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一出,倒是全城的人都知曉——護國將軍顧護安外頭來了個女兒,叫顧絕兮。
“桃夭,別拿著掃帚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累得慌。”
顧絕兮打了個哈欠,眼窩青黑,似是好些日子沒有休息。
“小姐!奴婢在清掃院子!沒有晃來晃去!還有,不要爬那么高,萬一摔下來可疼死了!”
桃夭仰天長嘯,怒火難息,就差沒把手中掃帚丟上樹去。
攤上個鬧騰的主子,當真不是什么好事兒!
“沒事兒~我皮實得很,若真摔下來,也不疼?!?p> 顧絕兮又打了個哈欠,她隨手扯了片葉子遮在眼睛上,打算在這溫和柔軟的風中小憩一會兒。
“喲,顧丫頭,你怎地又上樹了?屬猴的不成?”
陌生又熟悉的調笑語調。
桃夭尚未抬頭,只覺這個調調和自家主子有些相似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莫非來者和主子是一伙的?
如此想著,便也未驚慌失措。
而顧絕兮則落入了一個懷抱,怎么也掙脫不了。
幸而也未感到殺氣,她漸漸冷靜下來,只見那人眼眸深深,竟一副癡情種模樣。
桃夭不敢多言,卻知曉未出閣的姑娘不可與男子這般親近,便也壯著膽子說了句:“這位公子,怎么能非禮我家小姐呢!哎哎哎!手摸哪兒呢!快些放開!當真好生放肆!”
顧絕兮依舊打著哈欠,仿佛置身事外,“桃夭,你進屋吧,莫要慌張?!?p> 這聲音,怎么聽,也有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可是……”桃夭捏緊手中的掃帚,卻不敢忤逆主子,只得應了聲,“是?!?p> 然后,走了,毫無留戀地走了。
果斷到顧絕兮都有些懵圈。
太過聽話不是好事。
“嘶……”男子倒吸一口涼氣,一雙眼眸流光溢彩,“果然醫(yī)仙谷之人,狠絕無人性?!?p> 顧絕兮推開他,收好藥瓶子,“不不不,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人呢?你真當我年紀小,好欺負得很?”
眼前的小丫頭想來不超過十歲,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似是在江湖混跡已久,當真稀奇。
有趣。
他君墨堯這些年,還未遇見過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
她十分淡定,甚至研究了一會兒掌心紋路,“待麻藥解了,泡三日冷水方可緩解?!?p> 寒潭?他挑眉,卻覺得渾身發(fā)燙,他捋起袖子,只見胳膊上已是密密麻麻的紅疹子!
嗯?
癢癢粉么?可勁道未免太足了些!
“這位公子,蹲在他人院子的樹上,是不合禮數的,你已越界了?!彼Φ脴O為良善。
這天氣,可比方才更順眼了。
“將門之女果然豪氣,出手闊綽得很,這等藥劑,想必千金難得?!?p> “那是,本姑娘向來大方?!彼柚蓜?,下了樹,笑得有幾分得意。
江湖上那些牛鬼蛇神都奈何不了她,怎地一個不知禮數極端放肆的小嘍啰,便想給她下馬威了?
他們就如此互瞪著,仿佛要在各自的身上瞧出一個窟窿來。
約莫一炷香后,君墨堯飛跑著去了后山寒潭。
嘖,內力倒是深厚,想來不是什么好惹的貨色。
她那種霸道的麻藥,竟這么一會兒就解開了。
也罷,她從不畏懼麻煩。
不一會兒,桃夭拿著掃帚,一步三顫地靠近顧絕兮。
“小姐,沒出事兒吧,為何笑得如此……”
“嗯”
“蕩漾……”
“桃夭,你莫不是皮癢了?”顧絕兮勾唇,露出兩顆潔白的虎牙,“方才,你跑得未免有些快了,我看……往后有什么要跑腿的事兒,全交給你了。”
“?。坎徊徊?,小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