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深達五尺有余的土坑里,楊天行全身鼓脹,面如枯蒿,痛苦的翻滾著,一黑一白兩片光芒縱橫交錯,爭纏不休,但見那白光圣潔如水,晶瑩剃透,看之通體舒暢,靈臺空明,而那黑光卻漆黑如墨,濃厚如幕,看之心生妄念,怨氣上揚。這一黑一白分別代表著無上神通的黑魔氣與圣力就在楊天行的身上做著殊死的搏斗。
天上曙光大盛,天際處霞光萬丈,千萬根金色的光芒從云層里透射而出,普照著大地,也照在每一個旁觀者的心上。
“好厲害的黑光,不知道究竟是何等神功?”圣龍喃喃的說道,面容頗為憔悴,顯是剛才與楊天行一戰(zhàn)耗費了他大量的仙氣,現(xiàn)在想起來還讓他心有余悸。
白素素神色復(fù)雜的看著滿臉痛苦之色的楊天行,心中實在痛不過,對著圣龍說道:“圣龍大人,你是否有辦法能減輕他的痛苦?”
圣龍嚇了一跳,連忙搖起頭來,心有余悸的道:“白素素,本君實在是無能為力,剛才你也看到了,那黑氣端的霸道無比,我的仙氣根本抵擋不了?!毕肓讼?,又面色轉(zhuǎn)厲,肅道:“本君雖然不知道這魔障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此人萬萬不可再留在世上,貽害世人?!?p> 白素素心頭一跳,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焦急的說道:“圣龍大人,我認(rèn)識這人,他不是你所想象的魔障,他是。。?!彼齽傁霝闂钐煨修q解,卻發(fā)現(xiàn)她對楊天行以前的事完全不了解,也不知道楊天行究竟是什么人。
“是什么?”圣龍愣愣的道,面色有些難看。
白素素看了看楊天行,美眸中閃過一絲哀色,說道:“圣龍大人,他只不過是被邪魔迷失了心智,所以才會魔性大發(fā),我想那白光定是與黑光相克之物,等那黑光一消散,他自然會回復(fù)本性的。”
圣龍悶哼一聲,面色驟然轉(zhuǎn)冷,看著白素素面無表情的說道:“白素素,你屢次為他開脫罪責(zé),你究竟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
白素素聞言一震,神色復(fù)雜的看了楊天行一眼,微搖臻首,有些失落的道:“我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圣龍凝視白素素良久,突然冷笑道:“沒有任何關(guān)系?哼,你當(dāng)我圣龍這個真君是吃屎的啊,你看看你的表情,那是一個仙界星君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嗎?莫非你對這家伙動了真情?”
白素素大驚,下意識的想開口辯駁,但聽到楊天行發(fā)出的陣陣痛苦的呻吟,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只是癡癡的看著,腦海里又回想起了那個令她夢牽魂繞的身影。
圣龍先是一陣錯愕,隨即大怒,他剛才那話本就是試探白素素的,沒想到現(xiàn)在變成了現(xiàn)實。怒氣沖沖的看了看在坑里掙扎的楊天行,他瞳孔一陣收縮,無論楊天行是不是邪魔,就憑這人毀了他的深藍戰(zhàn)甲,他也是不會饒了楊天行的,何況楊天行身具魔性,兇殘嗜血是眾人有目共睹的,鐵證如山,他這個真君也正好可以以此為借口好好整整楊天行。
念及此,圣龍浮起一絲得意的笑容,但當(dāng)他看向白素素時卻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怒斥道:“白素素,此人魔性深種,屬于無可救藥之輩,即使他此時魔性收斂,但難免以后會發(fā)作,這樣的人豈能留在人間?本君自當(dāng)將他押解到天庭,等候仙帝的發(fā)落?!?p> 白素素身子一顫,瞼上神色復(fù)雜之極,看了看圣龍,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你敢!”
