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皇上為迎接晉州永嘉王在太清宮舉辦宮宴,并命百官攜家眷而來,赫連睿坐于右邊首座,周志帶著周芊芊坐在左側(cè)末尾
“皇上駕到”
一道聲音刺破大殿熱鬧的氛圍,所有人立刻跪在地上,皇上帶著皇后與兩位公主走來,眾人齊聲大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這是宮宴沒有這么多規(guī)矩,都坐”皇上坐在龍椅上,皇后坐在一旁略微后面一些的鳳椅,兩位公主坐在左側(cè)首座
門外太監(jiān)一揮手,一群婀娜多姿的舞女,陸續(xù)走進(jìn)來,宮樂聲響起,翩翩起舞
周芊兒覺得大殿中有些悶,便悄悄離席,來到殿外,寒風(fēng)吹在身上,一瞬間整個人就舒暢了,隨意的順著宮道慢走
一位小宮女走來,手中提著燈籠,道“小姐,路黑女婢為您照亮”
“不必,我看得清,你下去吧”
宮女走后,周芊兒回頭看了眼太清宮,想來離開一會沒事,便直接往蘆鏡湖走去
蘆鏡湖位于花園的左側(cè),因為靠近冷宮無人打理,湖里長滿了蘆葦,皇上一次路過,覺得風(fēng)景不錯,特賜名為蘆鏡湖
這里沒有人領(lǐng)路根本找不到,之前秦宇帶她來過幾次,站在湖邊的亭子里,看著在月色下發(fā)光的湖面,有種仙境的感覺
一刻鐘過去,周芊兒才緩緩?fù)鍖m去
獨(dú)自坐在一旁喝酒的赫連睿,只是看了一眼精心打扮的公主,便低頭喝起酒來,這時周芊兒緩步走進(jìn)來,在場的男子不禁倒吸一口氣,太美了!
一身白裙,頭頂挽起秀發(fā),插上一根白玉簪,挽起的發(fā)絲垂落在身后,兩顆眼珠明亮的星星一般,翹挺的鼻子,櫻桃似的小嘴,和潔白如玉的肌膚,如同仙子般來臨
熱鬧的大殿安靜下來,原本低頭喝酒的赫連睿,鬼使神差的抬起頭看了一眼,楞了神,只一眼就將她的樣子牢記于心
“好美,這樣的容顏整個晉州也找不出來能與之顰美的,真可謂是傾國傾城!”
忍不住贊嘆,本在一旁侍候的侍衛(wèi)蕭元看楞了,下意識回道“是啊,太美了!”,赫連睿不爽的瞪了他一眼,隨即又注視著周芊兒直到她坐下
抬起酒杯猛喝了兩口,起身走到正中間,對著皇上行禮,“皇上,請您為本王選一位王妃”
聞言,皇上抬起的酒杯放回桌上,思索的一笑,“永嘉王你可有看上的?”
“皇上也不瞞您,本王想要她”
眼神直直的看著周芊兒,皇上隨著目光看過去,只見此女顏色絕佳,身姿婀娜,心下了然
“你,是誰家?”突來的變故,讓周芊兒愣在原地,僵硬的看著直盯著她的赫連睿,這時才她認(rèn)真的看著眼前俊朗的少年,對皇上的話置若罔聞,對此,皇上皺起眉頭
都統(tǒng)看皇上面色不好,連忙拉著周芊兒上前回話,“微臣京都尉都統(tǒng)周志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這是小女周芊兒”
扯了下她的衣袖,周芊兒反應(yīng)過來,“臣女周芊兒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永嘉王你真的看上她了?”
“本王只要她一人做我永嘉王王妃”
如此鄭重的承諾,本因立即應(yīng)下,畢竟各國都知道赫連睿將是下一任晉州的皇帝,但是此時皇上反倒猶豫起來,看的下面的大臣十分心急。之前太子就說過要周芊兒做太子妃,雖然朕還未應(yīng)下,但是也知她在太子心里的分量,可若此刻不應(yīng)了永嘉王怕是慶國要遭受兩面夾擊
顧念著邊境百姓,只能應(yīng)下,“周愛卿朕封你為北安郡王,爵位世襲,周芊兒冊封為安樂公主嫁于晉州永嘉王,年后便隨永嘉王回晉州”
這一道旨意,對周芊兒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zāi),腦海想起秦宇的身影,眼眶彌漫上霧氣
“微臣,謝皇上恩典”
“臣女不愿嫁”公然抗旨,此時的她在眾人心里不像是個柔弱的女子,反倒像個反抗不公命運(yùn)的女俠
在聽見不愿二字時,赫連睿不敢相信的看著周芊兒,以前從來沒有人不想嫁給他,可她竟然不愿意,這樣的她反倒激起他更大的興趣
皇上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放肆,你敢抗旨,抗旨不尊可是要誅九族的,想清楚在說”
“臣女抗不起旨,謝皇上隆恩,謝永嘉王恩典”誅九族,要連累很多人,這個旨抗得起嗎?答案顯然易見,淚水從眼眶流出,咬牙謝恩
赫連??粗@個跪在地上對自己說著謝恩典,卻十分不愿的女子,心里居然有了一絲動容
“來,都舉起酒杯,愿慶國與晉州再無戰(zhàn)亂,百姓辛福安康”
大臣紛紛跪地,跟著喊道“愿慶國于晉州再無戰(zhàn)亂,百姓幸福安康”
宮宴結(jié)束,各自出宮,馬車上周志醉的一塌糊涂,一旁的周芊兒心里痛苦萬分,心里住著太子殿下,根本不想嫁給赫連睿,可是圣旨以下,毫無挽回的余地,殿下我該怎么辦?
