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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筆記

第四十三章 伏筆

老祖筆記 墨九萬 4650 2022-02-12 19:00:00

  石楠看著那片泠羽,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垂下眼簾,摩擦著那片發(fā)光的泠羽。

  石楠:“木石,本命泠羽是我的燃魂燈。你要記住,只要泠羽還在,我就還在?!?p>  白茅困惑的“嗯”了一聲。心中升起一股異樣感,但他根本看不清迷霧里的真相。

  石楠說著,指尖微亮,鴻蒙之力順著她的指尖流入泠羽之中。

  白茅皺眉:“子姜,沒必要把鴻蒙之力存入泠羽中吧?!?p>  本命泠羽連接主人本源,這簡直算得上脫褲子放屁。

  石楠笑道:“免得你走火入魔,留一點我的氣息給你,怎么?不想要?不想要早說啊,浪費(fèi)我一番心意?!?p>  白茅心中那絲困惑散去,他討好的用頭去拱石楠。

  白茅:“要,當(dāng)然要,子姜想留多少留多少!”

  “子姜,等神魔界安定下來,我們就在人界找一處山頭,我要把四季都種在上面,每日花開。我還要搜羅出世上所有的廚神,每天變著花樣的給你做燒雞。生下一兒半女,掌管神魔界。然后我們就不再管什么神魔,什么天下,就在這一方山頭過我們自己的日子?!?p>  白茅說到這停頓了下,隨后哀怨的看了石楠一眼,接著,道:“如果我死的比你早,你也不許再找別人。你要等我來世來找你,做了我的夫人,一生都是我的人,我不許你反悔也不許你...忘記我?!?p>  石楠被白茅那哀怨的小怨婦樣看的心中就像破了個大洞,漏出來的風(fēng)都是熱乎乎的。

  石楠先是笑,笑完又有些悵然若失。

  她抬眼看著白茅認(rèn)真的模樣,用腳踹了踹白茅的大腿。

  石楠:“上次你還說想讓神魔和平共處,邊界文化交融,這次怎么變得小家子氣了?!?p>  白茅臉上一亮,道:“子姜,你還記的!”

  石楠:“好了,這幾日怕是累壞了,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躺下睡一會兒,我還要處理公務(wù),別再說這么些好聽的話了,真是磨人...”

  白茅下意識的握住石楠的腳。

  白茅:“來人界,你還要處理四府八營的文書么?不能陪我睡一會?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石楠皺眉蹬了蹬腿:“別啰嗦,我就在旁邊處理,你快睡。”

  白茅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開手,石楠站起身走到矮桌邊,轉(zhuǎn)手間變出一摞小山似的文書,她才拿起一本,白茅猶如實質(zhì)的目光就隨著她的動作動了一下。

  石楠放下,又重新拿起一本,白茅的目光又同上轉(zhuǎn)了一圈。

  她重重的放下文書,朝白茅看去,映入眼簾的就活脫脫一只大狗狗,就差吐舌頭,搖尾巴了。

  石楠嘆了口氣,手里算了算時間,放下文書,走到床邊。

  石楠:“好了我睡外邊?!?p>  白茅連忙滾進(jìn)了床里面,石楠躺下后,親了親白茅睜的像銅鈴似的牛眼睛。

  石楠:“睡吧”

  白茅這些日子確實是累慘了,才堪堪閉上眼睛,就著了。

  石楠等白茅呼吸悠長后,這才爬起身來,她低頭看著白茅,輕輕給人蓋好被子。

  石楠心想:“傻卿卿,尊主,又怎么能回歸桃園。這一生我注定了沒有這樣的歸宿。”

  如果白茅此時是清醒的,就會發(fā)現(xiàn)石楠眼里是說不出的掙扎與痛苦。

  “白茅,天道難測,如果注定了有一神魔要統(tǒng)一這四海八荒。那我希望這個神魔是你。因為我相信你能夠做到,和平共處,文化交融啊...那真令人神往??上?..我的傻木石啊...山后面還有山,河后面還有河,你早晚會懂的。”

