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王耀祖所料想的那樣,臨近中午,洪叢叢又來了。
由于頂樓的戰(zhàn)場還沒清理完,其他地方又沒有安靜聊天的條件,兩人只能暫借院長的辦公室,而院長非常積極的讓出辦公室,主動去查病房了。
洪叢叢并沒有向王耀祖倒苦水,只是笑呵呵的聊著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頂多詢問一些蝙蝠襲擊那晚的細節(jié)。
“對了,我明早還去港口拉貨嗎?”
“這件事其實比其他事情更重要,目前的物資缺口還比較大,這件事除了你還真沒有其他人能干。兩天前有人不服,私自開卡車去了港口?!?p> “怎么樣了?”
洪叢叢嘆口氣,“至今沒回來?!?p> 王耀祖沉默。
冬行市的確還有死亡海菌在空氣中飄蕩,明明那里已經(jīng)沒有活人了,也不知道哪來的細菌,遲遲么有滅絕。
他之前去拉貨的時候,每天都能碰到,有時候碰到十幾個,有時候碰到兩三個,對他雖然沒有威脅,但是對其他人肯定非常危險,一旦感染有去無回。
更何況海邊還有未知的掠食者,能攻擊岸上的生物。
那些海中觸須記吃不記打,哪怕是他第一天打斷了那么多,可偶爾還是有觸須來港口招惹他。
這些威脅對他來說都不算什么,他身體比較特殊,但對其他人就不同了。
“那我明早去?!?p> “辛苦你了,如果路上有什么麻煩,可以回來告訴我,我?guī)湍憬鉀Q。在城里也同樣,有人打擾你了,或者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訴我。算是對你的回報,不過,眼下只有我們求你的地方,恐怕還幫不到你什么?!?p> 王耀祖笑笑:“就算是一份正經(jīng)的工作吧,分內(nèi)之事,義不容辭?!?p> 傍晚,軍方送來了一些元宵,王耀祖這才想起來,已經(jīng)十五了。
這么多年一個人生活,就在沒有吃過這東西了,如今和燕嬌嬌、李涵有說有笑的吃著元宵,只是,他無法感同身受,默默看著碗里的元宵發(fā)呆。
燕嬌嬌抽空看了眼發(fā)呆的王耀祖,眼底浮現(xiàn)出一絲擔(dān)憂。
清晨,王耀祖坐上卡車出發(fā)了,一路上李志興奮的嘰嘰喳喳,大表心中崇拜。
從他知道王耀祖就是那晚殺蝙蝠的大英雄起,就一直想見見他,可惜,他有他的職責(zé),不能擅離職守。
如今千盼萬盼終于見到了,自然有說不完的話。
卡車趁著漆黑的夜色駛出城門,路旁一輛廂式貨車上,三人默默看著雷達屏幕上的圖像。
“就是他們嗎?”
“嗯,我觀察了好幾天,他們總是早上三點出發(fā),下午四五點回來,輛車滿載的貨物都是從港口拉回來的,丟棄的外包裝上還有海關(guān)的標(biāo)簽?!?p> 旁邊的干瘦的年輕人一邊吃著泡面,一邊問道:“老虎,我們?nèi)r嗎?”
“不,回去把這件匯報給老周就行了,至于他讓誰做,那不歸我們管,我們的任務(wù)完成了?!?p> 被稱為老虎的壯漢眉毛濃而長,是少有的一字眉,他說話的時候額頭抬頭紋皺起,會浮現(xiàn)出一個明顯的‘王’字,所以大家都稱他為老虎。
“也是,畢竟是能獨闖禁地的猛人,指不定有什么特殊的能耐,咱還是不要觸霉頭了?!?p> “猛人?我看那個在醫(yī)院樓頂獨戰(zhàn)群蝠的人,才是超級猛人,整個醫(yī)院的廣場的地面都染紅了,蝙蝠的尸體都堆到了三樓,墻上洗刷了三天還沒弄干凈?!?p> “有沒有這么夸張啊,我感覺是兵家為了樹立英雄典范故意夸大了,你說呢,狐貍,這里就你最聰明?!?p> 旁邊一直沒說話,只是悶頭喝酒的枯瘦中年人‘啊’了一下,說道:“是真的,不過,還沒查出來是誰,有人很聰明在醫(yī)院散播消息,說如果那人離開了就沒法保護醫(yī)院的人了,讓知情人都閉上了嘴,所以暫時什么都打聽不到?!?p> “我靠,這辦法也太聰明了吧,要我我也不說?!?p> “不過,也不是沒有機會,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如果你出院了,不在那人的保護之下,你還會老老實實守著這個秘密嗎?”
