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媽媽
常笑躺在潮濕的地面上,人事不知。
三個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男子,呈品字形包圍著柳韻寒。其中一人正拿著一根手臂粗的鐵棍,上面還沾著一絲血。
奇怪的是,柳韻寒卻沒有一點點害怕,反而開始數(shù)落,沖著那名拿鐵棍的男子說道:“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啊~”鐵棍男子眼睛瞪大了起來,嘴巴大張。
“啊什么啊?”柳韻寒又牽著男子的手,彎下腰來,指著常笑腦袋邊的一灘血,埋怨道:“你自己看看,要是把他打死了怎么辦?”
“啊~”鐵棍男子嘴巴張得更大了,眼睛一大一小的睜著,一臉疑惑不解:“不是,美女,干這事,還要注意這個?”
“當(dāng)然要注意……額,不是,平常你們干這行是不用顧忌,但起碼的職業(yè)精神總該有吧?”柳韻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繼續(xù)數(shù)落:
“這個人有點特殊,你要下死手,可能反而壞了事。我姐妹肯定有專門交代的,你們收錢要辦事啊……算了,沒打死就好?!?p> “姐妹?收錢?”三名男子大眼瞪小眼,許久,三人臉上逐漸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當(dāng)然啦,難道我姐妹沒給你們定金?”柳韻寒卻還迷在鼓里,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三名男子正一臉淫笑的盯著她。
“你們……”柳韻寒終于發(fā)現(xiàn)不妙了。
……
啊,媽的,好疼。
常笑暈暈沉沉的醒來,發(fā)出一聲輕微的悶哼之后,下意識的,就要伸手撫摸后腦勺上的痛處。
只是,手上卻傳來緊緊的束縛感。
眼睛微微張開,他才發(fā)現(xiàn),情況好像有點不妙。
他被綁住了!
行兇的人似乎并沒有太在意他,只是將他的雙手反綁,就隨意扔在地上,而不是綁在柱子什么的上面。
這是好事,至少還有一定的移動能力,也是一定的逃生希望。
常笑控制著眼皮,只微微張開一條縫,除此之外,身體和腦袋都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動作。
很快他就看清,這里似乎是一處天然的地洞,中間放著一盞煤油燈。
幸運的是,他此時是趴在地洞邊緣的地面上的,而臉正好歪向地洞中間的方向。這使得他,即使一動不動,也能看到地洞里絕大多數(shù)的景象。
不妙啊。
柳家姐弟、容蘇蘇,一個不落,全被抓了。
行兇者有三人,個個都很精壯,一看就是經(jīng)常鍛煉,或者說……行兇的人。
三人還都持有兇器,一個拿鐵棍,一個拿匕首,一個拿西瓜刀。
容蘇蘇就坐在常笑身邊不遠,身上的“窗簾衣”已經(jīng)被扯掉,露出精致的臉龐。
但她此刻倒是不用擔(dān)心被一雙兒女認出來,因為柳劍寒也同樣被綁著扔在一處角落,人事不知。
另一邊,柳韻寒倒是沒有被綁,可是卻仰面躺在地上,嘴角滲著鮮血,臉上滿是淤青,竟是被打昏了的樣子。
四個人里,此刻只有容蘇蘇一個嬌弱女子是清醒的,或者說,在三個行兇者看來是這樣。
搞明白了狀況,常笑第一時間開始盤算。
對方看起來顯然不是吃素的。
他的雙臂被反綁著,而三個行兇者手里都有兵器。
很不幸,結(jié)論就是,他如果立刻反擊,成功的幾率恐怕百不足一。
至少……至少得先解放雙手,才有機會。
想到這里,常笑以極其緩慢的速度,一點一點微微側(cè)身,同時極力扭動雙臂。
他是在試著找看看,背后有沒有什么尖銳的東西。
或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吧,恰好,在他身后不遠,巖石地面上有一個稍稍凸起的尖角。
常笑可以將綁住手腕的繩子靠在上面來回拉扯,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就可以磨斷繩子!
但是,前提是要有足夠的時間。
“刺啦!”
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那名持鐵棍的男子撕開了柳韻寒的絲襪,眼里滿是淫笑。
常笑一雙眼睛頓時張開,就要起身,卻又突然停止了沖動。
因為,容蘇蘇背剪在身后的手,正對著他輕輕搖晃!
原來蘇蘇知道我醒了?
可能是剛清醒時那一聲悶哼,也可能是后來磨繩子的小動作,總之,蘇蘇知道我已經(jīng)醒來,還讓我不要沖動。
常笑的眼皮已經(jīng)再次閉上,只留一條細縫,腦中飛快思索著。
冷靜下來,常笑才驚覺,剛剛的沖動有點不同尋常。
柳韻寒并不是他的朋友,甚至還老是刁難他。為了這樣一個女人,陷入九死一生的困境,似乎沒什么道理啊。
但要眼睜睜看著她被人凌辱,不知為何,常笑竟然覺得完全不能接受。
一種莫名其妙的愧疚和悔恨感充斥心中,讓他隱隱作痛。
我為什么會悔恨?為什么會覺得愧對那只母老虎?
常笑百思不得其解。
只知道,他現(xiàn)在仍然被那種感覺困擾著,非常糾結(jié),非常難受,不知道該不該奮起一搏。
他并不知道,此時此刻,容蘇蘇心中的糾結(jié),一點都不比他小。
理智告訴容蘇蘇,讓常笑磨斷繩子,他們一家人還有一點幸存的希望。雖然這樣會導(dǎo)致女兒被侮辱,但無論如何,至少比死了好。
可讓她一個母親,親眼看著女兒被人凌辱,這是何等的殘酷?
“畜生住手!”
一聲怒喝,打斷了兩人的糾結(jié)。
柳劍寒剛剛轉(zhuǎn)醒,就看到了讓他痛入心扉的一幕。
那是他姐,哪怕從小兇巴巴欺壓他,那也是親姐姐!
無邊憤恨,使得柳劍寒甚至沒有看到容蘇蘇的真容,一躍而起,狠狠撞在那個名叫“胡瓜”的男子身上。
他也被綁著雙手,平常又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富二代,哪里懂得怎么打架,只會傻乎乎撞過去。
結(jié)果也是可想而知,被撞倒在地的胡瓜,根本啥事沒有,很快就一屁股坐穩(wěn),鐵棒狠狠砸下!
血水無聲滴落,從頭頂直到地面……
柳劍寒兩眼一翻,整個人軟癱在地,恐怕兇多吉少了。
而胡瓜竟然還沒打算收手,沖著柳劍寒的腦袋,鐵棍再次高高舉起!
“住手,不能再打了!”容蘇蘇咆哮著撲了上去,用柔弱的嬌軀,蓋住兒子的腦袋。
什么計算,什么心機,什么最有利,什么是明智的選擇,此刻的容蘇蘇,統(tǒng)統(tǒng)拋到了腦后。
此刻的她,不再是叱咤風(fēng)云的商界女強人,她只是個,簡簡單單的……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