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沖一手仍然緊緊抱住藍水晶,一手急促拔出佩劍揚天一劃,“啪”的一聲,二劍相交,擦出金光。這一剎那,雙方模樣都已看明?!傲中??”“秦兄?”原來那人正是秦簫逸,他的后面是秦風與秦詠珊。
秦簫逸霍然收劍,驚道:“林兄,怎么會是你?”林世沖也道:“你們怎么知道我會來?”秦詠珊道:“我們不知道啊!今晚我們原本是想救你和藍姐姐的,但又怕驚動了魔教教主,只好在此地等待時機,等了大半夜,終于見山上跑下個人來,我們還以為是冷陽教的人呢,沒想到竟然是你!哎呀,是藍姐姐,她怎么了?”秦詠珊突然發(fā)現(xiàn)了昏迷不醒的藍水晶。
林世沖回頭一望山頂,說道:“她中了一種奇毒!當務之急,是要盡快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好讓我把她的毒逼出來。三位,可知附近有何藏身之所么?”秦風隨即應道:“有,離映屏山不遠處有個山洞,洞口為樹枝遮蔽,不易被人發(fā)覺。那原是魔教的秘密之所,他們還儲了干糧在里面,不過他們已有好多年沒去過了,所以應該說是安全的,暫時就帶藍姑娘去那里避避吧!”
他們無暇多言,均自提氣發(fā)足跟隨秦風來到那個隱秘的山洞,林世沖小心翼翼地將藍水晶安頓于一塊石板上,當即默運玄功,貫足內力,納于雙掌之間,對準藍水晶的背心大穴,雙掌齊拍,欲以內功強行逼出她體內的劇毒??烧l知,他雙掌一旦接觸到藍水晶的身體,就被她的深厚內力所震,反而彈開數(shù)丈,五次三番,都無法近得其身。
秦風驚道:“怎么會這樣?”林世沖嘆道:“可能她體內的真氣雜亂無章,無法輸入外來真氣??磥硪瞥鏊w內的毒,就必須先克制住她的內功,使其真氣不再流竄。”秦風道:“那我們就一齊出手,合我們四人之力,應該可以制住藍姑娘的內功了吧?”林世沖連聲叫道:“這萬萬不可!家?guī)熢泴ξ已约坝嘘P這方面的事,他說這種方法是極為兇險的。如果四人之中,有一人稍一分心,不但水晶會有危險,我們四人也都會深受其害?!?p> 秦詠珊急道:“那怎么辦呢?難道眼睜睜看著藍姐姐中毒不理嗎?”秦風道:“當今之計,我看只有把藍姑娘送到老羅那里救治了!”林世沖如夢方醒,欣然叫道:“對啊,還有羅前輩,我怎么沒有想到他呢?上次我受這么重的傷,他都能把我給醫(yī)好,這一次,他也一定有辦法解去水晶身上的奇毒,一定可以的!”秦簫逸道:“那事不宜遲,我們就立刻起程吧!我聽說羅前輩的隱居之地隱秘非常,江湖上沒幾人到過那兒?!鼻仫L道:“不錯,那個地方不單隱秘,而且密布奇門遁法,尋常人就算找到了那里也是萬萬進不去的。林少俠,你跟我來吧!”
當夜,四人為了方便前往,便雇了輛馬車,將藍水晶抬入車內,然后由秦風他們帶路在前,前往“妙手羅漢”羅晉峰的隱居之地。
一路上,林世沖一直在車內照看意中人。微弱的燭光,映著藍水晶純潔無暇的面龐,現(xiàn)出她成熟中的那一絲依然存在的少女稚氣。面對如花美眷,林世沖憶起當日在亂石坡巖洞中守侯她的情景,不由暗暗嘆了口氣,道:“上天既然注定你我有緣,就不應該讓你就此離開我,水晶,你一定要醒過來,我答應過你,要帶你遍游名山大川。等你醒來,天涯海角,只要你一句話,我都可以舍命相隨?!?p> 夜涼如水,山風陰冷,林世沖深怕她受凍著涼,于是輕輕脫下外衣,蓋于她的身上。忽聞得馬聲長嘶,他心下一驚,暗道:“難道是魔教的人追來了?”當即揭幕一看,但見四面八方站滿了一個個輕裝精銳、手持利刃的黑衣黃帶者,觀其服飾,果然都是冷陽教的教徒。
為首的幾個認得林世沖,一見他從馬車里探頭出來,便大喝道:“林世沖,你好大的膽子啊,連我們冷陽教的大小姐也敢劫持?”林世沖“哼”了一聲,欠身躍出,道:“大小姐?冷夜常這樣對待水晶,虧得你們還有臉來認這個大小姐?”
