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液體落在臉上的同時,一股針刺般的疼痛,難以忍受地從臉上擴(kuò)散,就在液體落下的位置。
“好痛!”張玨捂了臉。
又是一滴,這次落在手背,仍是一股刺痛。張玨看見手背爛出了個小圓點(diǎn)。
再一滴,落上他的黑衣,這件火王星的制服也如皮膚那樣,爛出個洞。
是那種叫做“水”的物質(zhì)!
這里怎么會有?張玨抬頭望天。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再一滴又上了臉。
不好!這東西有越滴越密的趨勢!
張玨什么都不顧了,只覺生命有危險,這種力量不是任何火王星人可以抵抗的!他狂奔而下,沖下山坡,山上生長的樹森可以遮擋部分水滴,他在樹陰下全速飛奔,如同被可怖的怪物追趕,直往城里逃。
翻過鄒家的院墻,鄒老爺已經(jīng)回來了,與鄒博和郭荊娘在園內(nèi)設(shè)了祭壇,像在祭拜亡去的親人。張玨沒時間搭理,他們也沒留意到身后有人翻墻而入。張玨閃身,躍回自己房間。
剛進(jìn)屋,天上不斷落下的水便落得密了,淅淅瀝瀝,不多時,房檐也滴起了水。
張玨松了口氣,“幸好判斷正確,及時回來了,不然……”
臉上、手上還在痛。他看了手上的傷,已潰爛出好幾個洞;臉上看不到,但摸得出,也是好大一塊潰爛。再脫了衣服,自己這件黑衣已經(jīng)千瘡百孔,再不能穿了。
“我們火王星人號稱擁有宇宙間最堅(jiān)不可摧的身軀,由我們星球的原料造出的東西,哪怕是片布,都是上佳的防御圣品,想不到竟被這種柔軟的液體摧毀。這種叫水的液體對我們火王星的物質(zhì)似乎有溶解作用。”張玨惱嘆。
正好床上放著鄒博送的衣服,只能換上了。
衣服壞了可以換,身上的傷怎么辦?
火王星人的身軀堅(jiān)不可摧,火王星人對外作戰(zhàn)基本不會受外傷,所以火王星的醫(yī)學(xué)并不發(fā)達(dá),可以說并未形成醫(yī)學(xué)體系。自己人之間爭斗受傷,或有個病痛,都以吸取高純的火源或可燃物來進(jìn)行自我治療,或許這種傷也能這么治。
但這里哪有高純火源?張玨在屋中左右看看,手一指,木凳便著了火。
“只有拿這種低級火焰試試了?!彼咽直凵炝诉^去。
火焰中,潰爛的傷口立刻開始愈合。
“果然有效!”他驚喜,“雖是低級火,但傷也是小傷,還治得了的?!?p> 燒完手上的傷,又把臉湊了過去。
“怎么回事?著火了?”門外喧鬧。
鄒博推開房門,就見張玨把臉貼于火上。
“張兄你干什么!”鄒博驚呼。
沖上前,把張玨推離火焰?!翱鞙缁?!快!”
家仆們擁上,抓了被子就撲打,也有脫了衣服撲打的。個個如見了大敵,欲除此火而后快。
“讓開!”一個侍女尖叫。
眾人聽了聲音,迅速閃開,侍女端了滿滿盆水,對著那火“嘩啦”潑去?;鹧妗皢辍钡穆?,便不見了,只剩一股濃煙。眾人擦汗,大功告成。
他們輕松了,張玨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斜瞥那冒煙的炭灰。這就是水克火?就這么滅了?死得真慘!
“張兄,你沒事吧?”鄒博問張玨,并查看他的傷情。
可看了又覺得怪,明明看見張玨把臉放火里燒烤,但張玨的臉完好無損,連眉毛都沒燒著一根。
“我沒事,謝鄒兄關(guān)心?!睆埆k笑道。臉上被水爛出的傷剛好愈合,鄒博就進(jìn)來了。
“張兄怎在屋里點(diǎn)火?”鄒博問。
“不小心燒著了,讓諸位擔(dān)心,在下賠個不是?!睆埆k說著向鄒博致歉。
屋里沒火源,若不是故意,哪能燒著?鄒博自然不信,狐疑神色一閃一隱,但也沒追問。
“天色不早,又下起雨,張兄先歇著,等會兒開了晚飯,自有人來請。”鄒博說道。
這星球的好多東西都有怪異,張玨不敢貿(mào)然接觸,婉拒道:“在下旅途勞頓,想早點(diǎn)歇息,晚飯就免了吧!多謝鄒兄盛情。”
“那好,張兄就休息著,不打擾了?!编u博就此同意。見了地上已燒成灰的凳子,叫來家仆清掃。
那東西沾了水,張玨想著有用,連忙阻止,他自己來掃是一樣的。
“這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房門外,鄒老爺仔細(xì)看著張玨的一舉一動。
“是,舅舅。他叫……”
“就讓他先住著吧!”