驀然,一聲斷喝從他們身后傳來。此時圍觀的除了白素素和圣龍之外,還有來自各大門派的修真者,頓時人群中一片聳動,眾人失色。圣龍坐鎮(zhèn)仙界真君第二把交椅已過千年之久,威勢向來無人敢當(dāng),不料今日竟有人膽敢怒斥于他,此時連白素素也轉(zhuǎn)頭看去。
在一片嘩然聲中,赫然只見帝釋天決然排眾而出,走到坑邊,對著圣龍怒目而視,他懷里還兀自抱著凌燕。
圣龍臉色難看之極,他身為仙界真君多年,從未有人敢用如此口氣和他說話,即便是仙帝也要對他以禮相待,如今見一個毛頭小子竟然當(dāng)眾駁斥于他,他如何擱得下面子。不過眼見眾人的目光都盯著自己的身上,圣龍也不好失了身份,只是冷冷的看著帝釋天道:“你是何人?可知道我是誰?”
帝釋天心里冷笑,他跟在楊天行身邊多時,什么風(fēng)浪沒見過,還沒有幾個人敢在他面前擺譜的。鄙夷的看著圣龍,帝釋天不屑的說道:“我管你是誰?反正你們誰也不能動大人一根汗毛?!边@話說的斬釘截鐵,眾人不由一陣議論紛紛,說的大多是猜測帝釋天身份的話。
圣龍怒極反笑,充斥著仙氣的笑聲在人群上空遠遠的傳了開去,眾多修真者如何能忍受仙氣的壓力,因為受不了仙氣威力而跌倒在地的修真者少說也有幾十個,而一些大門派的掌門修為相對較高,卻也不敢靠近圣龍三丈之內(nèi),還得運功抵擋笑聲,這群人中只有白素素和帝釋天不為所動。
見帝釋天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更增添了幾分怒氣,圣龍不由暗暗心驚,這仙氣的威力凡人是決然承受不了的,除非這人并不是凡人。“你究竟是什么人?”圣龍止住笑聲,緊緊的逼問道,一股無形的壓力將帝釋天重重包圍了起來。
帝釋天不動聲色的運功抵擋,然而他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如何能抵擋圣龍的仙氣,迫不得已之下只得小退幾步,強忍住快要噴出的一口氣血,冷笑道:“既然你這么想知道,那我就不妨告訴你,本大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帝釋天是也。”
“帝釋天?”圣龍疑惑的念了兩遍,轉(zhuǎn)而怒道:“好個帝釋天,你膽子可不小啊,哼,那我問你,你和這魔障是什么關(guān)系?你可知偏袒魔障,是要被凌遲處死的。”
帝釋天大罵道:“靠,那是你們仙界的臭屁規(guī)矩,關(guān)我什么事,還有,你怎么就知道他就是魔障?”
圣龍一張臉氣成了豬肝色,嘴角輕微的抽搐著,恨恨的道:“他不是魔障是什么?你看看這四周,這。。。這還有一點人性嗎?房屋大片倒塌,百姓死傷無數(shù),這都是那魔障所為,若不將之除去,如何以安眾人之心。”他提著定天針,滿臉的憤怒之色。
帝釋天冷笑道:“若說這百姓死傷無數(shù),只怕這其中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吧?!?p> “你。。?!笔垰獾闹倍哙?,卻偏偏反駁不了。當(dāng)下掄起定天針就要向帝釋天動手。
“大人息怒!”圣龍怔了怔,轉(zhuǎn)頭循聲看去,只見白素素孤零零的站在楊天行的身邊,玉容上已現(xiàn)決然之色,不由心中一震,寒下臉來,定天針終究沒有祭出手。
“你有什么話要說?”圣龍冷冷的看著白素素,怒意不減。
眾修真者皆噤若寒蟬,眼見圣龍發(fā)這么大的火,他們哪敢開口說半句話,就連一向眼過于頂?shù)耐袅鞔藭r也知趣的站在一邊,雙目微閉,半開半合的眼睛里精光流轉(zhuǎn),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至于其他的修真者大多畏懾于仙界真君的氣勢,遠遠的站在一邊,連大氣也不敢喘。
