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張成講完這些之后,馮道真就讓張成出去等著,留下了馮曉冉。
馮曉冉十幾分鐘后出來,道:“跟我走吧,去見你老師?!?p> 張成跟在后邊,到了學校后山。沿著山路往里走,發(fā)現這里環(huán)境美得很,山上以松柏為主,時不時地會見到一些果林,和一些開辟出來的練功場,或者依山而建的洞居。
繼續(xù)往上走,走到一座山頭的山頂時,看到一片開闊地,竹林掩映間有一座木屋小院,院子一邊養(yǎng)著雞鴨,一邊種著青菜。
一個中年婦女正在那兒喂雞呢。
“吳姨,我來看你啦?!瘪T曉冉高高興興地跑過去抱住婦女的胳膊。
中年婦女看到馮曉冉來,顯然很高興,看到張成問道:“帶男朋友來了呀?!?p> “可不是嘛,找了男朋友第一時間就是帶來讓你看看?!?p> 吳姨撇嘴道:“應得這么痛快,看來不是男朋友?!?p> 她一手抓著馮曉冉的手,招呼張成道:“快來喝點水。”
張成趕緊過去,坐到院子里的小石桌前。
吳姨給倆人倒上水,跟馮曉冉道:“你可有段日子沒來了,怎么樣,身子好點沒?”
馮曉冉道:“好多了?!?p> 她趁機道:“他就是上次救我的那位天才。叫張成。”
“這么年輕啊……”吳姨豎起大拇指:“真是少年英才。”
張成笑著點點頭:“您夸獎。”
吳姨道:“你媽剛跟我說了,就是教他對吧?”
馮曉冉點頭:“您看行嗎?”
“行啊?!眳且痰溃骸拔疫@里正好缺人手呢。不過你媽這么坑庚劍山,庚劍山愿意???”
“反正他們也不吃虧?!瘪T曉冉道:“他們野心大,就算等個幾年,只要把劍煉出來,他們給的那點東西都是小意思?!?p> 吳姨點頭,道:“是這個理?!?p> 然后對張成道:“你就住我這兒吧,一會兒自己去收拾收拾屋子。”
“好嘞?!睆埑蓻]想到這找老師還得跟老師一塊住。
他問道:“我要學什么功法???”
吳姨道:“學功法著什么急,住下就是?!?p> “我倒是不急,我怕庚劍山那邊急。”
“那就讓他們急去?!眳且痰溃骸袄舷胫徊降翘?,哪有那么好的事兒?!?p> 馮曉冉拍了張成后腦勺一巴掌:“讓你干啥就干啥,問那么多。”
“……”也不至于這么沒人權吧:“那我啥時候跟庚劍山簽合同?。俊?p> “到時候來叫你?!瘪T曉冉道。
馮曉冉沒多留,把張成安排明白,又跟吳姨聊了一會兒就走了。
她一走,吳姨繼續(xù)去喂雞了,張成跟在后邊,她道:“你的情況馮真人都跟我說了,你這個情況不是功法能改變的。你雖然不是被人魂寄,但大體情況也差不多,你只有不斷地磨練,讓自己的意志足夠強大,強大到不受外物所擾,用意志來對抗那股力量對你的影響?!?p> “那我該怎么做?”張成問道。
“只有你自己找到答案了。”她不愿再多說什么,對張成道:“去收拾收拾房間吧?!?p> 張成不再多問。
房間里很干凈,基本沒什么需要收拾的,不多會兒就收拾完了。
他初來乍到,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就想起之前馮曉冉給的那份藥方,拿著給吳姨看,問哪里能買到這些藥。
吳姨看了看藥方,又給張成摸了摸脈,道:“你現在用不著這藥了。”
又問張成:“聽說你以前喜歡釣魚???”
“是。”張成道:“當時我脾氣一上來就會失去意識,打了人自己還不知道。后來看了專家,也找頂仙的看過,都看不出啥來。只能自己想辦法修身養(yǎng)性了。”
“那還不錯嘛,我看你現在心態(tài)就練得蠻穩(wěn)的。”
“也不行。”張成道:“遇到事還是會急躁,不過現在能控制住了。除了在陽山那次。”他解釋道,“就是馮曉冉姐姐讓人抓了那次,沒控制住,最后就失去意識了?!?p> “那也沒關系?!眳且痰溃骸澳阌譀]害人,還救了他倆。”
“可是如果在其他情況下失控,也可能造成不好的影響啊?!睆埑煽鄲赖溃骸拔乙郧安铧c被學校開除,爺爺跑了好多趟,求爺爺告奶奶地,低聲下氣給人賠不是。”
“那不是也解決了嘛?!眳且痰溃骸笆郎系氖虑槟哪軜稑都及茨愕男囊鈦怼3隽耸虑榫拖朕k法解決,整天擔心這擔心那的,多累啊。”
“我也想輕松點,這不是攤上事了嘛?!睆埑蔁o奈道。
吳姨道:“活著就會遇到事,不攤上這事就攤上那事,心大一點,日子才能過得順心一點。別怕自己失控,結果沒你想的那么壞?!?p> 張成略有些尷尬地道:“我盡量吧。”
“是的嘛,這就對了。”吳姨道:“一個人一個活法,別害怕,過自己的日子就是?!?p> 這些事情張成很少跟人聊,以前跟心理醫(yī)生聊的時候,醫(yī)生也只是告訴他你沒有錯,錯不在你,我理解你之類的套路,根本沒用。
現在跟吳姨聊出來,吳姨說的這些話卻讓他輕松了不少。吳姨沒說要教他功法,可是這種自然而然的聊天,這種被人理解和承認的感覺,讓他感覺很是舒服。
爺爺曾經也跟他說過類似的話,可是他知道爺爺只是嘴上說說,心里還是擔心自己的,而吳姨這里,說的就是心里話,她確實覺得張成很好,即使失控也真的沒有關系。
精神壓力:百分之一。
張成這會兒有點驚訝了。他的精神壓力數值,最低的時候也就是百分之五,從來沒有遇到過今天這種情況。
“咋了?”吳姨覺察到他的異常。
張成笑道:“沒什么,就是覺得您真該去當心理醫(yī)生?!?p> 這次,他的笑容是真誠的,是輕松的,而不是故意做出來的。
“啥心理醫(yī)生啊,都是騙人的。什么事啊,都得自己想明白?!?p> “是,您說得對?!?p> 在這里一住就是七八天,張成這才知道吳姨全名叫吳之清,她每天早上五點鐘準時起床,然后就是做飯吃飯,收拾收拾菜園子,喂喂雞,有點功夫就坐石凳子上喝喝茶,偶爾有學生上來,她就招待一下。
下午她會練一套劍法,每天只練一個小時。張成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不過吳之清沒說教他,他也沒開口要學。只是在吳之清練的時候,他拿著自己那把劍跟著比劃比劃,或許是因為有之前練形意拳的底子,他比劃得也有模有樣。
有時候還會寫寫字,畫會兒畫,有時候字寫一半就不寫了,有時候畫到一半就扔了,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很隨性。
晚上吳之清標準的九點睡覺。
張成呢,每天就給幫忙打打下手,收拾收拾院子,掃掃落葉,吳姨做飯他刷鍋刷碗。
閑的時候會打一會兒形意拳。吳之清還夸他打得好。
這七八天是他過的最舒心的日子,有點像小時候,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