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率軍走陸路一直向南方進發(fā),十萬大軍聲勢浩大的疾行,人數(shù)眾多因而行軍的速度比較緩慢。為此,李淵十萬大軍分成三路:一路三萬人,由都水監(jiān)趙文恪統(tǒng)領(lǐng),乘船沿著汾水流域直接向下前行;二路大軍三萬人,由戎州刺史唐鑒統(tǒng)領(lǐng)走陸路沿途經(jīng)過上黨郡、長平郡前行;三路大軍為四萬人,由李淵親自統(tǒng)帥,又分成一萬先鋒由驃騎將軍張平高指揮,督軍為裴寂。
都水監(jiān)趙文恪乃是并州人士,為隋朝鷹揚府司馬后被調(diào)任回原籍做官,又與李淵交好,熟悉水路,因此被李淵任命為一路元帥從水路直搗黃龍;戎州刺史唐鑒是并州晉陽人士,其父唐邕為北齊大將,與李淵自小認識且關(guān)系較好,李淵調(diào)任太原郡守一直留在他身邊做事;驃騎將軍張平高乃是綏州人士,為鷹揚府校尉,與趙文恪乃是同事,駐扎在太原;督軍裴寂乃是蒲州桑泉人士,任晉陽宮副監(jiān),與李淵交誼深厚,張平高便是他舉薦給李淵的,因此他作為這次出征的督軍,任何人違反軍紀一律嚴懲不貸。
“叔德,為何皇上讓你領(lǐng)兵前往洛陽?”裴寂悠閑自得地說道,目光一直看著杯中的茶水沒有任何的不適,仿佛是無意間提起,又讓人發(fā)人省醒。
“吾也覺得好奇!為何此次陛下讓我領(lǐng)兵救援洛陽!”李淵瞥了一眼裴寂,平淡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解。
“或許這便是李家的一次考驗!若是叔德?lián)肀灾?,占?jù)為王且麾下猛將如云,那可如何是好?若我是陛下,我覺得不會讓你領(lǐng)兵!若是叔德不謀反反而幫助皇上消滅心頭大患,那陛下對汝的猜忌之心便會少許多,或許會更加重視!因此,依我看來此次皇上便是在試探一下汝的態(tài)度。”
裴寂一一拆解分析道,李淵緊皺眉頭,回想起裴寂的話。他覺得此次皇上乃是兵行險招,若是用得好可以一箭雙雕,得益者依舊是當今的圣上。若是自己擁兵自重,那便證明自己也有謀反之心,楊廣就可以命令軍隊踏平太原郡;若是自己聽命行事,那他則是安心地游玩,并且還得到自己的忠誠。
作為武將的沒有誰可以阻擋得了兵權(quán)的誘惑,尤其是在隋末時期混亂的時代里,任何一員武將均是想手握兵權(quán)。一是為了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二來有資格去逐鹿天下,入主中原,成為一方霸主。
“看樣子當今的圣上依然是皇上,當真是好打算!”李淵內(nèi)心不由得佩服起看似游戲人世間的隋煬帝,做每一件事想得如此的深沉,當真是老謀深算,又冷酷無情。前幾日還微笑的對待著自己,轉(zhuǎn)眼間便可以翻臉不認人,為了江山社稷任何人都得死。
營帳內(nèi)的氛圍頃刻間變得壓抑許多,就連李逍遙這個方外人士都覺得歷史當中說的楊廣乃是暴君,其實不然,他乃是真正的梟雄。雖然他掌握推演之道,可只是預(yù)測吉兇,并不能如神話一般的借助推演改變歷史軌跡。再說,推演天機并不是時刻準確無誤,至少人心難測。
“玄真兄,你看我要如何做才能避免此次的禍事?”李淵誠摯地懇求道,雖然兩人是交情深厚,可是畢竟人家是真正的謀士。即使隨時學(xué)藝十年的幼子坐在旁邊,他征詢的還是裴寂的意見。
“叔德兄,依我看來,我們這次不僅僅要勝利,而且要贏得漂亮才行,否則朝中會有人嚼舌根!”裴寂喝了一口水,沉吟片刻,又微笑地回道。
李淵明白他說的意思,畢竟李家與宇文世家勢成水火。再說宇文化及剛剛痛失愛子,若是此次失敗或者慘勝那么宇文化及便可以以此為借口,除掉自己這顆眼中釘肉中刺。于是,他贊同地點點頭。
李逍遙疑惑不解地聽著李淵與裴寂之間的對話,他覺得每一句話里都暗藏著玄機??v然他是鬼谷門最出色的弟子,畢竟年紀尚輕,沒有任何的政治經(jīng)驗,根本就不知道官場上的事情。雖然鬼谷門有縱橫之術(shù),可那也僅僅是理論上的,他并未實踐過。再說現(xiàn)在是大隋朝時期,又有多少人會聽你說呢,有的只是靠拳頭或者實力說話。