秦詠珊惟恐事遲有變,叫道:“林大哥,不要跟他們多說了,我們快走!”說著就揚鞭催馬。那些教徒豈肯罷休,當下截住去路,冷笑道:“想走?沒那么容易!”
林世沖“霍”的拔出長劍,吩咐秦詠珊他們道:“快,你們先帶水晶走,這里我來應付!”說罷劍隨身走,當即旋風般地撲上前去,與那些教徒游身激戰(zhàn),連環(huán)數(shù)劍,全勁刺出,勢比秋風掃落葉,殺得他們節(jié)節(jié)敗退。
他本欲令那些人知難而退,好讓他騰出時間去追馬車,哪知那些人全都是亡命之徒,只知完成任務,志在攔截林世沖,好搶回藍水晶復命,根本不顧自己的死活。
林世沖如要單一擊敗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都是易如反掌,然而這些人同時進攻,又豁出命來全力相拼,他就是動作再快,武功再高,也無法在一時半刻之間盡數(shù)制住他們,而時間一長,藍水晶寒毒再次發(fā)作,隨時都能危及她脆弱的生命。
就在林世沖進退兩難之際,一個白帶藍衣少女突然從天而降,微步凌波,飄飄似仙,莫不正是冷雪衿?只見她黛眉微顰,大喝一聲道:“全都給我住手!”
那群教徒見她到來,紛紛住手行禮道:“二小姐!”(他們已經知道藍水晶跟她的姐妹關系)冷雪衿喝問道:“你們不知道林少俠是我朋友嗎?是誰叫你們來的?”那群教徒道:“是檀左使和路主,他們說是奉了教主的口諭,林世沖劫走大小姐,所以……”
冷雪衿斥道:“混帳,簡直一派胡言!我剛跟我爹在一起,他又如何分身去頒什么口諭?這分明就是檀棄雄他們賊膽包天,假傳諭令!好了,都給我回教去,今后不準再為難林少俠,聽到沒有?”教徒道:“可是大小姐她……”冷雪衿厲聲道:“我姐姐那邊自然有我處理,用不著你們操心。這是我爹的隨身令牌,見令牌有如親見教主,你們敢不聽從我的號令?”說著就從腰間取出一枚金光燦燦的令牌來。那些教徒見了令牌,都如老鼠見了貓似的,再不敢違逆半分,全數(shù)曳兵散去。
冷雪衿收起令牌,走到林世沖身邊,道:“林大哥,你沒事吧?”林世沖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冷姑娘,你怎么也來了?”冷雪衿道:“我擔心姐姐安危,所以就偷偷跑出來找你們了?!绷质罌_道:“你怎么會有那塊令牌?”冷雪衿道:“這是我從我爹那兒偷來的!”
林世沖道:“我就知道,你爹他不會有這么好的心。既然狠得下心對水晶下毒手,又怎么會把他的隨身令牌交給你?虎毒不食子,你爹,他真的比禽獸還要可怕!”冷雪衿臉色一變,道:“林大哥,我不許你這樣說我爹!”林世沖反問道:“難道我說錯了嗎?一個可以絕情到連親生女兒都要害死的人,他還有半點人性嗎?”
