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經過太醫(yī)診斷，趙晉陽中風徹底成為一個癱子，聽說他湯藥不進，德妃前來侍疾，她身穿珊瑚色長襖外著扶光繡牡丹披風，又罩著一件厚實銀鼠皮坎肩，下著墨綠色十二幅馬面裙。而趙晉陽眼歪嘴斜的躺在床上，德妃貼心的用軟枕給他靠著，溫柔細語道：“承澤的后事，承昔辦的很好，到底兄弟倆感情好，也不枉承澤生前常照看他。”
“唔唔，”趙晉陽長大嘴巴想說什么，可舌頭不聽話，他只能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德妃安撫著他，“陛下別動怒，臣妾還沒說完呢，”德妃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她嘆氣道：“承澤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攤上你們這對不負責的父母，陛下你知道嗎，承澤他真的是你兒子?！?p> 趙晉陽震驚的看著德妃，德妃仿佛看不見他臉上的慍色，悠悠道：“你移情別戀張仙惠，皇后居然想報復你，就弄這么一個可笑的謊言出來，不過更可笑的是你相信了，沒有任何查證的情況下你居然相信了，這大概是你男人的那點自尊心作祟吧?！?p> “你……”趙晉陽攢足了力氣，拽著她的衣袖，眼睛瞪的如銅鈴般大。
德妃自顧自的說著，“我十七歲入宮，也算情竇初開滿懷期待的期盼作為夫君的你可以憐惜我，可看著你在后宮女人堆里周旋時，我暗下決心一定不要愛上你。這些年我藏拙自守，一心教養(yǎng)子女，又看著皇后貴妃她們兩個鷸蚌相爭，我在背后坐收漁利，我們母子能得償所愿，也不枉白忍這么多年?！?p> 趙晉陽胸口上下起伏，在德妃愜意的目光中忍不住吐了一口黑血。
趙晉陽熬了小半年還是撒手人寰，趙承昔埋了他正式登基為帝，德妃順利成為太后。而昔日寵慣六宮的張貴妃，下場卻不是那么好，德妃忍了她十幾年終于等到機會，把她貶為庶人打入掖庭好好折磨一番。至于趙承炳，自然是思念父親成疾，也在不久后重病不治。
媞媞看著頭頂的燕子，積雪消融，宮人們安靜沉默的打掃宮里的每一處，仿佛那夜的尸橫遍野從未發(fā)生。牡丹姐姐和其余姐姐相繼離開皇宮，另尋一處安靜的地方修行。
“我聽牡丹叫你媞媞，你今年多大了？”
程瑾年穿著月白色衣服，牽起她走回北苑，程瑾年給她帶了飯菜，媞媞接過他遞來的筷子，“我也不知道我多大了，哥哥說他第一次見過我看起來有五歲的模樣，細細算下來我應該有十歲了吧?！?p> “那就十歲吧，年齡對妖來說不過是個數字，是多少都無所謂?！?p> 程瑾年看著她吃飯，替她做了今后的打算：“牡丹和其他小妖都離開了，你年紀小心性單純無人教導，且皇宮并不適合你，你有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蜀郡，哥哥生前總說蜀郡好，可惜他身體不好哪也去不了?！?p> 媞媞抬頭一臉期盼：“他曾經在哪度過他最快樂的十二歲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