郭荊娘正欲介紹,鄒老爺毫無興趣地下了決定,語氣冷淡,甚至有幾許不滿,說完就走了。
也難怪舅舅不高興,張玨才到,便在屋中亂點(diǎn)火,這第一印象就壞了。郭荊娘偷偷輕嘆。
鄒博領(lǐng)著眾下人也離去。郭荊娘想與張玨談幾句,腿不方便,由侍女扶了進(jìn)屋。進(jìn)了房,把侍女遣了出去。
“張大哥,這是怎么回事?”郭荊娘知道張玨來歷不凡,他在屋里點(diǎn)火,必不是隨便玩玩。
張玨不能透露自己怕水的事,淡淡說道:“沒事的,剛剛試了下能力,荊娘不必憂慮,有我在,再大的火也燒不起來?!?p> “張大哥是天上司火的星君,荊娘哪會擔(dān)心火災(zāi)。只是張大哥行事,在旁人眼中有些詭秘,荊娘怕舅舅和表哥生疑,使張大哥身份暴露?!彼嵝训?。
“謝謝好意?!睆埆k點(diǎn)頭,“以后我會注意的。對了,荊娘。這天上落下水滴叫什么?”
郭荊娘聽了一愣,掩嘴笑道:“張大哥,你是天上來的,還不知這叫‘雨’么?”
“雨?它與水有什么區(qū)別?你講給我聽?!?p> 看張玨認(rèn)真請教的樣,郭荊娘笑得更歡,還以為張玨在逗她。他既認(rèn)真,她也就配合著,認(rèn)真答好了,細(xì)細(xì)對他道來。
房門外,鄒博并未遠(yuǎn)離,而是死死將張玨的房門盯住。他責(zé)侍女,“怎讓他們單獨(dú)相處?不怕表妹出事嗎?你們怎么當(dāng)下人的?”
侍女委屈道:“表姑娘執(zhí)意要趕奴婢出門,奴婢不得不聽從?!?p> “蠢貨!是聽表妹的,還是聽我的?滾下去!等會兒再罰你們!”
鄒博“哼”了聲,更把那扇門盯得緊,甚至現(xiàn)在就想沖到里面。
正當(dāng)有此想法時,房門卻開了。郭荊娘在屋里喚侍女。侍女回來,把她扶出。張玨送至屋門。
鄒博見著張玨關(guān)了門,上前便問:“表妹與張兄談了事情?”
郭荊娘敷衍道:“問了些張大哥的情況,他一個外地人,在名山無親無故,定有許多不便。他是我恩公,我當(dāng)多關(guān)心著?!?p> “說的是,表妹的恩公,也是鄒家的恩公。鄒家上下都會好好招待張兄,表妹盡管放心?!编u博說著,叮囑侍女細(xì)心服侍郭荊娘。
他也不愿在張玨屋前久留,回頭惡瞪一眼,向父親房內(nèi)而去。
宅院的主臥室為鄒家主人鄒明德所居。鄒明德四十多歲,幾年前妻子病故,有人為他介紹續(xù)弦,卻未有中意的,反一心向起佛法,平日除了打理經(jīng)營米鋪,便是在屋中誦經(jīng),近來連米鋪也不怎么打理了,最愛到城外石心寺聽講佛經(jīng)。今日去的地方便是石心寺,郭荊娘以為舅舅在店鋪,鄒博都不好意思說實(shí)情。
進(jìn)屋便見父親正閉目打坐,鄒博微皺眉頭?!暗号c你說件事?!彼⌒囊硪淼貑枺Z氣輕緩,要是父親不高興,會發(fā)火的。
鄒明德睜開眼,“說?!?p> 得了允許,鄒博放心開口,“表妹帶回來的姓張的小子,你已見過了,孩兒覺得這小子來歷奇怪,我們還是該提防著??幢砻玫囊馑?,是想他住在我們家,爹不會也這么想吧?家中越來越緊,可沒錢糧養(yǎng)閑人了?!?p> 鄒明德沉默,似思考了陣,回道:“那小子確實(shí)詭異,好端端在房里點(diǎn)火,把凳子燒了,如果不是我們發(fā)現(xiàn),還指不定他會燒什么?!?p> “是啊,爹!如果不是表妹帶來的,孩兒還以為他是楊家派來燒我們房子的!”
提到楊家,鄒明德瞇了瞇眼,“家里的事,我已不怎么管了,與楊家的談判進(jìn)展得如何?如果價錢合適,就順?biāo)麄兊囊猓u了吧!楊家我們終究惹不起?!?p> “不行啊,爹!賣了米鋪,以后全家生計怎么辦?再說楊家那個少主往死里壓價,跟強(qiáng)搶差不多了。”
“反正米鋪生意大不如從前,賣個錢算個錢吧!”鄒明德說著,又閉了眼。
“米鋪生意不如從前,是因?yàn)椤?p> 是因?yàn)猷u明德不管生意了。鄒博經(jīng)驗(yàn)不足,吃了不少虧,米鋪生意也就每況愈下??粗u明德鬼迷心竅地鉆到修佛中去,鄒博暗生恨意,卻又不敢表露。
“那么,張玨那小子怎么處理?”他問。
“給些錢,算是酬謝,打發(fā)他出去吧!”鄒明德說罷擺手,叫他退出,別打擾到他打坐靜修。
“錢?錢!家里哪還有錢?”
鄒博在門外才把厭惡之色露出,回首瞧見鄒明德盤腿而坐,埋怨更重。
玨君玉
主角那么強(qiáng),來點(diǎn)弱點(diǎn)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