“我?嘶,這......實話說應(yīng)該會用這個消息換一筆錢吧,畢竟我離開醫(yī)院了,肯定不在其保護之下,心里難免有些不平衡?!?p> “這就是人的嫉妒心和自利心了,應(yīng)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這個人了,目前對方處于什么立場還不知道,暫時不著急。”
“有勇有謀,幸好不是我們的敵人。老周也說這個‘大英雄’暫時招惹不起,‘獵人’試探了一下也失敗了,被反陰了一把,逼得他們只能挪窩了。按老周的計劃,我們只能先對付這個快遞員了?!?p> 狐貍放下酒杯嘆口氣,“我總感覺忽略一些重要的事情,可究竟是什么呢......”
......
一連兩天,王耀祖都在朝四晚五的工作中度過。
這個時間看似長,實際上也不算很緊張。
每天從中轉(zhuǎn)站去港口拉兩趟貨,來回四趟,實際開車的時間大約是六個小時,路上基本不需要踩剎車,一路保持三四十公里的車速,非常清閑,甚至可以說是枯燥無味。
沿途也沒什么威脅,連個動物、昆蟲的影子都不見,只有天空中飛翔的鳥兒。
至于鳥兒為什么不怕死亡海菌,王耀祖懷疑是羽毛起了作用。
可惜聽李志他們說,目前沒什么條件進行實驗,而且沒有任何實驗的價值。
要說防御死亡海菌,一件普通的防護服其實就可以做到,可以,除了霉菌的問題難道就沒有其他麻煩了?
當(dāng)然不。
去港口的人少了,就沒法搬運貨物裝車。
去的人多了,容易引起海生怪物的注意,引來戰(zhàn)斗,到時候防護服就成了戰(zhàn)斗的阻礙。
也只有王耀祖這樣能單槍匹馬,既不怕死亡海菌,又不怕海怪,同時又有能力獨自裝貨的人。
用市場上的話來說,就是他一個人的性價比最高,同時回報率還高,而且從來沒有出錯過。
王耀祖連裝貨帶拉貨其實倒用不了那么多時間,不過,他每天在港口撈撈魚,抓抓鳥,一天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別人來港口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他反而怡然自得,若是有旁人看到,只怕也得嫉妒的吐血。
好在,去冬行市的道路其實已經(jīng)設(shè)了路障,設(shè)了警告標(biāo)牌,不允許普通人前往,所以,很遺憾他并沒有什么觀眾。
然而,今天王耀祖返回時,剛出冬行市,就在路上遇到了攔路的人。
來者不善!
看著橫在路中央的改裝越野車,他就知道對方絕對是來找事的。
其實,早在幾公里外的時候,王耀祖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些人。
人和動物的意識形態(tài)是不一樣,雖然野獸體型大,意識卻未必有人類活躍,所以,生物反饋的成像偏弱,而人類正好相反。
特別是突變者的生物反饋,更是活躍。
對那些生物電反饋的規(guī)模和形態(tài),他也很熟悉了,早早確定有人攔路,而且有兩名突變者,可他還是徑直開車過來。
他不是個主動惹事的人,但絕對不怕事。
當(dāng)然,王耀祖也有那么一瞬間擔(dān)心是之前來抓他的那些人,比如壹零集團的人,不過,他隨即否定了那些想法。
上次來了那么多突變者,都失敗了,這次就來了兩個突變者,是準備破罐子破摔了嗎?那這倆家伙肯定是得罪了他們的領(lǐng)導(dǎo),被派來送死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里可是有死亡海菌啊,除非來人和自己一樣體內(nèi)也有‘大地’的基因,或者穿著防護服,否則,這里就是他的主場。
他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對方會把這車貨毀了,那他豈不是白跑一趟?而且里面可是還有只一米寬的大螃蟹,是他專門給貪嘴的燕嬌嬌捉的。
呲——
車子剛停下,道路兩側(cè)的草叢里就沖出四五個人,沖上來直接把卡車的車輪鎖了。
王耀祖從倒車鏡里看了眼鎖車輪的人,表情一言難盡。
這幾個鎖車輪的都是普通人,這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們連防護服都沒穿,頭上戴著帽子,臉上蒙著圍巾,然后就出來鎖車輪了。
這究竟是他們的頭領(lǐng)不把他們的小命當(dāng)回事?還是他們不把死亡海菌當(dāng)回事?