都統(tǒng)府外,周娘子等候在大門,處,車馬停下,周芊兒從車上下來,周娘子親切的喊道“芊兒”,周芊芊卻直接回了閨房,就連叫她的母親都未理睬,平日里最守規(guī)矩的女兒,怎會如此。今夜宮中是發(fā)生什么大事了?
次子扶著醉酒的都統(tǒng),才從車上下來,下人上前扶住另一邊,周娘子擔(dān)憂的說“怎么喝這么多酒,把都統(tǒng)送到主屋”搖搖晃晃的扶到主屋臥床,蓋好被子留下一人伺候,拉著兒子出去
“宮里今日發(fā)生何事?芊兒回來時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哭過”
周銘軒扶住周娘子緩步走在廊下,沉聲道“今日宮宴上晉州永嘉王像皇上討了妹妹做王妃,皇上已經(jīng)下旨冊封父親為北安郡王、妹妹為安樂公主,等年一過完就隨永嘉王回晉州”
周娘子心里一驚,短短幾個時辰芊兒就成為和親公主,顫抖著聲音“什么?儀貴妃不是與我們說好等太子回來就來下聘,迎娶芊兒做太子妃,皇上難道不知道,明日我便去宮中與皇上說清楚”
“母親不可!今日妹妹當(dāng)眾抗旨,皇上已然生氣,此事已是板上釘釘,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難道就任由芊兒嫁到晉州,如若真嫁出去那此生空難再相見”
周銘軒四處環(huán)看了一番,囑咐道“母親,此話切不可再說”
兮微堂已到,里面的侍女出來扶住周娘子,周銘軒站在院門外,鞠躬行禮“母親您好好歇息,兒子退下了”
屋里侍女為周娘子寬衣洗漱好,服侍她歇息,紛紛退出來,躺在床上的周娘子想起自己的女兒與太子,心中為他們不平,卻也沒有辦法
關(guān)雎宮中儀貴妃躺在床榻上聽宮女稟報宮宴上的事“本宮知道了,退下吧”,宮女輕聲退出寢殿,立在一旁的大宮女卉蘭輕聲道“娘娘,此事要告知太子嗎?”
“你有什么想法,說吧”
“奴婢覺得既然此事已定,對太子未嘗不是件好事。以都統(tǒng)府小姐的身份本是配不上太子,娘娘您心中也一直不同意,只不過是因為太子喜歡周家小姐,才與周娘子說好婚事,現(xiàn)下周家小姐被永嘉王看上,已與太子無緣,娘娘您也可以為太子尋個有助力的官家女子,索性就告訴太子,即便不能改變什么,起碼太子能再見周小姐一面,日后也不會怪罪娘娘”
儀貴妃,思索片刻覺得她說的對,“你說沒錯,現(xiàn)在若是不告訴他,怕是日后他會怪我,現(xiàn)在就寫信”
卉蘭拉開床幔,扶儀貴妃走到書桌邊,拿起筆寫下,將信卷好放進(jìn)竹筒里,交給卉蘭,“用我我娘家的信鷹”
卉蘭把信捆在信鷹的腿上將其放飛,挪步到窗前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默默祈禱,愿太子能順利趕回來見周家小姐
都統(tǒng)府,一間院子里傳來低泣聲,周芊兒坐在床上,帕子掩面,身子微微抽搐,侍女詩雨跪在床邊安慰“小姐別哭了,再哭下去明日眼睛該腫了”
“腫了才好,瞎了更好,這樣永嘉王才不會看上我”
“小姐您別這么說”
半夜,周芊兒哭累了,躺在床榻睡著,詩雨為她蓋上被子,輕輕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