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古有神獸，頭大身小，長十?dāng)?shù)尺有余，目若銅鈴，來去如風(fēng)，嘯之則聞聲為“年~”，故名年獸。每至除夕日，年獸入世，進(jìn)村落，吞噬牲畜，害人性命，人之所懼，每到此日便奔走逃竄。后得神仙指點(diǎn)，得知年獸懼怕三物，即紅色、火光、巨響。后人每到此日，人邊相聚貼紅紙，掛紅燈，放鞭炮，通宵守夜嬉鬧，聲響俞大則佳。待次日雄雞打鳴，年獸自去，人們則會奔走互告：“又熬過一個年?！边^年的習(xí)俗便由此而來。
在去往京城的商隊(duì)里，洛洛正圍著一個大叔嘰嘰喳喳，吵著讓大叔講關(guān)于京城的各種傳聞，以及京城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貨物堆頂上還斜躺了一個男子，一身的窮酸，一個大光頭，看著模樣像是個游僧，就是嘴角還叼著一片不知名的樹葉，沒啥正經(jīng)的躺在貨堆之上，這散漫的樣子哪里像個出家人。
“丫頭，你看，前面就是京城了?！彪S著大叔手指的方向，一個恢弘的城門矗立在眼前。
“哇！京城可真大啊，連城門都這么氣派。”洛洛露出沒見過世面的驚詫。
懷恩哼了一聲，翻身從貨堆頂上下來，對著商隊(duì)的大叔拱手做了個揖，道：“謝謝?！庇纸o商隊(duì)付了銀兩，在洛洛腦門上又彈了一下，接著道：“接下來我們便告辭了，進(jìn)城時要檢查路引和關(guān)碟，商隊(duì)多出兩人也怕給大伙惹麻煩?！?p> 大叔接過銀子，還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fù)蠐项^，道：“不用客氣的，都是行走江湖，也要相互照顧，再說了，我還挺喜歡這個小丫頭，一路上多了不少歡樂?！?p> “是啊是啊，這丫頭就是大伙的開心果?！鄙剃?duì)的其他人也聞聲符合。
洛洛一臉得意的看著師父，好像再說：看吧，看我多受歡迎。
懷恩再次謝過，和眾人道別。
“明日是除夕夜了，每年除夕夜皇上都要大宴臣子，也會取消宵禁，是全京城一年最熱鬧的日子，今日子時起京城就要關(guān)閉，明日起就不得進(jìn)京了，你們要進(jìn)城也得快些。若是在京城遇到麻煩，就去同福商號找我們，我們會在那里過完正月十五才走?！贝笫寮?xì)細(xì)說道。
“謝謝大叔。”洛洛拱手謝過。
和商隊(duì)告別后，商隊(duì)的車馬依次進(jìn)了京城。
看著漸漸落下的日頭，洛洛終于忍不住問了：“師父，為啥咱們不和商隊(duì)一起進(jìn)去，咱們又沒有路引，這下子要在城外過年了嗎？”
“傻孩子，商隊(duì)路引和關(guān)碟都明確注明了商隊(duì)內(nèi)的人數(shù)和每個人的性別體貌，咱們加進(jìn)去才是給他們?nèi)锹闊?。大叔他們都是好人，你舍得讓他們?nèi)巧下闊俊睉讯餍πΑ?p> 洛洛頭搖的撥浪鼓一樣。
“不過，師父，你哪來的那么多錢？咱們的錢不是在蜀中的時候都花光了嗎？”是的，花光了，被洛洛吃光的。
懷恩突然露出一絲狡黠，仰頭四十五度，貌似平靜地道：“那個，咱們不是賣了風(fēng)家酒鋪的鋪?zhàn)勇??！?p> 那家鋪?zhàn)游恢煤诵?，原來又是滿城聞名，自然是賣了個不錯的價錢，然后這些錢就這么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匮b進(jìn)了懷恩的口袋。
洛洛一臉黑線。
懷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哈哈”地打岔過去。