蒙臉戴帽子有用的話,冬行市的人也不會死了。
“你,下來!”拿槍敲門的人戴著防暴頭盔穿著防彈衣,算是這些人中防護比較嚴實的人了。
而這個人就是其中一位突變者,至于能力是什么,暫時不知道。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替誰干活嗎?連這車貨都敢搶?”王耀祖饒有興致的趴在車窗上,俯視著下方的男人。
看這些人簡陋的設(shè)備和槍械,肯定不是那些為‘大地’和‘死神’而來的人。
所以,王耀祖心中最后一絲緊張也消失了。
“呵~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專門來這里等你的,如果識相的話,就趕緊下來,否則兵器無眼,若是不小心打傷你就不好了?!?p> 聽了這話,王耀祖臉色又古怪起來。
看他們的意思應(yīng)該是在這里刻意堵截自己的,可這話里話外完全不了解自己是怎么回事?以為有槍就無敵了,能傷到他?
眼見是一些不上檔次的雜牌軍,頓時沒了釣魚的興趣,抬手開門。
打開門鎖的一瞬間,王耀祖一腳踹在門上。
‘砰’一聲悶響,鐵門砸在那人的臉上,將防暴頭盔砸的粉碎,整個人倒飛而出。
他連慘叫的機會都沒,騰空的一瞬間就暈了過去。
“你干什么!”其他持槍的匪徒大吼,抬手就拉槍栓。
可一團黑影在他眼中迅速放大,只聽‘咔嚓’一聲,面部凹陷下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對于這種窩里斗的人渣,王耀祖向來是不留情面。
更何況,出發(fā)前燕嬌嬌就告訴他,他只需要當(dāng)一個四肢發(fā)達的莽夫就行了,這樣反而是一種最有效的威懾。
至于其他的麻煩,就交給洪叢叢處理就行了。
況且,眼前這件事也不算麻煩,有人攔路搶劫,而他赤手空拳,一不小心把人打死了,也完全只是自衛(wèi)而已,有什么錯?
‘啪’的一聲槍響從身后傳來,王耀祖肩上一痛,知道自己中彈了。
他毫不猶豫的開啟靜電場,折身沖了過去。
一記鐵山靠,他整個人重重撞進槍手懷里,那人如一個破沙包一樣騰飛而起,半響沒聽到落地的聲音。
“原來這就是你的超能力!”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只見一個人影緩緩從濃霧中靠近,在王耀祖的靜電場覆蓋范圍內(nèi)閑庭信步的走著。
王耀祖眼睛一咪,這人沒被控制?索性收回靜電場。
只見來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頭發(fā)中分,俊眉英目,樣貌俊朗,挺拔的身材配上一身合適的西服,往那一站活脫脫是個少女殺手。
王耀祖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發(fā)現(xiàn)這人身上也沒有任何裝備和武器,雖然能感覺到他是突變者,但是,竟然不借助科技設(shè)備就能對靜電場免疫,這種情形可不多見。
使用靜電場這么久,至今他也就是見過兩個人不受靜電場影響,一個是那個外號白狼的通緝犯,另外一個就是叫工程師的男人。
不過,這倆人殘的殘,死的死,后果可都不怎么樣。
“你是誰?”王耀祖看著人有恃無恐、勝券在握的模樣,有些不安。
突變者的能力千奇百怪,其中不乏克制自己的人,比如曾經(jīng)遇到的那個能瞬間凍結(jié)自己的人,就非??膳?。
在不了解敵人之前,他選擇謹慎一些。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找你合作的?!?p> “合作?你知道這是誰的貨嗎?”