帝釋天傲然不懼的站在原地,看著圣龍的目光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清晨的寒風(fēng)陣陣襲來,帶著些須的涼意,掠起了他懷中凌燕的幾絲秀發(fā),輕輕飄動。
白素素嘴角仿佛也抽動了一下,在她身邊的帝釋天,此刻也分明聽到了她突然沉重的呼吸聲,顯然在眾人面前,此時此刻仍站在楊天行的身邊的就只剩下他們兩人,那份壓力絕對非同小可。
“小女子敢以性命擔(dān)保楊天行絕對不是什么魔障?!卑姿厮赝胺?,容色端然,仿佛對著整個世界也無絲毫懼色,冷清的語氣里透出一股決然之意。
帝釋天看了白素素一眼,沒有說話。
眾人一時都被震住了!眼前這個美麗的令人窒息的女子此時看起來竟然是這般的堅定。然而更令人吃驚的是白素素口里說出的楊天行這三個字,要知道楊天行過去就在遠風(fēng)城里呆過一段時間,還曾做過久負(fù)盛名的圣林學(xué)院的院長,遠風(fēng)城里的修真者都知道楊天行的大名,如今聽白素素這么一說,幾個親眼見過楊天行面的修真者皆露出古怪的神色看著楊天行,隨即面面相覷的說不出話來。
甚至連圣龍本人都張大了嘴巴,不能置信的看著這個新任的仙界星君。白素素在仙界一向是以冷艷著稱,每每上朝也只是例行公事,卻從沒有在朝會上說過一字半句的,仙界的大小事宜仿佛與她沒有任何的牽扯,而且她在仙界人緣不是太好,大都由于太過冷艷所致,除了四大仙女中的琴仙子與她交往甚密,圣龍還未發(fā)現(xiàn)她與其他人紅著臉,可如今竟然為了一個踏入魔道的男子拿出了性命來擔(dān)保,即使是傻子也看的出來這其中大有文章。
圣龍深吸了口氣,悵然道:“白素素,你這又是何苦呢?!?p> 白素素平靜的說道:“我只是不想讓大人錯怪于人?!?p> 圣龍此刻的面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此刻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眾人中突然一陣騷動,片刻之間已有好幾個修真者跑了出來,一起跪下,大聲道:“大人,我也相信楊天行絕對不是魔障?!?p> 眾人失色,放眼看去,見這幾個跪下的人都是遠風(fēng)城里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包括天劍門的宗主汪流,圣林學(xué)院現(xiàn)任院長馬富,元布派宗主元問天,月神派掌門古四塔,這些都是和楊天行親眼見過面的人,雖然不知道楊天行為何形態(tài)大變,而且步入了魔道,但顧念到舊情,他們還是出面為楊天行說起好話來。至于一些還站著的幾個門派的弟子也都紛紛的跪在各自的掌門之后,一時間,圣龍面前已經(jīng)跪了一大群人。
帝釋天微微一愣,沒想到竟然有這么多人給楊天行面子,他還不知道以前楊天行就在這遠風(fēng)城里呆過。
圣龍見情形漸趨混亂,心中怒氣大盛,敢情這個楊天行竟然還有這般威望。他重重的哼了一聲,冷笑道:“你們這都是干什么?難道你們都沒看到楊天行已經(jīng)遁入了魔道嗎?”
眾人默然無語。
就這樣沉默了片刻,突然人群中有人說話了:“大人,楊天行為人一向豪爽正直,絕對不可能遁入魔道,此事必有蹊蹺,還望大人明察?!?p> 見有人帶頭,眾人也連忙七嘴八舌的附和起來。
圣龍冷冷朝說話那人看去,只見那人正是天劍宗的宗主汪流。
“汪宗主,你可曾認(rèn)識楊天行本人?”圣龍不冷不熱的說道,聽到眾人耳里卻是一陣莫名的恐懼。
