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正中下懷
“孟蹄中尉，不管怎么說，我還得感謝你救了我女兒?！?p> 作為峪郡府督軍，對于基本禮節(jié)，當(dāng)然要做得萬無一失。
他想，自己本身又是長輩，一定要有個長輩的樣子和姿態(tài)。
在這種情況下相遇，必須表現(xiàn)出關(guān)心和熱情。
“督軍不必客氣，救小女乃我軍人職責(zé)所在?！?p> 孟蹄仍然像初次見面那樣，表現(xiàn)出客氣而尊重的態(tài)度。這讓鄭督軍相當(dāng)滿意。
“孟中尉請用茶。”
鄭督軍客氣完之后，指著茶杯請孟蹄用茶道。
“多謝鄭督軍?！?p> 孟蹄也隨之客氣了一下，然后端起茶杯品了品，放下茶杯說道。
“孟中尉一向可好？受傷不輕啊，那是怎么回事兒？今天怎么又找到峪郡府來了？”
鄭督軍對孟蹄心存疑慮，客氣之后就直奔話題。
“不瞞鄭督軍，這次我隨西征軍西征吃了敗仗。
本打算跳崖算了。
誰知道跳崖沒有摔死，等醒來之后，就摸索著記憶中的方向來到了你們呂地。
后來一想，既然來了呂國，那就投靠鄭督軍吧。
反正我們敗仗之后回去也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p> 孟蹄有文化，又經(jīng)歷了太多，所以，說起話來滴水不漏，嚴(yán)密合縫。
鄭督軍一聽是這種情況，心中的疑慮也被打消了。
而且還暗自慶幸自己今天運氣好，撿到了一個契丹族的便宜貨——不用培養(yǎng)就可以使用的大將軍。
“以你所見，羌衍國為什么那么厲害？”
鄭督軍聽孟蹄提到羌衍國，對于這個國度他有些陌生，想做進一步了解，于是就好奇地問道。
也許這里是鄭督軍有意的安排，意思是進一步驗證一下孟蹄說的話是真是假。
“不瞞督軍，羌衍國軍隊并不厲害，是我們對那里的地理環(huán)境和地貌特征，不了解，不熟悉，上了他們的當(dāng)，受了他們的騙。”
孟蹄繼續(xù)編織著自己夢中的理由。
“地理環(huán)境？地貌特征？上當(dāng)？這又怎么講？”
鄭督軍滿臉疑惑地瞪著孟蹄問道。
“是這樣。”
孟蹄又喝了一口水接著說：“這個國土雖然面積不大，人口不多?？墒牵M出些稀奇百怪的事情?！?p> “稀奇百怪？什么事情如此稀奇百怪？快說出來聽聽?！?p> 鄭督軍沒有到過這個國家，對它非常感興趣，就迫不及待地追問孟蹄。
“當(dāng)我們打入羌衍國內(nèi)部的時候，他們的士兵突然間撤退得無影無蹤。
而我們遠(yuǎn)征軍此時此刻又渴又餓，于是，紛紛來到一個溫泉水池旁邊，捧起泉水就喝。
那柿子樹上火紅的柿子掛滿了枝頭，見敵人已經(jīng)撤退以后，我們也顧不得追擊，停下來就開始休整。
這時候，有的爬上樹吃柿子，有的蹲下來在水池邊捧水喝。
等我們喝足了水，吃足了柿子，敵人一下子吆喝著又從三面包抄過來。
我們立刻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同敵人展開了近距離拼殺。
令人遺憾的是，敵人越戰(zhàn)越勇，而我們的士兵，因為剛才喝了溫泉水池里面的水，吃了柿子樹上的柿子。
一個個肚子擰著勁的疼，還沒有疼完，就開始上吐下瀉，哪里還有力氣打仗啊。
我們這才知道上當(dāng)了。
也許是敵人已經(jīng)在水池里下了毒藥，在火紅的柿子上做了手腳?！?p> 孟蹄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興奮。不知不覺一杯茶水已經(jīng)喝干。
“孟蹄中尉，說起又渴又餓來，這都中午了，中尉一定還餓著肚子吧。咱們先來幾個酒菜，一邊吃，一邊喝，一邊聊?！?p> 鄭督軍因為孟蹄剛才提到又渴又餓，這才想起來給孟蹄準(zhǔn)備酒菜。