說實話,王耀祖對這些小老鼠偷雞摸狗的行為有些不屑。
不敢正面硬來,就會背地里搞些小動作,一邊享受著這個國家的福利,一邊投機?;澬牟蛔?。
“兵家能給你的,我們同樣能給你。而且,你可以在和我們合作的同時,照常去給兵家拉貨,同時享受兩邊的待遇,怎么樣?”
“以為我拉這些東西只是為了好處?”
王耀祖說到這兒,忽然沉思了一下,因為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這么積極的來拉貨。
起初是因為欠了手術(shù)費,那現(xiàn)在呢?要知道他拉了快半個月的貨,應(yīng)該早就能抵了拖欠的積分了吧。
想了想,他得出一個理由,應(yīng)該是閑的。
不是鐘愛,也不是熱愛,只是因為需要找件有意識的事情去做,去為大家做點什么,即使是一些力所能及、微不足道的小事。
也只有這樣,當(dāng)他再看到這個凄慘的人間,心中可能才不會那么難過。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你認真點好不好?”帥哥有些生氣,他眼睛微瞇,臉上透著殺氣。
“哦?!?p> 帥哥嘴角抽了一下,剛準備說話,一個滿臉是血的男子踉蹌走了過來。
“翟運,殺了他,殺了他!”這人正是剛才被車門拍飛的那人,此刻,他臉上滿是聚碳酸脂碎片,表情猙獰,凄厲如惡鬼。
“閉嘴!”翟運對王耀祖的態(tài)度也非常生氣,但是,他知道這人有自傲的資本,單憑那一手超能力,能將普通人麻痹,就有資格的驕傲。
翟運感覺他們是同一類人,有種單方面的心心相惜之意。
所以,他沒有在對方殺了他們這么多人的情況下直接出手,因為他更想要合作,如果在這個時代能和強者聯(lián)手,他們必將開創(chuàng)一個新的時代,建立自己的秩序,這才是翟運最大的野心,而不是在一個土財主手下當(dāng)上不了臺面的打手。
這是個屬于強者的時代,強者應(yīng)該受到尊敬,應(yīng)該凌駕于眾生之上,而不是為普通人做牛做馬,享受微不足道的權(quán)力。
“想明白嗎了?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的能力對我無用,而我,可以輕易殺了你?!钡赃\抬起手緩緩握緊拳頭。
而王耀祖沒有說話,突然抬起頭斜四十五度看天。
翟運一愣,也抬頭看了眼天上,皺眉感知了一下,沒有任何威脅。
“裝神弄鬼!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用腦子了。”
翟運突然抬起手,嗡嗡聲忽然出現(xiàn)在王耀祖的耳朵里,他只感覺渾身表皮酥麻發(fā)癢,猶如電流滾過,身上的棉質(zhì)衣服‘呲呲啦啦’的爆響。
電?
怪不得靜電場對他無用,這人身上釋放的電荷明顯更強。
然而,王耀祖依舊沒有還手,甚至直接轉(zhuǎn)身就跑,瞬間鉆入霧中沒了蹤影。
翟運:......
這也太沒有武德了吧。
王耀祖要跑,他還真沒有辦法,因為他的能力也有范圍限制,超出五米就沒什么效果了。
“我早說應(yīng)該殺了他!嘶......”唐辰陽說話時,忽然感覺臉上有些癢痛,伸手抓了抓,感覺指尖都是硬硬的東西。
拿到眼睛前一看,才發(fā)現(xiàn)指甲蓋里都是黑色的痂。
唐辰陽還以為是臉上粘的黑色泥土,伸手扒拉了幾下。
下一秒他的動作停住了,怔怔的看著掌心的黑色蜘蛛網(wǎng)發(fā)愣。
“?。。。?!我的眼睛......”
