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云山霧繞

　　田壯一聽這件事，冷笑一聲，“那李春玲說話的口音與你們很像，你們都不是什么好人！”

　　高梁也不生氣，“你說不是好人就不是好人吧！你先告訴我們，那些人為什么要打李春玲？”

　　“那個女人貪了我們好多錢！”田壯氣狠狠地說，“阿香是那么信任他們夫妻倆，把賬冊都放在他們那里，可是那女人卻貪了很多錢，讓阿香都沒有錢投資了！要不是她的丈夫發(fā)現(xiàn)了，這個女人還不知道騙我們到什么時候！”

　　“于是你就指使她的丈夫打她？”高梁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我沒有指使！是她的丈夫聽說這件事以后，當時就給了她一棒子，把她打暈了！她的丈夫追隨阿香很多年了，一直靠阿香來賺錢，所以他是不會允許他的妻子做出這種事的！”田壯說得理直氣壯，可見不是他打人，底氣十足。

　　“那李春玲挨打之后說出什么了嗎？”高梁猜到了他們或許是因為金錢糾葛，而不是李春玲要逃跑。

　　“我不知道，我去睡覺了！”田壯的觀念里，丈夫打妻子，天經(jīng)地義，不需要外人插手。

　　在看守所另一間審訊室，高梁看著張明振。他的精氣神遠不如前幾次提審，“警察同志，你們還要問什么？我都已經(jīng)在這里兩個多月了，實在扛不住了！你們有什么想問的，就快點問吧！要殺，要剮，我這就是老命一條！”

　　“張明振，你說這話不過是在演戲給我們看！”陳利明冷笑一聲，“這招對我們兩個來說不好使！”

　　張明振垂下肩膀，“那你們倒說說，有什么事要問我？我知道什么，跟你們說什么！”

　　“你當時為什么要毆打李春玲？我們這兩個多月對你提審不下十次，你每次都給我們一個不一樣的理由；可是，當時打人不止你一個，他們可是主動交代毆打李春玲是在你的指使之下。你給我們講一講，到底是為了什么？”高梁看張明振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他見多了這種人，油嘴滑舌，一肚子心眼，可表面上卻永遠做出受了欺負的樣子。

　　張明振看了一眼高梁，“我說什么你們都不相信，你們還來問我干什么？”

　　高梁笑了，“既然你不愿意說，那還是我來說吧！我要是說起來，可就是從頭說起了！

　　“李春玲，你的老婆，你或許不知道她的真名叫做陳清穎，就是我們營口本地人；你給她的表親8000塊錢，你也知道那表親就是個人牙子，他是把李春玲賣給你了！李春玲這個人特別聰明，會審時度勢，當晚便和你好上了。你們兩個商量一下，越想越氣，覺得那8000塊錢給得吃虧。于是，你追上了她的表親，搶回了那8000塊錢。

　　“這幾年，你帶著李春玲是處折騰賺錢，最后選擇了和杜翠香一起搞傳銷；李春玲在這里負責的是出納工作，也就是每天從學員身上收來的錢進行記賬。這工作看起來不重要，卻有很多油水。李春玲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她當然也知道這是有賺頭的。而你們的矛盾，這時候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p>　　張明振抬眼看了看高梁，“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這和我打不打老婆有什么關系？再說了，你說的有些事，我早就告訴你了，不過李春玲記賬的事我可真不知道！”

　　高梁笑了，“你也不用急著否認，聽我繼續(xù)給你講。李春玲負責給傳銷組織里記賬這件事，你心知肚明，不必否認。李春玲的筆跡，我們已經(jīng)和起獲的筆記本核對過了。你利用自己妻子做出納的大好機會，怎么可能不賺點油水？你告訴李春玲記賬的時候做些手腳，從杜翠香的身上賺些油水，李春玲當然也是照辦?？墒悄銤u漸發(fā)現(xiàn)，你并沒有李春玲聰明，她幫你刮到的油水，好大一部分揣進了自己的腰包。你發(fā)現(xiàn)這件事之后，再找她算賬，可是她矢口否認。這讓你惱羞成怒，你們兩個人的爭吵聲引起了田壯的主意；田壯發(fā)現(xiàn)了李春玲的秘密，可是你怕李春玲供出你，那筆錢被杜翠香發(fā)現(xiàn)拿走，所以你先把李春玲打暈。

　　“整件事意外在你們這里有一個愣頭青宋瑞，他為了替李春玲強出頭，挨了你們一頓毒打，也受了重傷。之后你伙同其他人對李春玲進行毆打。田壯的目的是要李春玲吐出錢，而你的目的是李春林不供出你！”

　　張明振看著高梁，緩了半天，才說：“你編故事的能力倒挺強的，可是你說的這些事我都不知道，你也沒有證據(jù)！我聽監(jiān)所里的同住人跟我說了，你們警察就會嚇唬我們，好像知道些什么似的！可是你們說的都是假的，我完全不知道！”

　　高梁揚了揚手中的賬冊，“這賬冊就是李春玲記錄的內(nèi)容，我們也找她核對過筆跡，你想否認也沒有用！告訴你，你和李春玲干的這些事，你不說，李春玲會說的；你和田壯干的那些事，田壯找你一個人扛，是扛不住的！”

　　張明振聽了這話，更是生氣，“我才不信呢！李春玲那個人鬼得很，她放進口袋里的錢，怎么會交出去？你們一定是在唬我！”

　　高梁和陳利明對視了一眼，看來高梁的猜測是對的。

　　這件事早有蛛絲馬跡，除了他們找到相同筆記的帳冊以外，田壯對于張明振毆打李春玲這件事諱莫如深，而張明振和李春玲兩個人似乎也不想再提到這個事情。他們似乎刻意讓警察把注意力轉(zhuǎn)到拐賣案件上來，可見這二人在傳銷組織里肯定還有別的事情。

　　高梁帶著經(jīng)偵大隊民警通過比對賬冊發(fā)現(xiàn)，這張賬冊里的錢是有缺口的，對不上的?？梢姡撠煶黾{的李春玲從中獲取了不少好處，而這件事張明振應該也知道的。在這段時間的審訊中，每個人對這件事絕口不提，也干擾了偵查方向。

　　高梁猜測他們不供述的原因，就是希望檢察院和警察局不要盯著這筆錢，他們?nèi)绻軌虮环懦鋈?，還會私底下去尋找這筆錢的！

　　張明振色厲內(nèi)荏，聽完高梁的猜測之后，冷汗從額頭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