“那師父，咱們咋進(jìn)城？一會天黑城門可就關(guān)了?！?p> 誰知懷恩卻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掏出一卷文書樣的東西，“誰說我沒有?！?p> 然后就大模大樣的帶著洛洛向城門走去。
不愧是京城，光城門就如此輝宏氣派，洛洛感覺自己站在城門下仰望時真的有一種人為螻蟻之感。此門是京城的南門之一，上面門匾上“永寧門”三字赫然醒目，永寧，正為永遠(yuǎn)安寧之意。
也不愧是京城，再加上即將過年，門口的守衛(wèi)盤查更是十分嚴(yán)格，洛洛一顆心直接懸到了嗓子眼，卻瞧著師父平靜安然的拿出那卷文書遞給守衛(wèi)，守衛(wèi)看過之后竟然行了個禮，然后就放行了？！即沒搜身，也沒查行李？莫非師父是什么官宦之后？
洛洛一頭的問號。
剛進(jìn)了城，洛洛就忘記自己想問什么了，因?yàn)樗谎矍暗木跋笳鸷车胶喜粩n嘴。寬敞的大街，完全足夠四輛馬車并行，井井有條的街市，連街上的人群個個都是衣著華麗，眉開眼笑，所見之處一片富足景象，反觀之他們倆才像是流浪的乞丐，格格不入，難怪往來眾人都要以同情且憐憫的眼神看他們一眼。
“那個，師父，我們現(xiàn)在去哪？找個客棧嗎？”洛洛扯扯師父的衣袖。
“客棧，那多貴，咱們找個不要錢的地。”懷恩挑笑。
洛洛一臉黑線，那賣了風(fēng)家酒鋪那么多錢呢。
“你瞧，接我們的人來了?！睉讯髋?。
洛洛順著看過去，果然一輛馬車正朝他們飛馳過來。這馬車真豪華啊，紅木車身，金玉車頂，在夕陽下閃耀的竟是車頂上鑲嵌的一顆大珍珠。這馬車隨便掰一個零件下來怕是都夠買一個宅子了。
馬車在他們面前停下，侍從掀開門簾，一個穿著極為華麗的女子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他穿著繁復(fù)多層卻輕如燕羽的廣袖流仙裙，輕紗飛揚(yáng)，懷佩叮當(dāng)，衣裙的面料在陽光里竟然熠熠發(fā)光。洛洛直接看呆在了原地。只見他鉆出馬車，頭頂上的珠釵晃悠起來，幾乎閃瞎了洛洛的眼睛。這女子用白紗蒙面，并看不清樣貌，只是身材高挑，顯得有點(diǎn)健碩。
只見他跳下馬車，就直直往懷恩撲過去，然后就緊緊抱住了懷恩，還一邊抱著一邊捶打：“你個死鬼，這一走十幾年了，還帶個孩子回來，嚶嚶嚶?！?p> 懷恩一臉黑線，一掌將他推開，“這是我徒弟洛洛?！?p> 洛洛的表情正從驚詫、茫然、震驚、憤怒……還沒轉(zhuǎn)變完，那個女子竟然一把抱起她來，對，直接抱起來，還在空中轉(zhuǎn)了圈。
“哎呦，真可愛的丫頭，好輕啊，跟著你這個窮酸師父都吃不飽吧，要不跟著我，保證幾天就讓你的肉全長起來?！闭f著說著女子的嘴直接就想往洛洛的臉蛋上湊。
懷恩一掌過來，直接接了洛洛到自己懷中，緩緩放在地上?！斑@是我的徒弟，你離她遠(yuǎn)點(diǎn)?！?p> 看著懷恩眼中威脅的神色，女子哈哈大笑起來，“喲，這么緊張呀，認(rèn)識你十幾年了，可沒見過你這么緊張誰?！?p> 懷恩瞪了他一眼，轉(zhuǎn)頭對洛洛介紹：“這個家伙你不用理他，他叫李暃，安裕王世子，小時候身體不好老當(dāng)女孩養(yǎng)，誰知現(xiàn)在被養(yǎng)成了一個就喜歡穿女裝的變態(tài)?！?p> 洛洛還在震驚中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剛剛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你還說呢，我小時候身體不好，被我父王送去蓬萊修煉調(diào)養(yǎng)身體，那時候你還不是以為我是個小姑娘，一天到晚說要保護(hù)我?！崩顣浐叩?，“如今長大了，反而不認(rèn)賬了?！?p> 懷恩一頭黑線。
“所以，美女姐姐你是男的？”洛洛的腦子掰不過來了。