冷雪衿大聲道:“下毒的肯定不是我爹!一直以來,他都很懷念娘和姐姐。那天,他知道了姐姐的真實身份之后,心里不知有多高興!我還親耳聽他說,如果能換得姐姐認他的話,就是減壽十年,也無怨無悔。他是真的關心姐姐,你說,他又怎會無緣無故對姐姐下此毒手?”林世沖疑道:“你爹真的這么說過?”冷雪衿道:“千真萬確!林大哥,請你相信我,兇手一定另有其人!”林世沖嘆道:“是誰都不重要了,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先解去你姐姐身上的毒。無論是誰,我都不會讓他的奸計得逞,傷害水晶!”
二人當即施展輕功,不消一刻,追上了秦風他們。行了約莫一日路程,馬車在一座懸崖下的瀑布前停下。林世沖抱起藍水晶,跳出車來,但見前方只有一掛瀑布,別無他路,心下甚疑,不禁吶吶說道:“這……”秦風解釋道:“穿過這掛瀑簾,就到他家了?!鼻卦伾汉闷鎲柕溃骸暗趺戳_前輩的家在瀑布里的嗎?”秦風哈哈大笑道:“傻丫頭,瀑布后面別有洞天!林少俠,咱們進去吧!”五人避過瀑布正面,從側面擠入,果然里面別有洞天。
洞后面就是一個山洼,周圍山景極佳,處處透著一股寧靜祥和的安逸氣氛,芳草鮮美,落英繽紛,真可算是一個世外桃源。不過林世沖他們此時身系要事,再美的景色,他們也無暇顧及了,當下一直往前行進,不久便到了一大片竹林前面。
秦詠珊心生好奇,便要奔入,卻被林世沖拉住說道:“不要亂闖!這片竹林是按照五行陣法排布的,不懂破解之法,是會被困其中的?!鼻仫L道:“林少俠,你懂得這五行陣法嗎?”林世沖道:“曾經學過。”他從小跟隨師父林騫學藝,對于五行之術也有過一定的研究,而且他那套五行步法還是林騫依據(jù)這個研究出的,當下他依景細細推敲了一番,依據(jù)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的五行相克規(guī)律,沒多久就找出了破解之法。大伙兒便跟著他東一繞,西一轉,很快就出了那片竹林。也虧得他研究過這五行之術,要是不懂得這門奇門術數(shù),怕在這樹林中走上三天三夜,也走不出個所以然來。
前不遠處有一竹舍。秦詠珊指著它問秦風道:“爹,那個是不是羅前輩的家?”秦風微一點頭。秦簫逸贊道:“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這位羅前輩還真會挑地方隱居呢!”秦風也道:“這里環(huán)境清幽,也正適合驅毒療養(yǎng)?!睅兹苏f著說著,不知不覺就已到了那竹舍的門口。
秦風叩門,屋里就有人出來了。開門的是個五旬老者,兩鬢微霜,臉色卻極紅潤,正是當日救過林世沖性命的“妙手羅漢”羅晉峰。
羅晉峰見他們五人風塵仆仆前來,又驚又喜道:“秦幫主,林少俠,原來是你們啊,快請進來吧!”林世沖道:“羅前輩,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此行就是為了水晶身上的奇毒而來,還望前輩多多幫忙!”羅晉峰驚道:“藍姑娘?”
他查看了一下藍水晶的癥狀,驚道:“奇怪!”林世沖連聲問道:“什么奇怪?”羅晉峰皺眉道:“她中的毒極之怪異,叫做‘陰極冰花’。據(jù)醫(yī)書所載,這種花通常是生于北方極寒之地,花中藏有千年冰魄,用之正途,可使人內力大進;反之,在這種冰花當中滲入毒藥,即使是再普通的毒,也能升華成為劇毒。這種毒無色無味無臭,毒性急劇,只需喝下一滴,足以讓人心痛如絞,生不如死,最終會因寒毒冰心而亡。這種寒毒天下無解,我不知道藍姑娘身在江南,怎么會中這種北方罕見的奇毒?”