汪流眉頭一皺,連忙運功相抗,同時嘴上也不怠慢的說道:“認(rèn)識,而且是深交?!?p> “哦?深交?”圣龍微微一笑,手里把玩著定天針,湛藍的仙光時不時的從定天針上射出來,看的眾人頭皮一陣發(fā)麻。“我看這楊天行多半是混入凡界的魔族奸細(xì),汪宗主,你可知包庇奸細(xì)的罪名有多大?”圣龍面色突然轉(zhuǎn)肅,雙目仙光大盛的盯著汪流。
汪流悶哼一聲,跪下的身子竟然被硬生生的壓下了幾寸,腦袋都貼到地面上去了。眾人大驚,紛紛不解的看著圣龍,更有人露出明顯的怒色,大多是天劍門的弟子。
圣龍冷笑一聲,也不理那些對他怒目而視的修真者,轉(zhuǎn)而看著白素素說道:“白素素,你私自下凡,又與魔族奸細(xì)糾纏不休,這些我都已經(jīng)記在心里了,待我回到仙界稟告仙帝之后怎么處置你那是他的事了,不過這楊天行我是非帶走不可?!?p> 帝釋天和白素素大驚失色,兩人對看一眼,帝釋天大聲喝道:“圣龍,被以為你一個仙界真君有多么了不起,跟你說實話吧,就算是仙帝親來我家大人也不屑一顧。你要想帶走大人,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p> 圣龍臉色一變,怒氣上揚,緩緩祭起定天針,冷冷的道:“那就如你所愿吧。不想死的都給我退到十丈以外?!倍ㄌ灬樤谝粓F柔和藍光的簇?fù)硐氯饺缴咸炜眨瑠Z目的光彩讓眾人睜不開眼睛。聽出圣龍話里的意思,眾人一陣遲疑,眼見定天針越升越高,越來越亮,一些修真者終究還是抵不過內(nèi)心的恐懼,祭出仙劍向外圍飛去,汪流一干人從地上站起來,互相看了看,也都頹然的嘆了口氣,跟在人流向外飛去。
白素素竟無絲毫退縮之意,那無雙美麗的容顏之上,雪白的牙齒輕輕咬著淡淡的下唇,毫不猶豫的祭出玄女仙綾與帝釋天并肩而立。
帝釋天緩緩將凌燕放在地上,強行祭起銀色長劍,一抹青光自修長的劍身上劃過,看了看旁邊的白素素,猶豫了一下,最后輕聲道:“白姑娘,你可要考慮清楚?!?p> 白素素嘴角抽動了一下,幾束雪白的蒼絲在額前迎風(fēng)晃動著,絕世的容顏若隱若現(xiàn),櫻唇輕豈:“你傷勢還未復(fù)原,你看著天行和凌姑娘,圣龍由我來對付。”
帝釋天微微一愣,隨即擔(dān)憂的道:“白姑娘,你一個人不是他的對手?!?p> 白素素?fù)u了搖頭,黯然道:“現(xiàn)在沒有別的辦法了,你照我的做就行了?!?p> 帝釋天深深的看了白素素一眼,也沒有多說,揮動銀色長劍憑空布下一個結(jié)界,然后端坐在凌燕的身邊,閉目調(diào)息起來。
圣龍?zhí)ぴ诙ㄌ灬樕侠淅涞淖⒁曋姿厮睾偷坩屘?,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今天他這個仙界真君的面子算是丟盡了,不但失去了仙家重寶深藍戰(zhàn)甲,還被一群低等的修真者公然反抗,再加上他此番奉命下凡追查玄武真君一事毫無結(jié)果,這幾番不順的事齊齊涌上心頭,叫他如何不怒火燒身。
十丈開外,圣林學(xué)院院長馬富顯得焦躁不安,在地上來回的走動著,看的他身后的幾個人直喊頭暈。
“我說老馬,你別晃來晃去的好不好,我頭都暈了?!蓖袅骺嘈Φ恼f道,他本來就氣不順。
馬富停了腳步,看著汪流說道:“汪宗主,你我都是見過楊兄弟的,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遁入魔道的,這其中必有蹊蹺?!?p> “這不廢話嗎?!蓖袅靼琢怂谎?,繼續(xù)說道:“楊兄弟是什么人難道我還不清楚,只是他怎么會形態(tài)大變呢,我都認(rèn)不出來了?!彼碱^緊皺,臉上寫滿了疑惑。
