸的住所。
將數(shù)十名土匪身上的銀錢收了之后,再買上一座宅院,此時已經(jīng)用了不少,不過還有大半沒有用完。
但想必也支撐不了太長時間。
畢竟練武所進(jìn)行的花費(fèi),往往要比房屋宅院之類的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呼,呼~
周恒緩緩打拳,似有流風(fēng)而起。
一眼望去,拳不成法。
既無架勢,也無核心,悠悠閑閑的打出每一拳,緩緩舒展筋骨,真似個公園里打太極的老人。
片刻之后,朱長逸托著一張木盤而來。
其上有三只瓷碗,裝盛著湯藥。
不過其來勢雖然極快,可是快到周恒練功的地方之時,卻又下意識的滿了下來。
“真是奇怪,明明是毫無攻擊力的養(yǎng)生拳,怎么每次我靠近都有些心悸?”
朱長逸看著周恒打拳,眼中露出些許疑問。
這位師傅的拳法似乎并不高明。
朱長逸甚至懷疑,即便是百八十歲的老者都可以照貓畫虎的學(xué)上幾手。
可是一位宗師級數(shù)的高手,其施展的武學(xué)真的有看上去這么簡單嗎?
朱長逸還是不自信。
看了一會兒之后,自覺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東西,朱長逸也只好將木盤藥碗放下,悄然離去。
他有自知之明。
雖稱呼周恒為師傅,可是其并沒有過正面的回應(yīng),朱長逸知道,自己這是正在處于被考驗的階段。
少則幾年,多則十?dāng)?shù)年。
期間基本如同童子一般,要伺候老師,跟隨其左右,進(jìn)行侍奉。
如他身份本不必如此。
只要回家表露風(fēng)聲,相信即便是宗師級高手也未必?zé)o法招攬,當(dāng)個徒弟修行武功也不是難事。
可朱長逸心中總有一絲異樣,讓他沒有這樣做。
“心性尚佳,只是還需開發(fā)……”
周恒余光一掃,輕輕一笑。
這個便宜徒弟他自然是要收的,雖然也不是要收做正式徒弟,可是該教的也不會少他半分。
只是自身體系尚未推演完全,還需再做演算,有著更多的依托,方可傳授。
而且這個徒弟的心性也需要磨煉,洗去表面的那層懦弱,尋找出自己的勇氣。
看其離去,周恒搖搖頭,精神力化作無形大手,將木盤托舉過來。
“這便是湯藥……”
周恒眸光沉凝,觀望著眼前的三只小碗,其中盛放著他親自熬煉的湯藥。
一碗湯色乳白,化兩條虎骨融入其中,對于養(yǎng)骨,甚是上品。
一碗褐色,草藥混雜,藥性猛烈至極,對于強(qiáng)壯身體有著奇佳的效果。
最后一碗則是如碧血青天一般。
湯水清澈見底,碧波隨風(fēng)微微而漾,只需吻上一口,氣血都似增強(qiáng)了幾分。
如周恒所料,因靈氣根植于天地萬物,這個世界所生長的靈藥極其之多,隨意都可見如人參之類的藥草。
而其以周恒特制秘法所熬煉而出的的湯藥,功效也同樣遠(yuǎn)遠(yuǎn)高出龍蛇世界之中的湯藥。
“是時候步入武道修行了。”
周恒并不猶豫。
即便有著穿越諸天萬界的機(jī)會,他完全可以選擇一條適合自己的道路。
可是修行的根本是道。
武道是道,修仙是道,本質(zhì)上,有什么差別嗎?
周恒眸光一閃,無形之力便將三碗湯藥一同包裹起開,聚成一顆細(xì)小水丸,然后吞服下去。
“咕咚!”
喉管微微一鼓,便將水丸擠壓下去。
順著食管,便落入了胃中。
只一瞬間,周恒便利用對于身體的強(qiáng)大控制能力,鼓動胃氣,快速消化著散落的水丸。
轟!
一股難以想象的熾熱從體內(nèi)升起。
好似吞服了一杯巖漿一般,整個人都似從身體內(nèi)部燒灼,被摧毀殆盡。
熱量,大量的熱流涌上全身。
繼而化為了最為恐怖的推進(jìn)力,使得周恒一舉一動之間,皆有無窮大力加身!
可是周恒再次打拳,卻仍舊是那緩慢至極的拳法,起初還算快速,可是越打就越是緩慢。
一推,一拉。
氣流似繞指纏絲一般,被拉扯在周恒的雙掌之中,漸漸的似乎凝聚成了一個球體。
一動一靜,一快一慢。
體內(nèi)是洶涌狂暴的藥力在四處流轉(zhuǎn),而外在的拳法卻是如丹爐煉火,任憑火焰兇猛,也奈何丹爐半分不得。
當(dāng)然,這是獨屬于周恒的修煉方法。
這般湯藥吞服,若是一般人進(jìn)行修煉,只怕還沒等武功運(yùn)轉(zhuǎn)消耗氣血,就已經(jīng)被藥力焚盡。
而周恒卻可以利用精神力所帶來的絕對操縱力,將這‘滔天大火’壓制住,并且牢牢控制其削減增幅,令藥力任意被吸收。
繼而全身進(jìn)行‘養(yǎng)身’的進(jìn)度在飛速增加!
呼~
氣流狂飆。
可途徑周恒雙手之處,卻又被一股莫名吸力吸引,合入了一道無形球體。
待聚集到極點之后,便向前輕輕一推。
砰!
球體由小化大,瞬間就將周遭的一切都吞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