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五月是一個見不到一滴雨而太陽又肆意發(fā)威的月份。在太陽的照射下,學(xué)校里一直抬頭挺胸的幾棵大樹都敗下陣來,低著頭默認(rèn)自己是手下敗將,偶爾幾個被曬的干癟的樹葉垂直而落,似乎在呼喚雨的到來。周圍一切都失去了往昔的生氣,大家都盼雨降臨。
學(xué)校里也停水兩天,幸好今天已經(jīng)是周五。同事們都盼著回家呢。就在快上最后一節(jié)課的時候,廣播里突然傳來留下三十歲以下老師明天幫忙下水的通知。頓時,辦公室炸開了鍋,有的老教師幸災(zāi)樂禍,“年輕就是好,可以多干活”。有年輕教師的抱怨“真煩,抬水都得老師抬。”陶景溪覺得能幫學(xué)校做點事挺好的,她在心里盤算著今晚上去外面田間散步的事,五月的田間地頭應(yīng)該特別美。
晚飯過后,陶景溪正準(zhǔn)備在宿舍里運動一會,突然傳來敲門聲,原來是郭老師來約操場上走路,陶景溪邀請郭老師一起到校外走路觀風(fēng)景。郭老師說:“外邊大車太多,太灰了。”表示不去,而陶景溪又特別想看看外邊的田地,于是他們便自行安排了。
學(xué)校就在張家村和王家村的交接點上,學(xué)校門口路的對面往右拐就是一些田地。此時的田地間到處是荷葉,大片的小片的,看上去就像一把把大大小小的圓綠傘,一陣風(fēng)吹過,這些傘相互碰撞著,又像一個個調(diào)皮的長著圓溜溜的腦袋的孩子。偶爾荷葉中露出幾點粉色,那是含苞欲放的荷花。五月荷花尚未開放只是蓄勢待發(fā),六七月才是荷花開得最盛的時候。不時,一只蜻蜓立于小荷之上,像極了一個在鋼管上跳芭蕾的舞女。一大片的綠再加上幾點紅配上幾個荷埂子行走的人,就是一副漂亮的水墨畫。陶景溪多想把它照下來或畫下來啊,可惜沒有照相機也沒有筆墨。涼風(fēng)徐徐吹過,好舒心。陶景溪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嘆:“日子真好!”走過荷田,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圓圓的魚塘,魚塘里的水清澈極了,水在夕陽的照耀下泛著金光,金色的碧波乘著微風(fēng)玩起了滾球球的游戲,一轉(zhuǎn)轉(zhuǎn)滾來滾去。偶爾一條魚從水中一躍而起,濺起朵朵水花,給安靜的魚塘帶來不少的活力。池塘周圍的大樹,筆直而粗壯,像極了守衛(wèi)池塘的哨兵。
快到一個岔路口了,一條是經(jīng)過魚塘西埂通往溫泉寺,一條是直走通往王家村的主道。兩條路都可以繞回學(xué)校。陶景溪選擇了路過魚塘的一條。這是一條長滿雜草的小道,路只有二十來厘米寬,中間不長草的地方剛剛夠一個人單腳走路,這是一條有趣的小路。前方幾棵大樹時不時發(fā)出沙沙沙的聲音,更加增添了人的愉悅感。一路上,陶景溪哼著小曲,感覺美妙極了。
晚上,只聽外邊涼風(fēng)的幾個年輕老師互相邀約著到街上吃燒烤,尤其以丁曉文的聲音最大。他們怎么也不會約陶景溪的,陶景溪也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一覺醒來,太陽已經(jīng)老高,幸好離抬水的時間還有半小時,她趕緊洗了蓮臉便到操場等候水車的到來。不一會,只見一張大大的東風(fēng)車開到學(xué)校土廠邊,教學(xué)樓下停住。陶景溪趕緊過去。校長問:“其他人呢?怎就你一個?”她忙回答:“他們也在的,可能來著了吧!”
開始抬水了,水是五斤裝的水,對于從小做慣了農(nóng)活的陶景溪來說,一只手一桶或者兩桶都不是難事。這樣來來往往十來次后,學(xué)校的同齡同事們方才三三兩兩到來。有的沒睡夠還揉著眼睛,有的抱怨著休息的日子還要來抬水。其中一個老教師王老師,沒有回家也加入到了抬水的行列中,抬水過程中他提議待會抬完水,大家一起去摘野楊梅。在場的人都同意了。陶景溪歷來喜歡山山水水,抬完水就在宿舍等著同事召集摘楊梅。
不一會,外面?zhèn)鱽硗趵蠋煹穆曇簟白吡烁?,摘楊梅。?p> 陶景溪應(yīng)聲戴上帽子出了宿舍。一會同事們都來齊了,一車人七個人。大家一路上王老師開著玩笑惹得大家嘻嘻哈哈一路。
不一會,傳說中的“原始森林”米魯?shù)搅?。這是一個極其偏僻的小山村,在村子的后面有一排高高的山,抬起頭必須仰望才能看到山頂。聽說,這座山上“寶貝”橫生,什么野楊梅、野山芋、大首烏……都有。
一行七人上山了,路上同事們嘻嘻哈哈笑個不停,陶景溪覺得很奇怪,他們說的一點不好笑啊。干嘛笑呢?尤其是王老師說了一句:“林慶,你別沒買票就上車哦!”其他人突然就笑得前仰后合。陶景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看這個瞧瞧那個,覺得怪!她也沒有問??傊麄冋f的話對于陶景溪來說就好像是衛(wèi)星信號一樣,需要解碼。但是她歷來都不是一個好事之女,也就不管了,她就像一個空氣一樣跟著他們走在后面。突然,其中一個姓李的老師說:“咦?好像陶景溪也來了呀!人呢?”陶景溪趕緊笑瞇瞇地應(yīng)聲:“這里!”她頓時覺得有一點點存在感,因此對這位李老師充滿感激之情。
這位李老師,是一個比陶景溪大三歲的女老師,平時話也不太多,但是還是比陶景溪的話多一點點。
這座山真是名不虛傳的“原始森林”,進入山中,明顯感到全身上下涼了一大截,厚厚的樹葉就像一床繡著紅黃綠各種圖案的大被子,腳踩上去發(fā)出嚓嚓嚓的聲音。一棵挨著一棵的大松樹負勢而生,它們就像一個個飽經(jīng)滄桑的老人,經(jīng)風(fēng)沐雨千百年。其山勢也特大,長長的土臺階拾級而上,從下往上勉強也還可以順利上去,但是從上往下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如果不用棍子探路,一不留神就有摔下去的可能。
走過一個凹子,大家都累了,于是找了一個平坦的地方休息。休息之時,陶景溪才發(fā)現(xiàn)原來林慶老師與汪露老師是一對情侶。當(dāng)問及什么時候結(jié)婚時,汪露說道:“誰跟他結(jié)婚?。 蹦樕线€是流露出說不出的得意與幸福。陶景溪有些失落,自己的同齡人都有男朋友了,而自己連個認(rèn)識的同齡男生都沒有。
那天回來之后,她感覺到自己需要找個男朋友,因為她的人生信條之一就是:每個年紀(jì)都得干該干的事。而現(xiàn)在的她也二十二歲了,不說結(jié)婚,也該有個結(jié)婚對象了吧!她知道時間一晃就過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