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湛廬不禁嘴角一笑。
走到偏廳,自顧自倒起一杯茶水。
對方也是鏖戰(zhàn)正酣,完全沒有注意這邊的動靜。
很快傳信符有了反應(yīng),林慕容那邊回信,王蟬已經(jīng)離開。
“戴面具的人已經(jīng)飛走了!”不一會胖子也回了消息。
兩個煉氣十二一起肯定拿不下,一個煉氣十二都比較難。
但一個赤身沒有防備的煉氣十二,拿不下就有些丟人了。
人既然已走,那就開始動手。
陳湛廬收起“傳信符”,起身慢慢悠悠地向床頭走去。
一邊走一邊施法。
手指輕輕一抬,抽走了對方的儲物袋,然后熟練的拿出陣盤,手指連彈四下,四枚小旗分別插在地上四個角落,隔絕波動和聲音。
“等一下,我聽見了什么聲音!”
這時里面的王表弟也發(fā)現(xiàn)不對,掀開床簾準(zhǔn)備一探究竟。
剛伸出頭去,就一把被陳湛廬捏住。
嘣!
陳湛廬把他的頭抽了出來,一腳轟在地板上,順便抽了一張椅子坐下。
“啊,好痛!”
王表弟發(fā)出一聲慘叫,感覺頭和身體都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
床上有四個女人,看到顧客被人踩在腳下,正準(zhǔn)備叫,陳湛廬直接賞了一個“失聲符”,一氣呵成解決了麻煩。
雖然她們叫也傳不出去,但是為了他的聽力著想,還是讓她們不要發(fā)聲的為好。
回過頭,陳湛廬看著腳下的王表弟冷笑。
“會疼是好事,我還怕魔道修士都沒有痛覺,不好拷問?!?p> “閣下,是誰?”
“殺人放火——歷飛雨!”
“殺人放火?看來閣下也是同道中人,放過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p> “我問你些事老實回答,你們把正道留在這的寶貝都藏哪了?”
“閣下來晚一步,東西早已經(jīng)被帶回鬼靈門!”
“你是王蟬的表弟?”
“對?!?p> “除了王蟬,你們鬼靈門在這留了多少人?”
“......”
“猶豫,看來你是不準(zhǔn)備老實,要我?guī)湍泱w面?”
“不不不,加上我有五個?!?p> 嘭!
說完,陳湛廬站了起來,腳下一片血霧。
他看向旁邊瑟瑟發(fā)抖的四個女人,手上閃出幾張符箓,手一抬,忽的一下飛了過去。
樓下。
陳湛廬走了出來,林慕容漫不經(jīng)心迎了上去。
“怎么樣,上面什么情況,有多少人?”
“就一個,死了!”
陳湛廬打量了四周,院內(nèi)人依舊很多,不過沒人注意他們兩個。
“死了?問出什么沒有!”
林慕容沒想到陳湛廬手腳這么快,這煉氣十二層的抬腳剛走,他后腳就把上面那個給殺了。
“院里還有四個人,境界應(yīng)該不高,剛才我殺的那個是煉氣十二小圓滿,看樣子應(yīng)該是他們的頭,接下來動手小心點?!?p> “什么,煉氣十二小圓滿?!!”
林慕容碰了碰嘴唇,掩飾自己的驚訝。
“我讓胖子繼續(xù)在外面守著,我們兩個分開找一下,有事傳信符聯(lián)系,注意不要打草驚蛇?!?p> 說完陳湛廬和她擦身走過,就像兩個陌生人一樣。
這邊他繼續(xù)往苑里走去,然后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套上“靈隱紗”。
月色皎潔,楊柳低舞,樓閣與懸月映照在湖心,四處回蕩著歌姬琴音,手持桃花扇的青樓女子靠在窗邊,無聊地搖曳著手臂。
陳湛廬游走在樓間,一直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人,而且也沒找到所謂的據(jù)點。
這時門里傳來的對話吸引了陳湛廬的注意。
“娘,有一位大人走了。”
“其他人呢?”
“一位在鴛鴦花樓樓頂,還有四位在下面的暗室里?!?p> “這幫畜生不知道要折磨我們多久??。 ?p> “娘,爹爹......”
“可惜我們是凡人什么也做不了,相信有一天,正道盟會為他討個公道!”
“正道盟怕是為他討不到什么公道了,馬上我魔道六宗的天煞宗就到這廣元城,到時候正道的人,來一個死一個?!?p> 這時一個男子推門進入屋內(nèi)。
母女兩人頓時臉色大變。
陳湛廬扯了扯嘴角,這哥們突然出現(xiàn),嚇了他一跳,幸好他隱著身。
不過對方這水遁術(shù)倒是有點意思。
男子說完轉(zhuǎn)身把門關(guān)上,陳湛廬趁機走了進去。
男子完全沒有意識到屋內(nèi)已經(jīng)多出一個人。
“你想干什么?”
“今天難得兩位少爺都有事,好不容易放松放松,你說我要做什么,???!”
說完男人猥瑣地走了過去。
唰!
只見男子被什么絆倒,整個人懸在空中,然后一把匕首突然出現(xiàn),直接捅進他的心臟。
緊接著,唰的一聲,白光之間,頭顱飛起。
身體飛砸在一邊,頭顱滾落一旁。
陳湛廬緩緩揭開“靈隱紗”,看向驚慌失措的母女二人。
“多寶閣,陳長生。”
...............
兩人過了很久,才慢慢緩過神來,把知道的,一股腦傾述給陳湛廬。
故事要從他面前的貴婦說起。
李湘君,煙花閣里的名妓,琴棋書畫歌舞樣樣精通。
因為養(yǎng)母李茜茜識體知風(fēng)雅,所以從小性格就好。
一次偶然,她遇見了多寶閣筑基期修士韓先兵。
兩人一見傾心。
那時李湘君剛滿十六歲,韓先兵也因為晉級無望,留戀人間。
美好的時日總是短暫的,韓先兵被總部召回,兩人留下山盟海誓便分開。
一晃李湘君到了二十六歲。
這一年,韓先兵突破到了筑基中期,回到心心念道的姜國,并提議在廣元城建立一處小據(jù)點,充當(dāng)姜國和車騎國之間的貿(mào)易點,被姜國分部批準(zhǔn)。
同時,賣藝不賣身的李湘君,也苦受十年,等著心上人。
但是世上總有她必須要忍耐的無奈。
那年她被靖安王看上,離開了從小長大的煙花閣。
坐在轎子里,她等啊等......等十六歲時的那個人,她要告訴他,她沒有變,依舊是十六歲是那般模樣,自從遇見他,她再也沒長大過。
當(dāng)雨停了,轎子也停了!
他持劍而來!
在那龍櫻飛舞的季節(jié),在那小雨綿延,敲擊著屋檐的日子。
兩人愛過,再愛一遍。
此后他們育下一女,取名韓馨雨。
以一種奇特的方式組成家庭。
凡人和修士。
自古仙凡殊途,但仙凡并不沖突。
在漫漫的時間長河里,修士和凡人的故事很多,并不是只有修士與修士才能有結(jié)果。
往整個時間線上看,修士與凡人多于修士之間。
而修士與修士之間,很多只見利益,只見算計。
道侶之間不乏反目的。
或許是活得太久,以至于忘了當(dāng)初為什么去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