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晴天
景然提槍上馬,向那玉山真人殺去,一身白袍在這夜色之中格外顯眼。
玉山真人從袖口輕揚,藏在袖袍之間的飛刀也跟著甩了出去。
景然借助馬勢飛身而起,躲開那飛刀,馬槊當(dāng)空對著玉山真人的面門刺了過去。
張旭皺眉看著,依舊在原地為動身的安山先生,開口說道:“那景然是景太師的獨孫,若景然折損在這,太師知道安山先生在場,太師那里怕是交代不過去吧?!?p> 安山先生未動,是感覺出那王沫舒體內(nèi)的劍意還在,剛才那天地異象雖然聲勢驚人,但是也只到了半步天命的地步,安山先生自然知道,這王沫舒體內(nèi)的劍意是那王闌留下的,只是剛才王沫舒用出那招,體內(nèi)的劍意感覺也只動用了一絲而已,剩下的劍意可還在她體內(nèi)。
若是這王沫舒不顧性命,徹底動用剩下的劍意,怕是那劍意能只抵天命巔峰,在場的眾人怕沒人能接住,只是不知道那丫頭的身體能不能用出那一劍,若用出所有人都會被這一劍斬滅,若用不出則這丫頭當(dāng)場就得自斃身亡。
安山先生不敢去賭,所以不敢上前。
但是那景然已經(jīng)沖了上去,若是真的讓他折損在這,怕真如這張旭所言,景太師的怒火自己還是無法承受的,想到此處安山先生只能硬著頭皮去賭一把,心中也暗自罵,那景然真是愚蠢之極,拖累了自己。
這玉山真人這修為雖然憑借秘法強行提升了上來,但是畢竟還不熟悉這身修為,而景然則是早在一年前就入了這上三境之一,只是一交手就落入了下風(fēng),怕是撐不到秘法結(jié)束就會敗在景然手下。
安山先生在離王沫舒十步數(shù)步之時,揮劍斬出一道劍氣,王沫舒強提一口真氣,只感覺渾身靜脈劇痛無比,真氣也運轉(zhuǎn)不起來,只好強行催動身體內(nèi)的滄瀾劍意,卻只感覺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玉山真人見狀,與景然強拼一招,飛身至王沫舒身前,擋住那一道劍氣。
安山先生見狀大喜,心下想到,沒想到滄瀾劍氣如此霸道,怕是那姑娘的靜脈已經(jīng)盡數(shù)斷了去,這王沫舒怕是用不了那劍意了。
如果今日能將這王沫舒斬殺至此,怕是自己也能名動江湖了,那這江湖中人誰還敢稱自己為上玄棄徒。
念至此處,安山先生擋在景然身前,防止景然先動手斬了那王沫舒,口中卻喊道:“景將軍小心,這女子周身劍意尚在,還是讓老夫來對付她吧?!?p> 景然蓄勢待發(fā)的招數(shù),被這安山先生擋在眼下,只好收了長槍,心中不悅的看著安山先生。
安山先生剛要動手將玉山真人先行斬殺,卻見那玉山真人背后的王沫舒已然起身,卻是那王沫舒強忍痛意,強行使用顛倒決將靜脈重新連起,手中長劍越過玉山真人。
滄瀾劍訣,劍意至二“觀潮”
“嘩啦啦。。?!钡某彼曀查g已至安山先生眼前。
安山先生一驚,忙用出離火劍法,劍如熔爐,強壓下那綿綿不斷的波濤。
景然皺眉,提起馬槊就要進入戰(zhàn)場,卻被那玉山真人攔了下來。
安山先生與那王沫舒斗了數(shù)招,王沫舒到底還是受了重傷,被安山先生找了個破綻,一劍刺穿了肩膀。
哪玉山真人也被景然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怕是只用數(shù)招就會敗在景然馬槊之下。
那周景遠遠的看著這四人爭斗,心下卻知道自己是插不進手的,回頭卻看見那躺在客棧角落的小乞丐,心中怒火中燒,來到客棧一旁就要對那小乞丐動手。
這周景右臂雖被甲士剛才精心包扎過,也被那安山先生出手止住了血,但剛才經(jīng)過一陣摸爬,那傷口疼的更厲害了,周景單手抓起那小乞丐,心中惱怒,要不是這孩子,自己怕是能親手殺了那女子,周景想到這里狠狠的就要往地上摔去。
小乞丐被摔在地上痛“哼”一聲,那周景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煞是有些恐怖,張旭側(cè)頭也注意倒了這邊,看著那周景還要對那孩子動手,張旭露出不悅的表情,卻見那摔倒的小乞丐懷中露出一個木牌,還有一柄墨綠色的小劍。
張旭看到拿木牌只覺得一陣眼熟,忽然想起,那不就是明家子弟的身份木牌么?
莫非那小乞丐便是多年前失蹤的那個孩子,張旭心中一喜,還有那墨綠色的小劍,難不成是王沫舒身上的滄瀾劍決?
“將那孩子帶過來。”
張旭吩咐眼前的甲士。
周景剛才將那小乞丐摔出去倒是沒有用上多大的力氣,右臂的疼痛讓他打了個踉蹌,心下惱火,剛要去踹幾腳出氣,卻被那龍麟軍攔下了,那軍士看他的眼神多少有些鄙視的意味,讓周景心中怒火更升,但是看到張旭看向這里,也沒有敢在發(fā)作,任由那軍士將那小乞丐帶到張旭面前。
張旭扯過那乞丐身上的木牌看了一眼,卻是是那明家的木牌,上面還刻著海塵二字。
竟然在這里尋得,這趟真是不虛此行啊。
王沫舒在遠處看到明海塵被帶道張旭面前,心下明白海塵的身份多半是藏不住了。
玉山真人看到那木牌瞬間明白了,那種木牌自己在明家大小姐身上時見過的。
玉山真人感覺自身真氣運轉(zhuǎn)越來越慢,知道自己怕是支撐不住了,看了一眼王沫舒,嘴角露出一絲決絕的笑容。
玉山真人倒逆行玉山?jīng)Q,將全身的潛力和生命全部激發(fā)。
王沫舒看到玉山真人,目露悲痛之意,他知道那個道人怕是已經(jīng)要離開這個清冷的江湖了。
玉山真人用盡力氣將衣袍內(nèi)的十?dāng)?shù)把飛刀盡數(shù)投出,景然一時不查竟被射中肩膀,那道姑卻并未乘勝追擊,反而越過景然,朝張旭躍去。
景然心下大吃一驚,想要攔住那玉山真人,卻發(fā)現(xiàn)這道姑身影自己竟一時攔不住。
玉山真人全力向張旭奔去,眼看就要倒那張旭身前,看那胖掌柜和客棧的伙計也都掏出兵刃,玉山真人卻感覺一陣乏力,她明白這是秘法失效了。
“可惜啊。”
玉山真人嘆了一口氣,后背被一柄馬槊從身后穿透,眼前就是那孩子,那就是大小姐家中的子嗣么?
玉山真人倒在這冰冷的雪地上,她始終記得呢,那初夏的中午,在寺廟中那個小姑娘牽著明家的大小姐,那溫暖的笑容就像當(dāng)時的天氣一樣,晴明無雨,沁人心脾。
小乞丐看著這個飛撲過來的道姑,她對著自己笑了,只是她被一柄馬槊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