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心上傷痕
這一說江禾啊,這個校長就想起來了,他雖然是后來才上任的校長,但是他還是知道有關(guān)江禾的一些事情。
因為是保送,所以江禾一直都是一中的傳奇,現(xiàn)在優(yōu)秀學(xué)子欄都還有江禾高中時候的照片,至于沈苗當(dāng)然也在欄上,照片還和江禾放在一起,只是大家的注意只放在江禾這個保送的人身上,大家自然就不怎么記得沈苗這個人了。
李汐芮回到家里,推開門酒氣迎面而來,差點把李汐芮給嗆到,家中一片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她摸索著找到開關(guān),光亮在這個昏黑的屋子里亮起,但是這個燈泡不知道用了多久了,燈絲將玻璃壁烤的焦黑,暗黃的光讓屋內(nèi)看起來不怎么清晰。
家里一如既往的亂糟糟,破爛的木制茶幾上放著歪七扭八雜亂的酒瓶,破了洞還露出棉花的沙發(fā)上躺著一個醉酒的男人。
他穿著一雙斷跟的拖鞋,牛仔褲寬大又破了洞,不知已經(jīng)穿了多久已經(jīng)洗的發(fā)白了,他的胸膛就那樣袒露出來,隨著喝酒之后那沉重的氣息不斷地起伏,比雷聲還大的鼾聲在這個家里不斷響著。
李汐芮將自己的書包放到小椅子上,她應(yīng)該把那些垃圾給收拾掉,不然等沙發(fā)上的男人醒過來看到這凌亂的一片,他又會說自己不做事,最后遭罪的仍然是自己。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茶幾面前,將倒下的酒瓶一個個扶正,最后一手拿著抹布一手拿著垃圾桶將茶幾上的污漬一點點擦掉。
她已經(jīng)盡量將自己的動作放輕,生怕驚擾到沙發(fā)上熟睡的男人,當(dāng)男人不經(jīng)意的轉(zhuǎn)動就把她嚇得像一只受驚的兔子,可就是這樣容易受驚所以她控制不住將手上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明明也不算太大的動靜,就讓熟睡的男人醒了過來。
李汐芮恐懼地看著沙發(fā)那邊,她那么小心翼翼,就是害怕男人醒過來,可偏偏上天在跟她開玩笑似的,還真的就讓他醒了過來。
他慵懶地翻身坐了起來,半瞇著眸子像是黑夜中的狩獵的獵豹,看得李汐芮心里發(fā)毛。
李汐芮像一個玩偶一樣站在原地,不敢有任何的動彈,似乎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恐懼,但是她不敢表達(dá)出來。
男人站了起來,他很魁梧,比李汐芮高了快兩個腦袋,因為長年的酗酒又不愛運動,所以他身上布滿了贅肉。
他一動,身上的肉都在隨著他的動作甩動。
他臉上的肉也是松垮垮,他說:“你回來了?”
他一張口,噴薄而出的就是巨大的酒氣,渾濁的讓人反胃的。
李汐芮像一個小雞仔一樣站在那里,她抖抖索索地點了點頭,“嗯?!?p> 男人走到了李汐芮的身邊,對她說道:“今天又接受采訪了嘛?”
李汐芮點了點頭,“今天又有一個姐姐來找我了。”
“今天又有好幾個人給我打電話,說要給你做攝影采訪,我已經(jīng)給你答應(yīng)下來了?!?p> “爸,可不可以不讓我接受采訪了?”李汐芮的聲音小的跟蚊子聲一樣,害怕的恐懼的充斥著整個人。
可是男人根本不把李汐芮的話放在心上,他說:“我可不管你答不答應(yīng),既然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別人,你不答應(yīng)都不行。今天我才收到一筆錢,你可不能斷了我的財路?!?p> “爸,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好累啊?!?p> “你一個小孩子能有什么累的?不就是讓你接了幾個采訪么?能有什么累的,他們拍你一會兒能耽誤你什么時間,就算你要學(xué)習(xí)你現(xiàn)在這個階段又能影響你多少呢?你要是讓我的財路受到了影響,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p> 男人的話里帶著威脅,讓李汐芮的身子一抖。
“可是爸,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泵恳惶於加胁煌娜藖碚宜?,讓她笑臉相迎,虛假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她都快要不認(rèn)識自己那張臉了。
曾經(jīng)的她,是最討厭這樣虛假的人的,可是現(xiàn)在的她都快成了其中一員,她都在嫌棄自己。
男人的臉上的表情變得兇神惡煞,他皺著眉頭,臉上的肉皺成一團堆起一層又一層的褶子,他大吼道:“勞資跟你說什么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讓你做什么你就給我做什么,你要是聽不懂我就教育教育你,你看你聽不聽得懂?!?p> 他說著一邊拿起了茶幾上的空酒瓶朝李汐芮指著,李汐芮害怕得連連后退。
男人又說道:“你要是再說這樣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我還指望著你發(fā)財呢。原本想等著你大學(xué)了再讓你賺錢的,沒想到你現(xiàn)在就能給我掙錢,那我肯定不能放過這個機會?!?p> 李汐芮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好的,我知道了。那爸,我先回房間休息了?!?p> 她轉(zhuǎn)過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路過一個緊閉的房間門口,她不自覺地停住了步子,她知道里面是一個深淵,經(jīng)過的時候她抖了抖,她不可以在這里多呆的。
李汐芮加快步伐從這個房間門口走掉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里,這是一個小房間,窄窄的,就連衣服都只能掛在半空,不能容下來一個衣柜。
床頭有一個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娃娃,身上有好幾個縫補的痕跡,但娃娃始終保持著笑容,一成不變。
看到這個娃娃,她可以開心好久,因為她會像這個娃娃一樣不管經(jīng)歷了什么臉上都始終帶著笑容,可是娃娃能一直保持笑容只是因為它是被人操縱著只能笑。
而她,笑容苦澀的,不能像這個娃娃一樣笑得那么甜蜜。
她受過許多的傷,雖然愈合,可是心上的傷口卻是越來越大,沒有方法可以讓它痊愈。
童年的陰影需要一生來治愈,可是什么是童年,她都不曾擁有過童年,她到現(xiàn)在的日子一直都是只有陰影,沒有見過光明,好像那個姐姐,給她帶來過些許的光。
她也好想抓住那道光,找到自己的救贖。
李汐芮將手伸進口袋里,看著那張印著沈苗電話的名片,陷入沉思,她應(yīng)該選擇跟隨這道光嘛?