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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為天地立心

第四四章 驚變

明朝:為天地立心 半百老公子 2774 2022-08-01 21:00:00

  大宋龍鳳八年,二月初七、癸未日(1362/3/3)

  蔣英帶著小隊親兵,來到了分省官衙,向胡大海道:「稟報參政,劉元帥已將七玄弩裝備完成,特別要屬下來請參政,可否到駐地八詠樓閱兵,觀看七玄弩威力?」

  胡大海早上才聽王山說,七玄弩已制作完成交付,現(xiàn)就已裝配完畢,很是高興。

  便說:「這么快就裝備完成,很好,在八詠樓嗎!好??!我們這就出發(fā)?!?p>  眾人走出,蔣英所屬親兵已排列在大廳外;屬下備好馬,胡大海正要上馬,蔣英的直屬百戶鐘矮子,突然躍出,跪于馬前。

  大呼說:「參政請您一定要明察?。∈Y英他們要殺我?!?p>  胡大海聽了大為疑問,回頭看蔣英,蔣英所屬親兵此時已包圍住,而蔣英雙手早握著鐵槌,向鐘矮子擊去。

  胡大海還未弄清事情原委,一看大驚,正往前護去,此時蔣英雙槌突然轉(zhuǎn)向,改往胡大海頭部直扎,胡大海原本武功不錯,但因雙手運勁、全身已前傾,正要先護下鐘矮子,再詢問詳情,突然雙槌從后方擊來,回防不及,頓時被鐵槌擊中后腦,仆地而亡。

  蔣英快速地上前,割斷胡大海頭,提在馬上大呼:「參政已亡,愿投降的靠右,不投降的都給我拿下?!?p>  一時之間,胡大海的親兵與蔣英的親兵互打了起來,王愷與胡關(guān)住看胡大海瞬間遇難,皆大驚,胡關(guān)住悲憤交集,也要上前拼命。

  王愷急攬住胡關(guān)住,道:「快走!去找救援?!?p>  胡關(guān)住猶疑一陣,只好忍住悲痛,往廳內(nèi)跑去,由后門逃走。

  此時劉震和李福等人,也率所屬親兵到,胡大海的親兵不敵,不是被殺,就是被抓;蔣英等人抓了在場的郎中王愷等官員后,又派親兵去追胡關(guān)住。

  眾人進了衙廳,蔣英慷慨激昂地要眾文武官員們,認(rèn)清局勢,追隨他們做大事。

  王愷正色道:「王某奉主公之命,職居中書分省左右司郎中,理當(dāng)同守此土,如今失職,道義當(dāng)死,怎么可能從賊?!?p>  蔣英聽了甚是不高興,這王愷竟把自個兒說是「賊」。

  劉震知道王愷為人正直,盡忠職守,替王愷說情,說:「暫時先將他們關(guān)起來吧?!?p>  苗將的另一個千戶吳得真,過去曾向王愷多要些軍糧不得,心里本就對王愷不爽,此時則趁機說:「王愷等人是個忠臣,不可能追隨我等,留下來反而是個遺患。」

  蔣英聽了也道:「這些文臣也不是好講話的,與其留下后患,不如都殺了吧!」

  李福也附和道:「讀書人大多是一股腦兒的忠義,這些人只聽命于朱元璋,效忠于朱元璋,留著他們也沒用,是該殺?!?p>  只有在署衙內(nèi)辦公的典史李斌,聽到外面情況不對,偷看一下發(fā)現(xiàn)蔣英拿著胡大海的頭顱…,知道金華城已兵變,趕緊身懷分省印信,縋城逃去嚴(yán)州,去向駐守嚴(yán)州的朱元璋外甥朱(李)文忠,驚告金華府事變。

  ………

  由署衙后門逃跑的胡關(guān)住,急往官邸奔去,哭著沖進大門,王山聽到趕緊出來一看,疑問道:「小公子,發(fā)生什么事了?」

  胡關(guān)住急哭道:「王大哥,爹!是爹,爹被蔣英殺了,王郎中要我快逃…?!?p>  話才說到一半,只聽門口叫喊:「前面快馬快停下來…」,接連兩聲悶哼,沒了聲音。

  后面蔣英的親兵已騎馬追至,快馬直沖進門,手起刀落,一刀砍死了胡關(guān)住。

  由于胡關(guān)住年紀(jì)還輕,經(jīng)驗不足,且武功尚淺,且正是悲痛萬分時刻,聽到門衛(wèi)喊聲,并未加警覺,回頭過來,只見大刀正砍落,剎那間忘了閃身避開,便被一刀砍死。

  原來兩個親兵一前一后,跟在后面的親兵眼見門衛(wèi)阻擋,正注意著在前面親兵,立馬彎弓射箭,一箭一個,只聽兩聲悶哼,而前面親兵無人阻擋,便躍馬進門,手起刀落。

  王山雖也有些武功,但還不知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且手無寸鐵,來不及阻止,以致讓親兵砍了胡關(guān)住。