林世沖聽他說起“天下無解”四字,急得汗流滿面,叫道:“前輩,連你也沒有辦法解這‘陰極冰花’之毒嗎?”羅晉峰道:“這種寒毒毒性奇特,我不知道毒性是什么,也是無從下手啊,除非……”林世沖截口道:“除非什么?”羅晉峰道:“除非有一個武林高人能以周身的純陽真氣化去她體內的寒冰。但是當今天下,具備這種條件的就只有兩人,一是清水寨的寨主楊天川,再就是冷陽教的教主冷夜常,可惜楊寨主已遭奸人暗算,剩下的冷夜常就更不用說了。”
冷雪衿道:“等等,我爹真的可以救她嗎?”羅晉峰苦笑道:“可以,不過一旦輸完純陽真氣后,他的內力就全廢了,同時寒毒也會完全轉入他的體內,到時沒有內功護體,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這是一命換一命,其實也算不得是什么救人的法子,所以我說即使令尊救得了藍姑娘,他也不會這么做?!?p> 眾人大失所望,尤其是林世沖,更是愁眉不展,坐立難安,怔怔說道:“難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羅晉峰道:“你先別急!我這兒還有一些大補丹藥,你早晚給她服下,可延她百日生命。在這百日之內,我會盡力想出解她寒毒的方法來。”秦風嘆道:“唉,也只有這樣了?!?p> 轉眼就過去了一個多月,藍水晶躺在床上始終沒有醒來過,林世沖一直在她身旁日夜照料,眼見心上人日日夜夜、時時刻刻都在受寒毒的折磨,一天一天地憔悴下去,他痛苦異常。他很怕藍水晶會就此沉睡不醒,因為越在意,所以才越怕失去。
一天夜晚,冷雪衿閑來無事,想去瞧瞧姐姐,不料剛到那間靜室,恰見林世沖正在床頭喂她湯藥,當下止住腳步,靠在窗邊靜聽室內聲響,只聽得林世沖幽幽說道:“水晶,不知不覺,已有一月多了。這些天來,我時時陪著你,跟你說話,可是,你聽得到嗎?我原本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現(xiàn)在我卻很怕,怕你就此離我而去,在我心里,再沒有一個人能比你更重要了。水晶,我很想你,我很難過你知不知道?你快醒過來吧……”
林世沖每說一個字,冷雪衿的心就流一滴血,她已挨不到他說完,便即細步悵然而去。此時此刻,她已然完全了解林世沖對于藍水晶的真情,回憶往昔,真如一場無痕chun夢,暗自想道:“原來林大哥對姐姐如此癡情!哈,冷雪衿啊冷雪衿,你真的是太傻了,一直以來,這都只不過是你一廂情愿罷了,人家林大哥才沒當真呢!現(xiàn)在夢碎了,人也該醒了?!?p> 情懷惆悵,愁思如潮,冷雪衿走向屋前的那片竹林里,一時忘卻了林中密布五行陣法,便即滿懷心事地闖了進去,直至回過神來,才知已然被困其中,進退不得。
正彷徨間,忽聞腳步之聲紛至沓來。她忙找了個地方小心藏好。不久那群人就已過來了。冷雪衿見到他們的相貌,幾乎驚得叫出聲來——原來他們正是檀棄雄、楊取義、路成和唐煜四個,想來他們追蹤藍水晶至此,卻也同樣被困竹林之中。
冷雪衿凝神屏息,靜聽他們的說話:“豈有此理!我就不信一片破竹林就能難住我,惹火了本左使就放把火把它們全給燒了!”說話的是檀棄雄。接著楊取義道:“老在這困著可不成,幾位兄弟,可有何妙策良方?”檀棄雄怨道:“妙策良方?哼,我勸你還是死心好了!”楊取義道:“你說什么?難道你不想出去嗎?”檀棄雄嘿嘿冷笑,道:“只怕此間最猴急想出去的便是楊兄弟你了!你不就盼著早些出了這片林子,好早些見著你的寶貝師妹,不是嗎?”