  石楠嘴里說的短短四個字的全力以赴,當(dāng)然不是紙上談兵,怎么排兵布陣,陰謀陽謀都要她一一定奪,再細(xì)小的一絲變化都要考慮到。

  其實在人界待上一月光景,天上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但就是這么點時間,石楠抽了空也要應(yīng)付這源源不斷飛來的文書。

  石楠給屋內(nèi)布了個結(jié)界,這才出門去了。

  要說人界和神魔界聯(lián)系最為緊密的是哪里?那必然是各色廟宇。石楠問了許多民眾。

  她這時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人已經(jīng)失去了對神明的敬畏。一些尚且還知道廟宇地址的不是上了年紀(jì)的老年人就是路邊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而年輕一代的人,都把求神拜佛當(dāng)做一種無能的變現(xiàn)。在他們的口中,人好像已經(jīng)強(qiáng)過了神魔,他們可以毫無顧忌的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求神不如求己的觀念已經(jīng)深入人心。

  石楠來到距離大元城最近的廟宇,那是一間供奉案牘上神的廟宇。

  石楠看著面前破門爛瓦的窄小門欄,想起幾百年前第一次見識到案牘上神的供奉之所,那是隔著山頭都能看見的十六角寶塔,三里外都能聞見香火氣,供奉的人更是絡(luò)繹不絕,從大門外到山腳下的三千求神梯上,不說萬頭攢動,那也是絡(luò)繹不絕的。

  而此時,石楠看著那破門口的落葉,怕是也有好些年月沒人清掃了,不過區(qū)區(qū)四十年。天界花銷幾乎全仰仗案牘神宮,如今案牘自身難保,如何供應(yīng)的上,就算坐吃空山,能吃人間幾年?魔界還沒攻打天界呢,天界糧草都已經(jīng)斷了,此時的張汶怕還是蒙在鼓里,坐著統(tǒng)一四海八荒的美夢吧。

  石楠推開那門,門內(nèi)倒是零星還有些朝拜者,雖然各個年歲都大了,但總是還有帶著孩子的,也不算是全然斷了傳承。

  她閉著眼對著上方的神像拜了拜。

  石楠心有所念:“莊曉夢,戲有起,自有落。大家都各有苦處,我?guī)筒涣四?,先前你幫我四營八府的恩情,我永遠(yuǎn)記得。如果我能為你做什么,我石楠一定萬死難辭。”

  那神像突然神光所至,活過來般睜開雙目,這一切卻只有石楠能看見。

  莊曉夢神魂所至,她看著面前的石楠,笑了:“喲,這不是尊主大人么,怎么想起來來我這破廟求神問道了,我也不要你幫我什么,我就想問你,現(xiàn)在人界是怎么回事,是所有廟宇都這樣么,還是就沒人拜我案牘上神了?”

  石楠抽了抽嘴角,案牘上神在人界是個兇神惡煞,身材魁梧的男子面孔,此時八尺大漢頂著莊曉夢那張臉,簡直詭異的不行,別說是什么天神了,地煞還差不多。

  怪不得天規(guī)規(guī)定了神仙不能隨便顯靈呢。

  莊曉夢看出石楠眼中的嫌棄,道:“反正就你看的見我,聽的見我,也不算顯靈了。快說!”

  石楠哽了一下,道:“八成是都不拜了。”

  “漬...”莊曉夢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道:“我就說那些每日里偷閑吃酒的垃圾有什么好拜的,果然如此。謝啦!”

  莊曉夢來的快,去的也快。不等石楠再說什么,那神像已經(jīng)恢復(fù)成了本來的樣子。

  石楠:“......”

  石楠來回在大元城里逛了一個下午,她蹲在新帝設(shè)立的各個部門的樹梢上觀察了許久,從衙門到軍營到靈道處到創(chuàng)林苑到皇宮。

  她本來還保有一絲僥幸——哪怕人對神魔沒有了敬畏,那平等共處呢?

