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誠從一個鹽販變成為一方勢力的霸主,其中不乏自身的勢力與智力,但其中卻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白蓮教。
此白蓮教非彼白蓮教,此白蓮教神秘莫測,江湖上很少有其傳聞,甚至是張士誠也不知其中底細,但是每次都是白蓮圣女出面,至于真正的白蓮教主卻無人認識。白蓮圣女名明淺瑜,白蓮教神功花間葵語術(shù)已臻化境,旁人亦不知其來歷身份,唯一知道的就是白蓮圣女就是白蓮教的身份,只要圣女出現(xiàn)那就是圣教的代表,無人不從無人不聽。
白蓮教身份詭秘,江湖很少有人知曉,如果當初不是白蓮教的幫助張士誠也不會崛起的如此之快,成就今日的盛況。但張士誠雄心日益膨脹,不甘于受制于白蓮教,有心脫離卻又懼怕白蓮教的神秘龐大一直未曾有何動作,今夕白蓮教出面阻止他殺屈言,既然圣女未曾親自出面那他自然是假裝不知。
可惜白蓮圣女明淺瑜早已看透他的野心,故而試探一番,不料張士誠果然中計。
不過張士誠可是當初白蓮教主欽定的人選,就算他明淺瑜貴為圣女也不敢貿(mào)然對張士誠如何,唯有到時得憑圣皇定奪。
白蓮教主雖為教主,卻自稱鳥羽圣皇,其中根由外人不知,就算是教內(nèi)諸人也不知底細。
“張元帥果然不愧元帥之身,竟然完全不將人命放在眼中,真是可喜可賀!”明淺瑜聲音淡然,卻目光冷厲的看著張士誠。
張士誠額頭已然見汗,也不敢擦拭,急忙道:“不知圣女親臨,未曾遠迎還請恕罪!”
明淺瑜冷哼一聲,不做言語,只等張士誠解釋。
張士誠自知不是明淺瑜的對手,就算是葉德新也不一定是眼前這神秘卻猶如仙子般圣女的對手,更何況是后面愈發(fā)神秘莫測的圣皇了,急忙躬身道:“圣女恕罪,這二人假扮圣教之人試圖挽救此人,故而在下才下此毒手,還請圣女明鑒!”
明淺瑜也不忘向已然暈倒過去的屈言,冷笑道:“張元帥如今功高蓋主,連圣教也不放在眼中了,到時候圣皇怪罪下來不知張元帥可否還有現(xiàn)在這般伶牙俐齒?”
張士誠頓時驚駭欲絕,雖然從來未有見過圣皇本人,但愈是那隱藏不出愈是那神秘莫測之人才最令人驚駭莫名。他張士誠雖然心高氣傲兼且有心脫離白蓮教,但是他深知此時此刻還沒有一拼之力,故而繼續(xù)做惶恐害怕之狀,道:“還請圣女息怒,此事確實是在下之過,不該不信兩位使者是圣教之人,還請圣女責(zé)罰!”
明淺瑜微微回頭向兩個女子望了一眼,冷笑道:“張元帥養(yǎng)的好狗,真是傷人不留口?。 ?p> 其意自然是罵葉德新了,葉德新雖然心下盛怒,不過葉德新乃是何人?心機頗深,老奸巨猾,又豈能被明淺瑜的一句話激怒,頓時害怕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圣女降罪!”
明淺瑜目光在屈言身上一劃而過,眉頭頓時微微皺起,顯然是心中大為不悅,冷冷的道:“此事我必定稟告圣皇,張元帥還是早做準備!”
“走!”說著明淺瑜對著兩人輕詫道,說完已經(jīng)率先飄然而去。
兩女傷勢并沒有屈言嚴重,忙起身雙雙扶起屈言追隨著明淺瑜消失的方向而去。
“圣女好走,在下恭送大駕!”張士誠也不敢阻攔,一直等到一行四人消失在視線中才松了一口氣。
葉德新功力精深竟然也松了口氣,仿似自無形的壓力中緩和過來,走到張士誠面前低聲道:“此女功力高絕,只怕我不是對手!”
屈言醒來的時候是殘月斜掛,余暉傾灑,夜寂無聲,已然是三日深夜。
破廟荒山。
屈言靜心內(nèi)視,察覺自身元氣已然恢復(fù)的七七八八,唯有內(nèi)臟依稀有些疼痛倒也不影響,不由得有些驚詫自身的恢復(fù)速度,只怕如此傷勢對于其他人來說想必起碼也應(yīng)該休息一個星期才可稍微恢復(fù)。
借著依稀的月光屈言對破廟內(nèi)打量了一遍,佛像倒塌蛛網(wǎng)疊加,顯然是年深日久未曾有人跡,微微活動了下身體屈言便向外走去,畢竟救命之恩自當銘記在心。
外面殘月高懸,燦星點綴,天際一片清明。
不遠處的山丘上正靜立的一道身影,身影單薄孤傲,仿佛世間任何之事也不足以打動她的心靈,她的心靈已如寒冰澆筑翻不起絲毫的漣漪。
她就那樣佇立于天地之間,沒有感情沒有思想,宛如一尊千年未變的雕塑。
她不是別人,她就是明淺瑜。
明淺瑜就是明淺瑜,別人不會是她,她也不會是別人,她就如天際的孤星殘月,無邊無際,遙不可及卻又近在眼前。
屈言深深舒了口氣,正欲要走向明淺瑜,可卻剎那間又隱藏起了身形,躲在暗處偷看了起來。
明淺瑜突然全身一震,星月下的面容有些異色卻并沒有太多的驚訝,單膝跪地拱手道:“恭迎圣皇!”