“好了，別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了，快回府吧，家里已經(jīng)讓備下了酒菜，就等你們回去了。”說罷，這個身材健碩的“姐姐”便不由分說將二人推上馬車。
馬車?yán)?，漂亮“姐姐”終于摘下面紗，這張臉也確實(shí)長的挺女人的，白皙的皮膚，濃眉大眼，高挑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只是不難看出，這張臉缺少了女人的媚態(tài)，眉眼之間還是有著男子的英氣和爽朗，但是卻露著一絲病態(tài)。
“那我到底是叫你姐姐還是哥哥呢？”洛洛哭笑不得。
“嗯，叫姐姐吧，姐姐好看?！崩顣浐俸傩χ?p> “小暃，你不是王府世子嗎？皇上能容許你現(xiàn)在這般胡鬧？”懷恩問道。
“師哥，你以為我當(dāng)年被家人強(qiáng)帶回來是我父王心甘情愿的么，我要是不像現(xiàn)在這般胡鬧才怕是早就活不成了?！崩顣涱B劣的表情下透出一絲冷靜和恨意，然而，這些情緒一閃即過，換回臉上的又是紈绔子弟獨(dú)有的不著調(diào)，“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回府吃大餐。今天你們先休息，明天是除夕，白天可以在西市逛逛，西市有胡商賣上好的葡萄酒，還有漂亮的胡姬跳舞，到了晚上正好在我家過年守歲。”
師徒二人看李暃不想多說，便不再問，就靜靜聽著李暃說著京城的風(fēng)土人情，哪里的酒菜好吃，哪里的姑娘漂亮。
不久后，馬車便到了安裕王府大門口。
安裕王是當(dāng)今皇帝的堂弟，隨皇帝征戰(zhàn)天下，滅九國，統(tǒng)一中原，與蕭延和被并成為南北雙煞。大一統(tǒng)后，皇上先后分封了自己身邊這幾個隨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而蕭延和，戰(zhàn)功卓著，便也封了唯一的異姓王，封地西涼，也就是現(xiàn)在的西涼王。而同姓宗親中分有封地僅有三人，其他都封了些閑散王爺，沒有實(shí)權(quán)、也沒有實(shí)事。
而安裕王，正是三人中權(quán)利最大的一人，他如今手握兵權(quán)，在大徵國東南沿海之地操練海軍，抵御倭寇海盜，但是十年間卻也極少回家。
安裕王府，雖說是氣派，但是卻沒有洛洛想象中那么金碧輝煌的奢靡，反而透著點(diǎn)武將才有的規(guī)整肅殺之氣。這個世子的做派在整個王府中就顯得有那么點(diǎn)格格不入了，只見他悠悠哉哉地從極盡奢華的馬車上下來，眾心捧月似得被人簇?fù)碜哌M(jìn)王府，還沒走進(jìn)大門，貂皮大氅也披上了，還有趕緊送上來的鎏金手爐也捧上了，還跺著小碎步，一邊走一邊念叨：“大冬天的，太冷了，這身羽袖翠仙裙好看是好看，就是太不禁冷了，凍死本世子了。”
跟在后面的洛洛看到直接打了個哆嗦，扔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
懷恩則是抿嘴一笑，跟著便進(jìn)了王府。
李暃就讓他們住在自己的院子里，王府七進(jìn)的院落，父王常年不在京城，母親在他小時候就已經(jīng)不在了，如今府里面住的也就只有父王的幾房小妾，他和幾個庶出的妹妹，著實(shí)是空曠的很。
“走，我先帶你們在府中逛逛?！崩顣涱I(lǐng)著他們參觀著王府，美其名曰怕他們迷路?！澳憧催@正堂和后面的主位的院子，就是我父王的院子，里面有一個閣樓叫做‘琴瑟’，是修給我母親的，取得是琴瑟和鳴之意，自我母親去后父王就封了這里，再也不許任何人進(jìn)入?！?p> 洛洛看了看正堂上面懸掛的匾額，上書‘忠孝仁義’四字，寫的蒼勁有力、鐵畫銀鉤，看來必是習(xí)武之人的手筆。
李暃看到洛洛的眼神，便隨口解釋道：“這是我父王寫的，他一生忠君愛國，征戰(zhàn)沙場，曾經(jīng)也有著護(hù)國大將軍的名號，可惜我，不像他。”