冷雪衿心生疑念,暗道:“奇怪,聽他的口氣,好象并不單單來找姐姐的,這是怎么回事?”楊取義倏然一掌打在竹上,大怒道:“檀棄雄,你不要咄咄逼人,我告訴你,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沒跟我商量,就擅自下毒害我?guī)熋?,她現(xiàn)下生死不明,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你卻又來出言譏諷,到底存什么心?”檀棄雄也道:“你怎么不問問自己又存什么心?身為冷陽教右使,就不該再想清水寨的事,你倒好,一口一個‘師妹’,還挺順口的嘛,你根本就沒把教主放在眼里!”楊取義道:“你教訓我?”
冷雪衿聽至此處,怒火中燒,心道:“原來是你,檀棄雄!你害得我姐姐生死未卜,還竟然布置成我爹下毒,令他們父女失和,這一切全都是你干的好事!”
路成和唐煜生怕二人越鬧越僵,當下急忙拉開,勸道:“好了,兩位左右使,有什么可吵的?現(xiàn)下我們都困在這個竹林里,能不能出去還是個問題,你們還有心情吵架?”檀楊二人一想也是,可都咽不下那一口氣,當下轉身各“哼”一聲,方才作罷。
過不多久,忽聽檀棄雄大喝道:“誰?出來!”原來是冷雪衿不小心動了一下,就讓檀棄雄那敏銳的耳力覺察到了,迫于無奈,她唯有從竹間走出,心中雖駭,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道:“是我,怎么樣?”四人紛紛驚呼道:“二小姐?”
冷雪衿道:“你們怎么找到這里來的?”楊取義喜道:“這么說,水晶的確是在里面?”檀棄雄橫了他一眼,答冷雪衿道:“當今天下,還有教主不知道的地方么?只要他有心找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冷雪衿道:“那你們是來找我姐姐的了?”檀棄雄道:“也不盡然,除了大小姐,還有一個人,也是我們此行的目標。”冷雪衿心下一震,暗道:“難道是林大哥?”當下問道:“還有一個是誰?”檀棄雄陰笑道:“那就是——二小姐你?。 痹捯魟偮?,突然出其不意地出指指向冷雪衿前正的“膻中穴”。冷雪衿哪料得到他會來此一手,毫無防備之下,就輕易地給他點了穴道。
冷雪衿驚呼道:“檀棄雄,你……你干什么?快解開我的穴道!要讓我爹知道,你還想不想活?”檀棄雄冷笑道:“我就是要讓你爹知道!哼哼,冷教主,任憑你再神通廣大,也想不到你的兩個寶貝女兒如今都掌握在我的手里,我要她們生便生,要她們死便死,你又能奈我何?”
冷雪衿怒喝道:“檀棄雄,你要造反???”檀棄雄笑道:“二小姐,你錯了,我這么做完全是為了幫教主實現(xiàn)他統(tǒng)一武林的大計,這么緊要的關頭,我怎么會造反呢?”冷雪衿道:“你別做夢了,我爹才不屑強行統(tǒng)一武林,他也不會貿然向各大派宣戰(zhàn),你死了這條心吧!”檀棄雄道:“他會的!如今藍水晶受控于我的‘陰極冰花’,你呢,也落到我的手里了。你爹為了你們姐妹倆,他能不乖乖就范嗎?”冷雪衿罵道:“你好卑鄙!”檀棄雄聞言不怒,反而哈哈大笑不止。
就在此際,忽聽后方有人喝道:“放了她!”四人回頭看去,發(fā)覺出言之人正是秦簫逸。檀棄雄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秦少幫主!怎么,我們冷陽教的事,你也要插手其中么?”秦簫逸“哼”了一聲,道:“你們冷陽教的事,我可沒興趣插手,只是你們要抓走冷姑娘,那就萬萬不能!”檀棄雄冷笑道:“臭小子,口氣倒不小!你以為單憑你一句話,我們就會放了她?哼,你算哪根蔥???叫你老子出來跟我們談還差不多!”