宿鳥驚飛,寒鴉略過,一道人影飄然落在了明淺瑜的面前,緩緩?fù)鲁鰩讉€字:“你可知罪?”
明淺瑜低頭道:“懇求教主降罪!”
明知道在圣皇面前一切反抗狡辯都無濟于事,還不如主動求罪。
“明知有罪,還不自罰?”
此人語氣怪異,雖然說的是漢語但是別人聽來卻是極為怪異,但卻又不像蒙古人或者金啟昭一樣的口音,委實怪異。兼且此人自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一直籠罩在黑暗中,仿似此人本就屬于黑暗,與光明無緣,給人極為可怕的氣息。
屈言身在遠處,竟然感覺到一股極為可怕的氣息,尤勝金啟昭和蓮花禪師,甚至是那人站在那里卻給人一種不存在的感覺,極為怪異。
屈言心神大震,想不到世間竟然還有如此的人物,也不知此人的武功竟然到了何種地步,只是覺得有些壓抑全身竟然不時何時已然是大汗淋漓了。
明淺瑜突然伸出纖纖素掌,微微遲疑少許便揮手在自己肩上拍了一掌,頓時咽喉一甜,櫻口一張吐出一抹鮮血。
那神秘人的身軀似乎微不可嚓的動了動,突然冷聲道:“給你半月期限,如果半月之后還拿不到臏鐵令,你就不用來見我了!”
“是,尊圣皇教令!”
眼前人影一閃,那神秘人竟已經(jīng)消失無蹤,與此同時那無形的壓力也陡然消散于無形,明淺瑜嬌軀一震軟軟的倒了下去。
屈言一驚急忙飛掠而去,轉(zhuǎn)瞬便到了明淺瑜的面前,依稀看她面色蒼白,看來剛才那一掌用力不輕,忙彎腰想要將她扶起來,卻聽她厲聲道:“走開!”
屈言剛伸出去的手微微有些尷尬的收回來,看著她自己倔強的站起來,低聲道:“多謝相救!”
明淺瑜絕色的容顏上閃過一抹痛楚,緩緩轉(zhuǎn)身同時道:“你我從此各不相欠,你可以走了!”
屈言知道她是記掛上次他的救命之恩,但看著她孤寂落寞的背影,他又豈能就此離去?不由便跟了上去,卻實在有不知道該說什么,便道:“你傷勢如何?”
明淺瑜只管不答,徑直來到破廟內(nèi)盤膝坐了下來,眼眸微閉顯然是用功療傷了。
屈言跟隨著明淺瑜進入破廟,見她已然在運功療傷也不出聲打擾,撿了一些干柴生起火來,看著面前佳人忽青忽白的容顏,忽然有一種莫名的觸動,可是究竟是怎樣的觸動又說不清楚。
時光飛逝,東方朝陽初現(xiàn),已然是翌日清晨了。
明淺瑜睜開一雙明眸,臉色一如寒冰深潭卻又美艷不可方物,迎著屈言灼灼的目光道:“你為何不走?”
屈言自然明白眼前這個仙子一般女子為何而受傷,但他也明白眼前之人也絕對不會接受自己的感謝,聳聳肩瀟灑一笑,道:“我暫時沒有什么地方可去,還不如待在這里,至少還有一個人可以作陪!”
明淺瑜臉色急轉(zhuǎn)冰寒,瞪著屈言厲聲道:“屈大俠,你我兩人進水不犯河水,從此各不相干!”
屈言微微一笑,起身走到門口向著外面看了幾眼,回頭笑道:“難道你不想要臏鐵令了?”
明淺瑜頓時一怔,卻是不言不語了,因為她深知如果她在半月之內(nèi)不從屈言手中得到臏鐵令,只怕真的性命堪憂,可是如果要她出手搶奪,卻又不是她的心愿。但是假如屈言真的可以將臏鐵令交出來,可是轉(zhuǎn)而一想臏鐵令如此重要之物,何人又可將她輕易示與他人?
她心中剎那間已經(jīng)閃過好幾個念頭但臉上卻絲毫沒有變化,接著竟然轉(zhuǎn)身就向著外面走去。
屈言一怔,大覺詫異實在想不到眼前這絕色女子性格竟然如此怪異,陡然提高聲音對著明淺瑜瘦削的背影喊道:“這次回去濠州我可以將臏鐵令交予你!”
明淺瑜嬌軀一震,停下步伐。
“但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告訴我一切!”
如果臏鐵令就這樣一直在他手里,恐怕也只能埋沒于世間了,但是如果交予她不一定會發(fā)揚下去,但是至少可以傳承下去,何樂而不為?雖然有些對不住當年洛文正的臨死之托,不過事實不同,自當隨機應(yīng)變,而不是拘泥于世俗。
只是張士誠背后的勢力卻引起了他的忌憚,必須要打探清楚,不然只怕將來對郭子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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