  石楠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她清楚的知道神魔對人類的態(tài)度——說看不起也好,說不在乎也好??傊遣豢赡軘[在同一層臺階上的。

  她想:“人單方面的求平等也好啊,至少現(xiàn)在神魔界是沒空搭理人界的?!?p>  但不是的,衙門,軍營里的口號是——不敬神魔,元當(dāng)自強(qiáng)。靈道處的門幅寫的是——日日修,夜夜修,明天得道賽神魔。就連創(chuàng)林苑都寫上了——用知識打敗神魔。

  就連路上三歲的小兒唱的兒歌都是英雄三戰(zhàn)神魔,勝利的故事。

  石楠這才明明確確的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感覺,她上一次感受到這股風(fēng)雨的味道,是在自己蹣跚學(xué)走路的時候,她的母親抱著她走在神魔界四海八荒的城鎮(zhèn)間,感受到的的就是這股破天之勢。

  她仿佛看到一股氣在人界上方徘徊,她記得母親告誡她的話。

  “永遠(yuǎn)不要小看弱小。”

  當(dāng)時上古界尚且沒有放松警惕,但都以上古界坍塌作為結(jié)束。這一次呢?這一次神魔界兇多吉少,如果早個幾十萬年,不,哪怕是幾萬年。她都可以不帶任何猶豫的去關(guān)閉結(jié)界。

  如今...

  石楠望著黃府的方向,她萬萬年來,一直覺得孤單,了無牽掛。怎么區(qū)區(qū)幾萬年,她就有了無法割舍的東西。

  她的眼前閃過四府八營的臉,閃過石啾啾的臉,閃過白茅含淚欲泣的眼。她怎么能坐以待斃,她造也要給神魔界造一條路出來。

  石楠在二日后,以一場拜師宴開始了這條路的奠基石。白茅想要留下來,奈何四府八營走了一個任性的尊主,,萬萬不能再有一個任性的族長,加之魔界動蕩尚未平息,白茅是比石楠還要離不開神魔界。

  他不過堪堪喝了拜師酒,就回了神魔界。

  石楠在人間連蒙帶騙,裝神棍,在一群以王俊賢為首的公子哥里,受到了空前的追捧。石楠雖不修靈力,但上乘的功法卻是能堆得比人還高,王俊賢小朋友在石楠的奇怪教育下,區(qū)區(qū)十個年頭,從一個小嫩芽已然長成了濃密的小楊柳。

  石楠并沒有教王俊賢鴻蒙之力,她只是時常與其過過招,教一些實用的技法罷了。

  于此同時,石楠雙管齊下,在大元朝大小百余城設(shè)立學(xué)院,命為天機(jī)學(xué)院。由石楠親自培養(yǎng)的一百余名靈修教導(dǎo)。

  萬宗人皇曾經(jīng)以交流名義,打壓天機(jī)學(xué)院,奈何石楠實力太過強(qiáng)硬。被碾壓的厲害,后來萬宗以招安為由把石楠納入皇宮,不然就出兵滅了天機(jī)學(xué)院和無差別屠殺華安閣原成員。

  石楠在天上是做慣了尊主的,沒想到到了人界還要日日上朝,天天給皇帝處理瑣事。

  至此,天機(jī)學(xué)院完成了私有到公有的轉(zhuǎn)變,成為了正統(tǒng)的皇家學(xué)院?;实塾兄苯悠湟黄被砻鈾?quán)。

  也就是說除了石楠,皇帝能直接掌管天機(jī)學(xué)院一切事物,石楠活脫脫給人做了嫁衣。但以此同時,天機(jī)學(xué)院一擴(kuò)再擴(kuò)——已經(jīng)覆蓋了從小到大的一切學(xué)習(xí)事宜。無論是六歲,十六歲,二十六歲,只要過了考試,都能進(jìn)入對應(yīng)的年級,畢業(yè)甚至有機(jī)會搭上朝廷的直通車。

  石楠對此表示十分滿意,因為人界從新生娃娃這一代開始,又有了敬仰神魔的心,雖然大家還是不拜廟不求神,但是也明白了神魔的強(qiáng)大,不會一味的只想著打倒神魔了。

