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泰倉皇遁走，所劫掠的金銀婦女，糧草輜重，半點兒不曾帶走。
目睹清兵退走，安平城的大街小巷，漸漸傳出稀稀落落的哭泣之聲。
金虹并沒有立刻上馬追趕！
一方面，他不能追，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追。
他不能追是因為身體原因。
之前被清兵撲倒在地，金虹已經(jīng)由衷的感覺到，力量的衰竭。
《玄功八十一變》縱然玄妙，可是，他畢竟僅僅只修煉到“第二變”的層次罷了。
縱使是“長生訣”，“氣盡自生”也是有其極限的。
寇仲與徐子陵也不能如此高強度激戰(zhàn)一晝夜！
再戰(zhàn)下去，金虹很難保證，他的氣血之力，還能夠“再生”多少次，由不得不慮。
“等我吃口飯，恢復了力氣，立刻就追上去！”
上官金虹的心中，如是想到。
而他不想追，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則是，按照剛才的局勢，斬殺阿巴泰，已經(jīng)并不廢多少力氣。
而阿巴泰！
還不能死！
確實，一開始金虹來到北直隸，就是為了殺死滿洲主帥阿巴泰。
可到真正與清兵交手，金虹才意識到，滿洲之兇猛，豈止在一個阿巴泰。
建奴進入中原劫掠，那是每年都有的事情，每年劫掠，清兵都能得到大量的財帛美女，百戰(zhàn)百勝，悍不畏死的驕悍無敵之師，正是在無數(shù)漢人鮮血，與美貌漢女的身體上栽培出來的。
年年得逞，這樣的一支雄兵，早已經(jīng)把中原當做了待宰羔羊，當做了糧倉錢庫，當做了妓院畫舫，沒有阿巴泰，還有多爾袞，還有多鐸......
滿洲八王，代善、濟爾哈朗、多爾袞、多鐸、豪格、岳托、阿濟格。
除了阿巴泰，另外七個宛若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其中多爾袞之兇猛狡詐，只怕是十個阿巴泰也及不上。
建奴之強，在于千軍萬馬，在于悍不畏死，而不在一個主帥。
“呵呵，悍不畏死！”
上官金虹眼眸冰冷。
他喜歡悍不畏死，只有這樣兇猛的獵物，斬殺起來才讓人熱血沸騰。
縱使大軍四萬又如何？
我自一人一劍，斬盡殺絕。
你們越是悍不畏死，我越要殺得你們知道怕死。
毫無疑問！
身為主帥的阿巴泰如果遇刺，清兵大軍很可能放下今年的劫掠任務，返回滿洲。
上官金虹心念閃動，已經(jīng)定下決心，不讓建奴個個知道怕死，他絕不傷阿巴泰這老狗一根毫毛。
嘭！
一腳踢開房門，只見總督府的大廳之中，地上鋪滿了撕裂的女子衣物，約三十余個不著片縷，嗚咽呻吟的美貌女子梨花帶雨，見到金虹進來，眾女大多數(shù)瑟縮的蜷縮在了墻角，污穢的身體發(fā)出恐懼的顫抖。
金虹雙拳緊握，他本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男人，貪花好色也是有的。
但是。
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心中，卻連一點點兒情欲也難以升起。
只見廳中的女子，無不是頭發(fā)蓬亂，臉龐浮腫，眼鼻嘴角都是血跡，身上皮膚更是到處都是淤青與血跡。
雖然女子們竭力遮擋住自己的隱私部位。
但是，上官金虹卻已不必去看，也知道這不大的總督府大廳，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
在大廳的中央，一個赤膊的女尸，圓睜雙眼，眼睛浮腫，宛若是見到惡鬼一般的絕望與恐懼。
“??！”
上官金虹忍不住揮劍撕碎女尸。
他當然知道這是不道德的，這樣做全沒道理，可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控制不住自己的劍。
在城中包了五斤熟牛肉，另外取了一大葫熱酒，金虹縱馬而出。
一路追隨著清軍行走的痕跡而去。
“殺！”
阿巴泰在安平縣吃了苦頭，可是，金虹猜測的半點兒不差，三十余年養(yǎng)成的驕傲自大，并沒有讓他生出半點兒退卻，反而依舊率領(lǐng)大軍南進，手段更加激烈的殺戮大明百姓，報復自己所受到的屈辱。
前往深州的途中，兵分數(shù)路，劫掠村莊，殺人無算。
青田村！
不過一百余戶人家的小村莊，莊中幾個老人，正在村頭柳樹下歇涼嘮嗑。
突然便聽到轟隆隆的馬蹄聲。
只見千軍萬馬呼嘯而至，馬上的漢子，個個身長體健，彎刀揮灑，老人們的頭顱，沖天而起。
“報仇，報仇！”
清兵們大聲嘶吼。
一些年輕的兵將們的臉上，滿是受盡了屈辱般的惱羞成怒。
阿巴泰大聲招呼道：“眾將士們聽著，南人對咱們無禮，咱們現(xiàn)在就還以顏色，現(xiàn)在我們不要金銀，不要錢糧，大家把南人漢子的頭顱割下，綁在馬上，把女子婦人們的衣服扒掉，拉在馬后，咱們要讓所有的南人通通知道，我大清的勇士，是不能白死的，我滿洲的戰(zhàn)士，更不是好惹的?！?p> 阿巴泰仿佛受傷的猛獸，相比于之前，僅僅是劫掠人口向北方驅(qū)趕，手段殘酷了不下百倍，導致北方漢民，無不是聞之而色變。
上官金虹對此即恨且痛。
恨的是，同胞宛若待宰羔羊，敵人將刀劍架在頸上，卻連拼死一戰(zhàn)的勇氣也沒有。
痛的是，不如此不足以摧敵膽，不如此不足以改天換地。
不經(jīng)歷一番肝腸寸斷，哪里有百萬漢民山河易色？
第二天夜晚，上官金虹終于縱馬趕上一隊清兵。
“鏘！”
只見一輪金光閃耀，劍氣橫空，金蛇狂舞。
即便是悍不畏死的清兵，見到這樣奪目的金光，漆黑色的大眼睛之中，也無不是流露出無盡恐怖的神色。
鮮血橫飛，震懾人心！
上官金虹與其說是刺殺，還不如說是追殺。
他從來就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蹤，清兵探馬觀看到金虹的身影，趕得及他一劍殺了，趕不及任憑離去。
似乎根本不在意阿巴泰知道他的方位。
事實上，阿巴泰也實在對他毫無辦法！
不論是分兵圍剿，還是槍林箭雨，甚至是紅衣大炮，可以殺人的法子，阿巴泰通通用了一遍。
可是，來人簡直根本不是人。
可以讓普通人死去千百倍的種種法子，對上官金虹毫無半點兒作用。
阿巴泰甚至不得不用漢人俘虜威逼，派遣使者厚禮招攬。
上官金虹又怎么會在乎他的威脅？
又怎能看得上他的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