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將白櫻放到床上,為她度了些真氣,小姑娘慘白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不少。
顧陽睜開雙眼,對著緊張的楚南道:“放心好了,已經(jīng)無大礙了,你也坐好,我給你包扎一下?!?p> 藥老臨行前送過他金瘡藥,這可是六扇門特制的金瘡藥,對于外傷有極好的效果。
顧陽讓他脫下上衣,給他抹上藥,再用絲綢包好,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又給他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
楚南眼中有著一絲感動,在他心中,顧陽其實(shí)還是高高在上的玉面金刀,但現(xiàn)在,那種遙不可攀的味道少了,多了幾分親切。
“今晚是怎么回事?”
顧陽一邊包扎,一邊問道。
楚南連忙將今晚發(fā)生的一切都講了出來,沒有一絲隱瞞,也沒有任何添油加醋。
顧陽若有所思,道:“照你所說,白櫻原本都不被他們看上,但今晚卻突然要抓走她,是因?yàn)槭裁磿r限到了要湊數(shù),看來上面還有人?!?p> 顧陽想起那個九品的賭場老板臨死前喊的那句話,他好像說自己是太守府的人來著……
云州太守,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突然,顧陽似是想到了什么,問道:“上次忘了問你,其實(shí)我這次來是有任務(wù)的,就是要查一查你們楚家滅門的真相?!?p> 頓了頓,顧陽柔聲道:“當(dāng)然,你如果覺得回憶太痛苦了,不想說,也沒有關(guān)系。”
楚南愣了愣,沉默片刻,雙手下意識地握緊,指甲都快刺進(jìn)了肉里。
顧陽拍拍他的頭,正準(zhǔn)備過了這個話題。
“那一晚,是爺爺?shù)陌耸髩??!?p> 楚南眼中交織著痛苦和憤怒,還有一絲……恐懼。
“家族里的人都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就連遠(yuǎn)在京城的叔伯們都特地趕了回來。我因?yàn)樨澩?,一時忘了時辰,當(dāng)我趕回家的時候……”
楚南聲音顫抖。
“都死了!全部都是尸體!到處都是血……”
“我當(dāng)時害怕極了,四處亂跑,喊著爹娘的名字,就在這時,我聽到姐姐的聲音,原來姐姐還沒有死,而是躲在密室中。”
“姐姐告訴我,是娘把她送進(jìn)密室,然后又主動引開了敵人,她還告訴我,敵人非??膳拢绕涫穷I(lǐng)頭的白衣人,就連一品境的幾位老祖,都擋不住他一劍!”
顧陽心中一驚,楚家曾姓段,一品境的老祖必然精通一陽指,這可是頂尖的一流武學(xué),然而依然擋不住白衣人一劍。
那人難道是宗師?
“你姐姐看清那白衣人的相貌了嗎?”
“我姐說,那領(lǐng)頭的白衣人戴著一張面具,好像是……黑無常?!?p> 顧陽眼眸一凝,黑無常,地府!
地府這個神秘而又強(qiáng)大的組織,終于再現(xiàn)了蹤跡,之前孟婆死后,顧陽還擔(dān)心會遭到地府的報復(fù),后來發(fā)現(xiàn)是他想多了。
地府這個組織太低調(diào)了,低調(diào)到連核心成員死了都不去復(fù)仇,反而不遠(yuǎn)千里,來滅楚家滿門。
這一切的背后,仿佛有只無形的大網(wǎng),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而且這位黑無常,聽起來應(yīng)該比孟婆強(qiáng)大多了,疑似宗師高手。
“我姐想拉著我去報官,我知道是行不通的,這樣的高手,官府就算查到了,也不敢招惹?!?p> 顧陽有些驚訝,沒想到他小小年紀(jì),就有這樣的見識。
“我知道家里有一門指法很厲害,不過父親不想我習(xí)武,所以從來都不傳給我,我就自己找,終于功夫不負(fù)有心人,我在父親房間的密室中,找到了那門指法?!?p> “可我剛翻看了一遍,那個帶著白無常面具的人……就出現(xiàn)了?!?p> 楚南眼中涌現(xiàn)出恨意。
“他帶著一群黑衣人,將我和姐姐包圍,我當(dāng)時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不想姐姐跪下來苦苦哀求,那領(lǐng)頭的白無常說,如果姐姐肯自盡,他就考慮放過我?!?p> “姐姐二話沒說就拿刀自裁了?!?p> 顧陽沉默,為這位姐姐而動容。
“那白無常也真的沒有殺我,只是拿走了那本指法秘籍,都怪我,害死了姐姐!”
顧陽拍拍他的肩膀,道:“不必自責(zé),恐怕你剛回去,就已經(jīng)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p> 顧陽心里其實(shí)有點(diǎn)奇怪,白無常幾乎將楚家滅門,絕對是個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之輩,最后怎么會放過楚南?
“師父,那門指法我雖然只看了一遍,但我從小過目不忘,已經(jīng)記了下來,要不我默寫給你吧。”
顧陽搖頭道:“那是你楚家的一陽指,不用給我?!?p> 一門一流指法而已,他并不是必須要得到,段家真正的絕學(xué)是六脈神劍,號稱天下氣劍第一。
楚南卻道:“我是真心想給師父的,一來師父學(xué)了才能更好的教導(dǎo)我,二來師父越強(qiáng),我也越有面子?!?p> 顧陽哈哈大笑,道:“不急,你先好好休息,傷好了再說?!?p> 楚南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羞澀道:“師父……你能借我二十兩銀子嗎?”
剛拜師就借錢,他非常難以開口,但是想到白櫻,他還是咬牙說了出來。
顧陽一怔。
“白櫻有個阿妹,被賣給了賭坊,想要贖身需要二十兩銀子,我想幫她……”
顧陽點(diǎn)點(diǎn)頭,道:“就是追殺你們的賭坊?”
“對,慶云賭坊?!?p> 顧陽冷笑一聲,道:“正好,傷了我徒弟,我還沒找他們算賬呢!真以為死幾個人這事就過去了?”
顧陽拍拍他的肩膀,道:“乖徒弟,還拿得動刀嗎?”
楚南立刻站起來,昂首挺胸道:“拿得動!”
顧陽哈哈大笑,笑聲中豪情萬丈,他將背上的紫金刀卸下扔給楚南。
“乖徒弟,先借你用用,走,我們師徒一起,殺人去!”
楚南也熱血沸騰,卻還是有些擔(dān)心道:“可他們是太守府的人……”
身為土生土長的云州人,他對于云州的土皇帝,還是有一絲畏懼的。
顧陽拍拍赤龍劍柄,殺氣騰騰。
“太守算個屁,就算是皇帝,該干還是干!”
楚南驚呆了,我?guī)煾高@么彪悍的嗎?師父你不是朝廷的捕快嗎?
“乖徒弟,你記好,朝廷的人只會在案發(fā)之后才來,真正想要保護(hù)身邊的人,只有靠自己拿起刀劍,我輩習(xí)武之人,什么都能丟,就是不能丟了那口氣!”
楚南張大嘴巴。
“可是師父,你不是維護(hù)法度嗎?你還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那是說給別人聽的,剛剛的話,才是說給自己人聽的,俠以武犯禁,不犯禁,那叫警察?!?p> “師父,什么是警察?”
“就是捕快。”
“???您不就是捕快嗎?”
顧陽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腦殼。
“師父,疼!”
“讓你廢話這么多!”
……
?。ǜ兄x堅挺001的打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