接著他們來到后庭，后庭中的院子分了三處，風(fēng)格倒是都不統(tǒng)一，和整體的王府風(fēng)格也相距甚遠(yuǎn)。東廂這邊剛剛走近就聞著濃郁的脂粉味，雖是寒冬臘月，里面竟然也有花香鳥語，李暃介紹道：“這里是逸香閣，里面住的是我們家老爺子的妾室們，都是些跟了我父王很久的老人，里面現(xiàn)在住了多少個人我還真沒算過，我父王也不?；貋?，家里就我一個男子，不方便進(jìn)去，還是怕有閑話的，對了，還有我?guī)讉€庶出的小妹，也住在這里?！?p> “看來王爺艷福不淺?！睉讯鬓揶硇Φ?。
洛洛撇撇嘴。
“女人多了是非多，你們呀，這幾日別的地方可以逛，這里不要隨便進(jìn)來。”李暃又仔細(xì)叮囑道。
接著，又帶著他們走向西廂，西廂這邊的院子倒是與眾不同，亭臺樓閣、還有江南獨(dú)有假山湖石，種著四季常青的松柏，整個院子顯得在冬日里生機(jī)勃勃?！斑?，這里漂亮吧，這西廂院子叫‘指月齋’，里面住了我父王的一位美人，老爺子自己從江南帶回來的，長的估計(jì)神仙也不過如此，父王專門為她修了院子，讓她自己住在里面，可是氣死我那些個姨娘們了，不過這女子在家時從不出院子，現(xiàn)在又被我父王帶去了沿海，現(xiàn)在里面沒人，你們要是想逛逛就自己進(jìn)去逛，這院子修的漂亮，很多江南名宅也不如這里精致秀美。”
“然后，中間這最大的院子就是本世子的居所啦，你們就隨我住這里，平日里我一個人也是無聊的很?！崩顣浿钢虚g最大的院子喜笑顏開的向二人炫耀。
洛洛看著這院子直接腦門青筋直跳，這是恨不得把黃金貼到墻上，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錢。進(jìn)了院門，從庭廊的柱子到屋里的墻面，都貼滿了金箔，就像是一座拿黃金打造的屋子，屋子里更是雕梁畫棟，光是院子里幾幅巨型彩繪壁畫都叫人嘆為觀止，屋子里面更是綴滿了碩大的夜明珠為燈，顆顆雞蛋大小的東珠點(diǎn)綴其上，要知道這隨便一顆東珠都價值千金。洛洛默默看了師父一眼，師父啊，你師弟這么有錢，你咋整天窮酸的像個乞丐呢。
洛洛又看了一眼這個打扮的比女人還像女人的男人，這個恨不得把‘我有錢’寫在臉上的男人，再看了看窮酸的師父和窮酸的自己，深深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里面特別暖和?！崩顣泿е乓奶裘伎聪蚨?。
洛洛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道：“確實(shí)是暖和，完全感覺不像冬天。”其實(shí)他們修行之人從來不怕冷，你看師父一年四季再冷再熱穿的都是這么一身單衣，還這么破……
“哈哈，我這屋子可是有秘密的，我的屋子這是有兩層墻，兩層墻壁之間全部鋪滿了花椒，花椒生香驅(qū)蚊，冬季更是生熱保溫，是不是絕美。”李暃炫耀著他的杰作，“你們知道嗎？在宮里啊就有椒房殿，那可是皇后的居所，椒房椒房就是這么來的?！?p> “我還以為是金屋藏嬌呢?！甭迓謇浜咭宦暦藗€白眼。
“丫頭，按照輩分我可算你師叔呢，你可得對我尊敬點(diǎn)?！崩顣浬斐鏊睦w纖玉指輕點(diǎn)了一下洛洛的鼻尖，嚇得洛洛直接退后了三步。
懷恩搖搖頭，十年不見，這小暃兒怎么變成了這樣子。
等他們收拾妥當(dāng)，李暃又命人送去了換洗衣裳，款式雖然普通，但材質(zhì)絕為上品。又命人準(zhǔn)備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看得洛洛口水直流，瞬間覺得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笨柿子順眼多了。