唐辰陽忽然跪在地上,捂著臉大叫。
在手掌的觸感下,整張臉都是硬梆梆的如石頭一樣,而且眼前一片漆黑,意識逐漸開始模糊。
下一刻,他的腦袋貼在地上,保持跪姿一動也不動了。
唐辰陽大叫的時候,才驚動翟運扭頭查看。
他粗略的一眼就看到了唐辰陽臉上的黑色痂塊,聯(lián)想到冬行市滅絕的流言,臉色大變。
翟運慌忙掩住口鼻后退,并釋放強電屏障作為防御手段。
只見唐辰陽的身體‘嘭’的一下爆裂開來,無數(shù)黑色的粉末飄散到空氣中。
而翟運的防御手段也是有效的,那些粉塵無風(fēng)而動,快速飄離翟運的周圍,向遠處飄散。
翟運頓時松了口氣。
可是,就這樣的話,就有用嗎?
從唐辰陽感染并霉變起,霉菌就已經(jīng)快速增殖。而黑痂中的霉菌由于沒有進入人體循環(huán)系統(tǒng),沒有新的細胞寄生,便無法繼續(xù)增殖,自動離開了寄生體,隨著翟運的呼吸氣流,進入了他的呼吸系統(tǒng),并吸附在支氣管壁上。
“啊,啊,哈,哈,哈.....”硬化的支氣管開始膨脹蔓延,將氣管逐漸堵死。
翟運抓著領(lǐng)口的衣服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嘴邊全是涎液。
可是,無論他如何用力吸氣,空氣都無法再進入他壞死的肺部和氣管,在他的器官完全霉變壞死之前,已經(jīng)窒息而亡了。
黑色的血管快速在翟運的皮膚表層浮現(xiàn),密密麻麻的黑色蛛網(wǎng)快速覆蓋了他的全身。
隨后,血管的黑色逐漸擴散,步入了唐辰陽的后塵。
直到翟運也‘嘭’的一下爆開,變成了一地灰燼。
地面上,只剩下他那身合身的銀灰色、面料不菲的帥氣西裝,以及一地黑灰。
王耀祖慢慢從卡車另外一邊繞了回來,用手扇了扇空中的灰塵。
在他的感知中,這些霉菌給他的生物電反饋很像是燒柴時飄起的火星,一個個雖然渺小,但卻很難忽視。
而這些小火星沾染在他的皮膚上,頃刻之間就熄滅了,沒有任何不適。
王耀祖撇了撇嘴,這些人連個正兒八經(jīng)的防護服都沒,還以為他們真的不怕死亡海菌呢,沒想到竟是群傻子。
如果冬行市真的那么平安,軍隊干嘛不多排兩個人多開幾輛車一同去港口拉貨,反而讓他自己單干?
這些人也不想想其中的原因,就這么光明正大的出來攔路,不是傻子是什么。
王耀祖沒有立刻開車走人,可是上車拿出小噴將周圍的霉菌都殺死。
雖然中轉(zhuǎn)站能消毒,但他還是不想將風(fēng)險帶回去,因為一萬和萬一他都不想看到。
上車出發(fā)前,王耀祖又走向之前被自己用拳頭打死的人身邊,扯掉了他們的圍巾。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尸體,果然,這些之前已經(jīng)死的人,即使感染了死亡海菌,但是,霉菌只是在尸體皮膚表面形成了小米粒一樣的黑色斑點,沒有結(jié)成大塊的黑痂,而且也沒有黑色蛛網(wǎng)一樣的血管。
果然死物和活物感染霉菌的病狀并不一樣,想要徹底滅絕這種霉菌只怕得殺掉范圍內(nèi)所有的生物才行。
想了想,王耀祖還是在野地里挖了個深坑,將幾具尸體都埋了,防止霉菌在尸體上駐留、增生和擴散。
等來年,此地長滿了鮮花碧草,又將是一片心曠神怡的艷麗美景,在沒人記得今時今日的齷齪與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