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奔雷刀法
厲飛羽搬進了外刃堂外門弟子所住的獨門小院，也如愿穿上了玄衣勁裝。
只不過，不知是雜務殿的執(zhí)事弟子粗心大意，還是對厲飛羽刻意‘照顧’，分發(fā)給他的一套玄衣勁裝，竟大了好幾號。
他才十二歲，瘦的像只猴子，一套精壯漢子所穿的衣衫，套在身上實在太過滑稽。
無奈之下，厲飛羽只好連夜‘改造’，腰身、褲管、袖長等統(tǒng)統(tǒng)拆線后，重新縫制一遍。
好在他從七八歲開始，凡事都要自理，所以，針線活也不是很生疏，就是針腳歪歪扭扭的，一套好好的玄衣勁裝，硬是讓他穿出一副‘發(fā)面團’的既視感……
對此，厲飛羽從未有過任何怨言。
甚至，當紅袖姑娘專程前來，查看外刃堂那幫家伙，是否刻意針對厲飛羽時，他都沒說過什么。
他的唯一愿望，就是盡快開始修習上乘武功，練成一身驚天動地的大本領，殺盡野狼幫的那些畜生！
只可惜，他的這一愿望，很快就要破滅了。
厲飛羽郁悶的發(fā)現(xiàn)，其他所有外刃堂的弟子，每天除了吃飯睡覺，整天都在丹房、藏書閣、演武廳等處忙碌；
可跟他一起進來的這十二個人，外刃堂竟然沒有安排任何事務，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什么事都不讓你干。
就好像，外刃堂管事的，把他們這一批外門弟子給忘記了……
剛開始幾日，厲飛羽沒覺得什么異常，以為所有新進外門弟子都是如此，讓他們先熟悉熟悉環(huán)境，再行安排修習武功等。
可一個多月過去了，他漸漸意識到不對勁。
尤其令他頭疼的，是跟他一起入門的另外十一人，發(fā)現(xiàn)他們這一批弟子被人刻意針對，紛紛跑去事務殿詢問。
回來后，除了那名叫韓鳴的少年沒吭聲，其他人開始不依不饒，冷嘲熱諷，鬧得不可開交。
要不是他們自忖打不過厲飛羽，估計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最后，鬧騰的不行，外刃堂一名管事的副堂主出面，將那十一個人送到別處去，事情方才漸漸平息下去。
空曠的一條小山谷，十幾座獨門小院，便只剩下厲飛羽一個人住在那里，孤零零的，從來不曾有人過問。
厲飛羽不服，跑到事務殿去接領宗門任務，卻被告知，他目前只能接到一個‘灑掃庭院’的差事……
……
這一次，厲飛羽沒爭也沒吵，而是默默接下‘灑掃庭院’的差事。
人不能總閑著，否則，容易出事。
當然，之所以主動去灑掃庭院，也是他通過觀察后發(fā)現(xiàn)，外刃堂弟子們每天早晚兩個時辰，基本都會在演武廳練功。
就算自己學不到什么真正的上乘武功，但多看看別人練武，起碼也能增長見識。
至于偷學武功之事，他想都沒想。
外刃堂明確規(guī)定，不經(jīng)過堂主準允或親傳，偷學私練外刃堂藏書閣的功法，輕則廢去修為逐出宗門，重則處死！
這個霉頭，厲飛羽可不想去觸。
別人偷學私練，可能送點銀子或?qū)€熟人，稍加疏通便可蒙混過關，可要是他被發(fā)現(xiàn)，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
這一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于是，厲飛羽的生活開始規(guī)律起來。
恍惚間，他似乎回到了雜役弟子的時候，每天雞鳴頭遍起床，練習三遍‘奔雷刀法’后，便去演武廳等處‘灑掃庭院’。
然后，在沒人注意的時候，觀察那些外門弟子練功，細細揣摩。
回到自己的獨門小院后，他會花一點時間，將日間所看到的武功招式回想一遍，與自己所練的‘奔雷刀法’相互印證。
如此這般，一轉(zhuǎn)眼半年就過去了。
厲飛羽的身材基本沒什么變化，還是瘦的跟猴子似的，但日積月累下，他的武功見識卻大有長進，一路‘奔雷刀法’也開始突飛猛進。