他在李府中呆了一段時間,也查閱了相關(guān)的資料。他知道隋文帝楊堅下過詔書明令禁止縱橫之道,發(fā)現(xiàn)一人殺一人。因此,他才明白為何師傅叮囑自己決不能透露自己的師門,否則遭遇的不僅僅是鬼谷門的災(zāi)難,還有朝廷以及眾多門派的追擊,到時候自己將無法立足于這個世界。
伍云召,伍天賜雖然出自將門,可是身份限制他在此時此刻不能多說一言,哪怕這兩人是大將之才,李淵也沒有讓他們兄弟兩人擔任任何職務(wù)。畢竟他們兄弟乃是自己幼子的家將,相當于仆人身份。若是擔任軍職會讓人恥笑自己與兒子搶人,無奈伍氏兄弟只能護衛(wèi)李逍遙的安全,宛如兩大護法一樣,站著左右兩側(cè)。
李玄霸跟隨著李淵一起出兵,他根本就不顧軍紀,依然我行我素。李淵見到他每天都想找軍隊中的將領(lǐng)挑戰(zhàn),他也是哭笑不得,畢竟那日校場比武使得諸位將領(lǐng)見識到了李玄霸的武力,因此沒有任何一位將領(lǐng)愿意自己找抽。
當初,李淵并不想帶著四子一起行軍,可有不得不這么做。李玄霸乃是皇上親封的天下無敵大將軍暨大隋第一勇士,雖無實質(zhì)可是卻有著官銜,他不得不讓帶著李玄霸。李逍遙乃是為了鎮(zhèn)壓李玄霸而帶上的,李府中李玄霸誰的話都可以不停,他完全靠著自己的一股蠻力解決所有的問題,可是遇見李逍遙他不得不低頭,誰讓這個五弟比他還要妖孽呢!
再說李玄霸與幼子從小感情最好,因此他才打算讓李逍遙一起,有玄霸在無論是誰都可以一錘子鎮(zhèn)壓下去,有他在震懾群雄那是小菜一碟。李逍遙身份特殊,暫時還不能透露出去他是自己的幼子。為此對外宣稱是參謀。
眾多將領(lǐng)中只有李淵的嫡系下屬知道李逍遙的真實身份,故而對他敬重。李逍遙少年白發(fā),這個樣貌特征實在是太顯眼了,為了避免其他人的注意。李逍遙只得穿著一身道袍出行,加之少年老成,擁有一張成熟的臉使得別人不會特別關(guān)注他。
經(jīng)過十天的時間,驃騎將軍張平高指揮的一萬人先鋒部隊已經(jīng)達到洛陽不遠處的河南郡駐扎下來。由于這支先鋒部隊乃是輕裝上陣,因此速度快了不少。張平高作為驃騎將軍指揮一萬人搓搓有余,他已經(jīng)拍去了十名斥候打探消息,靜靜地等待著斥候的訊息,否則貿(mào)然出兵,不僅暴露了自身實力的不足又打亂了原定計劃。
“稟告將軍,斥候來報!”一名士兵快馬加鞭的趕到張平高的營帳內(nèi),手中握著一張字條,這便是十名斥候之一傳來的最新情況。
張平高打開紙條,看了一遍后,立即嚴肅地說道:“你派人騎快馬將這邊的消息傳遞給元帥手中,要快!”因為斥候的訊息提醒到楊玄感所率領(lǐng)的叛軍已經(jīng)兵臨城下,只差最后一步便可以攻破洛陽城。
士兵立即將消息封存立即騎上快馬連夜奔走,直接將消息傳達到李淵手中。李淵一看張平高傳來的消息,大驚失色道:“所有將領(lǐng)聽命,必須加快行程!三日內(nèi)必須達到河南郡與張將軍匯合!”
當夜李淵率領(lǐng)著三萬大軍日夜兼程的趕路,又上信使把最新的戰(zhàn)況傳遞給趙文恪以及唐鑒兩位將軍,并讓他們行程加快,三日內(nèi)一定要到河南郡與張平高將軍匯合,違者軍法處置。
于是,九萬大軍全都是日夜兼程的趕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使得眾多士兵都是精神萎靡,失去了當初的那股勇猛,一往無前的勇氣。
十萬大軍已經(jīng)在河南郡匯合,李淵便下令讓士兵輪流休息,他自己卻召集其他將領(lǐng)一起共商大計。根據(jù)所得來的情報洛陽城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糧食了,而且士兵死傷無數(shù),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困難,隨時都有可能被楊玄感破城而入。
因此,李淵顧不得休息急忙召集諸多將領(lǐng)在一起商量著接下來該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