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徐瑤的誠意,以及直播間觀眾的激動,錢唐也跟著起身,鄭重地捧起面前的碗,與她的碗碰了一下,深深地凝視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會失望的!”
他如同許下誓言一般鄭重其事,隨后一口氣飲干碗里的開水。
徐瑤也跟著將開水一飲而盡。
隨后,兩個人默默對視,眸中皆閃過一絲笑意。
此時的他們雖未到心意相通的地步,但至少此時此刻,他們胸口涌動著的,是擁有志同道合的伙伴而油然升起的自豪與義氣。
暫時放下彼此的心結(jié)后,徐瑤輕嘆道:“那么接下來的日子,我們要做好準備,跟那些人走一趟大將軍府了。”
只要他們按照前世的發(fā)展走,不出半年就會被大將軍府趕走,至于被趕之后的死劫,以她和錢唐現(xiàn)在的實力,自然是不懼的。
“不,我們不能主動跟著走?!卞X唐表情不變,徐瑤卻覺得周圍的溫度再次下降了許多?!氨仨氉屗麄冋埼覀兓厝ァ!倍也皇钦堃淮巍纱文敲春唵?,三顧茅廬才能顯出那些人的誠意。
前世的錢唐就是太沉不住氣了,一聽說他是大將軍府的親生兒子,二話不說,立即包袱款款跟著來接他的下人走了。
殊不知這一舉動根本就落了下乘,不但顯得他目光短淺、貪圖富貴、卑賤不堪,還遂了某些人的心意,令大將軍府的人輕視他,并且只憑第一印象就成功惹惱了他的親生父母。
這一次么,就算不能讓大將軍府的正經(jīng)主子親自前來,至少也得是管家身份的人來接他,免得某些人以為他和徐瑤好欺負,處處敷衍了事。
徐瑤前世一直是救援隊的大隊長,受人追捧,只有別人巴結(jié)她的份兒,與現(xiàn)在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語,一時間沒想得那么遠,直到錢唐點出來,她才回過味,輕吁一口氣道:“行吧,你怎么說,我就怎么做?!?p> 錢唐才是正主,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拖油瓶童養(yǎng)媳,哪怕那些下人的嘴臉高高在上,處處為難他們,這一頓教訓(xùn)也不該由她出面。
“我會讓他們大張旗鼓地迎我們回去的!”錢唐胸有成竹的說道。
徐瑤愣了愣,想到大將軍府的那些人,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起來:“那太好啦,那府里的人不見得希望你回去,正好可以氣氣他們?!?p> 搞事?她在行??!
大將軍位高權(quán)重,府里看似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實則早已腐爛不堪,加之府中關(guān)系混亂,小妾、姨娘、庶子、庶女一大堆,人人都想把那假世子拉下馬,背后下黑手從未間斷過。
假世子的身份隱瞞了那么多年,卻在這個時候暴露出來,明顯是府里人有意為之。
至于那個人是誰,徐瑤翻遍原主的記憶,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當(dāng)然咯,也是那個人毫不掩飾她的野心,想來是有什么依仗吧。
就不知道那人對上原主錢唐的親生、、母親,誰會是最終的贏家了。
直播間的觀眾雖然看得云里霧里的,只能大概明白這場談話是什么意思,具體要怎么做,還要看錢唐的安排。
不就是大將軍府安排人來接錢唐和徐瑤么,不就是接人的排面得有,而且要大,要不然顯不出他們的矜貴么,好的,沒問題的,做為一名合格的主播,這是必須有的待遇嘛,他們一定會為主播搖旗吶喊噠……
接下來的時間,徐瑤和錢唐按部就班,一邊按照原本的節(jié)奏過日子,一邊等著大將軍府那邊來人。
錢唐之前接觸的那幾個小乞丐斷斷續(xù)續(xù)有信息回饋過來。
前幾天,鎮(zhèn)子上確實來了幾個衣著不錯的陌生人,他們在悄悄打聽十五年前的事情,富貴和柱子也在暗中與另一批面生的人碰過面,富貴和柱子還從那些人手上拿了不少銀子。
據(jù)錢唐分析,這次大將軍府派來的人應(yīng)該分成兩批,一批意在尋回他,另一批則不想他回去,所以找人要帶壞他,破壞他的名聲。
這就能夠解釋富貴和柱子手頭上為什么突然有一大筆錢了,甚至還一個勁兒地慫恿他進賭場逛窯子,當(dāng)真是拿人手軟。
不過,想尋回他的那批人應(yīng)該還未能確認他的身份,所以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至于想帶壞他的那一批……
錢唐覺得,他們絕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前世的錢唐名聲被壞得徹底,應(yīng)該也是拜他們所賜。
從兩批人的態(tài)度,錢唐大致猜出大將軍府對他回歸府里的態(tài)度。
若他是個上進的,前途無量,大將軍府自然會大張旗鼓地把他迎回府里,并且廣而告之,對外宣布他的真實身份。
可如果他不學(xué)無術(shù),不思上進,那便偷偷將人接回去,謊稱是遠房投奔的親戚,給他留一口飯吃得了,前世的他們就是這般對待錢唐的。
至于放任錢唐留在外面,大將軍府那是萬萬不敢的。
大將軍嫡子的身份是事實,流落在外也是事實,如果之后被政敵得知他的身份,利用他運作一番,再一狀告到御前,一個欺君之罪是絕對跑不了的,哪怕皇上心軟放過大將軍府一馬,爵位也必定會保不住。
而這個結(jié)果,大將軍府眾人絕對無法接受。
眼下離大將軍府下人過來接他的日子越來越近,錢唐和徐瑤也要開始提前布局,好送大將軍府下人們一份大禮。
第二天,徐瑤在鎮(zhèn)子上賣菜回來,一路上腳步踉蹌不安,不時回頭往官道上看,整個人看起來慌慌張張的,小、、臉更是被嚇得毫無血色,看得在村口大樹下納涼的大娘、小媳婦們也跟著緊張起來。
村長媳婦在眾人間算是身份最高的,自然由她出面,走向徐瑤,關(guān)心地問道:“咋滴啦?小安安這是被誰嚇著了?”
“四伯母,我……”徐瑤一看見村長媳婦,丟下扁擔(dān)撲到她懷里,委屈地紅了眼眶?!翱蓢標牢伊?。”村長在他這一輩里排行老四,村里人都跟著他的輩份喊,顯得更為親切,村里人的關(guān)系也更加緊密。
“怎么了?是不是村里哪個臭小子跑半路上堵你嚇你?說出來,四伯母幫你出氣去?!贝彘L媳婦氣憤地說道,在她身后的那些大娘、小媳婦們也跟著用力點頭,一一附和。
村里人一個個沾親帶故的,欺負了誰都不好看,最怕的是事后還要被村長和族老他們當(dāng)眾處罰啊,那可太丟臉了。
“不,不是村里的人?!毙飕幖泵u頭否認,可不能讓村里的小伙伴們背了黑鍋。“這幾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上鎮(zhèn)子的時候總覺得有人跟著,但回頭去看也沒看到人……”說到最后,她的小、、臉又白了。
她的話讓村口的女人們一窩蜂地擠過來,踮著腳尖往路口看去:“哪兒?哪里有人?”
“哪個敢跟著我們村里人?不要命了是吧?”
“回頭我得跟我家男人說去,可別被外面的人進到咱們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