不過，他總覺得自己的武功，似乎缺了點什么。
有一天，紅袖姑娘前來‘打劫’他的藥材，厲飛羽很認真的向她請教，并將‘奔雷刀法’演練一遍。
紅袖姑娘略加思索后告訴他，因為她沒有見過功法秘笈，具體如何她也說不準。
不過，有一點很確定，那就是厲飛羽的‘刀法’的確練的不對。
“內(nèi)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紅袖姑娘毫不客氣的指出，他的刀法有問題，“無論是內(nèi)家功法，還是外家刀法，其實都講究這一條；
你看看你的這路奔雷刀法，聽名字好像挺玄乎、挺威風的，可讓你使出來，還不如就叫笨鳥刀法算了！”
厲飛羽則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他從懷中拿出石盒，將一本《奔雷刀法》取出，隨手遞給紅袖：“這是刀法秘笈，你看看問題出在什么地方。”
紅袖明顯愣了一下，笑道：“別人拿到一本武功秘笈，藏著掖著的，恨不得連自己的家人都隱瞞，你可倒好，隨手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顆大白菜呢?！?p> 厲飛羽伸手撓了撓后腦勺，笑道：“我這不是不懂，向你請教嘛。”
“我又不是你師父，”紅袖姑娘眼珠一轉(zhuǎn)，突然笑道：“要不，你拜我為師吧？”
話一出口，連她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說不行，她才十五歲，讓人跟在屁股后頭喊師父，會顯老的。
厲飛羽本來已經(jīng)打算要跪下磕頭的，看紅袖姑娘的樣子，只好作罷。
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如果能拜這位七玄門內(nèi)門弟子為師，其實還是很劃算的，武功高強自不用說，人還長的這么漂亮……
紅袖姑娘到底是內(nèi)門弟子，見多識廣，將手上的一本《奔雷刀法》翻看一遍，思索片刻，便發(fā)現(xiàn)了癥結(jié)所在。
“這路刀法招式精妙，的確稱得上是絕學，”她沉吟幾聲，繼續(xù)說道：“不過，其中似乎缺了兩樣東西。”
“刀法既然名為奔雷，自然要勢若奔雷，你得練出這個勢；此外，這本功法秘笈中關于練氣的口訣，竟然只提到一句，舌綻春雷……”
“難道，要一邊練刀，一邊暴喝一聲：呔，納命來？”
思量著，比劃著，推演著，紅袖姑娘把自己都逗樂了，花枝亂顫，嬌笑如鶯啼。
厲飛羽則一臉驚喜，手里提一根劈柴，躍躍欲試。
紅袖姑娘的一席話，聽起來沒頭沒腦，但厲飛羽心中卻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于是，一盞茶工夫后，厲飛羽手提一根劈柴，拉開架勢。
一刀既出，無畏無懼，勢若奔雷；
配合一口真元之氣，舌綻春雷，驟然發(fā)力，橫劈豎砍，怒吼連連！
堪堪將一路‘奔雷刀法’演練完，厲飛羽嗓子都有點沙啞，紅袖姑娘卻早就笑成一團，差點緩不過氣來。
“行了行了，厲飛羽，你這是想笑死我?。俊?p> 紅袖用一只粉嫩小拳頭，使勁捶打著胸口，不?？人?，眼淚糊了一臉。
“還是不行，我咋就這么笨呢！”厲飛羽懊惱的蹲在一旁，垂頭喪氣的說道：“你說的那一口真元之氣，我怎么死活就凝煉不出來？”
紅袖拍了拍厲飛羽的肩膀，安慰道：“慢慢來，也許是你的身子骨太弱，也有可能是功法不對路。”
其實，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憑經(jīng)驗，隨口安慰厲飛羽的。
結(jié)果，聽了紅袖的話，厲飛羽的眼睛再一次亮了起來。
身子骨弱，那咱有辦法??！
對了，最近一段日子沒喝‘藥寶粥’了，怪不得武功沒什么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