一身青衣儒象的元問天若有所思的道:“我聽說渡過劫的人形態(tài)總會有一些變化的,楊兄弟可能已經(jīng)。。?!毖韵轮馐窃偾宄贿^了。
濃眉大眼的古四塔也說道:“元兄說的沒錯,馬院長,冰月侄女不是楊兄弟認(rèn)的干女兒嗎,你看這事要不要告訴她。”
眾人一呆,隨即都看著馬富。馬富搖了搖頭,頹然道:“冰月這丫頭整天都在想著她爹,我騙她說楊兄弟在外面云游,過不了幾年就會回來的,這丫頭之所以肯費那么的精力苦修,都是為了博得她爹的歡心啊。萬一她知道楊兄弟此刻的遭遇,恐怕會做出不理智的事。哎,幸好還有風(fēng)導(dǎo)師和紫導(dǎo)師在陪著她,不然我看她早就離家出走找她爹去了?!?p> 汪流皺眉道:“馬兄言之有理,暫時還不能告訴她。不過,冰月這孩子的確是頗懂事,但就是對楊兄弟太過依戀了,如果讓她知道,搞不好真會弄出什么事來。”說到這里,頓了頓,老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老馬,你們圣林學(xué)院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放冰月侄女畢業(yè)啊,我們這幾把老骨頭可是天天盼著啊。”
此言一出,元問天和古四塔兩人眼睛同時一亮,元問天也焦急的道:“是啊,老馬,冰月侄女聰慧無比,小小年紀(jì)竟然已是出竅后期的修真高手,前途不可限量啊。不過話先擺在這,冰月侄女一旦畢業(yè)就得入我元布派?!?p> 古四塔大嘴一咧,不滿的道:“元兄,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嘛,要是賢侄女她不愿意,你還能動手搶人啊?!?p> 元問天臉色一變,正想說話,卻被汪流打斷道:“我說兩位就別在這瞎忙活了,本宗主早就在宗里預(yù)定好了位置等著賢侄女出山,你們就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彼θ轁M面的拍了拍元問天和古四塔的肩膀,信心滿滿。
古四塔和元問天同時不屑的道:“我看你是那寶貝侄子想打賢侄女的主意吧,哎,不是我打擊你,你那寶貝侄子實在是配不上冰月,你就死了這條心吧?!?p> 汪流老臉一紅,怒道:“你們都說什么了,我讓冰月侄女入我天劍宗那是真心為她著想,這關(guān)四海什么事,四海這小兔崽子追冰月這丫頭都追了好幾年了,冰月侄女看不上他也理所當(dāng)然,我早就不抱希望了。”
“哎呀,我說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在這說些雞毛蒜皮的事,快想想辦法啊,楊兄弟的命還懸著呢,萬一他要是出了個什么差錯,你叫我如何跟冰月交代啊?!瘪R富痛心疾首的道,看來他已經(jīng)處于暴走的邊緣了。
幾人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不久,汪流氣憤的說道:“圣龍大人也太過專橫了,哎,這些仙人就是這么拽,拽的一點邊都沒有,難道我們這些修真者就不是人了。”想起剛剛受的那份恥辱他就一肚子的火。
此言一出,眾人都嚇了一跳,元問天看了看四周,小聲的道:“汪兄,你小聲點行不行啊,萬一被圣龍大人聽見了,到時又有你好果子吃。仙人就是仙人,這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神通廣大,有拽的資本,我們還能怎么樣。不過,我們這幾把老骨頭也快要成仙了,苦日子也快熬到頭了,媽的,想想就覺得興奮。。。呃,你們這是什么眼神?”
