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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遍萬里山河

第三章 天有雷霆,紫氣東來

踏遍萬里山河 北國春雪 2153 2021-12-31 00:05:03

  草原的風云變幻變換三十年,到趙胤超繼承州牧這一年,新的篇章悄然揭開,他時常會想起滔滔浩江,多少英雄事都淹沒在驚濤中。

  二十年前的今天,自己在叔父親信的陪同下穿過江北城的城門。十年前,他就是從這里隨軍出發(fā),穿過茫茫草原,和草原起兵廝殺。

  烈火在草原上翩翩起舞,草原人屠戮百姓、欺辱婦孺的場景歷歷在目。

  每每想起這些情景,他心中就會激起對草原人的仇恨,他騎著馬穿過莫石嶺,佇立在此凝望北方。深綠色寬闊的草原,黑色的烏云壓在天空,那刺骨冰冷的北方,在冬日中顯得沉重而悲涼。

  回首南方時,對岸的土地埋葬著趙氏先祖,一團團草絮在風中卷席著,悲涼和恨交織在一起。

  趙胤超雙眼漸漸酸楚,“南有家兮不可歸,江北殤殤兮無人回?!?p>  也許在這一切都是天地的安排。

  兩天后,江北衛(wèi)城城墻倒塌,一場大火席卷城中,江北衛(wèi)死傷慘重,消息傳到州牧府時,趙胤超也被震驚到了,他趕緊調(diào)集三千人前去防守江北衛(wèi)。

  恰逢此時,大火剛剛熄滅,城墻還沒有來得及修補,百姓們還沒從烈火中恢復,臺合部騎兵儼然壓境。衛(wèi)城一日之間被圍,然而臺合部目的很簡單,他們并不想在隆冬時節(jié)攻城,只是來震懾一下江北州。

  “真是有意思,現(xiàn)在連一個臺合部都敢來圍城了。”趙胤超正在看書,“繼續(xù)探,確保百里內(nèi)只有臺合部。”

  這時天空傳來一聲雷鳴,光芒照耀著大地,昌宜望著天象,眉宇間充滿疑惑。

  “天有雷霆,紫氣東來?!彼D過身目光迥異地望著趙胤超,心中默念道,“這是帝相。”

  城內(nèi)百姓已如驚弓之鳥,趙胤超走出門召集軍隊,他沒有被這些所謂異象嚇到。

  昌宜緊跟著趙胤超跑出去:“殿下,依我看,倘若百里內(nèi)無人,我們應當出奇兵,從背后直擊臺合部?!闭Z罷,天空飄起大雨。

  趙胤超攥緊拳頭,他明白這一戰(zhàn)的意義,勝利對整個江北州的百姓是多么的重要。

  “報!百里內(nèi)無人?!?p>  聽完斥候的話,趙胤超毫不猶豫抽出長劍,對著集結完畢的軍隊大聲喊道:“臺合部欺我江北無人,速與我出征,江北軍威不滅!”

  “江北軍威不滅!”

  “江北軍威不滅!”

  年輕的眾將士手持戈刃緊跟著將旗,騎兵在前,步兵列隊緊隨其后,北風壓抑不住眾將士的豪情。鐵蹄錚錚,勢必要踏破萬里河山。

  軍隊鏗鏘的步伐在草原上回蕩,江北雖小,但犯我者必誅之!將士的刀劍弓弩直破蒼穹,家仇國恨上百年,又有什么艱險值得害怕?

  “犯我者必誅之!”

