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與正慢慢走在找工作的路上。
最近很累,大概是畢業(yè)以后生活不規(guī)律,又長期營養(yǎng)不良,他甚至能看見自己的眼睛已經凸出。
幾個手提鐵桶的泥水匠走在前面,胡不與跟在后面亦步亦趨,他在思考。
這些泥水匠也是在找工作的嗎?為什么他們要拎著一個鐵桶?鐵桶里面裝著什么呢?
或許應該鉆進鐵桶里去看看,說不定那里面有一間單身公寓。
公寓樓層不能太高,遇到停電也就不用爬33層樓,樓下必須有一個賣煙的小賣部。
胡不與直勾勾的盯著鐵桶,跟在后面一直走。
每一步精確的邁出3.1415926厘米,每一次呼吸消耗價值122$的負離子。
糟糕的天氣,突然下起了冰雹,豌豆一樣一樣的冰雹。
一顆冰雹砸中胡不與的頭,彈了一下又掉在地上。胡不與停下,低頭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跟傳說中的一樣,翠綠、橢圓。
胡不與一動不動看著地上,很多人經過,但沒有人主意到那顆獨一無二的冰雹。
它應該有特別的味道吧?是什么味道呢?
應該是綠豆雪糕的味道吧?
是的,嘗一嘗才知道,胡不與伸出手。
指尖已經接觸,特別的綠色冰雹,兩個手指夾穩(wěn)。突然冰雹不見了,兩個手指也不見了。
一只腳掌完全覆蓋了那顆冰雹和兩個手指。
等哪只腳掌離開,兩個扭曲的手指還在原來的地方夾著那顆冰雹。
扭曲的手指和冰雹又不見了,另一只腳掌完全覆蓋了兩個扭曲的手指和那顆綠色的冰雹!
?
胡不與用紅色的領帶仔細擦干凈可有可無的兩個手指,不爭氣的手指,本來是大好的機會,怪不得別人。
繼續(xù)走吧,過了紅燈就是戴夫小吃了。
又是一陣冰雹,豌豆一樣一樣的冰雹。
胡不與嘆了口氣。
“咚咚咚!”
一個提鐵桶的泥水匠慢慢把鐵桶戴在頭上。
“多么聰明的人!原來鐵桶真的是單身公寓?!焙慌c自言自語。
“唉!”
信息時代,自己的腦子和頭發(fā)一樣漸漸跟不上節(jié)奏了!
“咚咚咚!”
冰雹越來越大,4顆冰雹同時落在胡不與頭上,很痛,得找個地方避一避。
四下看了看,有幾個路人不聲不響撿起交通三角錐戴在頭上。
原來交通三角錐還有這種用途!
我怎么會沒有想到?胡不與呆立在原地,他懷疑自己根本就沒有腦子,所以他伸手摸了摸頭。
頭就在脖子上。
脖子沒有頭!胡不與摸空了。
???
頭在地上,被剛才那4顆冰雹擊落在地了!
上面有6到7根頭發(fā),還是讓人欣慰的,至少頭上有頭發(fā)。
其實頭在不在脖子上都是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頭當然也不由己,隨便了,撿起頭繼續(xù)走吧!
紅燈,總是有紅燈!
胡不與看到了一份報紙,報紙被兩只手攤開,手是一個大爺的手,大爺在低頭看報。
現(xiàn)代人都太焦慮了,遠不及經歷過許多事的老人沉穩(wěn)和從容。
大爺認真讀報,全身心投入,在擁擠的人群里顯得那樣的特別。
“到我老了的時候也應該像大爺一樣生活!”胡不與心想。
綠燈!
人群開始移動。
移動的人群又退回來!
紅燈!
綠燈!
人群開始移動。
移動的人群又退回來!
紅燈!
到底是綠燈還是紅燈?
很猶豫!
紅燈和綠燈來回跳動,像似某一種特殊的舞蹈。
???
迷惑!讀報的大爺非常迷惑。
報紙被扔在地上,大爺突然暴走,他已經忍不了了。
暴走的大爺速度很快!
有多快?
9秒58!
穿過那一片海,山鷹在兩條魚上飛。
大概就是這個速度!
“吱嘎!”
一聲尖銳而刺耳的剎車聲。
紅燈很紅,大爺眨了一下眼睛,他很迷惑。從一個仰視的角度,大爺的眼睛在地上看著他的身體快速離開!
怎么回事?
張著嘴,把滿嘴的牙齒一顆一顆吐出來,大爺的牙床上還有3顆或者是4顆牙。地上卻白白的滿地牙。
總算綠燈了,那輛和大爺相撞的雪橇車早就開走了,只留下新鮮的半透明剎車痕跡。
橫七豎八的人陸陸續(xù)續(xù)起身。綠燈很短,得抓緊時間過路,盡管還有些頭暈眼花;有些站立不穩(wěn)。
困難總是有的!
難道指望工作到處隨便找,馬路隨便過,一點壓力都沒有?不會吧?
過了馬路就是戴夫小吃。
門口擺放著4盆仙人掌,5道落地的玻璃門擦得明亮,屋頂是代表華麗和富貴的土黃色,瓦片閃動著異樣的光彩。
胡不與慢慢走進戴夫小吃,門口臺階高3.1415926厘米,上一級臺階要花4.7秒,只有1級臺階。
戴夫小吃其實沒有什么可以吃的,也沒有像樣的椅子,大小一共26個圓球一樣的椅子(與其說是椅子,還不如說是花盆)。
胡不與一直奇怪戴夫為什么不換幾把椅子,至少把花盆翻過來坐也行!
胡不與是問過戴夫這個問題的。
“餐桌看起來不錯,一塵不染的綠色地毯格外醒目?!边@是戴夫的回答。
胡不與:“您好!戴夫先生?!?p> “今天吃什么?”坐在門口收銀臺的戴夫滿臉堆笑。
胡不與:“你也做不出能吃的東西,豆腐腦也是腦吧!就來一碗豆腐腦。”
戴夫:“好嘞!樓梯下有位置,請稍等。”
樓梯下有兩個花盆,其中一個花盆上坐著一個大爺,還剩下一個花盆。
“大爺您好!”
小吃店生意火爆,胡不與好不容易擠到樓梯下。
大爺已經吃好了,他又在看報,戴著眼鏡,他終究還是在車禍之后抽空撿回了他的頭。
大爺沒有搭理,胡不與尷尬的露出3到4顆牙,試探著在大爺對面緩緩坐下。大爺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只手遞給他。
手是胡不與的手,他剛才不小心把自己的一只手擠掉在地上了!
胡不與伸出一只手接過另一只手:“謝謝大爺!”
大爺從眼鏡上方瞄了一眼胡不與,低頭繼續(xù)看報。
胡不與笑了笑,露出3到4顆白牙:“今天頭條都有什么?”
大爺開口,牙縫全是白花花的殘渣:“美麗的風景線!凹凸有致,恐怕要超過100W。”
胡不與伸出中指彈了彈像$匯率一樣厚的臉皮,自由的旋律開始在3至4顆牙齒間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