秦簫逸怒喝一聲“豈有此理”,當即拔劍出鞘,一招“白虹貫日”,劍身劃一立圓,自下而上往檀棄雄刺去。檀棄雄雙指一夾,頓然夾住他的長劍,一拉一帶,輕易奪下,當下冷笑一聲道:“憑你也想英雄救美?哼,也不惦惦自己的份量!”說罷飛起一腳,將秦簫逸踢倒在地,趁著他倒地未起之際,掄起長劍,就要刺下。秦簫逸亦非庸手,只見他一個“鯉魚打挺”,迅疾躍起,及時避過了檀棄雄的一記狠招。
檀棄雄道:“還挺有兩下子的嘛!哼,不過跟我比還差得遠,就讓我來教你幾招吧!”說罷手底再不留情,刷刷幾劍,疾如風馳電掣,直攻得秦簫逸氣喘吁吁,毫無反擊之力。不久,他又再度被檀棄雄擊倒在地,正要忍痛爬起,突覺有人在自己背后點了一下昏睡穴,頓時昏倒在地,人事不省。
原來在他背后下手的正是楊取義。檀棄雄瞪大眼睛道:“楊取義,誰要你幫?我不能對付他嗎?”楊取義奚落他道:“我不是幫你!你要顯示自己武功高強,也不必在他面前炫耀吧?真有本事的話,怎么不敢明著跟我?guī)熋幂^量,而要用下毒這么卑劣的手段害人?”檀棄雄怒道:“我告訴你,我不是怕那丫頭!你以為你很光明磊落嗎?若是中毒的是那個姓林的而不是那臭丫頭,你還會在此放屁?”楊取義恨恨地挺身便要上前。
唐煜他們忙道:“你們又來了!有什么事出去再說嘛!”檀棄雄正滿積怨氣無處消散,當下借題發(fā)揮道:“出去出去,怎么出得去???有本事你出去看看!”唐煜笑道:“剛剛我一路進來,都在竹上刻了記號,我們只要順著記號原路折返,又何愁出不去呢?”楊取義道:“那你剛才還說出去都困難了?”唐煜道:“我怕你們吵得不可開交嘛!”
當下四人帶上秦冷二人,依照標志原路折返,很快轉出了那片竹林,出了瀑布,轉道向映屏山的方向行進。待來至映屏山附近的一個秘洞口時(林世沖曾帶藍水晶來過此間療傷),他們就將秦、冷二人丟在了里頭,檀棄雄怕他們跑了,又在山邊搬了塊大石頭堵在洞口。
四人處置停當,快步離去,黑漆漆的洞穴里就惟有冷雪衿與秦簫逸兩個人了。無聲甚久,冷雪衿念及秦簫逸挺身相救,心下感動,關切問道:“秦少俠,你的傷不要緊吧?”秦簫逸道:“我沒事,你呢?”冷雪衿道:“我根本就沒有受傷。對了,你怎么會跑到竹林那邊去?”秦簫逸道:“我剛從房里出來,突然聽到你的叫聲,我怕你有危險,所以就跑進那片竹林看看,只可惜我技不如人,始終救不了你?!?p> 冷雪衿道:“你明知道打不過那個檀棄雄,為什么還要為我冒險呢?”秦簫逸道:“在地下囚室,你不也救過我嗎?我曾經說過,一定會將恩惠還你!”冷雪衿道:“沒想到你還記著!不過我救你,是因為我答應過林大哥,所以我不能食言,必須做到;可是你不同,你沒有必要為我冒險的!”秦簫逸驚道:“你是說,當日你千方百計要救我出去,只是在兌現(xiàn)對林兄的承諾?”冷雪衿默默點了點頭。
秦簫逸忽的問道:“冷姑娘,你……你是不是喜歡林兄呀?”冷雪衿面頰一紅,默然無言,沒有承認亦沒有否認。秦簫逸又道:“可是,林兄他已經有了藍姑娘了,更何況,藍姑娘如今身中寒毒,昏迷不醒,這對林兄的打擊很大。你我都心知肚明,即使現(xiàn)在有再大的力量,也無法讓他離開藍姑娘半步,你又何必……?”
冷雪衿悵然說道:“我知道,我也不會和姐姐爭的,我只是希望姐姐能早日蘇醒過來,親身感受到林大哥對她的濃情厚意,至于我,可以在一邊默默祝福他們,真的。唉,只不知他們如今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