  軍隊向一團黑云從江北城出發(fā),涌向北邊的江北衛(wèi),就像滔滔江水,如同一把利斧,仿佛頃刻間就能劈開草原圣地滄生山,旗幟在風中飄動著,像是不滅的烈火。

  臺合部已經(jīng)和江北衛(wèi)對峙了六個時辰,暴雨已至,地面變得愈加泥濘,臺合部可汗覺得大事不妙。這時探馬來報,方圓十里內(nèi)發(fā)現(xiàn)趙胤超部,趙字軍旗像是一團凜冬烈火。

  “趙胤超出兵了?”可汗臉上露出一絲陰郁。

  他上次見到趙胤超還是三年前,他永遠忘不了那個少年英姿,縱馬橫刀大破諾王庭主力。想到這,他不由得哆嗦一下,他雖然料到趙胤超會出兵,但往日情景依舊歷歷在目。

  “我知道了,不用怕,大可汗王會率部支援的。”臺合部可汗說,“繼續(xù)探?!?p>  沒過多久,趙胤超騎著馬站立在一個山坡上,他望著不遠處臺合部軍營,心中感嘆天地悠悠,臺合部兵馬還在集結,趙胤超壓根不給他們機會。

  “將士聽令,只管拼殺,片甲不留!”

  “得令!”

  從這一刻起,八千江北士兵像暴雨中的閃電,臺合部騎兵被困在泥濘的土地上,趙字軍旗的恐懼籠罩著臺合部身心,他們逃也逃不掉,雙方陷入一場近身鏖戰(zhàn)。

  遠山起伏的線條和灰暗的烏云融為一體,頃刻間電閃雷鳴,映襯著刀光劍影,大丈夫一身肝膽何懼艱難?一聲聲怒吼道不盡仇恨,唯有手持利刃在暴風雨中奮力廝殺。

  三千中軍直接殺進可汗帳,騎兵們還沒來得及沖殺,便被長戟擊于馬下,這是天時地利。

  “大可汗王的軍隊呢?”可汗大喝道,他的心冷到極點,心中清楚自己被賣了。

  臺合部可汗是大可汗王的弟弟,也是王位繼承的有力人選,這次圍城是自己大意了。畢竟江北衛(wèi)城破,領兵來攻并沒有什么蹊蹺地方。

  江北軍士越殺越近,眼看就要逼近軍帳,領頭的正是那個讓人膽寒的少年,不,此刻那個少年已經(jīng)長大了。

  趙胤超的坐騎越過人群,凜冽的槍尖直逼臺合可汗,可汗眼看無力反擊,他充滿遺憾地抽出馬刀自刎,這位曾征伐草原的可汗,在彌留之際仍然對自己的境地感到悔恨。

  與此同時,長槍刺進可汗胸膛,伴隨著飛濺的鮮血,可汗的草原夢碎了。

  主帥已死,臺合部士氣瞬間崩潰,草原兵作鳥獸散,江北軍士一路追殺,一直追出三十里,遍地都是人與戰(zhàn)馬的尸體,獻血濺灑三十里。

  臺合可汗戰(zhàn)死的消息傳到王庭中,大可汗王先喜后悲,他仰天長嘆:“臺合部果真敗了,趙胤超真是少年英主啊,一日不除,草原將一日不得安寧?!?p>  就在趙胤超回師返回江北城時,一封情報送到州牧府上,朝廷統(tǒng)兵的上將軍死了。聽到這昌宜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上將軍是朝廷最富謀略的統(tǒng)帥,他這一死,朝廷手中就沒有厲害的統(tǒng)帥了。

  “上將軍雖然強于謀略,但他已經(jīng)成為外戚執(zhí)政的障礙了。外戚們自然不會容忍他的存在,殺了上將軍,收回軍權,屆時太子就是一個新傀儡?!辈苏f。

  上將軍是被謀反罪殺死的,理由是在太子面前抽出刀劍,但是上將軍說自己是為了殺刺客。

  廷尉并沒理會這一事實,只是幽幽道:上將軍即便是為了殺刺客,恐怕殺過刺客,反手就會殺了太子。

  聽完這話,上將軍便不再解釋了,還有什么比被莫須有更令人寒心?最后,他被押送東市斬首。

  這一天,江北的天空升起一陣狼煙,煙霧隱約顯示出一個龍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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