古四塔翻起白眼,鄙夷的看著元問天,不屑的道:“就你那點修為也想成仙?得了吧你?!?p> 汪流頗有感觸的說道:“其實我倒不是怎么想成仙,你也看到了,就連圣龍這樣的真君也脫不了心胸狹窄,狂妄自大,我看啊,仙族的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何況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遠風(fēng)城里,故土啊,我還真舍不得離開。”他言下頗感唏噓。
眾人一陣沉默。
元問天突然說道:“我的祖輩是日月大陸的人,自我爹孤身一人來到這奧魂大陸后就再也沒有回去過,禁神大陣禁閉了這個大陸好幾千年,弄的多少人有家不能歸,實在是造孽啊。”
“我看你是不要回去了,先不說這禁神大陣還要禁閉個幾千年,就算是你回家了也認(rèn)不得幾個人了,我們都是好幾百歲的人了,可能修行的時候覺得日子過的不快,但回頭一看,這日子就如流水般嘩啦嘩啦的溜走了,爹娘兄弟如今都已經(jīng)過事了,你現(xiàn)在回去大概就只能看看你的玄孫了?!惫潘乃穆曇麸@得頗為凄涼。
“哎,說起來我們的祖輩都不是在奧魂大陸上生活的,這里原本是一個荒涼的海島,島上的人都是從別的大陸遷過來的,這時間一久,很多人都把這里當(dāng)成了家,祖輩的事也逐漸淡忘了?!痹獑柼爨恼f道,臉上的神色說不出的平靜。
“好了,別在這長吁短嘆的了,那邊已經(jīng)開打了。”
馬富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幾個掌門連忙望了過去。
只見漫天閃爍的濯濯藍光中,定天針猶如一根頂天立柱直入云霄,上頭的一端聳立在云端之上,在陽光的照射下異彩紛呈,下頭一端憑空而起,藍芒閃爍,這圣龍就站在定天針的上頭,威風(fēng)凜凜,不可一世。
圣龍法訣連掐,頓時定天針仙光大盛,從下端上突然射下一片藍色光圈灑在大地上,方圓十丈之內(nèi)盡數(shù)被藍光淹沒。
白素素銀牙一咬,玉手中玄女仙綾剛想揮動,卻駭然發(fā)現(xiàn)全身上下不能動彈了,仿佛連時間都凝固了。她這才想起圣龍手中的法寶是擁有定身能力的定天針。
“白素素,你現(xiàn)在知道本真君的厲害了吧,不用掙扎了,定天針下一切皆定。我現(xiàn)在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如果想改變主意的話還來得及,否則休怪我無情了。你的所做所為簡直就是背叛仙界,為了一個魔族的奸細(xì),你認(rèn)為值得嗎?仙魔兩界是死對頭,何況你還是仙帝欽點的星君,只要你忠于職守,前途一片光明,到時說不定還能當(dāng)上真君,你知道的,玄武真君現(xiàn)在下落不明,很可能是私自攜帶神器天戈戟背叛了仙界,仙帝正為此震怒不已,這個真君的職位是遲早會撤掉的,到時你就有機會競爭真君之位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笔埖靡獾男β晱奶於?。
白素素心念電轉(zhuǎn),心下已經(jīng)明白了圣龍的圖謀。玄武真君失蹤一事已經(jīng)震怒了天庭,更使得仙帝坐立難安,親自派圣龍真君下凡調(diào)查玄武到底有沒有得到天戈戟一事,所以圣龍才會出現(xiàn)在凡界。玄武失蹤一事遲早會逼仙帝做出抉擇,到時玄武就是會以背叛仙界的大罪成為仙界的公敵,到時,玄武這個首席真君一旦被廢,圣龍真君這個長期以來一直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也就很有希望走到權(quán)力的顛峰,成為僅次于三大御帝的風(fēng)云人物。而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立功成了圣龍最急切要做的事,因為盯著那把第一交椅的人不在少數(shù),要想壓下其他真君就必須讓仙帝另眼相看,而抓住象“楊天行”這樣的魔族奸細(xì)一事自然可以用來在天庭大作文章,仙魔之間的恩怨一直是仙帝最感頭痛的,如果能將楊天行押解到仙界勢必是大功一件,到時也能為他奪得頭把交椅增添砝碼。
“好陰險的圣龍?!卑姿厮貧鈶嵉南氲馈O山绲拿鳡幇刀穼嵶屗齾挓┎灰?,更堅定了她脫離仙界的決心。
“我現(xiàn)在準(zhǔn)你說話,有什么話就快說吧,我可沒那么多時間來等,這里是西仙的地盤,那家伙也是個野心家。是投靠于我,還是擔(dān)上背叛仙界的罪名就等你一句話了。”圣龍不耐煩的說道,法訣一變,罩在地上的藍光減弱了幾分。
白素素試著動了動嘴,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能夠說話了,但其他部位卻還是被定天針定住了,真元也使不出來。
“圣龍,我看你人模狗樣的,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卑鄙,連楊天行是魔族奸細(xì)這樣的話也能編得出來?!卑姿厮乩淅涞恼f道。
便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候,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啊!太陽出來了。”
眾人聞言,一起向齊云山望上,果然見一輪紅日光芒大放,緩緩從遠方齊云山頂升了起來,把陽光灑向世間。
那和煦的陽光也同樣照在白素素的身上,在她的身后,扯出了長長的影子。那頭如云的雪白蒼絲上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眾人不覺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