  另一個親兵此時沖了進來,正也手握大刀,往王山砍來。

  先前的親兵急喊:「住手,那是魯班王,元帥還用著著他,不能殺?!?p>  后面進來的親兵聽了,便停下手來。

  王山往前扶著倒下的胡關(guān)住,輕輕掩上了不冥目的雙眼。

  王山過去也經(jīng)歷坎坷,而這兩年來,自從受胡大海由獄中延攬,暫時住在一起,胡關(guān)住一直把他當(dāng)大哥看,兩人關(guān)系不錯,如今卻身死眼前,一時默然無語。

  兩個親兵下了馬,先前叫喊的親兵,知道七玄弩是王山所制,便道:「魯班王,蔣元帥看重你的技藝,以后跟著元帥,一定有好處的。」

  兩個親兵等了一陣,看著王山一言不發(fā),也未再要挾,相視一眼,隨后續(xù)往內(nèi)房沖去。

  王山一看,急道:「不能進去?!?p>  趕緊放下扶著的胡關(guān)住尸身,看著毫無寸鐵的雙手,甚是著急,眼看回房已來不及,忙上前從掛在戰(zhàn)馬上的箭袋,取了幾支箭,也跟著沖了進去。

  兩個親兵一路踢開房門,到了轉(zhuǎn)角的廂房,破門一看,只見一年輕女子坐在床沿,與一睡著的約莫二、三歲小女娃兒,大呼:「哇!找到一個小娘們了。」

  此時女子大喊:「不要過來?!?p>  親兵笑說:「嘿嘿!不要過來,那我就過去啰!」說完,兩人賊笑地走了過去。

  女子突然鮮血自身上流出,一個親兵道:「喔!自殺了啊!」

  另一個親兵也說:「唉呀!這真是可惜了啊!」又突然啊一聲,一個箭簇穿胸而過,自己身上竟也緩緩溢出鮮血,不支倒下。

  前一個親兵一看大驚,也突然啊一聲,箭簇穿過左肩,痛叫一聲,道:

  「魯班王,你這是干甚么?」,拿刀急砍過來。

  原來王山跟著沖進內(nèi)房,看到兩個親兵已破門入廂房,趕緊取箭急甩而去,一支穿胸而過殺了一親兵,另一支則因被隔住,只甩射中左肩;王山?jīng)_前搶了倒地親兵的佩刀,兩人互斗了起來。

  先前的親兵左肩受箭傷,兩臂不平衡,右手舉刀砍下,王山右腳前跨、低頭彎身,閃過砍下來的一刀,順勢扭腰、右肩為軸,右臂連刀往上削去,砍斷了親兵的右臂,連帶砍斷了喉嚨,親兵一聲未響,便倒了下來。

  王山看兩個親兵皆倒下來后,急忙看著女子,道:「妳,妳怎么會有小刀?」

  年輕女子有點氣喘的道:「不用說了,我這就要陪(胡)三舍去了,剛聽到外頭聲響,爹和小叔是不是已經(jīng),已經(jīng)走了?」

  王山悲哀地道:「是,聽關(guān)住說,恩公已經(jīng)被元帥蔣英所殺,關(guān)住更是死在我面前?!?p>  年輕女子又咳了一陣,道:「唉呀!三舍早先走了,如今爹及小叔也走了,胡家家運真是苦?。≈皇桥畠哼€小,是三舍的遺腹子,以后要請山哥幫忙照顧了?!?p>  原來,王山和年輕女子嚴(yán)氏是青梅竹馬,但王山家道中落,顛沛流離,而嚴(yán)氏后來則是嫁入了胡家,成為胡大海大兒子胡三舍的妻子,胡三舍違令被朱元璋處死時,嚴(yán)氏已有身孕,前年生了是個女娃,胡大海便也帶著一起照顧。

  王山剛暫住在官邸時,兩人便已發(fā)現(xiàn)對方,而嚴(yán)氏已嫁為人婦,生了娃兒,而且丈夫雖亡,夫家仍待其不薄,所以不敢認(rèn)人。更隨時帶著小刀,以備王山控制不住思念時,以自殺要挾,堅守婦道。

  而王山知道自己顛沛流離,根本無法給嚴(yán)氏幸福;而且,胡大海由獄中將自己救出,還重用自己,讓自己展現(xiàn)才能,此恩重如山,更是不敢相認(rèn),能夠默默地看著嚴(yán)氏,平安的過日子,為胡家盡心盡力,已是滿足。

  此時,兩人相忘淚眼,王山急道:「妳不要再說話了,我去找人,去找人來醫(yī)治妳…」。

  嚴(yán)氏艱苦的笑了笑,道:「山哥,此時能夠與你說話,就是上天給我最好的恩賜了,我要走了,山哥,一定要好好地照顧蝶兒,這是我?guī)退〉男∶?,希望她在這亂世中,能像蝴蝶一般,就算生命短暫,也能夠自由自在…」,還未說完便氣絕身亡。

  王山看著嚴(yán)氏,大聲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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