“來人，給孟中尉備酒上菜來?！?p> 鄭督軍一聲令下，不大功夫一連上了一桌子酒菜。
“多謝鄭督軍盛情厚愛?！?p> 見鄭督軍如此盛情，十分感激地起身施禮道。
“不謝，不謝！中尉別見怪。別忘了，你可是鄭夫人的救命恩人啊?！?p> 鄭督軍又一次提到女兒祿榮。
而且這次說話倉促，一不小心把小女祿榮說成了鄭夫人。
“鄭督軍且慢，您剛才說什么？鄭夫人？那是怎么回事兒呀？莫非？莫非小女另有人選不成？”
孟蹄眼睛緊盯著鄭督軍，非常沮喪地問道。
“孟蹄中尉，實不相瞞，就在你走后的第二年春節(jié)剛過，當(dāng)朝禎祥帝就下了一道圣旨，要選小女祿榮進宮侍奉圣上。圣旨不可違，只能感恩戴德啊?！?p> 說到這里，孟蹄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日思夜想的小鹿鹿，原來早已經(jīng)是呂國當(dāng)今圣上的夫人了。
他頓覺萬分不安與悲傷。
可是，他也懂得那是無可奈何事情，只能表示非常遺憾。
不過，一陣隱痛過后，孟蹄又產(chǎn)生了新的想法——我不是設(shè)想要打入?yún)螄鴥?nèi)部嗎？
有鄭夫人做內(nèi)應(yīng)，還有鄭督軍配合，那不更好嗎？老天助我也！
想到這里，他不免為上蒼這樣安排而感嘆。
而對于鄭督軍來說，因為小女沒能實現(xiàn)她與孟蹄事先的約定，深感內(nèi)疚和無奈。
不過，在無奈過后，他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孟蹄肯跟了自己，那不又是一員虎將嗎？
于是，主動端起酒杯與孟蹄喝起酒來。
“來，我們干杯。從此不談小女之事。你接著繼續(xù)你的西征軍故事吧。”
鄭督軍是非常爽快之人，不會繞彎子，兜圈子，就直接把話題又轉(zhuǎn)移到孟蹄的西征軍故事上來。
“我，我剛才說到哪里啦？”
由于孟蹄對小鹿鹿的意外結(jié)局感到震驚，而一時忘記了自己講到了哪里。
“孟蹄中尉，我正要問你接下來這個問題。你剛才說你們西征軍上當(dāng)受騙了。那后來你們又都是怎樣逃離羌衍國的？”
鄭督軍聽得最仔細(xì)，因為，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對于孟蹄的講述非常專心。于是就立刻提醒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跳崖逃生的。
其他人或許死于拼殺、中毒，或者也和我一樣跳崖吧？
至于跳崖后是死亡還是逃命，我就不清楚了。”
鄭須督軍見孟蹄英俊威武，心中十分滿意。因為孟蹄畢竟是小女祿榮的救命恩人。
他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是，孟蹄下一步該怎么辦？是留下來與他并肩作戰(zhàn)，還是另有考慮？
可是，他對于孟蹄的現(xiàn)狀又表現(xiàn)出十分擔(dān)憂，當(dāng)然也有幾分猜忌。因為失敗，他還主要擔(dān)憂孟蹄的領(lǐng)軍作戰(zhàn)能力。
“孟中尉，既然你來到這里，實不相瞞，敢問中尉日后有何打算？”
鄭督軍知道因為小女身份的變化，自己不久也要升職到咸陽京師。
所以，就想帶上一個既忠誠又擔(dān)當(dāng)?shù)娜烁谧约荷磉叀?p> “如督軍不嫌棄我這個殘兵敗將，我想日后投靠督軍，依靠督軍栽培提攜?！?p> 聰明的孟蹄這樣回答，正中督軍下懷，一語中的。
“好，好，好，孟中尉痛快。來干杯祝賀。祝賀我軍又添一虎將?！?p> 鄭督軍就等孟蹄這樣回答，所以，興奮地和孟蹄狠狠地碰了酒杯。
青銅酒杯發(fā)出了一聲悠長的響動，然后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