李暃換上了一身男裝，倒顯得更有三分秀美之感。
“咱們今天先隨便吃點(diǎn)，然后早些休息，明日再去吃好的?！北渴磷拥哪铀坪跤猪樠哿藥追?。
酒過三巡，雖然師父喝的是水，但是明顯李暃已經(jīng)醉了，兩頰緋紅，雙目迷離，說著些摸不清頭腦的話，然后竟然扯著師父秉燭夜談、互訴衷腸去了。
懷恩向洛洛使了個顏色，讓她自己先回去休息，或者是想在院子里逛逛也行。
洛洛嘟著嘴，滿眼不開心的走在院子里，深吸一口北方獨(dú)有的凜冽的寒風(fēng)，大罵一聲：“什么嘛！人妖！還搶我?guī)煾福 ?p> 洛洛回去也睡不著，便在院子里瞎轉(zhuǎn)悠，卻聽見指月齋里面?zhèn)鱽砗哌蠛哌蟮穆曇?，聲音雖不大，但是在夜深人靜的院子里顯得格外清晰。
“那里不是現(xiàn)在沒人住嗎？怎么有聲音？”好奇心強(qiáng)大的洛洛蹦跶地就跑了過去。
順著聲音，果然在指月齋的假山叢之中找到了一只奇怪的小獸，約莫小狗般大小，它頭大身子小，腦袋就像是年畫里的獅子頭，眼睛大大的就像兩顆大銅鈴，發(fā)出哼唧哼唧的聲音。這小家伙看到洛洛竟也不怕，甚至直接哼唧哼唧的就往洛洛身上蹭，洛洛伸手給它，這小家伙竟然真如小狗一般伸出舌頭舔了舔洛洛的手，逗得洛洛哈哈大笑。
“你為什么在這里？是餓了在找吃的嗎？”
小獸蹭蹭她，又扯了扯她的褲腳，向指月齋的屋子方向跑去。
“是要我過去嗎？”洛洛跟上，瞧見小獸停在指月齋門口哼哼唧唧?！芭?，原來是你想進(jìn)去，門鎖著進(jìn)不去是吧?！?p> 小獸竟然能聽懂似得點(diǎn)點(diǎn)頭。
“不行不行，這是別人的屋子，我們不能亂闖的。”
小獸低落的垂下頭，哼哼唧唧地，它的肚子也恰好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音。
“這個房子里面有吃的嗎？”
小獸哼唧哼唧點(diǎn)點(diǎn)頭。
“這屋子里面許久沒住人了，肯定沒吃的，走，姐姐屋子里面有好多吃的，我?guī)闳コ浴！甭迓宓皖^一把抱住小獸，準(zhǔn)備帶回去，正好那一桌子菜還有剩的沒吃完。
誰知小獸猛地跳下洛洛的懷抱，一頭竟向房門撞去，咣咣咣的發(fā)出聲響。
“好了好了，別撞了，我?guī)湍汩_。”洛洛怕小家伙聲音太大，把下人引來就不好了，想著反正屋子里面又沒人，那個笨柿子也說了他們可以隨便逛，那進(jìn)去看看也沒什么不行吧。
于是便躡手躡腳的準(zhǔn)備開鎖，誰知手剛剛搭在門上一推，門便開了，這門沒鎖？那剛才這小家伙怎么那么大力撞都沒撞開呢？
洛洛還一頭霧水，小獸已經(jīng)蹦蹦跳跳的跑到屋子里，一蹦就上了桌子。
洛洛點(diǎn)了火折子，看了一下屋子里的布置，卻覺得奇怪的緊。這里不是王爺小妾的居所嗎？怎么廳堂里擺著的竟然是供臺，供臺上擺著供品、香火蠟燭，而供奉的竟然是一個個一層層密密麻麻的無字牌位。莫非這里是祠堂？但是為什么供奉的全是無字牌位呢？洛洛正在納悶，卻看見小獸跳到供臺上，呱唧呱唧的吃起了供品和香火蠟燭。洛洛頓感無語，這個小獸到底是個什么玩意，竟然是以香火蠟燭供品為食，但是看著它小狗一樣，似乎完全無害。
洛洛就這樣托著下巴看著小家伙大快朵頤的美餐一頓，直到它打了個飽嗝，開心得又在洛洛的手邊蹭來蹭去，似乎是以示感謝。
洛洛也毫不客氣的一把抱住這小獸，“嘿嘿，我既然喂飽了你，那你就跟我走吧。”明天去問問師父這個是什么玩意，洛洛心里念叨著，便緊緊抱起小獸就溜出了指月齋，跑回自己的小屋。
旁邊房間的燈還滅著，看來師父被那個笨柿子拉走秉燭夜談還沒聊完，便氣呼呼的吹了燈睡覺了，這小獸也沒忘記放在自己的枕頭旁，睡覺時候也用手緊緊摟著，生怕它跑掉一樣。
這小獸似乎也貪戀著洛洛身上的氣息，踏實(shí)的睡著了，還打起小呼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