  而王俊賢小朋友也帶著一眾小伙伴成為了天機(jī)學(xué)院的第一批學(xué)生,而他們將會是未來天機(jī)學(xué)院的核心。

  萬宗皇帝雖然野心勃勃,但不妨礙他對強(qiáng)者的欣賞之心,萬宗和石楠成了對立面的好朋友,他們?nèi)粘3臣埽瑸榱颂鞕C(jī)學(xué)院的一切事物爭執(zhí)不休,雖然最后石楠都憋屈的退步了,但石楠對萬宗也是十分欣賞的。

  一個能下定決心改革,并且實施成功的人皇,無論是才情還是氣度都是能令人折服的。

  石楠不至于折服,但是不妨礙兩人成為知己。

  至少每年過節(jié),皇宮開宴,石楠的位置永遠(yuǎn)是靠萬宗最近的。

  石楠一時在大元城可謂風(fēng)光無量。

  又是一年春節(jié),石楠走在熱鬧的市集里,突然想起了上元節(jié),想起了白茅,她想他了,很想...

  區(qū)區(qū)十年,對于白茅雖然只有十天,但她知道白茅有多離不開自己。還有石啾啾...她真不是個稱職的姐姐。

  旁邊先前初見還十分不客氣的小太監(jiān),此時已經(jīng)成了圓潤的太監(jiān)總管。

  “石大人,陛下在宮中設(shè)宴,請石大人移駕...”

  旁邊的一個小太監(jiān)低著頭半跪在馬車旁,做起了腳踏。

  原本已經(jīng)打算回神魔界,不打算赴宴的石楠:“......”

  罷了,就當(dāng)是和萬宗人皇告別了。

  石楠到時,宮宴已經(jīng)開始了不知多久了,石楠才跨入設(shè)宴的水榭,就被一群自來熟的同僚圍住了。

  石楠本就不喜歡這樣的奉承場面,再加上這熱鬧的,闔家團(tuán)圓的日子,她完全稱得上一句歸心似箭。

  石楠毫不客氣的把一眾沒眼力見的大人們一推,甩了甩衣袖,就朝主位下左手第一個位置而去。

  萬宗笑著虛空對著石楠敬酒。

  萬宗:“石大人還是這么不解風(fēng)情啊,剛才寡人還說——誰第一個敬到我們石大人,寡人就給他一個恩典?!?p>  “看來這個恩典,今年寡人又送不出去了!”

  石楠懶得搭理萬宗。但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她還是客氣的對著萬宗回敬了半杯。

  石楠:“不是今年送不出去了,是以后都送不出去了。”

  萬宗挑眉,此時水榭中央來自異族的舞女跳的正起勁,他點點頭,表示不錯,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石楠的意思。

  石楠覺得特意進(jìn)宮告辭簡直是多此一舉。

  石楠斜眼看了一眼婀娜多姿正在瘋狂抖臀的舞女,內(nèi)心沒有絲毫波瀾,現(xiàn)在的小年輕都喜歡這種調(diào)調(diào)的么。

  石楠腦子里把舞女的臉換成自己的,再把萬宗的臉換成了白茅,她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石楠連忙搖頭,把腦子里奇怪的想法炸了,又換了一個角度去想——舞女的臉如果變成了白茅,而自己成為了坐在龍椅上的萬宗。

  石楠點點頭,覺得還是這樣比較靠譜,雖然還是哪里怪怪的。但她突然理解了萬宗是怎么回事?!

  等那舞女下了臺,萬宗這才回味了下石楠的話,頓時品出她的意思出來。

  萬宗沒說什么挽留或者困惑的話。

  他只是倒了杯酒,像往常一般虛空敬了石楠一杯,隨后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看歌舞。從始至終,連表情都沒變過——還是那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只是石楠后來發(fā)現(xiàn),萬宗人皇臉是朝著水榭中央的舞臺的,但眼神卻頻頻斜眼看她,如果被逮住了,也不尷尬,只是從偷窺變成光明正大的偷窺。

  石楠:“......”

  她果然不該過來,不告而別才是她石子姜的風(fēng)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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